《恶女罗曼死[无限]》作者:宋灼灼 文案: 欢迎来到感情游戏。 ——爱你是真的,为了赢得游戏,也是真的。 “为了胜利,我会和人逢场作戏。我要让所有人爱我爱到无法自拔,然后我再羞辱他们,折磨他们,让他们一遍又一遍证明自己对我的爱情。我知道他们迟早会放弃,就像我知道胜利是属于我的。” “但有个人走到了我的面前,他接纳了我的一生。我的荒唐,我的自私,我的愚蠢。他毫无保留地爱我,爱每一个我。” 慢穿解压,occ我的。文如其名,不保证每个章节HE。只能说全文最后HE。 ps:逻辑他离家出走了。 内容标签: 英美衍生 无限流 系统 快穿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欢盼 ┃ 配角:渣女在线发招 ┃ 其它: 第1章 反杀玩偶 01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被渣男劈腿分手后骂都骂不出一个字,只能两眼含着眼泪拉着小姐妹的手吐吐苦水,遇上高段位的绿茶指不定还能亲眼看见婊*子与狗在自己面前溜圈展示什么叫相亲相爱。 谢欢盼高中时最好的闺蜜就是这种女孩,简直一人形自走狗不理包子。掏心掏肺什么都给了渣男,换来一句滚。从此以后郁郁寡欢,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恋爱能力上有问题。谢欢盼当年看不过眼,拿着手机把出轨劈腿二人组调查了个清楚,对症下药,把渣男从绿茶手里抢了回来。这还不够,她又在把渣男勾得对她死心塌地的时候,假装跟绿茶劈腿搞了百合。从此以后,那男的上街想起自己以前一边回微信说老婆爱你,一边怀里抱着个妞的人生,就觉得后背发凉。 谢欢盼打小就不信好人有好报,她知道这好报不会从天而降。她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人,她妈是个妓/女,她爸遍地都是。人生中很多的善意都来自身边的女孩,特别是她高中的好朋友。于是她才出手,她明白恶人自有恶人磨。只有当恶棍混蛋凑合在一起的时候,好人才能安享自己的幸福。 后来不知怎的,这种行为就变成了她的兼职。 人送外号灭渣师太。 为了紧跟社会经济发展,谢欢盼还给自己的事业开辟了新的套路。她接纳一切女孩子提供的恋爱调查,恋爱试探,恋爱虐渣业务,其中,各项业务还接收定制。她天生似乎就明白男人是个什么东西,在你来我往的过招中,从未失利过。赚钱最忙的时候,她能一口气跟十八个男的在线pk。 就在她以为自己的一生都要这样和男人纠缠下去的时候,【绿光】系统出现了。 【想要打破人生的无聊吗?】 那是手机上忽如其来的一个弹窗。 谢欢盼先是以为手机中毒了,拿起iPhone晃了晃,拍了拍背面,再翻过来,依旧是黑屏白字。 而它还在继续着。 【你想参加情感游戏吗?】 【在这里,你能百无禁忌。】 谢欢盼百无聊赖的表情一下来了精神。 还有点意思。 【你,愿意参加吗?】 【是】或【否】 谢欢盼毫不犹疑地点了是。她只当这是个单机网游,那种文字攻略游戏。可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选择,把她拖入了一个又一个绮丽诡异的世界。她整个人凭空消失在房间里,手机坠落在白色羊毛地毯上,砸出一声闷响。那屏幕上又闪烁出几个字。 【欢迎来到爱的世界】 ——这是一场关于爱的挑战和惩罚,是自救与毁灭。 朦胧之中,谢欢盼听到一阵奶声奶气的人音。 “第一世界:网球王子。” “挑战难度:一颗星。” “通关时限:无要求。” “任务目标:待发送。” 谢欢盼一下就想到了自己无聊时看过的快穿小说,她以应对渣男的反应灵敏地搞清楚了自己的状况。她现在眼前什么也看不到,朦胧一片,一切都没有实感,她只能发问。 “我的身份呢?” 这是最为关键的一点。 谢欢盼在日常的生活中也会根据攻略对象的不同而给自己捏造不同的人设,朋友圈,微博,甚至QQ空间。她总是对症下药。如果对方是锡纸烫地下说唱歌手,那她就是大波浪的外表坏女孩,她有一颗纯洁的心,爱猫猫狗狗。如果对方是一表人才的秀气书生,那她就是三分甜的纯情女孩,专业领域的知识信手拈来。她曾经为了搞定一个特警渣男,特意研究了犯罪和军事。所以她不会忘记,面对不同的人,身份最重要。 人是要学会伪装的。她从生下来躲在衣柜里看母亲对待男人的时刻,就已经深谙这一点。 “你是立花春音,立海大高中三年生。” 她面前投射出一个人影来,那是个看上去很温柔的女孩子,一头黑长直,很是大和抚子。 “同样,你是迹部景吾的契约爱人。” 谢欢盼略微挑眉,终于寻找到了有趣的地方。 “还有别的吗?” “更多的信息将会在宿主抵达世界所属身体后发放。” “为了任务的完成度,请问宿主需要封锁情感吗?” 封锁情感,即封闭宿主自身感情,以隔断世界的影响。 谢欢盼摇了摇头,轻笑,很是胜券在握,只道,“学生是我最拿手的。” “走吧,阿绿。” 那悠悠扬扬的尾音,像狐狸的尾巴,轻轻从人心尖慢慢扫过。 一场男与女的游戏,即将打响。 作者有话要说: 34-57为倒V。买过的不要再买啦。 ■《小神婆》预收文案 「科学与神秘,都不抵我爱你。」 - 娇俏暴躁神婆学妹x闷骚毒舌高冷学长 - 文案 - 宋小巧人如其名,娇小玲珑,但入学三天就在青云大学声名远扬,因为她擅长夜观星象,读解星盘,翻看塔罗,摆弄灵摆,颇有女巫风范。人送外号,青云小神婆。 宋致行是青云大学数学系高材生,理性高冷,因长相和才华荣获青云大学校草宝座,又因时常嘴毒导致冷场,人送外号,青云制冷机。 后来,人们发现,小神婆还是那个小神婆,制冷机却变成了贴身暖宝宝,冬日走在校园里,会把女朋友的手揣进衣兜。 - “我也想算一卦。” “啊?算什么?” “想算一算,我和你能不能在一起。” -to 小巧- 跟你相遇之后,我打破了所有偏见。你是牛顿的苹果,是从天而降的浪漫,把我代入关于爱的心潮世界,陷入温柔的地心引力。 你是且只是我的小女孩。 第2章 反杀玩偶 02 谢欢盼再醒来的时候,眼前是晨光熹微,蒙蒙亮一片。她的胸前搭了一只手臂,把她圈着,简单的动作已经在无意识间彰显了这个人属于上位者的掌控欲。她扫了一眼胸脯,明确了这当真不是她的身体。她以前是恰到好处的B,现在这位,直朝着C位奔驰。 只一眼,就能明确这个房间的作用。装修很精致,冷色调,陈列摆设都有品味。别的地方都生硬死板,仿佛如酒店。只有床榻这一片,乱糟糟。这是一个秘密的爱巢,或者说,用“爱”来形容不太妥当。这只是属于迹部景吾的地点之一。 谢欢盼整理着脑子里忽然被填充的信息。 立花春音,立海大附属高中三年生,前立花集团大小姐。因陷入司法纠葛导致集团破产落入他人之手,父亲跳楼自杀,母亲改嫁国外,留下她一个人与追债的债主。由于立花春音的外婆同迹部景吾的奶奶在国外有些渊源,后者将她托付给自己的孙子,并且明里暗里希望两人成婚。但立花春音有喜欢的人,而迹部景吾,是一个绝对不会接受商业联姻的人。奈何迹部奶奶身体一向不好,当时又差点病危,迹部景吾决定营造假象以慰藉亲人。 而这一切,就是“契约情人”这个身份的开端。 立花春音负责陪着迹部景吾在奶奶面前演戏,迹部景吾负责支付立花春音的日常开销。 她瞒下了破产的消息,一如既往地在立海大附属高中伪装着自己大小姐的身份。 这是属于立花春音的虚荣与骄傲。 按道理来说,在这一场情人扮演游戏中,立花春音与迹部景吾是完全没有任何私下过度接触的。 可是…… 谢欢盼看着眼前的一切,皱起了细长的柳眉。 她怎么会和迹部景吾睡在一起? 在她想象出答案之前,手臂的主人就缓缓醒来。窗帘不知何时被风吹动,阳光于是跟着溜入,淡淡地洒落在他紫灰色的发上,带出流动的金色。先是眼皮略微动了下,再睁开,入目的是深蓝的海,裹挟着笃定一切的魄力。 迹部景吾收回自己的手,顿了顿,把面前的女人或者女孩又打量了一遍。 “还不走吗?”他抬起手腕看了眼,已经七点出头。迹部景吾的脸上勾勒出某种常有的嘲讽来,而这嘲讽是针对立花春音的。“立海大的大小姐,不走的话,可要迟到了。” 明明知道真实的她的一面,还是冲着她喊出大小姐三个字。换做是真正的立花春音,只怕心中早就又梗上几分。谢欢盼却全然对这种若有若无的攻击表示接纳,她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还要贬低过自己。这是一种自毁式的保护,只有以这样的方式,在别人开口之前,她才能降低最大的伤害。 “给我安排的车呢?”谢欢盼从床上起来,当着他的面从地上捡起散落的制服,又坐在床边,伸长腿,把裙子缓缓套上。她没回头,只是问他。 按照惯例,上学期间立花春音是不会出现在迹部景吾身边的。她只有在需要表演的时候会抵达。可是昨天晚上让一切都破了界,迹部景吾也有在联谊时失手的一天。忍足侑士叫他去的,前者是为了把妹,后者是为了人脉。他知道马上和迹部家要签订一个项目的家族的长子也会去。他已经大二了,是早稻田赫赫有名的人物。他前十七年够放纵自己投入在他所心爱的网球上,十七年之后,他就必须承担起迹部家给他的属于他那部分的责任。 只是昨夜有人过了线,用了些不轨手段。他第一反应就是想到立花春音,那是个为了钱可以付出一切的女人。 不过两个人也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很平和的睡了一觉。迹部景吾以超强的忍耐力和过度的冰水配合打网球锻炼出来的手速解决了一切困难。迷迷糊糊之中,两个人睡了同一张床。 他本来还有些歉意的,迹部家的家教告诉他,要尊重女性。可立花春音的一句话把他打回原型。他摸索着手机,不耐烦地打了个电话,然后对女孩说,“现在你可以离开了。”他补充了一句,“三分钟后,楼下会有车接送。” 谢欢盼正反手扣着内衣,她把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撩在了一侧,那柔顺得就像是丝绸。在朦胧中显现的曲线变得更加曼妙诱人,反手时拉扯出的脖颈线条叫她如天鹅般高傲美丽。可是迹部景吾知道,她骨子里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看吧。 “我需要买一些新衣服。” 他这样听见她说。 “下午会有人把钱打到你的卡里。” 人是会对美而脆弱的事物产生摧残欲的。 来弹奏一曲破灭的圆舞曲吧。把立花春音这个女人在人前伪造的一切都打回原样。她贪婪,虚荣,守着破旧的城堡。最致命的是,迹部景吾知道她的心事。也正是如此,他才无法懂得,立花春音为什么可以一边陪他做戏,一边堂而皇之地说着爱。无法忍受任何污点的冰之帝王眼中的爱情,是忠贞不渝。 “这周六,立海大学的前辈会返校做活动。”迹部景吾分享着他得到的消息。他敏锐地捕捉着女孩的表情,果不其然,收获了她脸上无法克制的欣喜。 谢欢盼连衣服都来不及扣好,扭头问他,“真的吗?”她洋溢出一种纯真的,小女孩的喜悦来。“他也会来?” 看,这就是迹部景吾一直以来无法忍受的瞬间。 怎么可以就坐在他的身边,却笑着期待另一个男人的到来? 但他擅长冷静地泼冷水。 “周六,奶奶要我们回家吃饭。”迹部景吾冷声说,“别忘了你的职责。” 这就是男人。谢欢盼看着迹部景吾,如是想。一个对自己有着绝对自信,生来处于云端的男人,就算他再会尊重他人的选择,也逃不过本性和骨子里的计较。 “当然。”谢欢盼笑得狡黠,“我会在见他一面之后马上赶来。” 明白了吗?迹部景吾。 幸村精市,是排在你和你的金钱之前的。 阿绿的声音又弹跳出来。 “恭喜玩家开启迹部景吾主线。” “恭喜玩家开启幸村精市主线。” ——? 两个? 第3章 反杀玩偶 03 “立花前辈,有人找!” 谢欢盼停下翻动《天人五衰》书页的手,风又把书页吹动,她循声望去。门口站着个女孩,那是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孩。 女孩面色焦急,见到她犹如目视救星。她三步作两步冲过来,就差没跪下。“立花前辈,帮帮忙,帮忙好吗?” 谢欢盼扯了一张便利贴作书签贴住,把书合上。“出什么事了吗?”她问,声音里天然地带有抚慰人心的力量,唇角的笑容也正是恰到好处的和蔼,给人一种十足可靠的错觉。 “今天立海大学的学长返校做升学应援活动,但是之前选好的做主持人的二年级同学忽然生病了。”这姑娘说话都不带喘气,一股脑往外跑,但是声音很小,除了她们俩,旁人是听不见的。她最后丢出了一个核心观点,“前辈之前做过多次晚会的主持人。虽然知道三年级学业很重,前辈的目标也很远大,可是前辈——!”她把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托拜托的动作,裙摆都跟着晃动。“救救我吧前辈。如果这次活动不成功的话,我会被学生会杀了的!” “哪有那么夸张啦。”谢欢盼笑着把已经弯下腰鞠躬的女孩给扶起来,又握住她的手,笑着说,“那就交给我吧。”她成熟又不是俏皮地眨了眨眼,“至少我会保住你的性命的。” “太好了前辈!!”女孩的喜悦溢于言表,她反握住谢欢盼的手,可劲晃了晃,“那就麻烦前辈了!中午我会来找前辈去彩排的。” “好呀。” 女孩故作冷静地往教室外走,还没走两步,就传出一声尖叫,还能听到原地蹦跳后的响动。 立花学姐和我握手了55555! 有好奇的同班同学凑过来问,“立花,是有什么活动吗?” 谢欢盼温温柔柔地笑,只摇头说不。学校应该是准备把这次应援当作惊喜。毕竟回来的,可都是初高中时代的风云人物啊。 “什么啊,连你也不知道啊。”同学叹了口气,“搞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那人失望地回座位,谢欢盼把书翻开,染了温柔肉粉色指甲油的指尖在白色的便利贴上摩/挲了两下。 她怎么不会知道呢? 她看着书页上一排排的假名,想,明明是她用钱搞定了那个主持人叫她今天好好出去参加偶像的握手会的啊。还真得感谢立花春音之前为了营造大小姐人设的努力,不然也不会让她如此轻而易举地成功。 幸村精市。 谢欢盼撑着下巴想了想,他会是什么样子的呢?迹部景吾倒是跟想象中出入不大,那么他呢? 下午活动要开始前,在后台,谢欢盼得到了准确的答案。 幸村精市还是深蓝色微卷的长发,只是那褐色的瞳孔中流转的不仅仅是温柔,还有区别于少年时代的成熟。他甚至有些不易察觉的疏离的忧郁,整个人像是挂壁的一副油画,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大学生活没有把他变得世故和圆滑,反而淬炼了他属于艺术家的那份气质。 他就站在那里,与人间的繁杂作对比。 谢欢盼明确感知到了自己的心跳,她很清楚,那是来自身体的,属于立花春音的心跳。 是他了,这个被名为立花春音的少女仰望了几年之久的男人。 背负了“神之子”责任的男人。 幸村精市。 她在打量着他们的时候,她也正在被注视着。 仁王雅治到了大学似乎更加热切于染发,之前的白发变成了银灰。他倒是不再每天携带恶作剧口香糖出场了,但眼睛还是像狐狸,斜着看人的时候能把普通的姑娘给震慑住。 谢欢盼不是普通的姑娘。 她回望着仁王雅治的打量。他爱弓背的毛病还是没改,胳膊肘搭着丸井文太的肩膀,吊着眼笑着问,“这位学妹是?” 谢欢盼来不及回话,柳莲二就替她回答了。 “立花春音,立海大国立高中三年生,立花集团大小姐。爱好阅读,网球,校园人气很高,曾多次作为主持人参加活动。”柳莲二张口就来,实在是应证了他的数据收集能力。不过看他盯着自己又眯了眯眼的样子,谢欢盼确定了,他知道的远比说出来的还要多。 那双眼就像是要把她的一切伪装看透,或者说,把立花春音看透。 就算柳莲二再怎么聪明,他也绝不会知道,面前的女孩,骨子里的灵魂已经换了一个。 就算已经不是网球部的现役选手了,幸村精市身上还是有着过往的痕迹。他朝着立花春音走过来,温和地笑了笑,只说不好意思,他们添麻烦了。但是看他神情,绝没有半点要责备柳莲二的突兀的意思。 大和抚子怎么可能因为这点事情就生气呢?她噙着温和地笑意,微微摇头,说她并没有被惊扰。怎么可能被惊扰呢?这不就是换来了跟幸村精市讲话的机会吗?她顺着杆子往上爬,喊,“学长。”一下把两个人的身份从陌生人拉近,又说,“学长不记得我了吗?” 幸村精市有些惊讶,他的确对这个女生没有印象了。她长得是很温柔好看,还透露着与高中女生不一样的气质。可是他们认识吗? “重返莫奈。”谢欢盼说,“一年前,东京的画展。” 幸村精市想起来了。 他的笑容真切了一点,“你就是那个和我抢最后一本画册的女孩?”他当时不知道她的学校。 “是我。”谢欢盼把发丝往后捋,“当时没有买到,至今也觉得可惜呢。” 她的眼睛弯弯的,带着笑意,但是语气里的轻叹又勾得人忍不住心生怜惜。或许是因为缘分作祟,又或许是幸村精市实在抱歉那一天的经历,于是说,“不介意的话,下次拿我那本看看吧?” 克劳德·莫奈生平共计有两千多幅油画,五百多件素描,可实际上出现在大众眼前的来来回回不过那些而已。那次《重返莫奈·东京印象派绘画周年展》上贩售的百本限量画册中,就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作品。 “真的吗?”她先是略微提高声音表示惊喜,又感谢地鞠躬,“那太好了。”她掏出手机来,“可以的话,学长先和我交换邮件地址吧,方便联系。” 她一边听着幸村精市说出自己的地址,一边在屏幕上敲打着。 还是要感谢立花春音啊。 感谢她当年为了讨好幸村精市去了解他所喜爱的一切,感谢她在日记本里写下了一切与幸村精市的琐碎。不然,她又怎么利用这种巧合,去构建所谓的缘分呢? 第4章 反杀玩偶 04 “笑什么?” 说这话的人是迹部景吾。他现在跟谢欢盼处于同一辆车的后座上,只见那女人从刚刚一开始在校门口接到她表情就很是不对劲。 “没什么呀。”谢欢盼冲着迹部景吾装傻,她带笑的眼从窗外看过来,收敛了些情绪,可是那种小女生的雀跃还是能够被捕捉。在这个基础上,她又表现出假意天真的疑惑来,“今天怎么你也来了?” 按照惯例,迹部景吾是不会跟着司机一起来接她的。他永远坐在属于自己的王座上,等待着立花春音的到来。因为从一开始,他们二人的关系就是建立在金钱上的。而拥有着雄厚财富的那个人,掌握了全部的主动权。他不需要做出陪司机一起来接立花春音的举动,他很清楚,只要他带着金钱站在原地,立花春音就会赶来找他。 而迹部景吾,不是没有察觉出她表露的疑惑中,那潜藏的,细微的嘲讽和调侃。那潜台词是一个女孩得意洋洋地说,看,你还是来了。 迹部景吾觉得失控,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做出这种决定。今天司机告知他要去接立花春音的时候,他就不自觉地跟来了。或许是无聊吧,应该是无聊,也只能是无聊。迹部景吾拉开二人的距离,掏出手机,翻看着什么,留给立花春音一个高傲的侧颜。 他不想回答的时候,立花春音永远不会从他口中得到答案的。 可惜,他面对的是谢欢盼。 这是一个把男女之间相处的小心思把握得分毫不差,阅男无数的女人。她明白迹部景吾今天的行动暴露了一个信号,他还是存在着占有欲的。 他拉开距离,谢欢盼也跟着往自己的窗边挪了一屁股。她撑着下巴跟着车载CD哼歌,语调很是轻快悠扬,带着奶糖的味道。 迹部景吾眉头一锁,给司机下了道命令,“换个音乐。” 不知道是不是天助谢欢盼,还是司机最近也少女心事情动万分。不管怎么换,来来回回,都是甜蜜的少女音调。编曲和歌词里藏得全都是春日樱花下女孩偷偷瞟向心动之人的秘密。 迹部景吾很不高兴。 以至于停了车,他二话不说就下去。绅士的本能提醒他要等待女士,于是他在车门处驻留下,可那歌声悠扬不断,叫他烦躁。他大步迈开,直直往敞开大门的花园里走。径道的那一端,就是属于奶奶的别墅。 谢欢盼小跑追了上去,带着明显褶皱的少女裙摆飘扬。她不会说,迹部景吾,你等等我呀。那不属于他们俩个关系。她默默追上去,在他身边站好。迹部景吾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一眼,正想提醒她做好自己的工作职责,谢欢盼已经收敛了之前的所有,变得端庄优雅。她捋了捋裙子,进门前,冲着迹部景吾眨眼。 两个人在这方面已经有了些细微的默契。 这女人的项链有些歪了,歪得碍眼。迹部景吾的手有些痒,跟长久不打网球的痒不一样,他想伸手去触碰。在他微微抬起手的片刻,谢欢盼已经自己垂首整理好了。迹部景吾的手僵直着,谢欢盼很恰时地挽上了他的手臂。 走吧,男朋友。 她真应该去参加日本学院奥斯卡的评比。 迹部景吾心想。 旁边的女人笑起来温婉的模样跟刚才截然不同。亏她还能把那个称呼叫出口。迹部景吾抬手调整领结的位置,示意旁边站着等待很久的仆人可以将门推开了。哗啦啦地响动,入目的不是金碧辉煌,而是古朴素雅。很日式,采用的基本都是名贵木材。迹部奶奶作为一个远嫁日本的英国人,对于日式建筑,她有着她自己独特的审美。融汇了中西,展现着风韵。 奶奶就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过来,银发斑驳,脸上全是笑容。 “你们可算是来了。” 迹部景吾有礼貌地跟长辈打招呼,谢欢盼跟着他问好。她偷偷打量着老人,在她过往的生活中,这种角色是欠缺的。迹部奶奶戴着金边圆框眼镜,朝着谢欢盼挥手。 “孩子,过来。”她唤她。 谢欢盼瞥了一眼迹部景吾,后者微微点头。她走过去,半蹲着,手被老人握住了,很温暖。 “有段时日没见着我们家小春音了呢。”奶奶说话还有点少女的调子,很可爱。她是真的喜欢立花春音,对她很好。谢欢盼回握着她的手,一时有些撒不出谎来。还是迹部景吾反应快,走过来,“她学业重,不方便常来。”哪里是这样呢,迹部景吾巴不得她永远别来。 两个人在一位和蔼的老人面前各自心怀鬼胎。 谢欢盼人生有两大受不了,一是小孩,二是老人。或许还能算猫猫狗狗这样的小宠物。这可以说是她心脏中唯一柔软的地方了。 二人搭配做戏,你来我往地哄着迹部奶奶,把人给哄上了餐桌。端上来琳琅满目的玉盘珍馐,谢欢盼看得肚子都快叫起来。好不容易可以动筷,正准备一品美食,迹部奶奶的一句话把她拉入新的战局。 “我啊,时日也不多了。你们俩感情也挺好。要不等春音,啊,毕业后就试试?先订个婚。”老年人絮絮叨叨,拉家常般地说。 谢欢盼很沉得住气,她去看迹部景吾的表情。他冷着一张脸,正把牛排俐落切碎。他扫了谢欢盼一眼。谢欢盼就知道了,立花春音这个姑娘,从来没被他列入妻子的选择范围之内。 也是,情人和妻子,怎么能够是同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注意,这里设定迹部景吾是日英混血。因为关于他是不是混血这个事其实并没有定论,但是有提到他以前在英国读幼儿园。我这里就采用,大家可以当作是私设。为了等榜应该会很少量缓慢更新。 第5章 反杀玩偶 05 等一场充满了表演艺术的晚餐结束,迹部景吾和谢欢盼独自坐在车的后座。外面是霓虹灯闪烁,这一片行人稀少,绿化充足,很是幽静。司机被迹部景吾叫下车去抽烟,只留下那狭小的空间内,二人沉默地对峙着。 谢欢盼直觉迹部景吾一定会说点什么。他是个会掌控主动权的人,所以绝不会同意那位老人的提议。但无疑,今夜晚餐的谈话是一剂催化剂,把两个人本该平静安好的金钱雇佣关系推向了某个不可预估的方向。迹部景吾知道自己奶奶喜欢立花春音,却没想到她能够宠爱她到这地步。他却没想,也有他们表演过度真实的缘故。搬起石头,最终还是砸了自己的脚。 这场戏实在是不能进行下去了。迹部景吾蹙眉扯了扯领子,松开一个扣。“我是不会和你订婚的。”他不留任何情面。 不管女孩子喜不喜欢这个人,得到这种冷冽的回复,应该是难堪的,奈何谢欢盼心理素质极高。她横挑柳眉,笑着讲,“我知道的。”她比谁都心知肚明。 迹部景吾哼了一声,心情莫名。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女人,或者说少女,还穿着高中生的制服,那印证着的是他经历过的青春。迹部景吾其实对女孩子了解不多,他不是忍足侑士。但他也知道,青春期的女孩是最花钱的。大部分的美丽都是用金钱浇灌,立花春音也不例外。她所拥有的一切气质,都是过往栽培的结果。芭蕾,钢琴,插花,茶道。没有一个不需要耗费大量物资。她现在还在做着那样的伪装,如果没了与迹部景吾的交易,她可能早就在受追债的生活中被磨得不成样子了。 “我会资助你到高中毕业。”钱对于迹部景吾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他一开口,就已经做好了决断。“但现在的工作你不需要继续了。”处理感情的事真的不是他的强项,他已经尽力**,既照顾立花春音的心情和尊严,又彻底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好在谢欢盼够聪明,听懂了他的意思。 “你要我跟奶奶怎么说?”谢欢盼去瞥他的脸色,轻笑,“我出轨?” 迹部景吾默认了。 这是他能够找到的最合适的办法。他不能突然再去找另外一个女孩来演戏,那必定又是一个环扣。立花春音不需要名声,他可以保证这件事除他们几人之外无人知道。只需要让奶奶知道就够了。如果是他出轨,迹部景吾怀疑,他奶奶很可能打断他的腿之后再让他继续娶立花春音,以一辈子作为歉礼。 “有钱吗?”立花春音冷不丁地问,“额外的。” 这个回答彻底粉碎了迹部景吾心中小小的不忍。他卸了力,靠在车椅背上,转了下腕上的手表。“当然。”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对于迹部景吾来说,不算事情。他看向立花春音,很好奇地问,“我平日里给你的钱不够吗?”真正的有钱人的迷茫。 谢欢盼耸了耸肩,坦荡地说,“那件事之后,我就清楚,金钱是永远不会少的。” 迹部景吾看到她的眼中有一种光,那是野心的,欲望的,破釜沉舟后的光。她在他面前永远蜕下了属于矜持大小姐的皮囊,变得俗气,变得狠厉,变得虚伪,变得……生机勃勃。迹部景吾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比橱柜里的玩偶,要好看多了。 “还有事吗?”谢欢盼问。 “没了。”迹部景吾以超强的动态视力捕捉到了她手机上一直闪动的小灯。他知道那代表了有新消息的到来。他没有问。 “那就司机赶紧抽完那根烟吧。”谢欢盼望了一眼车外,又转头看迹部景吾,“送我到神奈川,这个最后的小要求不过分吧?” 迹部景吾无所谓地耸肩,拉开车门打了个响指,守在不远处路灯下的司机立刻朝这边走来。 一路无话,迹部景吾只能看见立花春音的手机界面上一直在发送着消息。她的姿态很坦然,丝毫不掩盖表情中的欢欣。光是看着这张脸,他就知道对面和她讲话的人是谁了。 还是有点没忍住,停车的瞬间,迹部景吾略带嘲讽地开口,“终于和神之子联系上了?” 谢欢盼跳下车,裙摆飞扬。她变得像个少女,站在车外晃了晃手机,笑得很是狡黠。 “迹部先生。”她很少这么叫他。“如你所愿,我正在预谋出轨。” 神奈川的夜有星闪过,立花春音消失在街的那一端,迹部景吾愣在原地,怔了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 等上榜就会正常更新了噢~ 第6章 反杀玩偶 06 在迹部景吾花钱租下的房屋里,谢欢盼趴在床上,枕头被压在胸下,翘起来的两条腿一直晃荡。她握着手中的手机,等待着那个人的回复。 幸村精市,立海大的神之子。 那天见面之后他们一直断断续续地聊着,频率并不很高,但谢欢盼满意并享受现在的效果。温水煮青蛙,才是对幸村精市这种双鱼座的最好下手办法。他们从艺术聊起,话题几乎没接过地气。从打开一切的莫奈开始,到西斯莱,毕沙罗。聊画家的笔法,聊当时的历史,也聊八卦。当然,八卦主要是谢欢盼在讲,相较于正儿八经的艺术史,她更偏好白纸之外的风月情仇。 艺术史上是不乏相爱相杀的天才的,这和网球一个道理。 聊起这些的时候,手机那段的幸村精市学长,好像才会恍惚从学术讨论的氛围里走出,跟这位仅有几面之缘的学妹更轻松地聊天。 现在,谢欢盼终于等到那一刻了。 [幸村学长,不知道周三下午有没有空闲时间呢?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那份画册了。] [周三?没有社团活动吗?] [没有的呢。学长有空吗?] [有的。哪里见?] [神奈川泗学厅最近刚好有画展,不如就在那里碰面?] 谢欢盼几乎是停滞了时间,注视着手机上的信号灯,等它瞬间闪烁的时候,摁亮来看。 幸村精市说,好。 谢欢盼满意地勾起了唇角,她的圈套又收拢了一分。解决了一切,谢欢盼翻身抱住床上的粉色大熊玩偶,揪了揪那玩偶的耳朵。 穿什么呢? 已经不想要再穿校服出现在那个人的面前了,这样只会一步步地在潜移默化中定位掉自己的形象。得想个办法啊。 谢欢盼得到的最终答案就是提前溜回家,选了一套温柔又不失凉爽的夏日装扮。不能再过多刻意地添加首饰,如果现在就让幸村精市知道她的心意,那么一切就没得搞了。她挑了一颗很小的银色雕花碎钻耳钉,藏在乌发如云中,可只要略微撩起长发,便会如星子般点缀。 这样就恰到好处了。 谢欢盼还刻意挑了款香水,不是大牌的奢饰品,而是小众的特调。闻起来类似无花果,淡淡的甜中弥散的是冬雪的凌厉。复杂中交错着美。 见到幸村精市已经是快下午六点,再过一个多小时画展就会闭馆。谢欢盼一早就到了,于是见到幸村精市加快步伐走了过来,温和地朝着她说了声抱歉。他把牵连两个人的画册递给她,后者接过,没有掩饰自己的欣喜。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立花春音有一双笑眼。 “谢谢学长!”雀跃的音调配合着难以掩盖的欢欣愉悦,再加上香水散发的冷调营造出的质感,一切都恰到好处地把少女整个人衬得如同冬日暖阳。 幸村精市有一瞬间的晃神。 “学长,我们去看展吧。”谢欢盼张望了一番,人不太多了,“再不逛的话,可就白来一趟了噢。” 幸村精市纵容地笑了声,身上的疏离淡了片刻。“好。”他轻声说,跟着谢欢盼的步伐,在这美术馆中漫步。两个人颇有精神伴侣的意味,虽不说喜欢的画完全一样,可也能陪着驻足片刻,再从画中试着解读对方所见的一切。不得不说,谢欢盼以她丰富的艺术史知识,为幸村精市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聊天环境。她也不会像说教般一板一眼地讲解作者生平,反而带着少女的好奇和娇俏,打趣似的胡乱聊起相关的趣闻,偶尔随口的感叹,都透露出令幸村精市也赞叹的艺术敏感度。 最后,两个人在同一幅画面前立住了。 这是日本新生代画家以电脑绘画的方式制作的作品,初看杂乱的线条堆砌着,颜色也在碰撞。然而混乱的中心处,若隐若现地勾勒出了少女挣扎的模样。从她心脏处牵扯出的线条外沿,他们纠葛混杂,展露了丰富的情绪和冲击力。这是一幅让人有痛感的作品,因为少女的双眸清澈到不真实。 两个人都有些沉默,直到谢欢盼缓缓吁了口气,那沉默鸟儿翩翩飞走,幸村精市神色微动地开口,问,“怎么了?” 谢欢盼微微摇头,只说,“想到了一首诗。” 说是诗也不全对,不过是漫漫篇章中醒目一句罢了。 幸村精市垂首去看自己身边的少女,她还紧紧握着那本画册,眼目视着前方。他已经稍微有些猜出来了,如果他们俩从这幅画中感受到的东西是一样的话。那鸟儿盘旋着,幸村精市听见自己又问了一句,“是什么呢?” 少女转过头来,仰望着她,举重若轻地笑着把那话讲了出来。 “这个世界腐败,疯狂,没人性。你却清醒,温柔,一尘不染。” 弗朗西斯科·萨冈曾这样对萨特表白过。 两个人才堪堪对视,电流都来不及触动,展馆里就开始播放闭馆通知。少女慌乱了下,直接拽着身边男人的衣袖,“我们得赶紧离开啦学长。” 她很快就松了手,又退开一步,很不好意思地拉开距离。 幸村精市又笑,他说好,迈开步子,走在少女前方,领着她出了馆。 外面的天倒是没黑透,只是谢欢盼的肚子很给力地叫了起来,咕咕咕地,闹腾得很。她还要脸,害臊得捂住了肚子,打算跟幸村精市告别。别看她做着这种潇洒样子,其实暗自在心中倒数着,准备看看面前这家伙究竟还会不会把她叫住。 在倒数到四的时候,幸村精市开口了。他先是抬手看了一眼腕表,又拿出手机查了什么。 “附近有一家不错的中餐厅,你想去试试吗?”他是那种很会照顾人心的男人,很细致入微,“等会我送你回去。” 神奈川最近有些不安稳的消息,幸村精市听大学同学说过。今天,立花春音又没穿上校式制服,他的确有些担心好看的女孩子受到麻烦。 好看的,女孩子。 幸村精市重新再打量了一番路灯下的女孩,最终肯定了这六个字。原来在他心中,立花春音确实算得上好看了。不知为何,他竟然从这个发现里获得了小小的快乐,于是嘴角略微地扬起了半分,在女孩问出口之前,又重新收敛了回去。 中餐厅离这很近,那是幸村精市常去的地方,老板娘都跟他熟悉,一推开门,叮叮当当响完之后,是一句“原来是幸村啊”的感叹。 今天稍微多了一点例外。 老板娘略带诧异地看着跟着进来的那个少女。 谢欢盼正找位置坐下,幸村在和老板娘打招呼。老板娘操着一口方言味道的日语,讲起来独有韵味。她眼神一扭,那荡起来的就是八卦的火光。“女朋友?”她打趣。幸村精市也不恼怒,温和地说不是,只是学妹。老板娘挑眉,又瞥了一眼坐着等待的少女。少女正偷偷望过来,背着男人的,眼神里神采奕奕。在被老板娘发现时,她双手合十做了拜托的姿势祈求保密。 年轻啊年轻。 女人往往是懂得女人的。那些眼神,动作,甚至呼吸里的秘密。老板娘笑呵呵,什么也不说,转过身去给厨房传订单。幸村精市回到了座位上,两个人终于在这样的环境里开始闲聊了。 衬着屋子里客人的笑谈,厨房往来间的呼喊,碗筷碰撞后发出的乒乒乓乓的声响。 “学长常来?” “大学后偶尔。” “看起来是很喜欢中餐的样子呢。” “是啊。”幸村精市略微感叹,“美食也是一种艺术。” 谢欢盼看着他的侧脸,心想,这样装逼的话也许只有他说出来才会让人觉得真诚可信吧。总有那么点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但他明明也是个在漫画里会偷偷去逛超市的家伙。 中国的饭桌文化诞生是不无道理的,一顿饭下来,谢欢盼觉得自己和幸村精市之间能够交谈的东西又多了些许,接地气了很多。那就意味着,她就更靠近了他心中欲望几分。 一切都好好的,倒是吃完准备离场,遇见新的客人时,有了些麻烦。 那推开门进来的男人里,有迹部景吾。 忍足侑士,迹部景吾,手冢国光。 奇异的三人组。 忍足还带着骨子里的关西腔给大家介绍,“这是我前女友很爱吃的一家餐厅呢,今天好不容易过来一趟——欸,幸村?” 迹部景吾早就发现了这两个人,他脸色很是不好看,扫了一眼幸村精市,又去看立花春音的笑容。两人都是吃饱喝足的幸福模样,女孩手中拿的画册,被他当作了是男人赠送的礼物。 好一个立花春音。 手冢国光继承了幼时的冰山古板,打招呼都冷冷淡淡。幸村精市倒是不介意,跟几人随便聊了两句。迹部景吾一直不说话,立花春音全然当不认识他,笑得很无害。 幸村和谢欢盼离开的时候,两人正在讨论谢欢盼的居住地点。后面传来忍足侑士的感慨,“没想到幸村这家伙也会跟女人一起吃饭啊。”接着传来的是哐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谁弄的,可谢欢盼听了,眉眼里都藏不住笑意。 “笑什么呢?”幸村精市好奇地问。 “没什么。”谢欢盼往前跳动了几步,转过身来,晃了晃手里的画册,“一想到今天回去就可以好好读一遍了,就很开心。” 扑哧。 还真是个容易开心的姑娘啊。 第7章 反杀玩偶 07 日子一天一天地捱过,系统也不提醒任务终止时间,谢欢盼自然乐见其成。她终日伪装日本女子高中生,倒是获得了之前未曾有过的乐趣。毕竟在很久之前,对她而言,她的高中可不是值得玩乐的地方。她从混乱的泥泞里诞生,然后向上挣扎攀藤,努力攫取阳光。 都说泥潭里开不出花来,可她偏偏绽放了,还开得耀眼夺目。 谢欢盼是惯会伪装的。她的一生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很多人不明白真相,也不会了解真相,甚至对真相不敢兴趣。只要你穿着香奈儿古驰,朋友圈微博岁月静好,笑起来的时候温婉可人,那些傻子,就会自动把你归入为有钱家小姐的行列。她就是如此一步一步塑造自己的人生的。有人觉得她可耻,有人觉得她自私,但是她如果不这般,上海会所里的外围就会有她的身影。她妈欠下的债,无一例外都要她来还。她不能一辈子背负妓/女女儿的标签。 伪装成一个名门高中生对她而言几乎是信手拈来,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是她不曾体会的,在过去的某个时刻幻想过的。不是折磨,是奖励。哪个少女没有在午夜梦回的时候许愿自己成为《公主小妹》中那个忽然被带入豪门的女主角呢?立花春音的生活,就是谢欢盼的一场梦。她玩得很开心,每天拿着迹部景吾的钱购物,去体会精英教育的成果,跟一干小姐妹聊起日本的私立大学,讨论哪个学校的财阀公子更多。当然,立花春音的生活有一些小小的污点,对她来说是这样的。对谢欢盼来说,那污点就是游戏的按钮。 这可不就是嘛? 谢欢盼挑眉看着忽然堂而皇之出现在她家客厅的某某。 她刚拧开门,钥匙都没来得及拆下,哐当哐当声音之外,是紫灰色的头发在闪耀。谢欢盼取下卡在孔中的钥匙,丢在鞋柜上。她弯腰把皮鞋脱下,拿出拖鞋,穿上后拎着包径直往卧室走。 本来还期待着她的尖叫,像个恶作剧的小孩,等待着被整蛊人的反应。奈何这少女过于冷静,表情分毫不变,走动过身边的时候,眼神视若无物。已经习惯了被仰望的迹部景吾是不可能忍受这种情景的,他手腕翻转,抬起下颌,叫了一声,喂。 要不是谢欢盼定力高,她八成就笑场了。 毕竟从她那个世界来的人,一听到喂这个词,脑子里会自动接下一句台词。 我不叫喂,我叫楚雨荨。 虽然谢欢盼有些一瞬间的恶趣味,想要对迹部景吾说,我不叫喂,我叫立花春音。但想来也没有好玩的效果,迹部景吾是不会懂得在这句话里诞生出来的快乐是何等分量的。 谢欢盼侧身看他,扫了一眼他的打扮,像是从某个社交场合直接杀过来的。 “有事?”她显得很冷漠。 一个女人为何能够变化得这么快呢?她对着他巧笑倩兮的时候,怎么会想到今天呢。早该想到的其实,还是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在这段由金钱构筑的关系中越界地渴求别的事物了呢?可是又是什么呢? 明明隐隐有了答案,但是迹部景吾不愿意承认。 空气一下凝结,对话也没办法进行。 谢欢盼倒是把戏稳稳当当地演了下去。 “如果是来探查工作进度的话,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她笑,“我和幸村精市还没发展到那个地步。”迹部景吾最讨厌的就是她这般狐狸模样了,叫他又爱又恨,她声音甜蜜又刺耳,“但也算是有一些成果。很快就可以完成你的任务了。” 不想再听下去了。 迹部景吾略微皱眉,他挽起袖子,身上略带酒味。靠近谢欢盼的时候,谢欢盼反手把他往外一推。 这个动作让迹部景吾有些恼怒。 “立花春音。”他很少这么认真地叫她的名字。 少女就在他的眼前,躯壳里承载的是一个女人的灵魂。她眼眸中波光流转,叫人不忍移开目光。 “有事吗?老板。” 她混身上去带着不安分的因子,野心和欲望都在沸腾。 可能是这夜晚让他醉了,迹部景吾不受控制地吻了下去。那是个实打实的小说浪漫版强吻,靠着强,亲得很用力。谢欢盼心中好笑,面上还是冷着脸,把他狠劲推开。 “我不接这种活。”她说话的时候叫人想揍她,“这不在一开始说好的业务范围内。” 迹部景吾是个绅士,就算到了这种地步,他也不会说出侮辱女性的话。他满心的躁郁无处发泄,只好嘭地锤墙,神色冷然,海蓝色的眼里结了冰。谢欢盼像蛇一般从他的手臂下扭了出去,“早点回家,下次过来查岗记得提前通知我。”这本来就是属于他的地盘,她对此一清二楚。 她太过潇洒了,也太过公事公办。 迹部景吾不知怀着什么心情打算离开的时候,门刚关上,就收了一条来自立花春音的短信。 只有几个字。 莎士比亚,《仲夏夜之梦》。 迹部景吾是熟读莎翁的人,他骨子里藏着悲剧的浪漫。 他怎么会不知道《仲夏夜之梦》? 整个世界都是属于我所有,我愿意把一切捐弃,但求化身为你。 啊,教给我怎样流转眼波,用怎么一种魔力操纵着狄米特律斯的心? 我向他皱眉头,但他仍旧爱我。 我给他咒骂。但他给我爱情。 我越是恨他,他越是跟随我。 这首诗到这里还没有结尾。 ——我越是爱他,他越是讨厌我。 第8章 反杀玩偶 08 在给迹部景吾下了一剂猛药之后,谢欢盼就全情投入了享受生活中。当然,她没有忘记另外一个任务目标:幸村精市。那个看起来温柔好接近的男人,反而是难以攻略和下手的对象。他的心中有一把标尺,衡量着自己和他人的距离。立花春音在这尺度上游弋,她纵然是对幸村精市来说是新鲜的体验,可是吸引力还不够。仅仅是沟通上的你来我往还不够,谢欢盼也不着急,她一直在等一个契机。 那契机来得太轻而易举,谢欢盼甚至不敢相信。 运动会临近,立海大高中部准备举行第一届女子网球大赛。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尝试,毕竟在整个神奈川甚至日本,网球一向被看作是男子的运动。很少有学校为女孩专项成立相关活动或者比赛。第一届女网大赛是一次试水,如果诞生出了不错的苗子或者成绩,那么相关学校可能会在这方面加大关注和资金投入。 这次女子网球大赛不仅仅是面对立海大开启,更是面对各地的初高中开启。话是这么说,有多少人要来参加那就不一定了。 谢欢盼本来对运动项目不感兴趣的,可她还是报了名。本应着高三的身份,不少人斟酌要不要让她参赛。可立花春音的履历漂亮得无可复加,成绩从来都是顶尖,没有人会拒绝这样一个学生去做她想做的任何事。 一旦报了名,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许多。 选购好看舒适又方便的网球服,搭配运动鞋,定制网球拍,一切都要显得专业和特殊。当然,最重要的是,练手。 立花春音是苦学过的网球的,在她把幸村精市藏在心里之前,她就已经接触了网球了。在最好的网球俱乐部,请当红的网球选手教授。谢欢盼想到这就会忍不住勾勾唇角,这就是精英教育的便利。 可她依旧不知道立花春音的网球水平,她虽然看上去胸有成竹,实则心里没多少底数。是个人都知道,在网球王子的世界里,物理是不存在的。一颗小小的网球在接触了球拍后,也是会诞生出神奇的不可控的魔法的。她倒是不知道除了主角团之外的其他人打球有没有这个效果,反正她认为,自己是暂时没有这种能力的。 半桶水响叮当,她得去找地方试试水。 街头网球场是个不错的选择。 当谢欢盼出现在街头网球场的时候,没多少人留意她。大家只当她是路过的学生妹,那温温和和的一张脸,写满了人畜无害,完全不是和街头能够匹配的。街头两个字意味着破坏,意味着暴力,意味着疯狂和放肆。在她的身上,没有人能够看到这种潜质。 巧的是,有一位熟人在这。 柳莲二眯着一双眼靠近,他脑袋上扣着一顶鸭舌帽,把他半张脸挡住。成为U-17正式成员后他名声大噪,虽然现已不再活跃在比赛上,但不少热爱的网球的人依旧会知道他的名字。换句话说,不少人都会知道他们那一辈的名字。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柳莲二,仁王雅治……他们挥洒汗水的姿态,早就烙印在了不少少年的心中,播下了梦想的种子。 “想打比赛?”柳莲二不愧是情报专家,号称军事级别的人物。连立花春音报名参加女子网球大赛这件事,都一清二楚。 谢欢盼理了理防晒外套,把灰尘拂掉。 “学长好。”她礼貌得恰到好处。 柳莲二笑呵呵,眼光扫过正在街头网球场上的人,嘴巴一张,就跟打印机似的,叽哩呼噜就把所有人的相关情报都讲了出来。那个黄头发的家伙是立海大初中部网球社现役成员,年纪轻轻但是球技以狠出名。这边扎着脏辫搞得像地下rapper的人是地下网球比赛上一届的季军,冠军是越前那家伙。 谢欢盼这辈子很少佩服什么人,现在,柳莲二正式进入了她的钦佩范畴。这个人的脑子就像是一台计算机,存储了太多信息,眼睛是红外线人像扫描仪,跟支付宝那刷脸一个道理,刷出来就是平生相关。人脑大数据,强者。 这时候的谢欢盼不会知道,往后的穿越生涯里,她还会遇上另一台超级大脑,那家伙比柳莲二过分,比柳莲二聪明,也比他,刻薄狡猾。 现在,她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如何利用柳莲二,把幸村精市叫到这地方来。前提是,她确认了自己的水平不错。 她把目光放到那黄头发的小家伙身上,个子比她还矮一个头,表情狠狠得,像条找不着家的野狗。 注意到她的目光,柳莲二有些惊讶,“你想和他打?” 谢欢盼轻笑,嗯哼一声,也不知学了谁。她把外套蜕下,里面是及腿的宽松版短袖,画的是日本的鬼神,内搭了一条运动短裤,只露出一些边缘来。随身携带的包拉开,是一个粉色的网球拍。那粉很是夸张,芭比粉,看上去和整个场合都格格不入。 不少人都朝她看过来,她生一张不错的脸,但这不是大家看她的原因。拿着这种颜色的拍子,大家只把她当作笑话。一个小女生一时兴起的游乐而已。偏偏她做的事也叫人瞠目结舌,她往网球场中间走,停在了黄发少年的跟前。 “打一场?” 街头网球从来不畏惧任何挑战者。 只是…… 黄发少年工藤特扫了一眼面前的少女手腕上粉色的护腕,眼皮抖了抖。 “你不配。”他桀骜不驯,想要侧身从谢欢盼的身边离开。 啪。 那球拍被举起的时候刮动了一阵风,谢欢盼颜色怪异的拍子就立在他的身前,把他挡得死死。少女侧转过头,黑发吹动,眼神锐利,嘴角还带着笑意。 “我说,打一场。” 后来,朋友们好奇地问为什么他会答应和这个人打一场的时候,工藤特脑子里只有一个答案。 那个瞬间,他隐约在她身上看见了王者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恶趣味 今天还有几更 可能一共是更新一万字 第9章 反杀玩偶 09 厮杀还在继续。 现在的氛围已经和十五分钟前完全不一样了。那个被看作是笑话的少女,举着她怪异的芭比粉的网球拍,把对面的工藤特打了一个落花流水。都说是死亡芭比粉,此刻,大家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芭比粉,什么叫死亡。 工藤特气喘吁吁,汗滴都从额角滚动。他看向对面那个女人的表情很怪异,带着不可抑制的愤怒,却又藏着难言的兴奋。 怪物。 这是别人送给他的赞赏,现在,他要把这个赞赏送给对面的女人。 她的球,太狠,太暴力。每一击都带着杀意。 现在这样的效果是超乎谢欢盼的想象的。她只是想试个水,装个逼,倒是没想到,系统给的外挂这么强,把别人打得落花流水就算了,把她自己都吓得半死。你瞧瞧那像是正常网球该有的样子吗?杀人网球还差不多。完全跟她温婉可人的形象不符合啊。 “喂,你在搞什么啊。”她朝着系统不满地说。 系统无辜地漂浮着,“难道你还不满意吗?” “我满意你个……”奶奶的腿。 系统赶紧接话,“你满意就好呀。晋江绿光系统竭诚为您服务~让你做街上最酷的玛丽苏,最靓丽的崽。” 我信你个鬼。 谢欢盼眉头隐隐跳动。可现在不是算账的好时候,她忙着对付对面场上的小家伙。当真是小家伙,要她两辈子的年龄加在一起,都不知道能被叫阿姨还是奶奶了。 那球飞旋着朝她而来,是一剂扣杀。偏偏谢欢盼接住了,她的反扣精彩绝伦。球触碰上拍的瞬间,发出的脆响如同子弹出膛。或许是光的折射,谢欢盼也搞不懂,总是莫名其妙的,那球在接触了粉色的球拍后,旋转而出时便带上了粉。光影在球的身后拉扯出一道痕迹,风吹过的时候,散成樱花的模样。 谢欢盼自己已经能够面无表情接纳此等玛丽苏的情境了。 毕竟早年还有彩色头发鲜花眼泪,点点樱花不算什么。 可他们不知道呀,个个都被震慑。 迷幻的,暗藏杀机的,于死亡中诞生出美的。 那是属于立花春音的球技。 啪。 工藤又没接住,失分。 他攥紧了球拍,把牙咬得很用力。 “再来一局。”他不怕死,他不服输,他满心眼都是要继续打下去。 谢欢盼可不想和他纠缠,她的余光早就发现了等待的人的到来。 幸村精市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周围,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一干旧队友都跟着。 谢欢盼看向柳莲二,信了咪咪眼都是怪物这句话。 “不打了。”谢欢盼反手拿住球拍,往场外走。工藤特追过来,想要把她拦住。 “工藤。”一道男声呵住了他。 工藤特怔在原地,顺着声音看过去。“幸村前辈。”他有些不敢置信,先是朝着一干前辈鞠躬,然后又去看朝着他们走过去的女人,“喂,你——” 谢欢盼正把外套穿上,又把拍子放进包里。她转身去看工藤,又恢复了无害模样。 “要努力加油呀学弟。”她眨眼的时候很是俏皮,“期待你以后的表现。” 工藤特一下脸红了,支支吾吾地念叨着,原来是学姐吗。 幸村精市打量着立花春音,淡淡地说,“有人说你在和正选队友打比赛,我本来是不信的。” 谢欢盼瞥了一眼柳莲二,心中大赞他的多管闲事,面上还要装作有些羞恼。“只是想在赛前练练手而已啦。” “你打得很不错。”幸村精市不会吝啬自己的夸赞。 谢欢盼开心极了,“真的吗?真的吗!”她雀跃起来就跟小鸟似的,叽叽喳喳,和刚刚所见的球场上的她完全不一样。转头仰望着男人的时刻,闪亮的狗狗眼里是等待夸奖的激动。 幸村的眼神深沉了一分,不知为何,他的手忍不住抚上了少女的秀发,轻轻捋了两下。 “是真的很不错。”他笑。 幸村精市是奉行人球一体的,一个人的球技风格与她的性格必然是有关系的。立花春音那样杀招皆出的网球技艺,某种程度上,透露出了她性格中的一部分。幸村精是比谁都清楚这个事实,他的五感剥夺和幻境,一方面是残暴的虐杀,一方面是虚幻的美梦。那都是潜伏在他心中的因子。 他手下的发丝是柔软和顺的,雪一般凉爽温柔。和他对视的眼也是可爱真挚,水灵灵的瞳孔中全是对他的热忱。他不傻,这么久了,他早就看出来了立花春音对他的意思。还是没忍住,没忍住给了一点点回应。 受到了他的鼓励和抚摸,少女就像是懒洋洋的小猫重新获得了活力,展露出阳光的笑容来。 “幸村的话,要来看我的比赛哦。”立花春音略微歪着脑袋,向男人祈求,“拜托拜托。想要让学长亲眼看到一次。” 看到我过五关斩六将,看到我手刃对手,看到我站上属于冠军的舞台。 她对胜利是有执念的。 幸村精市那个瞬间,好像在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不是此刻的,是过去的。 这又要他怎么拒绝呢?于是只好轻叹一声,讲了一句,好。 我会来的。 “约定了噢。”少女把手背在身后,后退了一步。“我相信学长。”她知道自己的笑容是武器,于是再次绽放笑颜,“我会赢得比赛的。”或许是觉得自己有些过于张扬了,她又害羞地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地说了一句,我真的会赢的。 那是很纯粹的,少女的信任。是洁白的落雪,填满了名为幸村精市的空海。雪在海中被融化,幸村精市的心跟着搅动,有什么在偷偷生根发芽。 这么多年,幸村精市已经习惯了他人的爱慕。 那些偷偷的,在暗地里生根发芽的。不是没有人举着情书走到他的面前,可是没有哪一个,能够和今天相比。明明一个跟爱相关的字眼都没有从她口中讲出,可是不知为何,幸村精市就是能够感受到。从美术馆里她偷偷瞥过来的眼神开始,他每一次的纵容,都让两个人的关系纠葛得更深。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幸村精市,好像也了有点羁绊。情字一字,在黑处暗暗生出幼嫩的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我是玛丽苏爱好者。 第10章 反杀玩偶 10 艺妓的歌唱呓语从纸扇外浅淡地传来,木结构的建筑仿佛瞬间把人拉扯回另外的时代。立花春音穿着日本传统的服饰,淡粉色布料上遍布了刺绣的花纹。长发挽在了脑后,松松垮垮地吊着,零碎的发丝潜藏着温柔魅力。她每走一步,木屐都在地面上敲出脆响。 今天是迹部家的内部家宴,除了迹部奶奶,来者还有迹部景吾的父亲母亲。虽然是个外国人,可是奶奶本身是很热爱日本传统文化的。迹部景吾的母亲把聚餐的地点选在这里,也是为了合她的心意。 谢欢盼不是第一次穿上和服,上辈子到日本玩时,每个女孩必做一事就是租借和服。可现在穿上的感受跟那时截然不同,面料如丝顺滑,花纹也明丽鲜艳,精致的刺绣彰显着主人家的用心。 “过来。”推开一扇门,迹部景吾就站在不远处。他也穿着灰色的服饰,衬他的发色。他眼底下的那颗泪痣吸引了谢欢盼不少目光。 她略微提起衣摆,有些不熟稔地朝着他走过去。末了,快到的时刻,她脚下打滑,一个扑腾,被迹部景吾捞进怀里。他脸上荡起得意的笑,居高临下地看着怀中的女人,“嗯哼。”他不说话,光是这样,就能让谢欢盼读懂他的潜台词。 看看你投怀送抱的模样吧女人。 当初又何必口是心非。 他们之间哪里是《仲夏夜之梦》的那首诗,明明是《终成眷属》中的情侣。 [我正像爱上了一颗灿烂的明星,痴心地希望着有一天能够和它结合。他是这样的高不可攀,我不能逾越我的名分和他亲近,只好在他的耀目的光华下,沾取他的几分余辉,安慰安慰我的饥渴。] 谢欢盼在迹部景吾的怀中踩稳了地平线,刚要退开,又被他勾着腰跟进一步。迹部景吾捕捉到了她脸上的怒火,“嘘,工作时间。”接着传来的是地板上的脚步声,以及来自迹部景吾父亲母亲的问候。 “景吾。”他的父亲的声音很是雄浑。 “阿拉阿拉。”母亲应该在打着圆场,“年轻人,果然是恩爱呢。”她走之前叮嘱了一句,“早点进来用餐噢,景吾和小音酱。” 谢欢盼硬是挤出了一抹笑容,等人都走了,她才退出来,瞪着面前喜笑颜开的男人。 “不谢谢本大爷?”迹部景吾那怪癖的称呼偶尔会在立花春音面前重新暴露。他扬眉,打量着少女。 “谢谢。”一个皮笑肉不笑的感恩赞美。 谢欢盼往里走,迹部景吾拉住了她。 “我怎么不知道你打网球那么厉害。”迹部景吾那双眼就好似能够洞察一切。谢欢盼有瞬间感觉自己被看透了,可她知道这不可能。她挑着笑容回应,“迹部桑,关于我,多得是你不知道的事。” 她抹了豆沙红的唇启启合合,说出的话却不够温柔。 “你除了知道我拜金,虚荣,不可一世。”她横瞥一眼男人,倏地向他靠近,拽着他衣服的领口,把那褶皱一分一分整理平整。那一双眼,向上看的时候,有几分狐狸模样。“你还知道我什么呢?” “别以为你很了解我。” 她转身,往用餐的内屋走,缓缓推开门后,又是演绎得一番欢声笑语。 迹部景吾的指尖在刚刚被谢欢盼抚摸过的地方来回,那里的皱褶生起又消失。他轻而不可闻地笑了一声,带着哼气声。 立花春音啊立花春音。 他走到镜子前,最后整理着自己的仪容。玻璃的那段,折射出一张英俊傲气的脸来。可另一个人的名字就在他的脑中出现。 我还知道什么? 他轻哼一声。 我还知道,你喜欢幸村精市。 水忽然哗啦啦地流淌,自动感应的某个地方被触发。迹部景吾漫不经心地洗着手,眼神暗沉。这是一种挑战,让他整个人都觉得战栗。除了球场和商场之外,他头一次感受到了被侵入,被挑衅的感觉。而这感觉,竟然该死的让他欲罢不能。 迹部景吾入屋落座的时候,他身边的立花春音已经跟长辈们絮絮叨叨几个回合了。见他来,母亲叮嘱他两句,奶奶也叨叨他,说他怎么能把小音一个人丢在这里。奶奶又问了一句,又在忙什么呢?这么些时日不见,现在才把小音带过来。 谢欢盼见迹部景吾受此念叨,看好戏的坐在一边,端起精致小巧的檀木茶杯,举到唇边抿了一口。 迹部景吾瞅着她的动作,老神在在地回了几个字。 “忙着准备婚礼。” 谢欢盼直觉不对,她的手一顿,又听迹部景吾说,“我决定听奶奶的,等阿音一毕业,就和她结婚。” 扑哧。 谢欢盼在心中喷水,面上可不能这么失态。她举起袖子,挡了半边脸,给迹部景吾使眼色。迹部景吾佯装看不见。谢欢盼心中生气,干脆直接上手,朝着迹部景吾的大腿肉狠地一拧。 王者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 迹部景吾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下,又恢复了平静。 奶奶自然是乐见其成,开心得不行。迹部太太呵呵笑,把谢欢盼的行为看作是害羞。唯一冷静的是迹部先生,他定定看了自己的儿子好一会,才退开目光。 现在的场合,不适合吵架。 谢欢盼心中火焰腾升,迹部景吾的这步棋打乱了她的计划。她笑着把刺身挑给身边的男人,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用餐愉快。”迹部景吾假装恩爱地接过,很是乐意看她陷入这种窘迫。 “我很开心。”他说这话的时候,跟花枝招展的孔雀没什么两样。 日子一分一秒地熬,直到家人都离开,谢欢盼借着善后的由头,跟迹部景吾留在了最后。 一切都归于平静的时候,谢欢盼终于开口了。 “你他妈有病?” 其实她现在已经冷静下来,迹部景吾这一招,反而加快了她的进程。可是还是不能阻止她想骂他的冲动。这家伙就是欠虐。 感觉自己占据了比赛上风的迹部笑得很开心。 “随你怎么说。”他的指腹揉了揉下巴,另一根指尖点了点自己的泪痣,“现在的情况,你不满意吗?” “伪装成我的女朋友,再顺理成章地嫁入迹部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财产。怎么,不满意?”他扫了一眼谢欢盼,接着说,“你的学费是我给的,你的房子是我租的,你浑身上下穿的哪一点不是我买的?立花春音大小姐。”他冷笑一声,“你还有哪点不属于我呢?” 这句话的答案,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谢欢盼知道迹部景吾已经彻底坠入陷阱了,使他沦陷的是男性本能的占有欲,是他对自己的自矜和骄傲,当然,也包括部分她的魅力。 对于这种混乱的场景,她实在是乐见其成。 “你不是很讨厌我吗?”谢欢盼靠近他,“不是最讨厌我这种女人了吗?” “怎么,现在又迫不及待想要和我这种女人共处一生了吗?” 她甚至已经快要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了。 迹部景吾一个翻身,使得两个人位置颠倒。 “是啊。”他毫不吝啬自己的自信,“立花春音,你迟早会爱上我的。” 谢欢盼差点没笑场,但她还是克制了些。 “好。”她笑,“我们走着瞧。” 姐随时可以开系统的情感屏蔽,你可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子真是一个好笑的作者,怎么会写这种东西。 第11章 反杀玩偶 11 毋庸置疑,迹部景吾是个行动力超强的男人。在他说出要和立花春音结婚这句话之后,他已经准备好联系婚礼策划人了。人生就是一场豪赌,迹部景吾是掌握着绝大多数砝码的赌徒,他自信不疑,且总是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谢欢盼来不及阻止他,关于他们二人不久后即将结婚的消息就被四散了出去。这是一大头条新闻,迹部家的公子取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谢欢盼彻底成为了被热议的对象。 事实上,谢欢盼也没打算阻止迹部景吾。这正好是一剂良药,打进了幸村精市的心里。 幸村精市来看比赛那天,立海大人很多。由于八卦和美貌而备受瞩目的明星选手谢欢盼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着,她脸上总是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成熟。但这种成熟总能够吸引到正值初高中处于青春期的小女孩们。她们对于女人有一种纯天然的幻想,谢欢盼能够满足这种幻想。她深谙此道。 拿下比赛的时候,谢欢盼上台领奖,隔着遥远的人群,和幸村精市对望了。他戴着帽子,像是从真田或者越前那偷来的,帽檐压得很低,可对视的瞬间,谢欢盼依旧把他一眼看透。幸村精市冲着她清浅地笑了下,嘴角的弧度好看得像是一朵绽开的花。 不错。 谢欢盼在心里倒数。 一, 二, 三。 水滴砸落在杯中。 幸村精市转身往别的地方去,他走了。 谢欢盼走下领奖台,许多人围着她想要采访,她一一说着抱歉,推开繁杂的人群,拿着奖杯,朝着某个方向追去。那天的报道上说,由于未婚夫迹部景吾出现在现场,立花春音为爱激动,奔跑出去。 INFACT。 谢欢盼追上了幸村精市,她在心中暗骂,好你个幸村精市,说好的是立海大的病美人呢?两条腿走路居然走这么快。她气喘吁吁起来。 在无人的林荫小道,校园的湖畔边,谢欢盼手握着奖杯,大喊了一声学长。一切就好像是新海诚笔下的场景,樱花落下,风吹动了少女的发梢。她明眸善睐,褪去了假面,终于变得像个小女孩。那种为了跑到你面前才想要拿第一的小女孩。 “学长,我做到了!” 奖杯是玻璃水晶打造的,被少女高举着,于阳光下闪闪发光。 “说好的冠军,我拿到了。” 这话一出,小绿就呜呜哭起来。谢欢盼问他哭什么哭,小绿说,干,好热血! 可事实上这是一本玛丽苏言情小说。 咳咳。 谢欢盼清了清嗓子,又糯糯地往后退了一步,嘴角是胆怯和不好意思的笑意,“太突兀了,吓到学长了吧?” 幸村精市看着她,沉默了下,终于笑起来,摇了摇头。 两个人都没有提及结婚的事。 他们各自退了一步,又好像都往前了一步。极有默契地保持沉默,算是一种选择吗? 作者有话要说: 复健。不定时更新,写着玩~ 第12章 反杀玩偶 12 迹部景吾是拿着那份报道来找谢欢盼的。他到来的时候谢欢盼正在家里写作业,是的,你没看错,写作业。关于这件事,谢欢盼和阿绿在不久前产生过争执。 提问:为什么我一个玛丽苏故事的女主需要写作业?还是日本高中生的作业。 阿绿非常认真地回答:为了使得立花春音的人物设定完整统一,作业不得不写。 他还特别贴心地提醒了一句,未来的日本高考,也就是入学试验,也需要谢欢盼自己参加。 在这个瞬间,谢欢盼真的有恨上立花春音给自己立下的文理兼修大小姐人设。还扬言要考东京大学。谢欢盼一个头比两个大,好不容易熬过九年义务教育一朝穿越,又要考? 谢欢盼问阿绿,“你们这劳什子系统居然不提供学习金手指?之前打网球不是有助力系统吗?” 阿绿很是一本正经地解释:“亲爱的,我们是玛丽苏系统。这是网球王子,因此打网球才被判定入金手指系统。学习不算。你见过哪个网球王子认真学习?这是属于背景情况的东西,根据评断,并不能进入系统内部。另外,劳什子,意味无用的,惹人厌烦的。”他委委屈屈地说,“我也有感情,我会伤心。” …… 我tui! 谢欢盼灵光一闪,“如果我完成任务是不是就可以脱离这个世界不用参加入学试验了?” 阿绿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阿绿:“你是打算……?” 谢欢盼扬唇一笑,把头发往后一甩,“你别污蔑我啊,我可什么都没打算。” 阿绿看着她浑身的算计和得意劲儿,知道事情不会像她说的那么简单。但不管谢欢盼心中如何打算,眼下,她还是得认认真真完成她日本史的作业。所以为什么这么一个超能力非现实网球动漫的高校考试还是这么实打实的日本历史呢。 迹部景吾看到伏案做工的谢欢盼也有一瞬间的不真实。 这个女人在他面前的模样永远都是轻佻而廉价的,像是摆在橱窗里衣着精致的人偶,空洞无神的目光里夹着无比的塑料感。但她伸手撩起脸颊旁碎发,卡在耳后的瞬间,迹部景吾忽然从她身上感受了某种执着的认真。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其实认真学习的女人也一样。 正在焦头烂额地思索着历史的谢欢盼:啊,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呢。 迹部景吾少见的沉默,不出声打扰,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少年。谢欢盼有一种被背后灵缠身的恶寒感。她挤出笑容,转头看向迹部景吾。 “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迹部景吾扬唇一笑,“找自己的未婚妻还需要理由吗?” 听到这三个字谢欢盼就又来气,她表现出对这个称呼绝对的蔑视来。但是又不能太过,如果把迹部景吾的自尊心挫伤,那就得不偿失了。她要的是勾起这个男人的挑战欲。 很显然,迹部景吾被报道刺激得不清。 “我可没出现在现场。”他伸手点了点自己的泪痣,一手撑在椅背上,看向谢欢盼,“你是去追谁了呢?” 瞧瞧这男人的态度,妥妥一副正宫娘娘的驾驶。不知道的还以为谢欢盼是末代皇帝呢,后有三千佳丽,夜夜笙歌。 谢欢盼不动声色地把教科书翻了一页。 “你觉得呢?” 她毫不遮掩,大大方方。虽然没有直接回答问题,却比直接回答更伤人。 迹部景吾心中绞痛。他看着她淡然的面庞,很想上前掐住的下巴把她吻乖。这女人就是笃定了,笃定了他知道她心里爱的人是另外一个男人,笃定了他不会放手。她凭什么有这样的自信?谁给了她这样的自信?迹部景吾气得没法,他克制怒火,并且告诉自己,这不算嫉妒。他哪里需要嫉妒别人?他的人生就已经是很多人仰望却不可企及的了。 心脏被放在火焰上撩。 一丝一丝地疼。 “这次算你走运。”迹部景吾以公事公办地口气说,“立花春音,我希望你明确你现在的身份。你是迹部家未来的正牌媳妇儿,你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我不希望你给迹部家,给我添麻烦。” 说完这句话,迹部景吾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谢欢盼狐狸似的笑着,双眼灵动,“这么说,只要我添的麻烦够多,就能把这个名头给摘下去了?” “你最好不要这样想。”迹部景吾神色压抑,他嘲谑似勾唇,“就算你摘掉,你以为幸村精市就会爱你吗?” 他知道怎么样能够伤她最深,就像她知道该怎么打中他的软肋一样。 “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爱你吗?” 她的话轻飘飘的,柔中带狠,还夹着自嘲。 迹部景吾讨厌她这样的神情,眼中有丝落寞又带着对他的挑衅和冷淡。他不想看这样的她。于是他把刚刚所想付诸了行动,他欺身吻了上去,把她扣在椅子和怀抱之间。 这个吻暴虐,狠厉,血珠从两个人的唇瓣上渗透。 谢欢盼咬了迹部景吾一口。 他不怒反笑,用手蹭掉血珠,凑到唇边舔了舔,带着浑然天成的性感。他的双眼是满满的掌控欲,他的吻像风雨,再次重来。待谢欢盼跟不上节奏,开始喘气,迹部景吾就自信且得意的笑了。那表情好像在说,看啊不诚实的女人,你这一生终究还是要为我倾倒。 不过这其实是一场表演。 谢欢盼有七分动了情,三分在演戏。她得给迹部景吾一点甜头,给这个男人一点征服的成就感。这样他才会像鱼一样,朝着诱饵不断游动,直至上钩,直至死亡。 作者有话要说: 想尝试一下重新申榜,希望这一次不会再被说三观问题了......我个人是把故事和生活里的道德标尺分得很开的人。如果能够上榜的话更新就会稳定起来~ 第13章 反杀玩偶 13 迹部景吾好像很笃定一件事:幸村精市这样的男人是不会对立花春音这样的女人动心的。他了解幸村精市,从初中打比赛时就已经了解他了。他清楚自己的对手就像清楚自己一样。 虽然他当年只和真田弦一郎对战过,他从那一场比赛中得到了灵感并且成功开发出了新的网球技能,但是那一场比赛被幸村精市叫停了。他清楚地知道,那个看似优雅眼神温柔的男人,实则比所有人都有着敏锐的观察力——他已经看破了那一场比赛,知道真田敌不过刚刚完成新网球技能的他。 到现在,迹部景吾还能回忆起他的眼神。 他看破了赛场的局面,也理所当然应该看破立花春音这个女人的假面。知道她不过是一个虚荣,没头脑,浑身欲望的坏人罢了。 他是这样笃定的,说给忍足侑士听的时候,却只换来了对方颇有深意的笑容。这个有着狐狸似双眼的男人,在动静之间捕捉到了迹部景吾流露出的,那些关于谢欢盼细枝末节的情感。 “你到底为什么要和她结婚?”忍足侑士问出了很多人想问的问题。 迹部景吾晃了晃酒杯,往后仰去,倒在沙发上。 头顶的水晶灯闪烁而耀眼。 他举杯喝了一口酒,嗯哼了一声,没说话。 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没答案。 只是唇瓣碰触到酒杯冰冷边缘的时刻,他会回想起和她的吻。那个疯狂,炙/热,夹杂着暴力因子的吻。不够优雅,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华丽。 忍足侑士看着他。 他想,迹部景吾啊迹部景吾,其实没有答案,就是最正确的答案。如果就连你都看破了那个女人却依旧动情,凭什么幸村精市不会呢?但他总是宁愿看着自己的朋友有一点关于恋爱或者女人的烦恼的。这样会让他有一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错觉。这位冰之帝王,是应该尝尝什么叫求而不得的滋味。 说起来,那位神之子,现在又在干嘛呢? 幸村精市此刻正跟立花春音通完话,两个人约定了等一下在立海大校门口相见。他合上手中的书,那是毛姆的《面纱》。 他重新挑了件衣服,柳莲二到他家来商量立海大学生会相关的事,见此问他,“幸村,你要出门?” 幸村精市笑着点了点头,把外套穿上。他垂首整理着衣领,简单的动作被他演绎得像高雅话剧中的桥段。 “那个学妹?”柳莲二总是这么锐利。 你永远不能从柳莲二这里轻易拿走数据,同样,你也不能躲过他的分析。 幸村精市又笑了下,“你的语气应该温和一点。” 柳莲二推了推眼镜,“事实上,我认为你应该了解一下我调查得到的消息。她和迹部景吾——” 幸村精市拉好衣服的拉链,那声音打断了柳莲二所讲的话。 “我先出门了。” 他语气温吞,一切发生的事都被他所抹掉。 柳莲二看着关掉的门,皱了皱眉头。 幸村精市和谢欢盼约在立海大校门口见面。天很冷了,谢欢盼入乡随俗,学习日本妹儿光腿的精神。她心想,反正完成任务就走了,到时候得老寒腿的反正不是她,嘻嘻。 她今天没穿校服,装扮得很是温柔,翻译成中文就是看上去挺好嫁风的。迹部景吾从没见过她这样的打扮,她在他面前总是庸俗的那一个。 幸村精市远远地看见她,谢欢盼和他招手,笑容明媚。 刚刚从书本中读过的东西又在脑子里反复了。 ——“我对你根本没抱幻想。我知道你愚蠢、轻佻、头脑空虚,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的企图、你的理想,你势利、庸俗,然而我爱你。我知道你是个二流货色,然而我爱你。” 幸村精市觉得自己踏入了一场梦境中。他选择了他所爱的悲观美学,他选择了往前走。好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幸村精市想。他爱勃拉姆斯第四交响乐,他爱俄狄浦斯王的悲剧,他爱这追求又自毁的人生。 “学长,你来啦。” 谢欢盼甜甜地笑着。 “等很久了吗?”幸村精市如是问。 谢欢盼摇了摇头,又偷偷瞥了他一眼,讨巧地问他,“如果我说等很久了,会有什么奖励吗?” “你还有什么没得到的吗?”幸村精市若有似无地问。 谢欢盼挑着嘴角笑了,她注视着幸村精市的眼睛,“有哦。”她的声音甜蜜却似**。不过她很快转移了话题,“今天想去看看学长学习的地方。” “带我走走吧学长。”谢欢盼感叹说,“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来立海大。” 结婚以后,作为迹部家的新娘,很多时候是存在身不由己的。立海大不会再是她该生活的地方了,而幸村精市,也不会再是她应该接触的人了。 两个人都懂了这种话里有话。 “走吧。” 幸村精市往前走,谢欢盼小跑着追上。 她天真地说,“学长,你看,我总是在跑向你。” 幸村精市的脚步顿了顿,他慢下动作,两个人终于肩对肩。 立海大大学的校园很大,也有不少人认识幸村精市,大家看过来的目光没有让幸村精市有半点影响。谢欢盼别过头看了一眼这个男人,他外面脆弱,灵魂里却埋藏着蛟龙。她生出了片刻的不忍心。摧毁他,比摧毁迹部景吾,更让她来得心疼。 “怎么了?”他注意到了她的目光。 谢欢盼摇了摇头。 “我会给学长添麻烦吗?”谢欢盼问。 幸村精市挑眉,反问,“我会给你添麻烦吗?” 谢欢盼心想,不,完全不会,你只会助推整个剧情的发生。 谢欢盼心一狠,抓住了幸村精市的手。幸村精市愣了下,也没有回握,却任由她牵着。 有八卦的人跑过来,询问幸村精市和她的关系,谢欢盼试图松手,手却正好被幸村精市这个男人反握住了。他总是能出其不意地给她惊喜。 谢欢盼要感谢立花春音那么多年来对于幸村精市真挚的喜欢,这是她能够攻入幸村精市内心的第一步。 黄昏的时候,两个人分别了。 幸村精市把谢欢盼送上电车,两个人的目光隔着车窗的交汇的时候,谢欢盼朝玻璃哈了一口气,用纤细的指尖勾勒出了一个爱心。 幸村精市又重新想起雪莱的诗来。他钟爱法国诗集,却并不代表对别的一无所知。 诗中说: 别揭开这层彩色的面纱/它被人称为生活/虽然上面所绘的图景显得很不真实/不过只是随意涂刷的颜色/来摹拟我们愿意信以为真的一切东西 你知道吗?立花春音。 你给我什么,我就愿意相信什么。我从此失去了五感,能够相信的只有你呈现的世界。如果你表现天真,那么我就愿意相信你的天真。我总是愿意为你去开脱的。 他立在车站,一瞬间有些头晕目眩。 作者有话要说: 写的时候很喜欢这章。 第14章 反杀玩偶 14 按照迹部奶奶的说法,她们希望立花春音能够在毕业后就嫁入迹部家,接着跟迹部景吾就读于同一个私立大学,两人联手继承迹部家的家业。距离立花春音高中毕业还有一些时日,迹部景吾却等不得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告召天下,这个女人为他所有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谢欢盼本来在教室里看书,忽然校园里爆发了巨大的声响,她扭头往窗外看,一架直升飞机盘旋着在立海大的操场上落了地。周遭的草坪被卷起碎叶,所有人都在惊叹地围观。飞机上写着迹部的字样。 谢欢盼无语地合上书页。 这种夸张的排场,她该说不愧是迹部景吾吗? 有学妹脸红着十分激动地跑过来报信,大意是立花学姐,你的未婚夫在等你。他驾着他的私人飞机来娶你啦!wotui! 这个男人。 谢欢盼看了眼窗外,直升飞机没有打开舱门。她懂了他的意思。要是她不率先出现,他就不会屈尊降贵地从机舱里走出来。 谢欢盼深呼吸,往楼下走。 小绿在提醒她,“根据大数据的推测和对迹部景吾的人物了解,我们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合理认为迹部景吾当下想要向你求婚,或者,向你逼婚。因此,这代表了任务的完成度将上一个台阶。” 谢欢盼:废话。 瞧瞧这铺张浪费恨不得全天下都来看看的做派,迹部景吾想干嘛,还需要大数据?不用脑子都能猜出来。 谢欢盼作为女主角走出来的时候不少女生都发出了艳羡的叫声。谢欢盼很想告诉大家,不必,真不必。这种神经病,谁爱来伺候,谁来伺候。她走到舱门前,敲了敲玻璃。 迹部景吾一个眼神,舱门打开,他王子般降临,点了点泪痣,扬起嘴角。 “嗯哼,见到本大爷,是不是很惊喜?” 这小孩,又梦回初三。 谢欢盼突然对迹部景吾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母爱,这种母爱来自于当年她抱着六块钱一张的盗版碟看《网球王子》的日子。 “事实上,如果你把租用此次直升机的费用换成支票直接拿给我,我或许更开心。” 迹部景吾呵呵一笑,“这是我新买的。” 谢欢盼给他一个有事快说的表情,但当着这么多人面,她不会那么直接,于是还是看着挺温婉的,不过迹部景吾懂她的意思。 迹部景吾朝她伸出手,“我亲爱的未婚妻,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的掌心有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 谢欢盼挑眉,冲他说,“今天想起询问我的意见了?” 迹部景吾本来心里挺柔软的,计划这一出计划了好几天,现在被她这样对待,面色也不好看起来。 “你想反悔?” 他问。 谢欢盼摇了摇头。 她看着那枚钻戒,想了想还是不要再刺激迹部景吾脆弱的心脏了。于是把故意放在嘴边的那句能卖吗给吞了回去,当着这么多人给了他一个面子,笑得很娇俏明媚,就像个被疼爱的小女孩。她上前拥抱着迹部景吾,亲了亲他的脸颊,在他发愣的瞬间,一手把钻戒抢了过来,塞进了兜里。 迹部景吾还在为这个拥抱和亲吻心跳不已。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她这么主动。当着所有人的面。 迹部景吾脑子里有一瞬的恍惚,开始怀疑忍足侑士说的话是对的:女人是得哄的,特别是立花春音这样的女人。他冲着她对着来,她也只会以更锋利的方式还给他伤害。这短暂的拥抱让他有片刻的不真实。就好像,就好像立花春音这个人变得不真实了。 你说贱不贱? 人就是这么贱。 迹部景吾一旦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赢得了立花春音的喜欢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不相信,接着就是有点抗拒。 你不是那么喜欢幸村精市吗?我这么一点小手段,你就放弃了对他的喜欢?原来这就是你口中的爱吗?你的爱就是这样廉价的吗? 迹部景吾脑子里想了很多,于是没反应过来,都没回抱谢欢盼。谢欢盼拽着她的手带到自己的腰上,咬牙切齿地说,“如果你不想明天我们俩感情不和的新闻传上各大网络,麻烦你热情一点。” 这话就是一泼凉水,六月飞雪。 啪嗒一下,迹部景吾脑子里想多的部分全都没了。 好你个谢欢盼。 狗改不了吃屎。 迹部景吾松了口气,心中冷笑,手上却把她揽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唇,笑得很假,“这样够不够热情?” 媒体来的快,都有人拿着大炮开始放闪光灯了。 谢欢盼有点受不了。 “能带我走不?” 迹部景吾嗯哼一声,“怎么,大小姐要逃课?” 无语! “你带不带我走。”谢欢盼拧了下迹部景吾的腰。 迹部景吾极力控制住表情,掩盖了一种小得意,挑眉,把谢欢盼领进了机舱。舱门一关,驾驶员开始准备起飞,谢欢盼立刻挪得离迹部景吾三丈远。 迹部景吾不高兴了。 “我会吃了你?” 呵呵。 谢欢盼扯了扯嘴角,“说吧,今天这个求婚是因为什么商业需要吗?话题讨论度?” 迹部景吾心伤了一刻,他冷笑,“你觉得我还需要讨论度这种东西?”他呈现出一种天然的高傲来。 谢欢盼看着他,的确要承认,迹部景吾作为冰之帝王,永远是人群中最发光的存在。迹部家的标签让他备受关注,而他自己的能力也是他能有今天的原因。他就是有能耐吸引你的注意力。 “你到底是怎么想我的呢?”迹部景吾问。 谢欢盼也问他,“你呢?” 你又是怎么看我的呢? 一个廉价的女人,一个可有可无的道具,一个用来满足自己挑战欲和征服欲的存在。 是吗? 迹部景吾抿了抿下唇。 直升飞机陡然遇到了气流,谢欢盼一下没坐稳,靠近迹部景吾的怀里。她很快抽身,望着窗外,默不作声。 她缓缓开口,“如果近期要举办我们的订婚礼,我希望是东京史上最盛大的。我要所有人都羡慕我。” 她就像个傲慢的贵妃待在城墙里遥望着江山,而迹部景吾是他的帝王。迹部景吾看了看自己的掌心,那刚刚搂过她的腰间。 他轻声说,好。 他又说了一遍,好,像是说给他自己听。 他想,立花春音一生保持这种虚荣就好了,那么他能一生都找到理由,承认自己不爱她。 他讨厌她。 这是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是怎么样,最近不够狗血,大家不评论了吗! 第15章 反杀玩偶 15 幸村精市和谢欢盼失联了。 那天分别以后,他再也没有回过她的消息。 一开始,谢欢盼只以为这是一种冷处理的手段。你知道的,有些男人最喜欢这一招。当他们被摆在一个困境面前时,他们不懂面对,只会退避。新垣结衣有一部剧的名字叫《逃避可耻但有用》。对他们来说也是一样的。逃避很有用,同样能够造成足够的伤害。冷暴力是谢欢盼最讨厌的手段。她下意识以为幸村精市陷入了这样的状态里。 谢欢盼照常生活,直到订婚典礼举行的那一天。 迹部景吾对这个典礼很看重,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个很有仪式感的人。 谢欢盼是被直接从房间拉到现场的,当然抵达前,还有专人上门伺候她洗澡换衣负责妆发。她就像个被摆弄的玩偶。 迹部景吾对此倒是挺满意的。 他以为他会快乐。 他把这看作是一种惊喜。 事实上,这种惊喜就和当中求婚一般,是一个道理。你得千万分笃定你想给予惊喜的那个人ta对你也是有所期待的。否则只能是一厢情愿的某种强迫,自以为是的感动。这种界限很难去区分。 谢欢盼以前帮人处理渣男的时候,受到过不少这种追求。什么楼下摆着的蜡烛爱心啦,马路边的玫瑰与突然的下跪,公司里同事们的起哄与每个电脑前的maryyme。 谢欢盼不得不承认,不管她那个时候笑得有多甜蜜,心中的第一反应就是恐惧。恐惧接受,恐惧确定,恐惧面对所有人的目光。她甚至会觉得厌恶,觉得一切都像个恐怖片,特别是办公室的那一招。 当年面前的所有电脑都开始忽然闪屏,你难道不会觉得他马上要跳出来的是贞子往前爬穿出屏幕的样子而不是粉红色的marryme吗? 她就偏执地觉得,如果你真的爱我,你该考虑到的。 但谁又知道呢? 谁能够真真切切弄得动一个人每个瞬间可能发生的心情呢? 她上一秒是爱你的,下一秒就不一定了,或许是因为你的牙齿间夹了今天中午吃的一点青菜,或者只是天气不好。不管如何,她短暂地爱了那一下,她给你的那一下,让你觉得你拥有过全世界。这是她的能力,一种对爱的表演和渲染,一种当时当刻如同永远的渲染。但瞬间即永恒,难道不是吗?你看,她总有理由辩驳的。这都是你的错。 谢欢盼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袭淡紫色的婚纱。她都不确定是不是婚纱,绸缎配丝,纱上有着刺绣和十分钻。她感觉自己只要走一步,地上就会落下一百块钱。人民币,不是日元的。日元的一百不值钱。哼。 她轻轻触碰着那些钻石。 化妆师打开一个珠宝盒,里面是一只璀璨的天鹅。不是施华洛世奇的那种,看样子是迹部景吾找某个设计师设计的。天鹅舒展着脖颈,眼睛是粉钻。设计师拿金丝线雕了羽毛,特别雍容华贵,还有点俗。不过真挺好看的。 化妆师把这项链轻轻给她带上。 “迹部先生真是太爱你了。”这个女孩的眼底充满了艳羡,“这是我工作以来见到的最盛大的订婚典礼。” 谢欢盼手摩梭着脖颈间的项链。 他爱她吗? 谢欢盼笑了笑,没说话。 车子停在酒店的门口,要穿过长长的草坪,走到最里面的水晶玻璃里,订婚典礼在那里举行。据说上一个在这里干嘛的是个什么什么公主,谢欢盼听着觉得挺扯蛋的。不过当迹部景吾一身西装出现在车前,手执着玫瑰,笑着朝她伸手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了。就好像她是那个公主,那个生来高贵,拥有一切的女孩。 但是阿绿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那一瞬间,她又清醒过来了。 她把手搭在迹部景吾的手上,被他一把拉入怀。 迹部景吾嘴角带着笑,他扬眉,把剃了刺的玫瑰塞进她的手里。 阿绿在提醒:迹部景吾支线完成度即将抵达百分百。注意,迹部景吾支线完成度即将抵达百分百。 我干啥了啊你就达成? &你永远不知道迹部景吾在想什么.JPG& 谢欢盼看着玫瑰,皱了皱眉。 “就一朵?” 迹部景吾看着她笑,“一朵够了。” ‘我爱人的双眸绝不似骄阳,珊瑚之红远胜于她的朱唇。’ 但她是我的玫瑰。 玫瑰在骄阳下展露出远胜于珊瑚的红来。 迹部景吾拉着谢欢盼的手,往里走。 这条路很长,要穿过大厅和堂内,可是竟然没有什么人。一路走来,只有她和迹部景吾。 谢欢盼意识到,他们从没这么牵过手。除了今天。 迹部景吾昂首挺胸,背很直,每每迈出一步,都走得很坚定。 谢欢盼感觉到了牵着她的那双手是湿热的,有汗水。 迹部景吾,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别过头去,手里还拿着他给的玫瑰。 两个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隐隐之间,谢欢盼能够感受到人声的喧嚣了。推开门,眼前就会是草坪,还有一栋玻璃房子。再多走一步,里面就是婚姻和迹部景吾所能给的全部承诺。 他请来的钢琴师在弹奏降E调大夜曲,提琴手在拉着伴奏。 迹部景吾率先停住了脚步,两个人站在门口。 “不走了?”谢欢盼问。 迹部景吾摇了摇头,他把谢欢盼打量了好一会。 他问她,“你喜欢这个订婚礼吗?” 谢欢盼摆弄了下手里的玫瑰,“亲爱的未婚夫,我要提醒你,你的未婚妻到现在还没见过婚礼现场。” 所以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 迹部景吾看着她,她换上了昂贵的衣裙,不菲的首饰,妆容都很精致。但他就是想起那一天,她第一次对他面露不屑的样子来。她谈起幸村精市的样子来。她从没在他面前露出过那种表情。 他到底想要什么? 迹部景吾张了张口,很少见的迟疑了。 谢欢盼意识到他的不同寻常。 “出什么事了,迹部。” 同时,谢欢盼也在问阿绿,可不管她怎么问,阿绿就像死了机一样,只有一个回复。 “对不起,你呼叫的系统已不在服务区。请稍后联系。” “对不起,你呼叫的系统已不在服务区。请稍后联系。” “对不起,你呼叫的系统已不在服务区。请稍后联系。” 天杀的。 有诈。 “你应该知道几年前他得的那一场病。”迹部景吾如是说,又嗤笑一声,“你这么喜欢他,你肯定知道。” 阿绿这时候又适时地出现了,在她的脑子里跳出来几个字。 ——(GBS,Guillain-Barre Syndrome)。 急性神经根炎。 谢欢盼想起那一张病床,也想起窗外的樱花,想起他浅淡的笑容来。 “所以——?”谢欢盼问。 迹部景吾很冷静,“今早得到立海大网球社的消息,幸村精市正式退部,缘由为病发。” “如果你想,你现在可以去找他。或者,留下来。” “只要推开这扇门,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他很清晰地把条件罗列了。 他把选择权交给她了。 谢欢盼听到自己脑海里又想起的声响。 ———— “恭喜玩家,迹部景吾主线达成。” 谢欢盼皱着眉,在心中大骂。 阿绿,wocnm。 第16章 反杀玩偶 16 如果阿绿有实体,谢欢盼真的很想把它拎出来放在面前用锤子锤爆,听见它发出劈里啪啦或者别的那种电器坏掉的声音。 现在她什么也做不了,只好在心中冷笑。 “等会再找你算账。”她在心中这样想着。 眼前的当务之急是搞清楚迹部景吾到底想干嘛。 他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把选择权交给了她? 跟他订婚,或者—— 迹部景吾看着面前的少女,她显然在沉思。 这一瞬他为自己心中所升起的情绪而不齿。 他居然在为了她这片刻的考虑而感到庆幸,这证明在幸村精市和他之间,前者也绝非有完胜的概率。 他也耻于请求她留下来了,他一句话也没说。 既然迹部景吾的情感线已经完成,那么就算她选择离开,也对游戏成果没有任何影响。不是吗?可是她在迟疑什么呢?难道是面前的人深蓝色的双眸中那一片不易被人察觉的海洋叫她动容了吗? 谢欢盼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游戏,迹部景吾也不爱她。 她也不爱迹部景吾。 就算他受伤,她也会觉得无所谓。 心理建设只在一瞬间,她有这种斩断情感的能力。谢欢盼冲他明媚一笑,对他说了一声谢谢,转身就跑。 迹部景吾料到了这一切。 他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嘲讽谢欢盼的选择,还是嘲讽自己过多的准备。他只身一人推开门,迎着交响曲,在钢琴与提琴的奏鸣曲之中,往里走去。 屋内,宾客喧哗,迹部奶奶坐在最中间。她本来笑得开心又慈蔼,见到了迹部,看他身边空空如也,变了脸色。 “小春音呢?” 同样关心这个问题的还有迹部景吾的父母与他的一干亲戚。忍足侑士坐在椅子上,手里晃着酒杯,看着他敬爱的部长。 “这场订婚礼本来就与她无关。” 迹部景吾依旧骄傲,“奶奶,今天就当作是庆祝我恢复单身的日子吧。” 所有人都变了脸色,只有迹部景吾。 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知道自己即将承受什么。 他只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 难道他爱立花春音? 可是如果他爱她,他为什么没有早点爱上她?为什么又要放她走? 谢欢盼已经坐在了赶往立海大医院的专车上。 这车居然是迹部景吾安排在出口的。 她刚一出门,司机就迎了上来。 她终于有空闲和阿绿对话了。 “幸村精市的病不是早就治好了吗?”谢欢盼质疑。 阿绿嘻嘻一笑,“根据我们的计算,突发病情能够快速推动剧情发展,可参考片列为《蓝色生死恋》《比悲伤更悲伤的事》《我想吃掉你的胰脏》——” “打住打住——”谢欢盼有点不耐烦,“我来这不是为了跟你讨论哪些片子里有癌症,车祸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东西的。我问你,幸村精市的病是不是你们搞的鬼?” 阿绿冷静地说,“当然。我们检测到玩家想要尽快完成游戏的心愿,所以选择了一种快速方式加速进展。” 谢欢盼皱了皱眉,“如果我完成不了游戏,幸村精市会死吗?” 阿绿:“事实上,他的死亡是注定的。” “根据推算,我们发现,只有真正的死亡才能够彻底地推动情节的发展。”他又开始了。 “够了!”谢欢盼有点火大,“你们搞错了吧?他死了能推动哪门子的剧情?” 阿绿开始引经据典。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谢欢盼火气很大,“滚!” 他奶奶的,喜欢她算是作善事? 阿绿又蹦跶出来,古板地解释,“玩家,为了提高你的文化水平,我认为有必要提醒你。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其中,善并非代表做善事,而是指善意的真心话。” 翻译一下,也就是幸村精市可能会因为感慨自己快死了而对你袒露心声。 谢欢盼只想把眼睛眯成两条缝。 “阿绿,请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把你关了?” 阿绿:“……” “抱歉,该功能暂时未开启。” 谢欢盼到医院的时候,问了前台,找到了幸村精市的病房。还没进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声。柳莲二也在,但他快走了,向着门走来,一推开,和谢欢盼撞了个正面。 两人四目相对。 谢欢盼想笑,却被柳莲二冷酷无情地盯着,好像她犯了什么大罪。 幸村精市带了点病弱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莲二,是有人来了吗?” 柳莲二皱着眉,想阻止谢欢盼的进入,谢欢盼却备一弯,从他的胳膊下钻了进去。 “halo,学长。”她笑着向他打招呼,像是根本没看见他身上白色的病号服与手上的挂水仪器。 幸村精市怔了怔。 “没想到我会来吗?”她问他。 幸村精市还是没说话,好一会,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嗯。 没想到。 柳莲二把门关上了,但他也没走,就守在门口。 他是最知道谢欢盼本性的人,他和幸村精市以及迹部景吾都不一样。他知道这个女人手段的不简单。他担心她要对幸村再说些什么。幸村精市就是那天和她同游立海大之后才病发的。 “我记得学长你以前也得过这个。”谢欢盼问,“为什么会再次?” 幸村精市淡淡笑,“复发了而已。不过不用担心,既然以前我可以好起来,现在也可以。” 根本不是这样的。 医生说没有机会了。 上天不会眷顾同一个人两次。 就算幸运之神再次光临,他日后也不能恢复运动神经了。 难道你还没领悟到当你真的长大了会怎样吗?你会明白什么叫失望,会知道什么时候打错了比方,会懂得当大门看似敞开时其实关闭得最严密,人最倒霉的不是死亡而是垂死。 这一句书中的话,是他眼下情况的最好印证。 他打量着谢欢盼。看到她的装扮,看见了她的婚纱,她脖颈间的珠宝,还有她手中的玫瑰。 “他向你求婚了。”他语气肯定地说。 谢欢盼看了看手里的玫瑰,笑着点了点头。 “今天是订婚典礼。” 其实他都知道的。 幸村精市想。 他都看了新闻,柳莲二刚过来,也是想和他讲这件事。 但他就是愿意再重复一次,就好像能够再用刀把自己捅一遍一样。 最好遍体鳞伤。 这样就算他失去了所有的运动神经,他依旧可以因为她而感受到痛觉。 痛觉对他来说都是一种奢侈。 谢欢盼不知道该把玫瑰放哪,她瞥了一眼垃圾桶,最后还是插在了窗前的花瓶里,和一大把百合与满天星一起。 她摆弄着花。 “我把它放在这里你会介意吗?”她问。 幸村精市摇头。 “他放你过来,他没有介意吗?”他问。 谢欢盼摇头,转而又点头。 “不过我不在乎。学长,你应该知道我在乎什么。”她没有给幸村精市思考的时间,“这次要手术吗?” 幸村精市笑着说,“一周以后。” “我这段时间能够陪在你的身边吗?” 幸村精市看着少女,看着她满身的华贵,很想摇头,很想拒绝,很想把她推入迹部景吾的怀里。他早就看出来了,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就算迹部景吾不承认,他也已经爱上她了。 他是阳光的,健康的,富裕的。 他能给她幸福。 可是他对上谢欢盼的那双眼,明媚,闪着光亮,宝石都不及她的笑颜。 他说好。 他想放纵和自私这一回。 ——警告,幸村精市线即将完成。 谢欢盼无视了这句话。她笑着说,“学长你不用担心,我会把迹部叫来陪我。毕竟他是我的未婚夫。” 阿绿在怒吼,“谢欢盼,你知不知道在做什么?明明只差一点,游戏就可以结束了!我们可以进入下一关了!” 谢欢盼无害地笑起来,在心中比了个中指。 你以为就他妈你能搞我,我不能搞你?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可能会不定时,大家记得在评论区看看作者留言,不要等太久。因为我这几天有文字相关的工作需要处理,量很大,所以只能晚上抽时间写。 第17章 反杀玩偶 17 很尴尬。 迹部景吾从没感受过这么尴尬的时刻。 他站在门口,幸村精市躺在床上,谢欢盼坐在他的床边,手里握着一柄小刀,正慢条斯理地削着苹果皮。 苹果皮被她削得很是整齐,一点一点缓慢地从刀片口往下坠落。 谢欢盼看上去很冷静。 实际上—— 阿绿:“玩家,你有没有搞错啊?” 气氛好像一下就穿梭到了TVB。 谢欢盼无语,“你看人都来了,我搞错什么了?” “哪有你,你——”阿绿急得一口气说不出话来。机器人都反应不过来了。哪有这么不害臊的呀!这边吊着个未婚夫,这边还有个学长,完了还要让两个人碰面。我的天,是人吗? 谢欢盼嘻嘻一笑。 “人古代皇帝都能一个皇后N个妃子还天天请安见面呢,那我也没看皇帝忽然暴毙呢不是?见见怎么呢?我跟幸村精市这一清二白的,见见怎么了?” 阿绿:…… 听听,听听,这是人能说的话吗? 谢欢盼把最后一节苹果皮削掉,又把苹果完美地平分成八绊。她把水果放进小瓷碟里,抽出一张湿巾纸,擦了擦手。 她把刀放下,看向迹部景吾。 ——“你来了。” 迹部景吾颔首,“收到你发的短信,就过来了。” 他看了一眼幸村精市,幸村精市冲他笑了下,喊他,“好久不见。进来吧。” 迹部景吾这才迈开步子往屋子里走。 沉默。 又沉默了。 说点啥啊。 迹部景吾看着谢欢盼,如是想。 谢欢盼眨了眨眼,哦了一声,“还是给你们做个介绍吧。这位是幸村精市,我学长。” 幸村浅淡地笑了下。 谢欢盼指了指迹部景吾,“这,我未婚夫。” 迹部景吾起初以为自己听错了,等反应过来,冲着幸村精市咧了咧嘴,伸手拎着谢欢盼的领子把她提溜出去了。 两个人在门口不远处站着。 迹部景吾很想问,立花春音,你疯了吧? 但他扫了一眼谢欢盼的脸,发现她面色如常,从上面找寻不到任何紧张或心虚的痕迹。 迹部景吾皱了皱眉。 “立花春音,你什么意思?”他有一种隐隐的怒火,这怒火除了对谢欢盼生气之外,他还对自己生气。 他竟然因为这一点的承认而感到高兴。 疯了的不是立花春音,是他,迹部景吾。 谢欢盼挑眉,“我什么意思?”她还倒打一耙,“你什么意思?订婚礼当天才告诉我这个消息,怎么着,就等着看我二选一是吧?迹部景吾,我没想到你心眼这么小。幸村他已经没什么时日了,你居然还想着和他争。你幼稚不幼稚?” 她劈里啪啦一大段话说出来,迹部景吾感觉脑袋都晕了。 脑子里无数个问号冒出来,又被他压下去,然后又冒出起来,又压下去…… 怪他咯??? 难道真的怪他咯??? 不会真的怪他吧???? 蛤? 迹部景吾的表情很精彩。 换作平常,他肯定有理有据地辩驳回去,只是现在的一切都太有冲撞力了,谢欢盼的表情又太义正言辞了,他开始犹豫。 他所向披靡,除了爱情。 这算不算他的一线生机? 立花春音,爱上他了? 啊哈,不愧是他迹部景吾。他就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女人不会爱上他。 谢欢盼光是看着迹部景吾的表情就能够想象他复杂多变的脑部活动。 不过,根本没迹部景吾想的那么复杂。 谢欢盼只想用他来给幸村精市造成情感反效果,从而拖延游戏完成时间。但见他一改以往的性格和气质,变得小心翼翼和有些胆怯起来,她一时也觉得有些心酸。 她太坏了。 其实迹部除了霸道点,不讲理了点,幼稚了点,没把她当人了点……算了,她不坏。 “你也知道,他是我喜欢过的人。”谢欢盼很认真地说,“他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了,我想陪他过完这一段时日。但我知道我的身份。我现在已经是迹部家的人了,是你的未婚妻,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所以我觉得,最好的阻止流言的办法,就是你也在现场。” “你已经从订婚典礼上逃走了。”迹部景吾提醒她,“现在,没有人再把你当作是迹部家的人了。” “是吗?”谢欢盼底气十足地笑,“那你呢?” 迹部景吾一口气喘不出来。 她还问他。 她还好意思问他? 迹部景吾捏住谢欢盼的下巴,狠狠在她的脸蛋上啃了一口,“我看你就是吃定了我。” 谢欢盼痛呼,把他推开,瞪他。 “到底是谁吃谁啊!” 迹部景吾看着面前的少女,在心里做了一道数学题。 他问自己。 拿名声和自尊去换眼前的人全心全意的喜欢,值得吗? 他想象着她满心爱上他的时刻。 然后他得到了答案。 他愿意。 他知道自己会赢的。 赢过病床上的那个男人。 谢欢盼露出了笑容,“我先去找医生来做常规检查,你进去陪陪他。” 迹部景吾不太乐意。 谢欢盼喊他的名字,“景吾。” 迹部景吾浑身触电。 受不了,真是受不了! 迹部景吾扶额,叹气,“我知道了。” 他转身走进幸村精市的房间。 谢欢盼满意地笑了笑,转身就走。 房间内,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对坐着。 幸村精市埋头翻书,很是安静。 迹部景吾坐在一旁,叉了一牙苹果,摆弄着手机,交叉的腿叠换来又叠换去。 十分钟后。 幸村精市还在翻书。 迹部景吾发完一条语音后,啪地把手机扣在桌上。 “立花春音,还不给本大爷滚回来。” 幸村精市略一挑眉,终于缓缓合上了书。 “你喜欢她吗?”他直入正题。 迹部景吾嗯哼一声,笑着,眼神象在说,跟你有关吗? 幸村精市也不甘示弱,浅笑着看着他。 两个人对视一番。 “我知道自己即将经历什么。”幸村精市平静地说。 迹部景吾:“如果你想,我可以给你找全世界最好的医生。” 幸村精市笑着摇头,“迹部,没必要。” “你喜欢她吗?”他又问,“我希望她喜欢你。” “迹部,她比你想的要单纯。” 迹部景吾冷笑一声,“或者,她比你想的更复杂。” 如果柳莲二在这,他会上前给这两男人一人嘴里塞一整个苹果大喊着你俩可闭嘴吧!俩爱情里的傻子! 可惜他不在。 时间过了很久,风吹起医院窗户的帘子。 有一阵男声悠悠响起。 ——“你能给她幸福吧。” “啊哈。当然。” 风是天台上吹下来的。 谢欢盼望着天空。 阿绿在问她,“我再确认最后一遍,你准备好了?” 谢欢盼无所谓地摆手,“废话。要弄就快点。” 阿绿叹了口气,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选择玩家的眼光。 作者有话要说: 害,美女想要更多的收藏。 第18章 反杀玩偶 18 太阳从天际的另一角落下,光影变换,剩下游离在这个世界之中的只有月色。 迹部景吾打了个哈欠,脸上全是不耐烦。 幸村精市已经睡着了,医生来检查了好几次,折腾来折腾去,本就身体虚弱的他陷入了梦乡。 迹部景吾时不时地看向手机。 他在等一个人的消息。 反反复复十几次,一无所获。 这女人,去哪儿了? 窗边的玫瑰已经有一点蔫,这才过了一天。 有点不同寻常。 迹部景吾注视着那玫瑰,忽然又反应了过来。 他以为她把玫瑰丢掉了。 没想到,玫瑰被她插在了这里。 迹部景吾下意识看向幸村精市,他在熟睡中,表情很平静。 他把玫瑰拿走,转身出了门。 地上落了一片玫瑰花瓣。 迹部景吾权当她又开始玩消失,或许半路上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这么做的荒唐——叫他和幸村精市见面。或者,她遇到了什么危险?不不不,不会的。迹部景吾自己安慰自己。立花春音这女人,遇到了危险,只怕别人还担心被她一口吞了去,她自己断然是半点事都没有的。不会出事的。 就算是这么想着,迹部景吾还是拨通了电话,联系了警署的人,让帮忙看着点有没有收到相关消息。 他自己也去立花春音的屋子看了,那个他给租上的屋子。 ——没人。 那间屋子依旧是她出门前的摆设,温馨,可爱,到处都是小女生的痕迹。进了卧室,梳妆台满满当当。迹部景吾看了都想问,买这么多,放着那,用得完?认得全? 他环顾四周,拧开一个器皿的瓶子,把玫瑰插了进去。 要是谢欢盼在这,她得火冒三丈。 他娘的,你插化妆水里面干嘛啊! 迹部景吾在这屋子里一个人转来转去,又开始等得不耐烦了。 他给立花春音发消息。 ——女人,在哪? ——? ——消息也不回? 等等等,没等到回复。 迹部景吾烦地把手机丢一边,自己躺床上。 他在这床上闻到了她身上的那种香味。 不似玫瑰,甚过玫瑰,还夹带着一丝木制的冷调香味。 迹部景吾深呼吸,他翻了个身,一暗红色的蕾丝内衣就陡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迹部景吾一愣。 活到这岁数的男的,你说他没经历过,都不对。假。可你要说他有多轻车熟路,他也觉得不是这样。千奇古怪没有,但大风大浪好歹经历过了。 他的指尖忍不住往上碰了碰。 触碰上去就能感受到雕刻刺绣的花纹,内里是柔软的垫子,有一圈塑形的钢圈。 迹部景吾呼吸一滞。 只有月亮挂在天上,内里是什么在涌动。 那云层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 夹带着情玉的遄息隐隐约约地传来,压抑,克制,又充斥着隐忍的爱和愤怒。 迹部景吾在勾勒少女的脸。 她贪婪,妩媚,多情,纯真。 迹部景吾头向后仰去,看着天花板,上面有很多星星,最亮的那一颗,都比不过她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 立花春音,本大爷想你了。 次日,迹部景吾刚睡醒,整个世界就被轰/炸了。 很多人给他发来哀悼,忍足侑士甚至打了电话安慰他。 迹部景吾一时以为自己的奶奶出事了,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听到她颇有活力的声音才松了口气。 但奶奶的兴致并不高昂。 她在电话那头叹气。 “这孩子,也没想到会遇上这种事。” 不对劲。 “奶奶,出什么事了?”迹部景吾问。 迹部奶奶愣了愣,“景吾,你不知道?” “什么?” 迹部奶奶连连叹气,“这苦命的小孩啊。今天早上新闻播出了,说K8776航班上,一女子被恐/怖/分子挟持,意外身亡。” 迹部景吾本来拿着杯子给自己倒了咖啡,现在,杯子碎在地上,咖啡飞溅起来,烫到他,他都没反应。 他不敢相信自己脑海中下意识想起的那个猜测。 “奶奶,我先挂了。”他如是说。 迹部奶奶以为他需要时间平静,于是点点头,放任他挂断电话。 迹部景吾抓着椅子把手坐下,点开推特,搜索新闻。 立海大高中发布了悼文。 “立花春音生前是优秀的女子高中生,为人友善,成绩优异,爱好广泛。不少同学都受过她的帮助,老师也能够铭记她的音容笑貌。我们将严重谴责恐/怖/分子的暴力行为,并且呼吁其得到应有的惩罚。” 迹部景吾的手抓不稳手机,手机啪嗒砸在地上,屏幕碎开。 电话铃响了,迹部景吾弯腰捡起电话,接过。 “立花春音,你这女人——” 那边是陌生的声音。 “你好,请问是迹部景吾先生吗?我们在收拾立花小姐的遗物,方便的话,你能过来一趟吗?” 警局。迹部景吾赶来的时候,幸村精市已经在了。 迹部景吾诧异地看着他。 幸村精市出言解释,“我想过来看看。” 他还是很虚弱,不过看上去比昨天好多了。 “据调查,我们发现立花春音小姐生前联系的最后一个人是美国医生。我们排除了仇杀的可能性。很不好意思,但这确切是一起意外事件。请节哀顺变。您是她的未婚夫对吗?她在备注里有写。我们没有联系上她的家人,这些,就是她全部的遗物了。” 染血的衣服,项链,钻戒。 她还随身带了莫奈的一张小卡片。 卡片上印着《塞纳河口》这幅画。 船漂泊着,像她的一生。 迹部景吾沉默地收走东西,幸村精市忽然出声。 他们彼此对视。 迹部景吾的眼底是一片灰暗,而幸村精市几乎从没有过这么哀求恳切的时刻。 “那张卡片,请问可以给我吗?” 卡片的边角还有些血渍。 迹部景吾抿紧下唇,好一会,把卡片递了出去。 他低声说了一句话。 “幸村精市,你记住,她是为你而死的。” 两个人擦肩而过的瞬间,幸村精市瞳孔猛张。 ——Bravo! 谢欢盼在虚空中看着投屏,猛地拍掌。 “可以啊迹部,发挥不错啊!台词很好嘛!” 阿绿无语扶额,提醒她,“幸村精市线完成了。我们可以去下一个世界了。” “走吧。”谢欢盼起身想站起来,身子却一软,她疼得面色发白。 阿绿叹气,“我早就提醒过你了。转嫁病痛和经受十倍刀刺的痛苦不是人能够承受的,就算你到了下一个世界,疼痛依旧会纠缠着你。你没必要这样做。只要你不突然插手,根据系统估计,我们之前就可以完成游戏,进入下一关了。现在你舒服了?” 谢欢盼无所谓地挑眉,“那可不,好歹我疼两下,就能救活一个幸村美人,岂不美哉?万一以后出网球王子成人版,观众打开一看,唉哟,幸村精市怎么死了。大家不得纷纷落泪?你们后面就算再做游戏,也没有人玩这一关了啊。” 阿绿飘了两下,透明的身体在虚空中翻了个根本不存在的白眼。 他好奇。 “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么一来,也会满分?” 谢欢盼嗤笑。 “赌了一把。”她眼神明亮,“阿绿,你知道吗?我就是个赌徒。” “那赌徒小姐,走吧。” “停停停,先开个情感屏蔽。” 这一次,是她高估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网王在后续还会出现,故事还会继续发展,这里先去下一个玩玩,猜猜是哪个~ 第19章 易碎品 01 谢欢盼是被一阵疼痛唤醒的。 手臂处的骨头被折断,喀嚓一声响。她疼得猛地睁开眼睛,喘着粗气,想尖叫,却发现一双满是汗的手捂住了她的双唇。 他娘的,能不能洗手啊! 谢欢盼心中燃起愤怒,她环顾四周,对上的全是惊慌失措的脸,场面很慌乱。她意识到这是在飞机上,玻璃外是漂浮的云层,阳光很灿烂。 ——什么情况? “阿绿!”谢欢盼在脑内呼唤。 阿绿没有反应,脑海中死一般的寂静。 真的好想向全世界的程序员发出招聘通知好来修改修改这个破游戏系统。需要的时候一点影子也找不到。不需要的时候倒是天天蹦跶出来在眼前晃悠。 谢欢盼深呼吸,正想再观察一番,捂着她嘴的人不知为何紧张起来,抓着她手腕的手更加用力了。 又是咔嚓一声。 谢欢盼疼得都快晕过去了。 这什么情况啊? 她来到漫威世界被绿巨人劫持了是不是?哪里有人这么轻而易举就能够掰断她的手臂啊!你当自己是冬日战士啊! 等等。 谢欢盼想到了在离开网王世界的时候,阿绿给她设置的情景。 飞机。 恐怖分子。 死亡。? 天杀的。 难道这无限流的游戏还带连续的? 人家不是穿哪儿哪儿是个新身份吗?怎么到她这就还前后衔接上了?不要啊! 上天,来个人救救她吧。 老天爷好像听到了她的呼喊,有一个一直拿报纸挡住自己脸的乘客放下报纸,站起身来。他从慌乱的人群中穿过,一步步靠近。 谢欢盼能明显感觉到劫持她的人越来越紧张。 “你别过来!叫机长过来跟我谈判!否则!否则我就杀了她!”这人一张口就是英语,谢欢盼愣是反映了两秒才听明白。接着,脑子就像是被打通,语言系统全盘开启。她在心里估计,这八成是阿绿背后偷偷起了作用。 那人越靠越近,谢欢盼一下把这张脸认了出来。 约翰尼·李·米勒。 ——基本演绎法。 夏洛克,福尔摩斯。 不是吧???? 阿绿就像是专门跳出来打破她的希望里,在她的脑海里开始播放游戏通知。 “欢迎玩家抵达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世界。由于考虑到玩家在上次关卡中的展现出的操作的不可预料性,我们临时决定,在该游戏关卡中,我们将改变游戏模式,从初始RPS扮演进入到角色触发类。” “你能不能说人话?” “哦,难度提高了。” ……。 “阿绿,要不你直接杀了我吧?” 在《基本演绎法》这种高智商对决的世界里提高难度,请问游戏设定者是想让她因为玩弄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情感被他记恨上从而死得无声无息,还是打算让她跟约翰华生搞百合拉拉? 她不行,她真的不行。 一向自信到出彩的谢欢盼这一次失去了挑战的勇气。 怎么回事啊? 上一关还是单纯的男子大学生和他的网球朋友们,这一关怎么就这样了??来个单纯好欺负的高中生也可以啊。摔! “放心,我们会保护好玩家的生命安全的。”阿绿安慰她。 这个安慰一点效果都没有啊!! 听上去更像是恐吓:你要是不好好玩游戏,你可能会死。 “我们将会适时地提供帮助,请玩家放心。” 一点都不放心好吗…… 要让她在夏洛克福尔摩斯面前玩感情游戏? 谢欢盼灵魂颤抖,倒吸一口凉气。 夏洛克福尔摩斯其实早就注意到飞机上的这场闹剧了。他本来不想处理的。他已经观察到机组人员即将有所动作,他可以预判到结局。 但是那两声忽然响起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夺去了他的注意力。 他的五感超出常人的敏锐,听觉也是。 夏洛克知道这不属于常规的骨头断裂。 他想起了一种病症。 成骨不全(Osteogenesis Imperfecta)又称脆骨症(Fragililis ossium),原发性骨脆症(idiopathic osteopsathyrosis)及骨膜发育不良(periosteal dysplasia)等。其特征为骨质脆弱、蓝巩膜、耳聋、关节松弛,是一种由于间充质组织发育不全,胶原形成障碍而造成的先天性遗传性疼痛。(注1) 在他枯燥无聊的人生里,他认识过一个人,也有过同样的病症。 夏洛克看向面前被劫持的女孩。 说是女孩有些不恰当,她显然已经成年,身体也呈现出女人的曲线,但面孔依旧稚嫩,有一种东方娃娃的美感。她的美不够艳丽,但当你注视着她的眼睛,你就会里面所编织的故事给席卷。 那一双蓝白色的眼瞳,是夏洛克所熟悉的。 所以他站了起来,走近。 他用他那一如既往挑剔,快语速的声音开始讲话。 “你虽然穿着巴基斯坦服饰但衣服很新,全然是刚购买不久的。你的皮肤颜色显示了你并非真正的巴基斯坦人,当然,你也可以说自己是移民分子。不过你知道自己真正出问题的地方在哪里吗?你的口音。你有着纯正的美国口音,带着你想洗却洗不掉的贫民区味道。你拿刀出现在从东京飞往美国的飞机上,显然并不和种族问题与恐怖问题相联系。你只想要钱。想要多少?十万?百万?你把这位女士放开,我把钱给你。” 男人有一瞬间被他说动,就在那一瞬间,夏洛克一个眼神,潜伏到男人身后的机组工作人员立刻上前,从后袭击。谢欢盼被他猛地往前推去,谢天谢地,没发出咔嚓的声音。脊椎要是断了,她猜自己的这一关可能就会止步在这里了。 她被夏洛克接在怀里,男人比电视剧里看着年轻,谢欢盼以此推断,现在是剧情还未正式开始的时候。甚至,夏洛克还没开始吸/毒。他还没遇见艾琳艾德勒,也就是莫琳莫里亚蒂。天晓得美国编剧到底把多少男角色改成了女性角色。 但同样的。 谢欢盼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现在还是浑身独行侠的气质,天之骄子,自我到不近人情,淡漠的天才。 男人定定看了她一眼,神情展露出疑惑来。 “你不认识我了。”他语气肯定。 谢欢盼傻了。 ——? 我认识你?? 我谁啊我我就认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注1:摘自百度百科。 解释一下选择基本演绎法的原因,一是后面会出现神秘博士,二是我个人掌控不了神夏版本的福尔摩斯,三是选这个福尔摩斯两个世界比较好混杂(是的你没看错 我把神夏和基本演绎法混在一起了 另外,文案上有一段化用了@上帝含几把 的微博。不是我原创的那一段。 第20章 易碎品 02 直到下飞机拿行李的时候,谢欢盼整个人都是懵的。 夏洛克·福尔摩斯一直跟着她。 阿绿全程就跟死了一样没出声。 谢欢盼现在整个人就像是刚进游戏本以为自己要去新手村结果一身白装入了高级副本。 两个人站在行李传送带前,夏洛克福尔摩斯低头看着手机,丝毫不关心眼前的传送带。谢欢盼站在那,有些无措。她终于忍不住问,“你不拿你的行李吗?” 夏洛克很是惊讶,他略一挑眉,“事实上,我们站在这里是为了等你的行李。” ?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行李。 夏洛克一副了然的模样,他又开始放射言语子/弹。 “你的病症让你注定不能手提过重行李,在飞机上你并无其他东西携带,所以我推测你有带滑轮的简易行李箱办理了国际托运。不过——”夏洛克看向谢欢盼衣服口袋里的那张飞机票,“你或许已经忘记了,你的飞机票上有添加购买行李额度的订单。” 谢欢盼低头,在衣服口袋里找到了他所说的东西。 她还在想该怎么解释这件事,夏洛克福尔摩斯就已经开始自说自话地替她解决了忧虑。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你的脑子里还是跟廉价市场上售卖的金鱼一样。不止七秒记忆,但也不太多。不过英国爱丁堡大学的生物学教授布朗通过实验证明,经过训练,金鱼的记忆依旧可以形成长期性。” “我知道了。”谢欢盼回答。 然后两个人就陷入了沉默。 夏洛克保持着一种百无聊赖的状态,指尖不耐烦地敲打着手机的边缘。谢欢盼盯着传送带,企图找到相同号码的行李箱。但是传送带来来回回转动好几圈后,所有人都离开,该属于她的行李箱依旧没有出现。 谢欢盼皱起了眉头,夏洛克却展露出了兴奋和喜悦。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呈现出一种小孩遇见自己喜欢的玩具或者冒险时所拥有的那种单纯的喜悦来。谢欢盼跟看神经病般地看着他,夏洛克第一次冲她露出了笑容来。 “我决定在把你的消息告诉麦考夫之前,先解决掉你身上的所有疑团。” 谢欢盼:嗯?? 麦考夫?? 关你哥什么事?? 阿绿终于跳出来了。 “身份进度解锁开启。” 然后没了。 谢欢盼感觉自己就像是在挤牙膏,从阿绿那里一点一点得到消息。 显然,依靠眼前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或许比依靠阿绿这不靠谱的系统来得迅速得多。 她看着夏洛克发问:“你能告诉我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吗?” 夏洛克拨通了一个电话后又挂断。 “当然,只要你跟我前往纽约警署一趟。作为外聘侦探,我正式通知你,你因涉嫌国际走私案被捕。” ——??????? 我看我还是回网球王子做我的契约情人和虚假大小姐吧:)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尽量忽略逻辑蛤!(ps 作者写文也像是挤牙膏 明天会多更新一点!! 第21章 易碎品 03 NYPD。 纽约警察局第十一分局。 谢欢盼被关在玻璃房间里接受相关问询,待遇比嫌疑犯好很多。夏洛克·福尔摩斯走进来的时候,马库斯·贝尔跟在他的身后。这个矮个子的黑人警探也比电视剧里刚出场时要年轻许多。托马斯·格雷森警监端着咖啡从玻璃外走过,往里瞥了一眼。 根据《基本演绎法》的剧情,夏洛克·福尔摩斯是在吸/毒之后从所内被放出来才进入纽约警察局的。谢欢盼偷偷打量了眼夏洛克。他看上去不像是吸/毒了,但是浑身又夹带着毒/瘾者的气息。好吧,难说。你要知道夏洛克·福尔摩斯就是那种非正常的存在,他代表了某种异类的世界,危险但迷人,一如毒/品。 贝尔警探拿着记录册和笔坐下,夏洛克坐在后面的资料柜上,打量着谢欢盼。 两个人对视一眼,他们能够看出面前的女人很是镇定。 谢欢盼当然镇定了。 虽然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依照玛丽苏女主的尿性推断,她必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抓进局子里,关个十年八年。阿绿不会这么傻,他们把她丢进这个关卡,可不是为了让她吃这么久的牢饭的。她心中笃定这件事的背后有隐情。 夏洛克锐利的目光扫过她,他好像要把她的整个人生都一览无余。 但除了表层的信息,他注定一无所获。 因为就连谢欢盼自己也不知道眼下是什么情况。 “嘉丽·谢。”贝尔翻看着查阅出来的资料,皱了皱眉,“十年前,苏格兰场有你的失踪报告案件。后来追查失败,此案被定为悬案。” 贝尔警探很是诧异地问夏洛克,“你从哪里把她找到的?” 夏洛克不能告诉他自己偷偷跑了一趟日本就为了去抓所谓的国际大盗,但到了日本才发现根本就是个笑话。然后随便买了一趟回纽约的飞机,就在飞机上遇到了这个女孩。 这个,从他的人生里,消失很久的女孩。 他不得不说这么多年没见,她依旧继承了父母的美貌,在东方洋娃娃的气质之外还夹带着混血的风情。眼下他又可以佐证基因对于相貌的影响程度了。 贝尔警探怀疑地问夏洛克,“所以,你为什么判定她跟名画走私案有关。” 夏洛克以他那惯用的语速和腔调开口,“你应该看看这个。”夏洛克递出去一张卡片。谢欢盼意识到那东西是从自己兜里被他偷出来的。因为她在虚空世界里见过这个卡片。 ——印有莫奈油画《塞纳河口》的卡片。 难道这东西不该是在幸村精市那里吗? 被夏洛克拿着的这张卡片,干净整洁,一点血迹也没有。就好像在飞机上的那一场死亡没有发生。谢欢盼的身体却被唤醒出疼痛感来。她的反应叫夏洛克尽收眼底。 夏洛克是个脑回路很复杂的人,他常常能够解决很多复杂的问题。他的大脑里有成千上百的宫殿,他的格式塔与逻辑联通能力非常人能够比拟。他就这样下意识地把谢欢盼的身体反应看作是受虐应激反应。 他见她第一眼开始,就注意到了她浑身上下的伤疤。 同时,也注意到了她那不同寻常的恢复能力。 或许就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刚刚那被弄断的骨头,现在已经安然无恙。 很有趣不是吗? 对于谢欢盼来说,夏洛克的误会是有趣的。他自动帮她解决了很多她根本回答不了的问题。他会替她开脱。 对夏洛克来说,谢欢盼是有趣的。眼下有趣的不是她这个人,而是她经历过的那十年,以及她身后掩藏的秘密。 十年前,他和她并不十分熟悉。 麦考夫和她比较熟悉。 他当时对雌性和玩具都不感兴趣。 贝尔警探凝视着那张卡片。他能够做到今天的位置也是他的理由,他很快把这张常见的卡片与名画失踪案联系在了一起。 “你是说,这或许是接头工具?” 夏洛克摇头,“看来你比我想的还要愚笨一点。”他把卡片拿在指尖翻转了下,“这张卡片看似平平无奇,但是抚摸嵌入的花纹,能够发现上面写有相关信息。只是需要特殊办法使之显现,我猜是强射紫光灯。”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紫光灯来,照射在纸片上。那上面显出一串地址来。 “《塞纳河口》,莫奈。虽然这幅画跟失踪的名画没有关系,但是塞纳河发源法国,流经巴黎,在诺曼底之后汇入英吉利海峡。” 贝尔警探灵敏地反应过来,“这跟巴黎失踪的名画有关系!交易地点在英国?” 夏洛克用笔把地址描画出来。 贝尔警探看清楚了,英国伦敦的字样。 “她是受害者?”贝尔警探看向谢欢盼。 谢欢盼一脸懵逼。 别看我啊兄弟! 我也不知道啊! 夏洛克点了点头。 “他们利用她来传递信息。” “但不仅仅如此。”夏洛克分析,“这张卡片并未被人拿走是因为飞机上出现了突发事件。她被劫持了,然后被我带到了这里。”讲这话的时候他有一种潜在的自己都不易察觉的小骄傲。 “所以接头失败?” “不。她的行李箱消失了。我怀疑里面有更重要的东西。” 听完这话,贝尔警探看向谢欢盼,马上就要开口闻讯了,夏洛克瞥了一眼,接着说,“别问她,她什么都不知道。” 谢欢盼听得一脸无辜,懵懂地眨了眨眼。 贝尔警探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他给谢欢盼说了稍等,拉着夏洛克出了玻璃房。 “所以你根本不是把她当作走私嫌疑犯。”贝尔警探很肯定。 夏洛克挑眉,“我已经把地点找出来了,只要给苏格兰场打个电话或者发个消息,我相信他们可以抓到人的。” “但这不是你的重点。”跟他相处也有一点时间了,贝尔警探了解夏洛克的做事风格。 “当然。因为她身上牵扯出的不止这一个案子。我怀疑在她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犯罪集团。” 他讲这话的时候,语气里竟然夹带着激动和兴奋。 就好像他走到了一团巨大的矛盾的纠缠着的线球前。 嘉丽·谢,是他眼下能够把住的那根线头。 他一切乐趣的开始。 “你该不会是打算——” “我想有一个正规程序能够把她留在我的身边。” 听听,不知道还以为夏洛克·福尔摩斯要结婚。 其实按照他的性格,他完全可以不管不顾将谢欢盼拐走,欺骗她,将她留下。他完全有这个能力。 但是这样,游戏就不好玩了。 有时候刻板一点,也许会有意外的收获。 根据流程,纽约警局先是跟苏格兰场沟通了嘉丽·谢被找回的的情况,接着分享了关于名画失踪走私案件的消息。夏洛克·福尔摩斯作为外聘侦探被授予临时报护和监管案件相关嫌疑人的权力。嘉丽·谢将二十四小时受到他的关注。 谢欢盼被领着办相关资料,贝尔警探走向夏洛克。 “我知道事情永远比你讲出口的还要复杂。”他笑了下,“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你终于发现了。”夏洛克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欠揍。 贝尔警探正经起来。 “当年的报案人,是麦考夫·福尔摩斯。他是……” “从法律和血缘角度来讲,他是我的哥哥。但就我个人而言,我并不承认这件事。” “嘉丽·谢和他有什么关系?” 夏洛克耸耸肩。 “他是我哥的初恋。” 刚刚走过来的谢欢盼听到这句话: ……? 麦考夫·福尔摩斯,你最好小时候不是一个秃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想必大家通过这一章已经看出悬疑是本人的短板了。本人就是个胸小无脑的恋爱病患者,写不来这种东西,为了搞男的强行操作一番。希望大家包容一下我的过失,阿门。另,2500已经很多了!!(我哪里有脸说这句话 第22章 易碎品 04 碣石屋。 谢欢盼一踏进来就感受到了满满的福尔摩斯风格,她的意思是,混乱,无秩序,墙壁上有着各种粘贴的痕迹,上面残留了几张纸。夏洛克上前把纸撕下来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筒里。再往里走就是满墙的书和小箱子,谢欢盼下意识地往某个地方看去。她的动作使得夏洛克轻微挑眉。 谢欢盼一开始只是把自己身上所感受到的这种受关注的预感当作是阿绿的后遗症。她一踏进这个地区,就觉得有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自己。她敏锐地捕捉到了方向,这让夏洛克惊叹。 他自认为当年小时候预知到了嘉丽·谢并没有这方面的敏锐。诚如他所言,她只是个笨拙的小丫头,无聊无趣会玩芭比娃娃,他不知道他那没脑子的哥哥是怎么看上她的。或者麦考夫自打小时候开始看女人的眼光就不太行。 不过今天这个女人的表现出乎他的预料。 难道她察觉到了? 她身上有很多秘密。 夏洛克领着她上楼,她住碣石屋的二层里间,这间屋子采光很好,有一扇超大的玻璃,阳光能把这里穿透。 “在你能够摆脱嫌疑之前,你住在这里。”夏洛克公事公办地解释。 谢欢盼看着面前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家具的房间。 “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我想我需要一些日常用具。” “噢当然。”夏洛克从来不缺钱,“你可以拨打订购电话或者网购,或者我帮你联系麦考夫,我想他一定很乐意为你支付这一点费用。”很显然,麦考夫也不缺钱。 但是—— “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谢欢盼死鸭子嘴硬,顺着杆爬,想将计就计从夏洛克的口中获得更多关于自己的情报。 夏洛克观察着她,忽然一下上前,抬起了她的手腕。他用力很大,又采取了诡异的角度,咔嚓一声,谢欢盼的手腕断开了,肉眼可见,骨头变了形。谢欢盼疼得马上掉下了眼泪,下意识就想跟夏洛克打一架,但是手刚一伸出去,就被夏洛克轻柔地制止了。 “根据力学理论,如果你打我,受伤的反而可能是你自己。”——她的骨头比正常人脆弱很多。 谢欢盼真的想骂娘。 然后她真的骂了。 “我艹/你/妈,你把我右手掰断再来跟我说这个,你是不是有病?” 夏洛克·福尔摩斯就是有病吧! 夏洛克极为平静,“我不知道绑架的你这十年到底教会了你哪些词汇,但是很显然,你对F**K的运用已经极为熟稔。另外,或许你应该低头看看你的手腕。” 疼痛在谢欢盼的脑子里发酵,她打起精神看向刚刚被扭曲的地方,那一块,骨头好像正在愈合。 谢欢盼倒吸一口凉气。 他妈的,这是漫威DC还是基本演绎法啊!怎么这么超自然的东西都出现了! 夏洛克显然又再次兴奋了起来。 “你没有意识到吗?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次实验。我怀疑你敏锐的觉察力也是实验的附加品。以我十年前对你的了解,你不可能有今天的程度。” ——不知道为什么真的很想把你嘴巴撕了。科科。 等等。 谢欢盼想起来,电视剧里有一集,华生揭露了夏洛克家里隐藏着的摄像头和监视器。 难道刚刚给予她那种感受的并非阿绿,而是那些被夏洛克精心隐藏过的摄像头? “你现在才发现。”夏洛克更激动了,“所以那的确是你的下意识反应,是你的大脑本能。嘉丽·谢。我真想弄清楚这十年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如果他能够换个表情,或者改变一下语气,去讲述这样一句话。谢欢盼或许会以为自己唤起了夏洛克的兴趣,引发了他的好奇,这是让他能够爱上自己的开端。但是显然,他只把她一个玩具,一个布满谜题的,玩具。他对人总是缺少这样的体会和感悟,他理性得太精彩,接着还会以理性去分析感性。总之,谢欢盼挤出了一点笑容。她的心里燃起不服。 “叮咚。恭喜玩家激发主线任务之夏洛克的烦恼。” …… “你们是开心麻花派来的叛徒?” “啊?” “算了,没什么。”谢欢盼心中讽刺,“这下又长嘴巴了,又会说话了?” 阿绿嘿嘿一笑。 “所以任务目标是什么?” 阿绿贱兮兮地说,“任务目标不明,请玩家自行摸索。” 我摸你个鬼嘞!这也太不靠谱了吧! 阿绿少有地正经补充:“对于夏洛克·福尔摩斯来说,感情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游戏系统不能简单定义他与他人之间产生情感联结后的关系,希望玩家能够自行探索,找到属于自己的位置。” 谢欢盼自嘲道,那她就当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解谜玩具吧。 永远保持神秘,永远叫他吸引。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发现有时候一章很短是因为我写到那里就感觉该分章了(? 明**着三千字冲鸭! 第23章 易碎品 05 夏洛克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十年前的档案,开始回顾,企图从中获得一些信息点。十年前他曾经追查过嘉丽·谢失踪案,在看不过他哥崩溃的情况下,出于好奇。但很显然没有什么真正的成效。当时所有人,包括他,都以为这只是一起简单的失踪案。一如往常。少女走在路上,被驶来的骑车拐走,车在街道的角落消失,于是她也跟着从认识她的人的人生里消失。无聊却简单的答案。 在机场见到她的那一眼,第一眼,夏洛克就知道,他错了。 他已经把自己泡在资料堆里一整夜,仍然没有收获什么有效信息。十年前的档案都是纸质,有些东西已经模糊。那一段反反复复的监控视频他看了很多次,所有的信息都表明一切都和最开始的答案一样。但真正的答案就在他的房子里,在碣石屋里。 嘉丽·谢就切切实实地存在着,她身上的一切都表示他曾经犯下过错误。一定有什么是他忽略掉的,一定有。 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盘问嘉丽·谢,答案很简单。她真的如她所言,她一无所知。她就像是不真实的存在,夏洛克的意思是,她就好像那十年从没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根据演绎法的原则,任何人都会有生活的痕迹,不管ta是以什么方式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可是嘉丽·谢没有。她除了一身的秘密,剩下的只有空白了。 她不存在。 贝尔警探私下提出要不要以测谎仪来评测一下,但是夏洛克知道这都是真的。他相信自己的判断力,他就是世界上最著名的测谎仪。 夏洛克·福尔摩斯陷入了少见的困境里。 任由他如何猜测或者推断,他都想不到,嘉丽·谢在此之前,的确是不存在的。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出现的那一刻,是游戏系统给这个世界上的相关人员加入了她的存在。虽然这样讲有些残酷,但是对于系统而言,任何世界都只是一串代码,只是这样简单。 麦考夫·福尔摩斯抵达碣石屋的时候,他看到就是一整夜没有休息的夏洛克。夏洛克朝他打了个招呼,让他自己进屋来。 麦考夫还穿着精致的西装,略有发胖。 夏洛克:“或许你应该考虑停止食用甜点,脂肪过多有时候会造成大脑拥堵。” 麦考夫:“夏利,你找我有事?” 他一通电话打过来,他立刻赶来。 “我说过不要再这样称呼我。” “但是很可爱不是吗?”麦考夫对这个弟弟很是包容,“所以,有什么事?” 夏洛克挪开身子,麦考夫看到了满地的档案。上面的东方小女孩的脸叫他熟悉无比。 “嘉丽?”麦考夫皱起眉头,“这件事跟她有关?” “事实上——” “夏洛克,我想吃早餐。”一道女声从楼上传来,谢欢盼穿着夏洛克的T恤,缓缓从楼上小心翼翼地走下来。 麦考夫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一般,愣在了原地。 谢欢盼看着眼前的金发男人,懵懂地眨了眨眼。 夏洛克又发现了什么。 “你认识他。”夏洛克斩钉截铁地说。 OMG。 “麦考夫·福尔摩斯。”谢欢盼如是说,“我认识他。” 当然只限于电视剧。 夏洛克开始了自己的推测,“难道记忆存在特殊性?初恋这么重要以至于让你可以记住?” 谢欢盼:不……你误会了……我根本—— “嘉丽。”麦考夫有一口纯正的英音。谢欢盼看出了他眼中那种近乡情怯地害怕。他向她走近,想要伸手又不敢触碰。 谢欢盼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跟他打了个招呼,“嗨,麦考夫。” “好久不见。”麦考夫如是说。 谢欢盼心想,我以前只在电视剧里看过你,这是真的。 - 三个人,沙发,椅子,一张桌子。 麦考夫贴心地给谢欢盼倒了一杯咖啡,加糖的时候他笑得很怀念。 “你以前总是喜欢吃糖,喝咖啡要加很多。”他停顿了下,问,“现在你口味变了吗?” 谢欢盼摇头。 她以前是谢欢盼的时候会戒糖,从很小开始。她那个当妓/女的妈一早就把她当作是职业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了。在别的小孩哭闹起来有糖吃的时候,她妈只会高瞻远瞩地告诉她,就算你现在吃了糖,以后长大了还是会戒糖的。于是她的童年和甜蜜无关,长大后也自动远离了这些东西。甜蜜不是她人生的基调,从一开始就不是。 她接过麦考夫递来的咖啡。或者说不是递过来,麦考夫是将咖啡挪到谢欢盼面前的。 “小心一点。”他提醒她。 他还记得。 记得她那古怪的病症。 “谢谢。” 两个人之间气氛正好,奈何夏洛克·福尔摩斯从来都不是一个在这方面有所眼见力的人。 “或许我们可以谈一谈为什么你能够记得麦考夫。”他的语气很强硬。 “夏利,不要这样对她讲话。”麦考夫警告他。 “麦考夫,我需要提醒你,你面前坐着的是国际走私案的嫌疑人,以及人体实验的参与者。或者她还有更多的别的身份。或许你知道?” “你说什么?”麦考夫皱起了眉头。 他下意识看向谢欢盼,谢欢盼一脸懵懂。 “我有事跟你说。”麦考夫拉着夏洛克离开。 他们像是有事商量。 同样,谢欢盼也开始消化自己脑海里的信息。 毕竟麦考夫出现的那个瞬间,新的记忆和任务在她的脑海里涌现了。 —— 嘉丽·谢在这个游戏里是福尔摩斯家的邻居,父亲是英国人,母亲是亚洲人,两人只有一个孩子,就是嘉丽·谢。父亲是医学教授,母亲是作家,写正经出版的黄/色小说的那种。夏洛克福尔摩斯曾一度对这个职业感兴趣。 麦考夫认识她是天经地义的。 她从小时候就比一般小孩还要娇小。麦考夫领着并不乐意上学的夏洛克路过他们家的时候,总会发现有个小女孩趴在窗口偷偷望着他们。她的眼神像小鹿,目光一旦对接,她就会闪躲逃离。 麦考夫上门拜访那天,夏洛克也跟着。他对这一家人很感兴趣。 推开门,发现房间跟正常人的屋子完全不一样。到处都裹着泡沫,像是婴儿刚出生一般,所有东西都没有什么棱角。那个亚洲女人温婉,小心翼翼地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娇小的女孩。她在阳光下白得透明,像东方的瓷娃娃,一双眼却是白蓝色,十分迥异。 麦考夫对她一见钟情了。 这是他天生的怪癖。 他对美有他自己的追求。 夏洛克却开始好奇,她得了什么病。 后来两个人都知道了答案。 夏洛克失去了兴趣,他能够找到比这个病症更有趣的东西。他理性地判断这只是基因错组之后的结果,就跟他的聪明才智一样。麦考夫却经常去找那个女孩了。他小心翼翼地陪她玩耍,跟她讲新学的知识,校园里发生的事。有时候聊到运动场,聊到夏令营,聊到那些平方的生活,女孩会露出羡艳的目光。她连自己站立都很危险,更别提奔跑。 在这个方面上他比夏洛克做得好多了。 他有段时候开始顾及这件事,不太这样直接地分享。他有自己的担心。女孩也察觉出了这种担心。她宽慰他。 “我的父母已经很介意这件事了,你不用承担这份辛苦。”她笑起来的样子真像是天使,“事实上,我很愿意去了解这样的事。它让我知道别的小孩是如何生活的,让我可以想象。拜托,你可以讲更多的给我。” 于是麦考夫向她分享,小心翼翼地带她体验。他牵着她的时候就像是握住古老的瓷器,不敢过分用力,需要屏住呼吸。为了和她相处,他必须投入百分之两百的精力。 有一次,麦考夫扶着她的手,让她站起来,陪她在花园草坪上走走。一切都很安全,麦考夫承担了大部分的重量,直到一条狗冲了过来。它猛地撞上女孩,女孩的脊背骨立刻出现问题。场面瞬间从平和转向慌乱,麦考夫停滞了呼吸,女孩却拉着他的手。她很平静,并且习以为常。她妈妈赶来,医院赶来,留下麦考夫和狗与狗的主人对视。 那一天,夏洛克问他,是不是很想对那只狗下手。 麦考夫没有回答。 只是他等了很久,才等到那个女孩从医院回来。 她的第一句话是,那天的小狗很可爱。 她笑得竟然很开心。 她告诉麦考夫,这是她的人生里第一次有小狗亲近她。她拿一次生命的危险,换来了一次体验。 所以后来,嘉丽从家里失踪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到彻底的绝望。别的小孩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她不一样。没有哪个绑匪能够如此有耐心地对待这样一个患者。无论他们如何想象,得到的答案只有一个——死亡。甚至从一开始就或许迎来死亡。绑匪的行动必然是突然且迅猛,力气迅速,以她的身体状况,八成就会陷入病痛,骨裂,出血,死亡。 ——但是她没有。 夏洛克刚刚跟麦考夫走到另外的房间,脑子里一下就想到了这一点。 他抓住了线索。 同样,阿绿也告诉了谢欢盼任务。 ——麦考夫·福尔摩斯主线任务-白月光挑战。 作者有话要说: 不错,我还是可以写到3000的。 第24章 易碎品 06 “你不应该这样对她。”麦考夫很严肃告知夏洛克。 “怎么样?”夏洛克脑子里一边整理着刚刚找到的线索,一边聆听着麦考夫的讲话。你要知道夏洛克拥有世界上最性感的大脑,而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从来不用担心多线工程进行不下去。别说一心二用了,万用或许都行。 “如果她正如你所说,经历了那一切,那你现在不断在她面前提及这件事,会对她造成二次伤害。”麦考夫如是说。 夏洛克却不这么认为。 “大部分心理学者通常认为重复受害者经历将会导致他们再次体感伤害从而受伤,但事实上也存在不断撕裂伤口加速个人愈合的情况。二次伤害的意义不该是在是否提及受害者所经历之事,而在于以什么态度提及。”夏洛克一向如此,“麦考夫,或许你的遮掩和自以为的善意才会给她带来伤害。难道不是吗?” 麦考夫少有的不接话了。 他又想起了过去。 想起了在那个窗口前,他一开始想要遮掩掉的那些阳光,那些奔跑。 麦考夫沉默了。 夏洛克没什么所谓地补充,“更何况她现在什么也记不得。麦考夫,我不认为这会是什么问题。” 有人走过来了。 兄弟俩都齐齐朝门口看去,是谢欢盼。 谢欢盼无措地站在门口,表演出了一个天真无辜的小女孩该有的样子。她怯怯地提醒,“我刚才好像想到了什么。” 麦考夫与夏洛克二人神情皆变得惊讶起来,前者单纯地为她高兴,后者嘛,啧啧。 “跟案件有关?有效信息?”夏洛克发问。 麦考夫不赞同地看了夏洛克一眼,谢欢盼却点了点头。 她略带笑意地看着麦考夫,“不仅如此,还想起了一切别的过去。”她的笑容带着怀念和感激,麦考夫一下就被带回了十年前,甚至更早,或许是初初见她第一次。他推开门,发现了自己人生的天使。 明明她该是那个被保护的对象。 但她比任何人都坚强。她敏感,脆弱,却保有温柔。 现在,此刻,她也是这样笑起来的。 十年就好像在她身上流逝不多,她依旧是那个女孩。那个永葆青春,永远叫麦考夫·福尔摩斯心疼并想要报护的女孩。 夏洛克抖掉一身鸡皮疙瘩。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应该想的一样。”这话是夏洛克对谢欢盼说的。 谢欢盼点了点头。 三人又重新回到一开始的座位上,麦考夫起身为他的女孩准备甜点。在此我们先忽略他即将在夏洛克的厨房里经受的一切灾难,包括但不限于烤箱里的人骨头,冰箱里的眼珠子,果酱瓶里的福尔马林。 阿绿在疯狂夸赞谢欢盼。 “玩家,你刚刚的演技好好。” 科科。 谢欢盼都快吓死了,生怕被夏洛克这人看出问题来。好在阿绿有点良心,宽慰她,不被夏洛克看破大抵是她在这个世界里的金手指了。就好像网球是她上一个世界的金手指一样。 谢欢盼挺喜欢这儿金手指的,眼下她以为她要面对的男人或者女人就只有眼前这两个人罢了。 夏洛克极为没耐心地敲打着桌子,指尖美停过。终于等麦考夫自作主张认为谢欢盼差不多准备好了,一个眼神过去,夏洛克这才嘴放火/炮似的劈里啪啦讲了一大堆。 “我觉得最初的疑点在于你被绑架的那个瞬间。我反反复复看录像带,能察觉出异常但是找不到原因。刚刚忽然想明白——” “在监控里被绑架的那个人根本不是我。” 两个人对视。 夏洛克有一瞬陷入了那一片蓝白色的大海中。 她的眼睛有一种奇妙的魔力,比天空透明,比大海深邃,是两界的交叉点。她很特别。 “你想起来了?”夏洛克问。 谢欢盼摇头,“我还是没有之后的记忆。我所有的记忆都停止在那一天。”她顿了顿,下意识看向麦考夫。麦考夫本来在用小银勺,以一种和此处不符的优雅与精致态度搅动着下午茶。跟她的目光一交接,银勺和杯子发出碰撞。 “你是说?”夏洛克又问。 “那只狗。”这次是麦考夫在回答。 谢欢盼解释,“其实我昨天半夜下楼的时候有发现你在看监控录像,我看了一眼,我意识到有什么事情不对了。虽然我没有记忆了,但我直觉般知道上面的人不是我。” 她坦诚且轻松地讲完这段话。夏洛克和麦考夫都有些震惊。 夏洛克震惊于她昨夜出现而他竟然全然没有察觉。这是实验赋予她的能力吗?夏洛克绝对不会怀疑自己的感知能力,所以他只能推测,嘉丽·谢的隐匿能力超过了他的想象,至少超过了他能感知的程度。不过夏洛克有信心称自己为全球百大感知家之一,所以—— 麦考夫则震惊于,他竟然从来没想过有这种可能性。 你要知道的是,嘉丽·谢失踪那天,他就在现场。 是他眼睁睁目睹她被人抢走,他丢下自行车,追过去,对上的只有车屁股和一地的烟尘。 从此以后,那一幕成为了他永远的心结。 现在,他们两个人都告诉他,那是假的。 麦考夫没有再说话。 夏洛克激动的时候会有一些肢体反应,比如站起来不断地踮脚,比如脊背挺很直,指尖配合着头部的运动。他在这种时候就有一种超乎正常人的表现,或者你可以称之为神经质,也许可以说是小孩脾气。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如果视频上是你,以他们展现出的动作,作为病症患者,你早就死了。噢当然,我并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是说那个人学你学得很好,轮椅也是你常用的。能够骗过麦考夫,虽然他的大脑的确没有我发育完全,但能够骗过麦考夫,本身也就证明了模仿者对你的了解。” “我有听到她的声音。”麦考夫沉闷地说,“我听到她在呼救。” 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下有意思了!”夏洛克一把拉开椅子又重新坐下,他激动地看向谢欢盼,伸手。谢欢盼下意识躲开,生怕这疯子为了搞什么东西又把她骨头捏断。她受不起。夏洛克只是想抒发一下自己的激动,见此,他转手拿起了桌上的杯子。刚抬起想喝一口,麦考夫提醒他,“我亲爱的弟弟,虽然我是你的哥哥,但我暂且还没有跟你共饮一杯茶的打算。” …… “可是如果视频里不是我。那我去哪里了?”谢欢盼提出这个问题。 夏洛克一下放下咖啡杯。 “问得好。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他那双眼就像是要把谢欢盼看透,“问题是,真正的你,去哪里了。” 麦考夫皱眉,伸手拿起丢在桌面上的一份报纸,夸张地举起,刚好把夏洛克的目光挡住。 “不管你当时在哪里,现在你就在我身边。” 他安慰谢欢盼。 夏洛克不解风情地说,“事实上,兄长,我得提醒你。她现在是被安排在我的身边,接受我二十四小时的监督和观察。另外,如果当初你听到的声音真的来自她。”夏洛克看了眼谢欢盼,又看向麦考夫,“要么是你记忆出了错,要么你听到的真的是她的声音。介于我们都拥有福尔摩斯家的血脉,我好心排除了第一个可能性。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 “有人录下了我的声音。”谢欢盼说。 夏洛克挑眉,“或者你就在车里。” 麦考夫站起身,把刚刚被夏洛克喝过的茶倒掉。 ——“她的绑架案有可能是伪装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洛克扯动嘴角,“或许我们应该找个时间去拜访你初恋女友的父母了。” 麦考夫有些生气,“夏利,我说了很多次了,我和嘉丽并没有确立关系。” “但是你喜欢她。另外,我也说了很多次了,不要叫我夏利。” 麦考夫下意识看向嘉丽·谢。 “噢你不用担心。她四十八秒前已经睡着了。”夏洛克看着趴在桌上陷入安睡的女孩,“我合理怀疑这是她作为实验体的后遗症之一。” 超强的自愈能力,超强的感知能力,换来的是嗜睡与疼痛。 或许还有他们不知道的一切。 事实上,谢欢盼正在阿绿的世界里接受按摩。 她数落着阿绿。 “你知不知道我顶着这么个身体每天生活有多痛苦!” “下个世界不会了。” “还有下个??” “但是玩家,在真实的世界里,的确有人是像你一样活下去的。” 谢欢盼怔了下。 “我知道了。”她轻飘飘地说,“那么我也会活到最后的。” “如果游戏失败,你的模型将会被用来定制成新的NPC。”阿绿终于向她坦白了。 谢欢盼好像对此并不惊讶。 “我生来就知道人生的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她笑了下,“我知道寻求刺激是有代价的,只是没想到代价是这样的东西。” 要让她接受自己以后作为一个没有自主思考能力,只能被安排人生的NPC存活。 ——那么不如让她去死。 她会赢下去。 为了获得能够掌控自己人生的权力。 一如她最开始所做那样。 作者有话要说: 请问我什么能够拥有一千收呢(摸着我贫穷的心脏 第25章 易碎品 07 英国南威尔士,格拉摩根谷。 Trewallter Fawr。 福尔摩斯之家。 红色的外墙,绿色的草叶。 一行人抵达的时候,夏洛克的父亲正走出门来浇花。他衣着很朴素,是那种正常英国男人会穿着的那样,又有一种隐隐的贵气。福尔摩斯家很有钱,甚至可以说有权。但夏洛克跟他父亲的关系并不好,甚至很少联系。两个人一对视,谢欢盼就能感觉出一种尴尬在人间静缓地流淌。麦考夫则显得自如许多,他上前,跟父亲打招呼,两个人拥抱了一下。 “怎么想到回来了?” “有一点事。” “那是?”父亲发现了谢欢盼的存在。谢欢盼上前,朝着他笑着挥了挥手。 “嘉丽·谢。”他记起来了,以一种欣慰的口吻,“我的上帝,你们找到她了?” 麦考夫正打算说什么,夏洛克上前插话了。 “事实上,是她找到我们了。” 模棱两可,根本听不懂。 “进屋坐坐?”老人把手里的水壶放下,“你的母亲等会就回来。如果她知道小嘉丽被找到的消息,一定也很开心的。” 夏洛克挑眉,“我们今天回来并不是为了回家,准确来说,我们是想要询问——” 谢欢盼上前一步,揽着老人的胳膊。 “那真是太好了,我记得我小时候只来过一次。”她笑着说。 麦考夫也轻笑,老人想起了什么,乐呵起来。 “当时这小子非要带你过来玩,还临时大动家里的各种装修摆设,生怕你来我们家出一点意外。” 夏洛克一脸无聊的跟在后面。 门被推开,房间展现出全貌来。 很温馨,木制家具配上明媚的色调,阳光穿透玻璃洒在绿植上,碎花的桌布透露出清新可爱。 谢欢盼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成长环境。 Why? 她狐疑地回头瞥了一眼夏洛克,又被夏洛克的眼神杀到自觉地转过头来。 奇了怪了。 一切都进展很顺利,谢欢盼享受着这个英式的下午。麦考夫在厨房大展身手,他有作为大厨的底气。夏洛克跟他的父亲对坐,两人互看生厌,别扭极了,一个翻报纸,一个啪搭啪搭按手机。 太无聊了。 真的太无聊了。 夏洛克把手机啪地放下。 他对谢欢盼说,“我们出去走走。” 谢欢盼很疑惑,“为什么?” 夏洛克懒得解释,“如果你愿意坐在这里成为一堆废骨头的话我也没有任何异议,但很显然麦考夫即将制作好的抹茶芝士桥与红果卡布奇洛并不能帮助你找到你的父母。所以,不如出去走走。” “他们早就搬走了。”这是老福尔摩斯在说话。 夏洛克不耐烦地踮脚了下,“我知道。” “我从一走进这个建筑看到旁边的院子就知道了。虽然还是有人在居住,但是很显然已经更换了主人。主人还养了一条大小便失禁的拉布拉多,我真诚地希望他今天可以不用再跑到你的院子里留下痕迹。” 眼看老福尔摩斯就要爆发,谢欢盼赶紧拉着夏洛克走了出去。 “你拉我干嘛。”夏洛克如是问。 谢欢盼轻轻挑眉,“首先我并不想欣赏一场父子版哈姆雷特,其次,你说的对,待在房间里并不能找到什么真相。” 夏洛克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 “你还记得这个地方?” 谢欢盼点头,“记得。” 两个人所在的地方正是监控录像里,十年前,嘉丽·谢被拐走的位置。周遭的环境变动很大,但依稀可以捕捉到多年前的影子。 谢欢盼和夏洛克同时抬头往上看,在树杈和铁杆的交织处,悬挂着一个监控器。 跟闪烁着红光的镜头对望的一瞬间,谢欢盼的大脑里有电流开始涌动。她皱起眉头,夏洛克下意识扶住了她,同时又望向道路的另一边。 警车的鸣笛声从那个方向遥远地传来。 这里有命案出现。 夏洛克的手机里收到了一条崭新的信息。 Welcome to the game. M. 作者有话要说: 这里解释一下,房屋设定参考的是《神夏》。人物设定参考《基本》。另,第四季《神夏》有出现福尔摩斯家妹妹这个设定,本文不予采用。因为作者没看hhh。百度了解了一下发现妹妹和女主有异曲同工之妙(。悲伤,或许是因为全世界的玛丽苏有共通之处吧。 第26章 易碎品 08 警方拉起了警戒线,外人勿入。围观的群众在外抬起脖子观看,夏洛克直接掀开线,弯腰走了进去。麦考夫阻止不能,谢欢盼竟然也身子一猫,跟在了夏洛克的身后。老福尔摩斯拉住了麦考夫的手腕,对着他摇头。麦考夫神情一滞,没有了新的动作。 再说夏洛克和谢欢盼,两人一踩进院子,就有英国警方上前来阻拦。 “不好意思,这里是命案现场,闲杂人等不能入内。”小警探公事公办,一头金发很是亮眼。 夏洛克耸耸肩,拉开外套,从外套里掏出了一张工作证。 ——苏格兰场。 小警探很是迟疑,警署的人就走了过来。 “夏洛克·福尔摩斯?”老约翰操着一口浓重的英音,“真是久仰大名。”他好像过去认识夏洛克,“你很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到这里了。还记得你小时候总是最奇怪的那个,经常能听到你的尖叫。” 嗯? 尖叫? 谢欢盼狐疑地看向夏洛克。 夏洛克熟视无睹地跟老约翰对话,“这里发生了命案。” 老约翰点点头,给了小警探一个眼神,领着两人往屋子里走。屋外的草坪和花园显示着主人精心打理过的痕迹,一推开门,房间里就乱糟糟的一片。法医组的人正在对着尸体收集相关证据,有人拍照,有人用镊子取拾东西。 尸体就躺在地上,胸口中了一枪,鲜血淌在地板上,往四处流开。有人正清理血迹。 夏洛克手一抬,老约翰一个眼神,小警探连忙递来一双胶皮手套。夏洛克刺啦一下穿套上。谢欢盼自觉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老约翰茫然地看着她。夏洛克嗤笑一声,补充,“这我助手。” 终于拥有了手套的谢欢盼:…… 谢欢盼在观察周遭,夏洛克则在研究尸体。老约翰和小警探窃窃私语,他们的目光落在谢欢盼的身上。 “你看上去很眼熟,我们以前见过?”老约翰发问。 夏洛克检查尸体的伤口。 谢欢盼扭过头来,指了指自己,“我?” 老约翰点了点头。 谢欢盼正想开口说什么,夏洛克一下站了起来,把她挡住。她那双标志性地蓝白色的眼消失,老约翰恍惚了下。 “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夏洛克判定。 老约翰一下就被夏洛克牵动了神经。 “为什么这么说?”老约翰以自己的经验解释,“现场没有找到搬运尸体的痕迹,枪伤的血迹也在地板上。虽然询问过周边的邻居没有人听到枪声,但不排除使用**的可能。” “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里都应该是第一案发现场。” “这是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老约翰下了定论,“我们已经联系了相关人员开始检索最近是否有同类案件发生,不排除常规作案的可能性。” “你错了。” 夏洛克略有诧异地看向谢欢盼。 谢欢盼站在一地狼藉之中,皱了皱眉头。她讲英语的时候没有什么口音,平常还不觉得,一旦大篇幅地述说,一下就变得有点像机器人。 “屋内的摆设虽然凌乱但是很显然是有人事后推倒的,他随手捡了一些东西走,但是真正贵重的物品依旧在房间里。”谢欢盼弯腰,轻轻把一副画捡起来,“这是艾伯莱的真迹。房间的主人或许是个收藏家。所以这屋子里最值钱的东西,依旧存在。” 老约翰很想说,或许是劫匪没文化。 谢欢盼却快速地补充。 “狗已经不见很久了。”她看着墙脚的宠物水盆,里面已经已近干涸。 夏洛克走上前去,手在食物盆里刮了一下,凑到鼻尖闻了闻。 “天使牌狗粮,没有即时的动物口臭。按时间估算,大概已经有三天时间了。”夏洛克站起身来,“这是一次失踪杀人案。根据尸体所说,他已经被囚禁了两天有余,大概是以为被放出来的时候被人一枪击杀而死。他的腕间有放血痕迹,应该是有人提前准备好了他的鲜血,把他的尸体运过来后,再精心布置现场,制造痕迹。”夏洛克目光锐利,“这绝对不是他第一次杀人。” 能把现场布置到骗过老约翰这种经验丰富的警察。 这绝对不是第一次。 夏洛克转身就走,留下老约翰和一众警探负责重新分析和收集现场证据。 谢欢盼跟在他的身后。 她跟老约翰插肩而过的那个瞬间,老约翰猛地回头,他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见她走出了好远,才反应过来。 “好像,太像了。” 小警探凑上来好奇地问,“像什么?” “这间屋子十年前的主人家的女儿,我对他们家印象深刻。当时我还是个小警探,接到了少女失踪案的报警。后来这个案子一直没有头绪,这家人也搬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啊……” “你不是BYPD的外聘侦探吗?”谢欢盼不解。 夏洛克拉开自己的衣服,里面是齐刷刷地各种假证。 “以备不时之需。”夏洛克合上衣服,“你刚刚表现不错。” 谢欢盼耸耸肩,“你也不耐。” 夏洛克哼了一声。 “那条信息,你到底收到了什么?”她问。 “什么?” “自从那条信息出现你整个人就变化了,夏洛克。是你说的,或许实验让我敏感了。我知道那个东西激起你的兴趣了。” “没什么,一个不无聊的游戏而已。”他顿了顿,“说起来,就在那个监控器,那个位置,忽然收到了那条消息。你不觉得一切都太巧了吗?嘉丽·谢。” 他叫她全名的时候有一种慵懒的性感,又带着某种挑衅的威胁和怀疑。 “你是说跟我有关。”谢欢盼很镇定。 夏洛克看了眼背后的房屋,“他的死,或许也跟你有关。” 第27章 易碎品 09 死者叫丹尼尔·约翰德,四十五岁,单身,家养一条热衷于吃喝拉撒的狗,该狗曾经引发过社区众怒以至于该地警署试图把追查重点放在跟狗有仇这件事上。但故事显然没有这么简单,对于大多数人来说。 夏洛克翻看着所有关于此案的资料,企图从中找到任何跟所谓的游戏相关的东西,与此同时,他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谢欢盼瞥了他好几眼,麦考夫走过来敲了敲桌子,他眼神警告。夏洛克并不为所动。 “这通电话并不是什么重要的电话,麦考夫,你可以尽情试试。” 手机又响了,这一次,夏洛克不通之前,立刻把手机抢过来捏在手里,站起身,接通电话。 “查到了吗?” “我知道,天线宝宝的叫醒视频难道不是发给你们了吗?” 谢欢盼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诧异的神情被刚刚心满意足挂断电话的夏洛克发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说,“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谢欢盼看向麦考夫,麦考夫逗趣地说,“我不能担保。” 夏洛克站在传真机前,不住地摆弄着他的手指,并且解释,“这是一次交易。我有个朋友叫做人人,他们能够找到这个世界上的一切资料。”眼看着A4的纸张从打印机里被吐出来,夏洛克兴奋地举起来,啪地放在桌子上,高兴地告诉谢欢盼,“现在我们知道你的父母去哪里了。” 纸张上面写着,伦敦某大学实验室的客座教授。 菲尔德·谢。 夏洛克眼神亮亮,谢欢盼却很懵懂,“所以是他们要挟你做天线宝宝的叫醒视频?” “当然不是,这是我的自愿行为。”夏洛克又把纸张往谢欢盼面前推了推。 谢欢盼回答,“我看到了,所以呢?” “我们要去找他们。” “夏利!” “我不想要这样做。”谢欢盼直截了当地说,“既然你要到了地址,应该也能看出他们已经拥有了新的生活。我这样的人没有必要再次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 残缺,破碎,不堪一击。 永远需要珍视的瓷娃娃,但又不能时时刻刻摆在橱窗里。 谁会真正想要这样的玩具? 夏洛克少见地没有再说什么,他整个人被手上的资料吸引了。 “或许,我们应该去找到那条狗。” - 夏洛克跟谢欢盼重返现场,麦考夫以担心谢欢盼为由跟随着。夏洛克显然不会放过这个讽刺他的好时机。 “我亲爱的哥哥,为什么从来没见你如此担心弟弟的生命安危。” “或许他应该为你的对手担心。”谢欢盼面无表情地说。麦考夫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哇噢,现在已经是护上了吗?你喜欢麦考夫?” “夏利!” 谢欢盼看了一眼麦考夫,说,“他是我仅有记忆里唯一的光。” 夏洛克做了个抖鸡皮疙瘩的动作,麦考夫却有些痴愣。谢欢盼扫了一眼周围,发现了一处不对劲的地方。在房屋的前花园里,有一簇玫瑰跟周遭格格不入。夏洛克显然也意识到这件事,他走近,蹲下,观察了一番,环顾四周,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了个铁锹。他猛地把那一片花给撬开。玫瑰全被毁了,花瓣碎了一地,枝叶散落,泥土被翻了出来。 土下,竟然有一个包装完整的白色盒子。 夏洛克戴上手套,把盒子拿出来,扫掉了上面的泥土,那是一个密码锁。在盒子的边缘有一排花体的英文字:all for carrie。 夏洛克看了一眼谢欢盼,谢欢盼皱了皱眉。 夏洛克按下一排数字,锁咔嚓打开。 “麦考夫,看来你有情敌了。”夏洛克一脸看戏的表情,“密码可是这位小姐的生日。” “你怎么知道——”谢欢盼问。 夏洛克理所当然地回答,“如果你看了失踪人员档案,你也会记得的。” 谢欢盼:不,我不会。 盒子被缓缓打开。 里面放置着一只狗的标本,肚子里的一切器官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属于尸体得异味也被祛除,甚至喷了香水。 “你喜欢这个味道?”夏洛克问。 Winter1972 谢欢盼皱了皱眉,她一时有些恍惚。 这款香水是她在网王世界里用过的,见幸村精市的时候。 她被这款游戏的连续性程度震惊到,她的心中隐隐涌出了什么猜想,但是又很快消失。 她知道自己骗不了夏洛克,所以她说,“喜欢。” “这是一份为你而准备的礼物。”夏洛克竟然拉开了狗肚子上缝制的拉链,里面是一堆白骨,夏洛克拿起来分辨一番。 “这是人骨?”谢欢盼问。 麦考夫摇头,“这是狗的骨头。” 夏洛克给了更精准的答案:“这是拉布拉多的骨头。”他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当年撞到你的那只狗,是拉布拉多吗?” 第28章 易碎品 10 英国,伦敦。 夏洛克和谢欢盼站在一栋建筑物前,麦考夫没有赶来。据他的说法是,他在南威尔士还有餐馆的事情需要处理,但夏洛克认为是他们的父亲对他有着某些不可告人的指示。总之一行人分道扬镳,只剩下夏洛克和谢欢盼同行。出发前,夏洛克还受到了麦考夫的警告。 要多照顾着嘉丽。不要欺负她。不要吓到她。诸如此类。 夏洛克从未见麦考夫对什么事这么上心过,包括甜点。他除了恶寒之外就是惊讶,难道人类的感情就这么复杂多变并且能够带来如此化学性的反应吗?让他平日里看着人模人样的哥哥一下显得智商降低了不少。 我不要恋爱。夏洛克如是想。 他扭头看了一眼身边的谢欢盼,又默默移开了目光。 不错,他当年小时候还是有眼光的,没有看上她。 夏洛克上前想要推开栅栏,谢欢盼看到了什么,伸手把他拽到一边。夏洛克皱眉,往自己的身后看去,一辆车从另外一边开进院子的车库里。夏洛克瞥了一眼谢欢盼,她神情紧张,有一种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恐惧。儿童的嬉笑声传来,夏洛克伸手,拉开风衣,把女人搂进了怀里。谢欢盼诧异地抬眼看他,夏洛克神色却毫无暧昧,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朝着他们走来的夫妻。 两人伪装成情侣的模样。 小女孩好奇地打量着他们,被黑发女人拉着手走进了院子里。男人跟在他们的身后,看了他们一眼。 “妈妈,今天晚饭吃什么呢?” “小嘉丽,想不想吃土豆烧排骨呢?今天妈妈给你做中国菜。” “哦耶!我还想要那个,甜甜的,那个!” “糖醋里脊?” “快进屋去,风大。”男人的声音沉稳,传来开锁的声音,接着是门被合上。 夏洛克放开怀里的女人。 谢欢盼颤抖着身子,抓着他的衣服不肯松开。夏洛克有些无措。他很想直接把她推开,但是考虑到力学问题,如果他控制力度失败,那么面前的人相应地也会出现骨裂症状。虽然这个人会愈合,但是也有疼痛症状出现。更何况麦考夫告诉他对她温柔一点,虽然他根本不关心麦考夫的想法。 “我说。”夏洛克清了清嗓子,“你想吃什么?” 谢欢盼用他的风衣蹭掉了阿绿逼出来的眼泪,离开他的怀抱,站直身子,摇了摇头,警告他,“你少来这一套。” 夏洛克无辜,“我是认真的,小嘉丽。” “你也听见了。”她冷静地说。 夏洛克耸耸肩,“我的五官功能尚好,听力还不错。”他捻起自己的风衣,端详了一番,“你知道这衣服多少钱吗?” 谢欢盼挑眉,“就像你说的,麦考夫不缺钱。” 福尔摩斯家从来不缺钱。 夏洛克被逗笑。 “真该让麦考夫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谢欢盼显然已经从阿绿给定的情绪里走了出来,她往栅栏处走,这一次,轮到夏洛克拦住她。 “你要进去?” “为什么不?”谢欢盼问,“你不是想要知道真相吗?” “我已经知道了。”夏洛克扫了一眼屋子,灯光亮着,透过窗户,阴影在缓缓浮动,有一种家的温柔。“他们都不知道你还活着。” “或者他们有了一个新的我。”谢欢盼笑着说,“你听到她刚刚叫她什么了吗?小嘉丽。她以前也是这样叫我的。” “你要知道人类就是这样的动物,任何情感都能够迅速找到替代品。” “我很开心,夏洛克。”谢欢盼看着夏洛克的眼睛,“很开心他们能够有一个健康的,阳光的,可以行走的正常的小孩。” 夏洛克的语调转变了下,“据我所知,成骨不全症虽然稀少,但是还没抵达足以被称之为怪异的地步。” “那是对你而言。”谢欢盼扯了扯嘴角,“他们都看着我的眼睛叫我怪物。” 那双眼淡漠,无情,就连云都在其中没办法留下自己的影子。 “我们走吧。”夏洛克上前,推开栅栏,站在原地,转身对着谢欢盼说。 我们去寻找答案。 谢欢盼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夏洛克摁响了门铃,是男人来开门的。他疑惑地看向夏洛克,夏洛克解释了自己的身份。 谢欢盼蹲在墙角,不敢露面。 夏洛克告召男人情况。 “先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收到警署的通知。关于您女儿在十年前失踪一事,我们找到答案。我们有了你女儿的下落,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和我再聊一聊?” 男人听完后,立刻往屋子里扫了一眼。女人正在厨房洗手作羹,小孩在屋子里玩着自己的游戏玩偶。 “亲爱的,是谁?”女人问。 男人赶忙回答,“没什么,问路的。” 男人走出门来,把门关上。 谢欢盼往一边躲了躲,蹲藏在男人看不见的地方。 夏洛克双手插袋,看懂了男人的表情。 “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男人叹了口气,点头,“三天前我已经接到了电话通知,当时已经回绝了,并表示了我们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如果嘉丽,我是说,那个嘉丽还在,我愿意重新抚养她。但是拜托,拜托千万不要把她带到我妻子面前来。她接受不了这个刺激。” “你的意思是?” “其实自从嘉丽失踪以后,我反而松了口气。或许你会觉得我不人道,但是说真的,有谁能够忍受自己的小孩几乎每天都要去医院呢?我们住在一个屋子里,我要时时刻刻担心推开门会不会站着嘉丽,她会不会被我撞倒,会不会受伤。你知道的,我们总是有这样的担心。那个孩子的身体状况太特殊了。当初怀孕的时候医生已经警告了会有这样的情况,但是我的妻子,她依旧咬牙把她生了下来。” “我受够了。她的意思是,我的妻子永远心怀希望,到处寻找医疗机构,希望能够救助嘉丽,帮她更好的生活。她总是这么天真。但我是学医的,我知道这个东西不可能。她不管钱,不清楚这里面的压力。我们住在父母继承下来的房子里,就算我做着教授的工作,也没有足够的钱能够支撑嘉丽的医疗。” “所以当她失踪的消息传来的时候,你很庆幸。”夏洛克一针见血地说。 男人捂着脸,深呼吸了一口气,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他们都说她会死,我觉得这对她来说反而是个解脱。但是我的妻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经常失常过一段时间,总说自己的小孩在受苦。我知道她很爱她。我不得不去领养了个小孩,给她取名叫嘉丽。她以此活了下来。” “如果嘉丽再出现,我担心——” 男人顿住了。 “你担心自己的妻子会再次失常,担心现有的生活被破坏。”夏洛克补充。 “我绝对没有逃避责任的意思,我完全可以担负嘉丽以后的一切费用。我是说,这是我应该做的。那孩子很懂事,如果你转告给她,我相信她会懂的。”男人苦涩地笑了下。 “那你还记得失踪前几天撞到你女儿,如果还算是你女儿的话。那只狗,是什么品种的吗?” “拉布拉多,我想应该是这个。” “好吧。”夏洛克问他,“你叫什么?” “约瑟夫。约瑟夫·谢。” “听着,约瑟夫·谢。你不用担心自己需要承担这笔费用,这显然用不着你操心。所以,这也不会成为你赎罪的渠道。” 夏洛克瞥了一眼身边隐蔽的位置,“走了,嘉丽。” 约瑟夫瞳孔猛缩。 谢欢盼慢慢起身,冲着约瑟夫轻轻笑了下,跟在夏洛克的身边,走了出去。 约瑟夫在身后喊她的名字。 嘉丽没有回头,两个人的身影越走越远。 小女孩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她大喊,爹地,叫我干嘛。 “想喝点什么吗?”夏洛克少见地问。 “你在同情我?”谢欢盼嘲讽地说,她看了一眼街道边的咖啡店,走了进去。夏洛克跟在她的身后,替她推开了店门。 “谢谢。”谢欢盼声音轻小。 一杯浓缩咖啡,一杯拿铁。 谢欢盼给自己倒了好几包奶精进去。 夏洛克张了张嘴,还是默默闭上了。 “你想说什么。”谢欢盼问。 “没什么。”夏洛克耸了耸肩,“没有什么新的线索。” “我倒是觉得有一些。”谢欢盼调侃自己,“如果那个凶手真的是我的粉丝的话,我是说,如果他真的杀死了当年的那条狗。那么他应该再杀死一些别的人。” “比如。” 谢欢盼只笑笑,不说话。 “你在怪他?”夏洛克察觉出她古怪的情绪。 “我不能怪他吗?”谢欢盼轻声地问,“这真的全都是我的错吗?就因为我生下来如此?” 谢欢盼深呼吸,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去个洗手间。”她起身,夏洛克目光深邃地看着她的背影。 还没走到洗手间,只是在拐角处,谢欢盼就被人狠狠撞了下,她的肩部骨头瞬间支出了皮肤外,血液飞溅出来。周遭的所有人都尖叫起来。谢欢盼疼得发晕,目光却狠狠捕捉到撞了她又立刻离开的女人的背影上。 她有一头灿烂的金发。 夏洛克赶了过来,拿外套把她的身子挡住。 外套下,白骨和皮肤开始愈合。 “看来你父亲说的有几分道理。”夏洛克嘲讽道。 谢欢盼笑了下,“你要是想丢下我这个麻烦,福尔摩斯先生,你尽管丢下便是。” 她攥紧了手里的纸条。 那是刚刚的金发女人塞进她手里的纸条。 第29章 易碎品 11 伦敦,贝克街221B。 车流来往,对面的咖啡店客人熙攘。 夏洛克本想掏出钥匙,动作停顿了下。谢欢盼问他,“不开门吗?”夏洛克轻抬下巴,看向门的方向。 门咔嚓被打开。 一个卷发的丰腴老年妇女拎着篮子推开门,接着愣在原地。 “夏洛克?”她有些诧异地叫出他的名字。 夏洛克颔首,面对哈德森太太热情的拥抱,他显得有些抗拒和无措,但依旧流露出了某种纵容。 “哈德森太太。”他喊着她的名字。 哈德森太太放开他,这下注意到了在他身边的女孩,你要知道她看上去就像个未成年少女似的。特别是在欧洲人之中。 面对哈德森太太的目光打量,谢欢盼很是茫然。她一双眼透露出懵懂。哈德森太太定定看了好一会,心中生出诡异的猜测。她连忙把夏洛克拽在一旁,自以为用谢欢盼并不会听到的声音同夏洛克对话。 “夏洛克!虽然我平日里并不反对你把那些女人带回家,你之前住在这里干的那些事我可都没阻止你。但是夏洛克!这也太不对了!她还是个孩子!你瞧瞧,她看起来像是还没发育好的样子。” 谢欢盼埋头盯了一眼自己的胸,沉默了。 “哈德森太太,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更何况她——”夏洛克耸耸肩,像是听到了什么无趣但是值得嘲讽的笑话,“不可能的。” 谢欢盼气从心来,她冷笑一声,愤怒直指天灵盖。 但是她又冷静了下来。 请问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谁可以? 谁可以她自己都不可以。 一碰就碎。 真要到了那床上,当真是尸骨全无,血流天下。 “那个,请问我可以进去了吗?”谢欢盼忍不住走近两个人,她打了个喷嚏,“风太大了。” 哈德森太太连忙热情地邀请她进屋,夏洛克走在最后,观察着房间的变动。哈德森太太注意到他的举动。 “你走的这段时间我都没有动什么,二楼还是老样子。” 一行人往楼梯上走。 “事实上,哈德森太太,他是我的监护人。”谢欢盼悄悄地告诉哈德森太太,“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哈德森太太的目光在两个人之间徘徊,最后倒吸一口气。 “我实在没有想到夏洛克你这个年纪已经有这样大的女儿了。” ——不,您误会了。 总之,最后终于搞清楚状况的哈德森太太踏上了出门购物的旅程。 房间内,留下夏洛克和谢欢盼两个人。 大眼对小眼。 “那是你的房间。”夏洛克指了指那道门,“我不在的日子里,哈德森太太也有每天打扫。所以,你完全可以直接住进去。” “嗯。” “介于你的事还要调查很久,我给你找了个医生。”夏洛克轻飘飘地提及。 “医生?”谢欢盼皱眉。 “你知道的,虽然你有自愈能力,但是我想还是要找个更会照顾人的来陪你。”他顿了顿,“这是事实。” 谢欢盼无所谓地笑了下,“我知道了。” 她往自己的房间走,留下夏洛克一个人跟自己满屋子稀奇古怪的收藏品重温旧情。 谢欢盼拉开满屋子的窗帘,光一下刺入。 她不习惯地皱了皱眉,坐在床上,软软的,塌陷了一小块。 谢欢盼掏出衣服里的纸条。 www.halodark.com ResetCarrie/****** 这是一个网址和一个账号的用户名与密码。 房间内没有电脑,谢欢盼也没有手机。她抿紧下唇,最终站起身,跟夏洛克撒谎说出门逛逛。 夏洛克正沉迷研究头盖骨的纹路,给了她一张卡,让她自己多加小心。 门一关上,夏洛克轻轻挑眉。 谢欢盼走了一路,找到了个网吧。 那年代的电脑跟她后面使用的什么win10mac都不一样,简单,质朴,对她而言却有一种反古的诡异惊悚感。 满屋子的外国人,或打着游戏,或干着别的。 谢欢盼找了个角落,阴暗,不见光。 她摁下了开机键,找到了谷歌的界面。 输入网址。 跳出来的是黑屏,接着是屏幕上有光线一点一点地往内探入,四散,有点像蜘蛛网的样子。那张网跳跃着,闪烁着,一下扩展,一下收拢。接着电脑上的摄像头闪烁了下红光,屏幕上出现了全新的页面。 一个网站。 一个,不易被察觉的网站。 血红色的框弹跳出来,谢欢盼写入自己的账号与密码。 叮叮叮。 连续二十几条消息弹送了出来。 都是来自同一个人——thepainter。 你消失了。 为什么没有回我的消息? 你是不是又开始新的回溯了? 你还好吗? 嘉丽,我在找你。 好,我知道你又忘记了一切。 别担心,我会把你找回来的。 …… 谢欢盼的大脑飞速运转,她企图在极短的时间内处理完这些东西。忽然有一条新的消息弹了出来。 “欢迎回来,嘉丽。” 谢欢盼抬起指尖,缓了好一会,才在键盘上敲击上第一个字母。 嗯,我回来了。 “这么久。”夏洛克从无聊的电视新闻上抬头,他还在监听苏格兰场各个警车以及电台的信号,以此想要获得新的乐趣。他打量了眼谢欢盼,“如果你说的出去散心就是上因特网冲浪一番的话,我不得不提醒你,虽然这间屋子看上去很差劲,但是基本的设施还是有的。我是说,屋子里有电脑。如果你连这点观察力都没有,我真的不必要再对你保有其他期待了。” “或者说,你不想让我知道自己上网做了什么。” “我知道瞒不过你。”谢欢盼深呼吸,从背后拿出一沓纸张来,上面写着某个公司的资料。“今天有人在咖啡馆给了我信息。我拿到了一些东西,并且根据这个东西找到了这些。” 夏洛克把资料接过,他翻动起来很是迅速。 谢欢盼在讲述,“这似乎就是给我做人体实验的公司,另外,他们——” “他们还有的业务是走私。”夏洛克接上。 他拿出手机,上面有贝尔警探新发的消息。 ——上次的案件有进展,看到请回电。 那是十分钟前的消息。 “英美两方已经联合抓到了走私贩子,并且找回了名画。通过审讯,虽然我不得不承认他们的审讯技巧实在是太逊了。但,通常这一招对一些笨蛋有用。所以他们也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包括我告诉你的实验公司?”谢欢盼问。 夏洛克摇头,“一些接头人,但是想必很快查到那上面去。你提供的情报的确更为精准。你认为正是他们抓了你?” “有可能。”谢欢盼推论,“或许走私正是为了支持他们的实验活动。我的意思是,能够在我身上进行的实验并非是常人能够支付得起的。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或许能够被称之为幸运。”谢欢盼扯动嘴角。 “那么你的幸运可有够廉价的。”夏洛克嘲讽,“这上面有一些数学题,我需要找我的朋友帮忙。正巧他在伦敦。所以我们可以推迟一天,明天再出发。” 对于想要找到刺激的夏洛克来说,能够推迟一天,已经算得上是稀罕事了。 “你还有别的目的。”谢欢盼很清楚。 夏洛克拿起放在一边的小提琴,架在肩膀上。 “看来跟着我一段时间熏陶了你平白的大脑让你有了一些基本的推理能力。”他拉动琴弦,“一个小时后,我为你找的医生会上门给你做些检查。为了我们后续能够正常地进行查案,我希望你能够认真地听从安排。” 吱吱呀呀又吱吱呀呀。 谢欢盼心中无语。 是不是每个穿越女主都要被夏洛克的小提琴声干扰一番才算得上是人生圆满?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她这一关能不能就算过了? “当然不能。” 阿绿见缝插针地出现。 “我还以为你死了。”谢欢盼没好气地说。 阿绿嘿嘿一笑,“这不是看玩家玩得不亦乐乎,不忍打扰吗?” “有事?有事就说,没事就滚。”谢欢盼可没好气。 谁能摊上这么个身体能有好脾气都算她厉害了。 她可不是什么厉害的人。 她就是一小肚鸡肠自私自利的坏女人。 “我为你准备了一个惊喜。”阿绿贱兮兮地说,还故作神秘。 谢欢盼一点也不好奇,一点也不期待,反而有一种隐隐的担心。 而这份担心在一个小时后,夏洛克停下拉琴,她去开门,推开门捡到一张熟悉的脸时变为了现实。 “你好,我叫约翰·华生。”男人笑得很温驯,“请问这里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家吗?” 夏洛克噔噔地从楼上跑下来。 “你比我预估的晚到十分钟。为什么?今天的霍华德大道出车祸了?还是地铁里有什么新的事故发生?” 约翰·华生显得有些被吓到,但他还是礼貌地回答了这个看上去有些神经不正常的人的问题。 “我打车来的。是的,在霍华德大道上发生了一起追尾事故,所以来迟了。”约翰·华生的本意是为了道歉,他以为面前这个显得有些咄咄逼人的男人是因为自己的迟来而不开心。 但当他说完这句话后,夏洛克陷入了得意的状态。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看来我对伦敦的交通掌握依旧。哦,忘了说,这个丫头就是你要照顾的对象。嘉丽·谢。随便你怎么称呼她。” 谢欢盼看着面前的男人,之感觉自己破了次元壁。 ——说好的基本演绎法呢? 哈德森太太出现她都没太意识到,等约翰·华生活生生站在她面前,她才感觉自己一下被拉入了另外一个片场。 一个属于《神探夏洛克》的片场。 她忍不住问约翰,“请问你是否还认识另外一个夏洛克·福尔摩斯?”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更新不定时,大家别等太久。 第30章 易碎品 12 夏洛克只把她那句话当作是讽刺,哪里做得了真。约翰·华生只以为自己又遇上了疯子,成双成对,心中默然无语,但他还是答应了这份工作,其主要原因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光是看他一眼就把他的过去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被欢迎进这个屋子,然后一路走动间都要注意脚下,避免碰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切都好像是一场崭新的冒险,约翰·华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护理工作的。但其实他早该有预知的,在他得知了嘉丽·谢的特殊情况的时候。没有哪个正常的平凡的普通的成骨不全症患者能够拥有如此强大的,我们可以说是非人的自愈能力。 这是嘉丽·谢不能去医院的原因。 然而这也是让夏洛克一直在等待的原因。 距离她跟他在飞机上相遇已经有一段时日了,为什么实验组织还没有人找上门来将她找回? 按道理来说,嘉丽·谢应该算得上是一件成功的实验品。 然而事实上—— 夏洛克·福尔摩斯回头看了一眼正跟约翰·华生聊天的谢欢盼。他们倒是很聊得来,一个温柔稳重,一个精怪乖巧,谈的东西他都不感兴趣。 谢欢盼注意到夏洛克的目光,抬头冲他笑了下。 夏洛克冷了脸色,去做自己的事。 下午的时候,华生正在给谢欢盼做着身体上的理疗,夏洛克接到了一通让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的电话。 苏格兰场需要他的帮助。 他一下被点燃,跃跃欲试,并且有一种隐秘的直觉让他把这一起案件跟谢欢盼的故事联系在了一起。 他想到了那个还没有被捕捉到的凶手。 ——双狗。 夏洛克不善于取名,所以只能将就。 出发前,他邀请谢欢盼一起,为了积极参与游戏进程并且随时追踪游戏进度,谢欢盼当然要去。并且,在她跟Thepainter的聊天中,她意识到故事没有那么简单。 夏洛克正在和约翰·华生对话,谢欢盼走回屋子里端起水杯,抿了一口热水。水雾腾腾上升,她还记得关机前看到的最后一条消息。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嘉丽。 约翰·华生最终被夏洛克带去了现场,理由是可以发挥和检验一番他的医疗水平。至于谢欢盼,身上还是带了个助理的名头。于是这一次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亲临现场可谓是架势十足,身后携一老一少俩助理(?),颇为威风。让本来对他都颇有微词的探员一时怔愣,没有出手阻拦他进入。 “我们本来认为这只是一起普通的入室抢劫案。”格雷警官走过来,“但是我们发现了这个。” 那是一张卡片,很精致,上面毫无血迹。如果不是出现在案发现场,那么这张卡片一定会被人认作是高端聚会场合才会出现的那种邀请函,金边勾勒出花体字,上面是一个很普通的名字。 Lily。 百合花。 All for Lily。 夏洛克戴上手套,捏住卡片的一角,端详。他把那东西凑到鼻尖闻了闻。 “嘉丽,我不得不告诉你,你的爱慕者或者已经见异思迁了。” 谢欢盼跟着嗅了嗅。 她知道夏洛克猜错了,不过这点错误也无伤大雅。 夏洛克只以为这个香水味是犯人常用的标记,却不知道这香水是她最爱的那一款,从上个世界,伴随她到这个世界。 那只狗的尸体又在眼前浮现。 皮肤上的拉链如同某个魔盒的打开方式,咔嚓,咔嚓,一下从内涌出来的除了破碎又鲜血淋漓的内脏,还有无数的黑暗,肮脏又腥臭。 偏偏从那黑暗里隐隐幽幽地生出来了一支玫瑰。 那是迹部景吾送给她的那朵,又或者不是。 空气里都有这紫罗兰的芬芳。 谢欢盼神情恍惚,约翰·华生细心地捕捉到了这不寻常的生理症状。拉着她在一旁坐下,替她按摩着颈部和太阳穴。他的力道控制得很好,维持着谢欢盼骨头的完整。 “现在好一些了吗?”华生温柔地问。 他和夏洛克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完全不同的风格,但是谢欢盼能够从他时不时瞥向尸体的眼神上察觉出他内心涌动着的那些细微的欲望。 想要疯狂,想要不安,想要冒险。 谢欢盼感激地笑着说了一声谢谢。 跟上一次在嘉丽·谢原本的住处发生的案件不同,这里的确是第一案发现场了,凶手也并非使用消音枪杀人,而是采取了窒息的方式。根据夏洛克的推断,凶手或许是一边放着激昂的古典乐,一边手里拿着红酒杯,慢慢欣赏这个人一点一点地死去。 或许他还对这家主人所拥有的红酒质量不满。 因为他只喝了一小口,只有一小口。 这一小口不足以他欣赏完死亡发生的全过程。 “死者名为艾伦·史密斯。一年前搬来伦敦,平日里并无更多社交。” “除了好赌。”夏洛克补充,“他的指尖特殊的茧的位置印证了他喜欢上了中国麻将,或许唐人街能够找到他常去的赌坊。当然,我认为就算找到了对本案也并无帮助。因为这很显然并不是赌坊仇杀或者因钱引起的。这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他的定论引起了警局里其他警探的不满。 “这并不符合连环杀人案凶手的作案情境和侧写。我的意思是,我们并不能从这场案件里找到任何特殊的地方。” 夏洛克看向桌子上的证据袋,那里存放着一张卡片。 “还不够?” “只是一张卡片而已。” 夏洛克有一种懒得跟蠢货解释的自我傲慢,谢欢盼不得不帮他补充余下的剧情。 “不久前,我们前往南威尔士,也发现了这样的案件。同样保留了一张卡片,卡片上相同的香水味道。我们认为这不可能完全是巧合。” “那么作案动机呢?”格雷警官问出了很多人想要问的问题。 然而夏洛克对这件事还没有明晰的答案。 “我需要知道这位好赌的老年人的一切资料,立刻,马上。” 警员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行动,格雷警官一个眼神,他们行动起来。 约翰·华生观察了一整场戏,这时候空气稍微平静了下来。他对谢欢盼说。 “你们配合很默契。” “什么啊?”惊讶的是夏洛克,他不赞许约翰·华生的这个结论,“这显然称不上配合。” 谢欢盼冷笑,“是的,这是属于大侦探一枝独秀的时间。” 约翰·华生在心中想着,看看,就连这讽刺的劲头都有着相似的地方。 等他们把资料送过来的时候,夏洛克也回来了。他刚刚跟他们说出去一趟,也不知道出去干嘛。 他把盒子丢在桌上,谢欢盼抬头看他。 “手机。”他语气冷淡,“难道说被囚禁的十年让你彻底退化为原始人了?还是你不需要。” 他作势要把手机拿走。 谢欢盼立刻起身,抓住那个盒子,笑得讨巧。 “谢谢我们的大侦探。” 她拿着手机摆弄着,把电话卡插了进去。 夏洛克放心了些。 华生进屋的时候端着三杯咖啡,谢欢盼朝他说了声谢谢。 他们开始翻看资料。 事实上,光从资料上阅读,根本得不到任何跟lily有关的信息。你知道的,警局的资料不可能记载跟人际关系有关的内容,不过依旧可以捕捉到一些蛛丝马迹。记录显示,他在南威尔士的中学任职期间曾经受到过猥亵学生的指控。 没有指控者的名字。 不过—— “嘉丽·谢,你对这个学校有印象吗?” “事实上,福尔摩斯先生,我要告诉你的是,我被囚禁了十年,我没有机会去就读。不过,我对它有印象。” “我的母亲曾经很热心地筹备未来有哪一所学校能够收容我这样的特殊学生,斯巴克小镇的这所学校,她曾经带我去参观过。在我很小的时候。” 夏洛克信誓旦旦地勾起了唇角。 “我想我找到了线索。” 他隐隐有个猜测,又怕面前的女孩承受不了这猜测的重量。 ——ALL for Carrie。 不仅仅是那一次的犯罪,还有之后的每一次。 每一次,都是献给面前这个脆弱少女的生命祭品。 谢欢盼回望着夏洛克,眼神懵懂如小鹿。 她迟早也会是凶手的目标。 夏洛克很清楚这一点。 第31章 易碎品 13 斯巴克小镇中心学院。 约翰华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成为了那个开车的人。 你知道的,只要你跟夏洛克待在一起,很多时候你就会莫名其妙做出一些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的事情。比如现在。 约翰华生把车停稳,正是放学时间,小孩们蹦蹦跳跳,男孩手里还拿着球,砰砰砰地打着,有两个女孩追逐打闹从窗边经过。谢欢盼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一切,夏洛克注意到了她的神情。 “这没什么好羡慕和期待的,都是一群青春发育期激素过剩的小孩罢了,每天除了**和打架运动之外,他们的脑子里没有别的东西了。” 约翰华生瞥了一眼谢欢盼,谢欢盼正轻笑着拍掉了刚刚吃落一身的烤饼干的残渣。 “你不用这么敏感,夏洛克。”谢欢盼拉开门,“这跟你可不太相符。” 夏洛克抱怨,“我总是感觉麦考夫会一直注视着我。另外,你或许对我有些误会。”夏洛克不是感知不到别人的情感变化,不是不能捕捉别人情绪上的问题,如果他不能,那么他还怎么成为一个名扬天下的侦探?问题在于,如果让他去考虑这些问题,去顾忌这些情况,那是一种浪费。对他天才般大脑的浪费。与其让他思考这些,不如让他去思考如何拯救一条人命。 但他没有细究,为什么他会考虑嘉丽·谢的反应。 是怜悯,同情,还是—— “我说过了,这就是一群无脑的小孩!” 夏洛克嘲谑中夹带着愤怒,把揽在怀里的谢欢盼松开。 她差点被撞到,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也是青春不是吗?”谢欢盼扬眉,率先领着两个人往里走。 约翰华生跟上夏洛克,在他的身边。 “我想明确一下我的职责。”他说话的时候很温吞,“除了做那位女士的医疗陪护,我还需要兼职一些别的职务吗?列如司机。” “是你选择坐进那个位置的不是吗?”夏洛克理所当然地说。 啊,是这样没错啦。 但是难道不是因为你们两个都堂而皇之地坐在了后排并且齐齐双手抱胸看着我吗…… 怪我太善良吗…… 约翰华生开始怀疑人生。 一行人找到了校长办公室,想要得到关于艾伦·史密斯的相关资料,但是很不幸的是,眼前的这位校长是刚调配过来的,对于当年的事并不清楚。而之前一直采用纸质档案存档,几年前的一把大火早就把那存档烧得一干二净。学校还因此更换了新的图书馆。 约翰华生了解完这些情况后有些失望。 “所以我们白跑一趟了?” 他很自然地进入了侦探的这个角色,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当然不是。”夏洛克不知从哪里顺出来了学校教职员工的任职清单表,“我们还有这个。虽然普通的人记忆有时候会跟确切现实出现误差,但是至少比什么没有要强得多。” 年级的教导主任,是个女老师,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声乐室培训合唱队的队员们。 她看上去很和蔼,从穿着打扮上来看是那种会把自己人生剩下的所有时光都奉献给学校的好老师。婚戒在她的手指上箍得很紧,一看就知道是结婚很多年都没有取下过戒指。头发上还残留着烤芝士饼干的香味。她的婚姻生活也很幸福。 女老师叫苏珊,看到夏洛克他们后有些惊讶,先是安顿好学生后,再把他们带到自己私密的空间里对话。 “请问是需要我的帮助吗?”苏珊老师戴着一个方框眼镜,笑起来的时候脸圆圆的,衰老的皮肤褶皱很明显。 她很普通。 夏洛克给她下了个定义,并且问起关于史密斯先生的事。 或许是他们足够幸运,从苏珊这里就找到了很不错的线索。 关于艾伦·史密斯,关于那位不知名的百合花,莉莉。 故事很老套,但的确是真正发生在这个校园里的。 在莉莉出现之前,艾伦·史密斯一直是个很好的老师,大家都觉得他英俊和善,几乎所有小孩都喜欢他。 但是莉莉改变了一切。 那些都是可以轻描淡写描画的过去。 猥/亵。性/侵。 不过对莉莉来说,伤害最大的应该是她试图举报艾伦史密斯的行为后反而收获了对她的指责。 你本来就是个坏学生而已。 你臆想的吧? 瞧瞧你那样子,照照镜子吧! 莉莉转学后没了消息,艾伦史密斯倒是一直在这个学校教书,过着光鲜亮丽的生活。 “请问你知道她转学去哪里了吗?”谢欢盼问。 问完之后夏洛克就看她一眼。 这的确是个白痴的问题。 早就知道档案被烧毁了。 但好问的学生总是能够得到意外的惊喜的。 “我也记不太清了,但是好像在隔壁的小镇,之前见过她的母亲。”苏珊老师笑得很抱歉,“莉莉以前很喜欢声乐,也是合唱团的一员,她很有天赋。只是那件事后她就不再唱歌了。上个周末还是多久我曾经碰见过她的母亲,听说莉莉现在正在一家快餐店帮忙工作。” “也算是有收获。”往回走的路上,夏洛克想着。 约翰华生问,“我们要去找莉莉吗?” “当然。”夏洛克说,“虽然我已经能够把剧情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我们要找的凶手认为自己是个正义使者。那么最开始的第一个死者呢?或许不是第一个。”最重要的是,是什么游戏呢?他拜托人人帮忙查询追踪那个号码,但很显然没有什么效果。那是一次性的号码卡。 说起这个…… “你是不是替她买了一张新的号码卡?”夏洛克问约翰。 约翰华生点了点头,“她说她想要换个更幸运的号码。真是小女孩。” 他就知道。 他是说为什么收不到监听消息了。 好你个约翰华生。 说起来。 “嘉丽呢?”约翰回头望。 夏洛克摩梭着指腹,“她说想去一趟卫生间。” 卫生间,洗手池前。 谢欢盼正擦拭着自己的手指,后面的厕所门缓缓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金发的娇俏美人。 她也走到洗手池前,水龙头被拧开,水声哗啦哗啦。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金发女人的声音很有磁性。 “你是画家?” ——the painter。 金发女人点了点头,她目光贪婪地凝视着镜子中谢欢盼的那张脸,满足地笑了。 “我就知道我会先找到你。我赌赢了。” “哦对了,忘了告诉现在的你。” “我叫艾琳·艾德勒。” 谢欢盼脑子都要炸了。 她恨这个世界! 她甩掉手上的水渍。 “或者,我可以叫你莫莉·莫里亚蒂。” 作者有话要说: 让开,我要开始装逼了! 第32章 易碎品 14 艾琳·艾德勒显得很是惊喜,镜子里的水雾晕开,将她的金发与精致面容显露无疑。她嘴角噙着的笑意带着某种天然的傲慢,那傲慢高贵如王座之上逆插而入的雕金玫瑰,象征着某种巅峰的权利,然而滋养玫瑰生长的除了金箔之外,还有国王的鲜血。 艾琳·艾德勒一直在寻找她的国王。 但她发现嘉丽·谢的时候,她就知道了,能够滋养玫瑰的除了国王,还有女皇。王后是不行的,寄养在男人权力之下而诞生的女子,不配成为玫瑰的养料。所以她也不会让嘉丽·谢成为国王的棋子,她得跟她并肩。 抱歉了,詹姆斯·莫里亚蒂。 亲爱的哥哥。 这一次,还是我先到一步。 谢欢盼盯着镜子,她仿佛透过镜子看到了一个漩涡,那漩涡在飞速旋转,映射进她的眼睛里。她瞳孔猛缩,撑住盥洗台的台面,开始喘着粗气。她回头看了眼,艾琳·艾德勒手拿着针筒,刺进了她的胳膊里。粉色的奇怪液体开始旋转,被注入体内。谢欢盼猛地后仰脖子,她听到自己的身体发出剧烈的声响,如同骨头重组。接着,她倒在了艾琳·艾德勒的怀里。金发女人笑得娇俏,吻了吻她的唇瓣。 “亲爱的,我带你回家。” 艾琳·艾德勒有细长的手指从谢欢盼的眉眼描摹至鼻尖,最后在喉咙处逗留。鲜红的指甲盖仿佛只要一旦插入就会使得里面的鲜血涌出,喷射,最后染红整个世界。 然而她顿住了,替谢欢盼拢了拢衣领,打了个电话。 五分钟后。 夏洛克显然有些不耐烦了。华生更是诡异地担心起来。 “她会不会是上厕所的时候起来用力过猛骨头断了吧?” “你听到尖叫了吗?”夏洛克问。 华生摇头。 “那就不可能。” “那会不会是走路摔倒了?”华生焦急地看了眼手表,“或者她——” 华生说不出拉屎这两个字。 夏洛克翻了白眼。 “让我告诉你两件事,第一,你所有的猜测都是错误的。第二,她回学校也根本不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 “欸????”华生一脸惊讶。 “她是想背着我们去见某个人,我本以为……”夏洛克皱眉,猛地拉开车门走下去,往学校里走去。华生慌乱地下车,跟着他。 夏洛克在一群人的尖叫声里推开女卫生间的大门。 无人。 他嗅了嗅鼻子,忽然闻到了一种香味。 ——Winter 1972. 夏洛克冷凝了脸色。 “出事了。”他如此沉声告诉华生。 麦考夫到来的时候,夏洛克正在警署翻看资料。这个一向看起来儒雅的哥哥,头一次失去理智,冲进屋子,拽起夏洛克的衣领。 夏洛克老神在在,瞥了一眼麦考夫。 “你到达的时间比我想象得还有早,麦考夫。” “我现在没有心情陪你玩这种无聊游戏。”麦考夫的声音是控制不住的怒气,“我把她交给你,不是为了让你把她再次弄丢的。” 夏洛克甩开麦考夫的手腕,扣上资料夹。 啪地一声响。 “你又是站在何种立场来质问我的呢?麦考夫。我亲爱的哥哥,这种感觉如何?你想要保护的人一次一次被人夺走。可你到底是在痛恨她的失去,还是自己的无能?你把自己伪善的爱好嫁接在了世界上最好的容器里,你想让她来施展你那无处安放的善心和对戏剧性的热爱。不是吗?你真的爱她吗?你了解她?”夏洛克的质问冷静又无情。 “夏洛克!”麦考夫压抑着自己的怒气。“人类的情感永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认为我应当比你想象中更了解人这个生物,不管是从生理构造,还是从心理情感上。你在低估我?” 华生不敢出声,先是把目光诧异地放在来人的身上,惊讶于,噢,这居然是夏洛克·福尔摩斯的哥哥。夏洛克·福尔摩斯这家伙居然还有哥哥!那为什么没有让夏洛克·福尔摩斯这种变态胎死腹中呢?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好问题。但是温柔如约翰·华生根本不会把这样的问题问出来,不过是他心里的一点小恶趣味罢了。然后两个人吵起来的时候,约翰·华生有一种既紧张又刺激的感觉。为什么好想看这两个人打起来,打起来,打起来。难道他也被夏洛克·福尔摩斯传染了变态基因?不不不,他是个医生,他应该知道这件事的不可行性。 麦考夫不想跟这个幼稚的小孩子争辩,他轻呼一口气,把目光聚焦在约翰·华生的身上。 “他是谁。”麦考夫问夏洛克。 努力蜷缩在墙角减小自己存在感并且在线吃瓜的约翰华生:…… “我找来看顾那个易碎大小姐的医护人员。”夏洛克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并且把资料夹递给麦考夫看,“我说了,她跟你想象的不一样。” “回伦敦第一天,她撒谎外出去了一趟网吧。要知道我虽然有一段时间没有回归伦敦了,但一招是棋子,终生是棋子。得感谢那些无聊时候办下的案子,他们总是能够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帮助到你。” 约翰·华生有些茫然,能不能让他说人话? 好在麦考夫好心翻译了下。 “你的意思是你通过某种手段获取了嘉丽的上网记录或者其余的东西?” “bingo。”夏洛克打了个响指,“虽然没办法黑入,但是我知道了她登陆进了一个暗网,不巧的是有人看到她在这个网页上跟某个人聊天。为了方便她和这个人联系,我给她送了一部手机。” “啊??”约翰·华生震惊。此人真是心思深沉,亏他当初还觉得夏洛克的这个举动十分良善。 约翰·华生正在心中颠覆着那一刻的印象,夏洛克忽然又把矛头指向了他。 “不过这家伙给她换了一张卡,害得我本来准备好的那张能够记录通讯记录的卡被替换掉了。” 麦考夫和夏洛克齐齐看过来。 约翰·华生:当真是不关我的事啊。 “你是说,你觉得嘉丽一早就知道了你的计划。”麦考夫疑问。 夏洛克摇头,“我很难说,我不认为她有这么聪明,虽然她比一般人要聪明许多。但是那张卡,没有任何人会察觉出问题。我拜托我的一些朋友帮忙查找关于那个暗网的消息,虽然没有完全攻入,但是据相关情报来说,那或许是个实验品的据点。” “你的意思是——” “嘉丽或许被唤醒了记忆,然后联系上了以前的同伴,或者说,犯人。” “为什么会是犯人……”约翰华生喃喃道。 麦考夫却很快反应了过来,“斯德哥尔摩。” “是的。”夏洛克很冷静,“这种案件很常见。失踪的男孩十年后被找到却意外认贼作父并且拒绝回归原始家庭。在极端情况下受害者因此对加害者产生的某些不正常情愫并将伤害之后的温情视为羁绊。这是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大概情况。” “她这样的体制被囚禁了十年,做了十年的实验品,却依旧完好无损,除了记忆……” 约翰·华生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 第一次知道实验品和失踪囚禁这件事。 他双瞳微缩。 麦考夫攥紧了拳头。 “这次是我大意了。我以为她只是和不知名的网友碰面,也笃定他们不会伤害她,却没想到……” 他想放长线钓大鱼,这下鱼饵却整个被勾走。 为什么嘉丽·谢那样的体制能够在学校里被人带走却一点声息没有?为什么?分明她那副身体,一碰就碎,强行带走绝对会产生问题。 是了。 这就是源头了。 夏洛克站在一团飞扬的白线之中,忽然扯住了一根红丝,那红丝一点一点被拽了出来。 他们对嘉丽·谢所作的实验,绝非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谢欢盼猛地坐起身来,她看到自己的手腕上有一条游动的红线。带着浅浅的粉色。 她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腕,刚刚她用力撑住两侧却没有发出任何破碎。 有人推门而入,是艾琳·艾德勒。 “你醒了。” 她就坐在谢欢盼的眼前,谢欢盼整理着脑子里瞬间得到的关于她的信息和任务,心下有了判断。 “我为什么在这里。”她问她。 艾琳·艾德勒皱了皱眉,“你不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 谢欢盼点头。 艾琳·艾德勒把端来的茶点放在床上桌上,告诉谢欢盼让她等会,转身走了出去。 谢欢盼的四周是正常的屋子,只是简单到不正常。所有的色调都是白色,白到晃眼。 艾琳·艾德勒走出房屋,外面的屋子竟然是个巨大的实验室,所有的工作人员都来来去去,很是忙碌。有个男人站在房屋之外,透过单面玻璃,凝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从这里,从外面,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发生了什么。 谢欢盼正乖巧地品茶,吃着甜点。 “你回来了。”艾琳·艾德勒语气并不好。 男人笑着回头,“莫莉,这样对哥哥说话可不好。” “詹姆斯·莫里亚蒂。我并没有兴趣和你扮演兄妹故事的情节。”艾琳·艾德勒顿了顿,“这次是我先找到她。” “或许你想照照镜子吗?莫莉。”莫里亚蒂轻笑,“你现在看上去就像个等着讨要糖果的小孩。我知道你先找到她,这次算你赢了。” 艾琳·艾德勒看上去并不高兴,她的指尖在玻璃上描绘,将屋内女人的身形勾勒了出来。 “这还不够。”艾琳·艾德勒说,“她还没有完成恢复。” 莫里亚蒂的语气很笃定。“你已经打了一剂三型药。” “是的。”艾琳·艾德勒接着说,“按照以往的情况,一剂已经够了。我怀疑是病体变异,需要加入新的基因链接。” “嗯哼。”莫里亚蒂挑了挑眉,“又或者,是她在骗我们呢?” “莫莉,作为哥哥,我教给你一个道理。” “一秒钟的时间差我并不认可,更何况按照医学上来讲,我或许才是姐姐。” “真是不乖的小孩啊。” 莫里亚蒂舔了舔唇瓣。 “玩好一场游戏的秘诀是,永远不要试图弄清楚真正的游戏规则。只管玩下去。我们都已经走到今天了。如果再按以前发生的一切反复叠演,难道不是很无聊吗?” “更何况,这一次,已经有新的角色入了局。” 莫里亚蒂朝着玻璃哈了口气,他写下夏洛克的名字,名字之后,屋子里,那个女人好像投过来了目光,轻飘飘的,如同不存在一般。她的目光与那名字交叠在一起,叫莫里亚蒂挑起眉来。 作者有话要说: 艾琳·艾德勒的人物设计沿用《基本演绎法》哈,另外一个莫里亚蒂沿用《神夏》。 第33章 易碎品 15 莫里亚蒂进屋的时候,他穿了一身白色的医生制服,看上去倒是有几分人样。他也是贯会伪装的人,笑起来的样子甚至有些唯唯诺诺。 谢欢盼已经把艾琳·艾德勒送来的甜点吃得一干二净,她正舔舐着指尖上残留的奶油,白色的屋子里环绕着香甜的味道,一如她的笑容。 “你的body感觉怎么样。”莫里亚蒂翻看着手里的医疗记录册,问到。 “她给我打了什么。”谢欢盼问。 那一根略带粉红色的线已经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蔓延至了她的整个手臂,谢欢盼甚至有一种隐隐的感觉。 好像这条线经过之处,所有的基因都在重组。那是很有画面感的,一切的链条开始变动,扭曲,在她的body内爆发出全新的结构。她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从她用力撑住东西坐起来却什么都没发生开始,一切就不一样了。 “一点小帮助的东西而已。”莫里亚蒂笑着走过来想要再检查一下。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一靠近,谢欢盼指尖的骨头就异变成利刃,直指莫里亚蒂脑袋以下。 那雪白的骨刃只需要再进一毫米,鲜血就能喷涌而出。 谢欢盼想象着那个画面。 她蓝白色的瞳孔已经染上了鲜红。 莫里亚蒂褪去了伪装,露出笑容来。 “成功了。” 他的音调里潜藏着隐隐的癫狂。 这个犯罪之王,欣赏着眼前这位变异的女子。他知道她是他这一生最杰出的作品。 她的存在印证了一个道理,他可以改变人类。 他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莫里亚蒂不顾骨刃,靠近谢欢盼。这一层皮下是他多年心血的结晶。是从他手下诞生的怪物。 “我终于见到你了。” 他语气痴狂,瞳孔里迸发出的也全都是疯狂。 他靠得太近了,双唇几乎就要贴在谢欢盼的唇上。 玻璃监视房屋外的艾琳·艾德勒攥紧了拳头。 然而更让她生气的事在后面。 谢欢盼收掉了骨刃,竟然就这样直直跟莫里亚蒂亲了起来。这个打啵出乎莫里亚蒂的意料,他愣了一秒,下一刻,鲜血就涌出。 谢怀珉抽出自己的手,染血的白骨一下变成纤细的手,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莫里亚蒂倒在地上,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谢欢盼弯腰抽出他白色制服内的卡片,冲着玻璃外的艾琳·艾德勒摆了摆手。 “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掌控的感觉。”谢欢盼勾起唇角弯腰冲着莫里亚蒂如是说,“我讨厌你看我的眼神,詹姆斯·莫里亚蒂。” 她高傲和不屑一世的语气叫莫里亚蒂更着迷了,他的伤口还在流血,嘴角却带着笑意。 谢欢盼转身刷卡出门,艾琳·艾德勒痴愣地看着她。 “亲爱的,帮我一个忙。” 谢欢盼如是说着。 半小时后,夏洛克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信息。 那是一串网址和登陆密码。 Halodark。 与此同时,夏洛克收到了人人网的黑客发来的已破解的消息。 他敲了敲桌子,找到警署的电脑,依照指示登录了上去。 黑色的界面出现后是红色的蛛网在蔓延,紧接着是一个视频弹窗,那是现场录制的画面。 谢欢盼被绑吊在房间中央,她的四肢都被捆起,她的双唇被厚重的胶带给粘黏住了,一双蓝白色的眼透露出疲惫来。黑发都散在脸庞的周围。 伴随着视频出现的还有一个机械的男声。 “这才是真正的游戏,夏洛克。”那机械音发出诡异的笑声,“你应该很早就收到了我的短信。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侦探大人。” 夏洛克严肃地凝视着屏幕,麦考夫手撑在桌子上看着电脑,约翰·华生大气不敢喘一下。 “让我猜猜,现在的你感到无聊吗?那么这样呢。” 男人的声音刚落,那捆绑着谢欢盼的铁索就自动动了起来,稍微一动,她的骨头就断裂开。女孩的瞳孔透露出痛苦,额角也展露汗水。麦考夫大骂一声脏话,夏洛克立刻扭头叫约翰·华生把房间的所有帘子都拉上。 他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一如他所预料,那些骨头又愈合在了一起。 “怎么样,夏洛克。这是多美的艺术品啊。”男人感叹,“你一定能和我一样体会到其中的美感不是吗?我把她送到你的身边,夏洛克,你不应该轻易把她还回来的。这样的话,这个游戏就太无聊了。让我再猜猜,麦考夫·福尔摩斯是不是在你的身边。” 麦考夫呼吸一滞。 “听着,麦考夫。你应该感谢我。看看现在的她,是不是比记忆的那个少女更加值得怜惜。想保护她吗?麦考夫。这是你扮演英雄的机会。” “我给你们十二个小时。十二时内,找到她,或者抓住凶手。你们只有十二个小时。否则的话,我会把她的每一寸骨头都折断,再一点一点地让她重组。我会在各个暗网内直播这个片段,接着,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她是太好的受虐容器了。夏洛克,有的是人愿意为了得到她而付出你不可想象的代价。” “她会是这个世界上最有价值和最特别的玩具。” “当然,你们也可以来参加这次拍卖。我给过你帐号了。” “那么,游戏开始。” ——屏幕切黑,只剩下血红的数字在弹跳。 23小时59分59秒。 那最后的尾数跳动一下,麦考夫就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攥紧一下。很痛,痛到难以呼吸。 夏洛克的神情十分严肃。 “麦考夫,冷静下来。” 约翰·华生看向麦考夫,麦考夫之前一切轻松的表情都消失了。他死死地盯着屏幕。 “我很冷静,夏洛克。” “这是你的游戏,我希望你找到她。”麦考夫从衣兜里掏出手机,“至于我,我从来不会遵守游戏规则。” 他打了个电话,安排了什么。 挂断的时候,夏洛克盯着他。 “你什么时候加入了英国情报局?” 麦考夫把手机丢进衣兜里,理了理衣领。 “福尔摩斯家从来都不止你一个人有这种能力。我先走了。” 他转身离开的时候,有一种别样的气质。 房间内只剩下约翰·华生和夏洛克两个人。 “我们现在——” 约翰·华生没想到自己会遇到这种事。虽然他有很多战场经验,但是眼下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他想起和嘉丽·谢相处的日子,你知道的,她看上去就是个单纯坚韧的小女孩。没有任何人能够在经历了她经历之事后还像她一样活着。他的意思是,虽然从夏洛克口中听来,她有一些秘密,但是那都无伤大雅。他希望她好好地活着,拥有更好和更值得的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有人利用她的痛苦明码标价,向着世界拍卖。 夏洛克和他是一样的想法吗? 约翰·华生看向夏洛克。 夏洛克的表情看不出两样,但是从他迅速点开桌面上录制的视频,专注地进入分析,约翰·华生就知道了他也不是全然没有感觉。 嘉丽·谢是个活生生的人。 他们都知道这一点。 “你能出去吗?”夏洛克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这是我刚刚一早就开始录制的视频。我知道你想问这个。” 刚准备张嘴的约翰·华生逼上了自己的嘴巴。 “你呆在这里会影响到我。” 安静如鸡的约翰·华生:…… “我是说,你在思考。你的思考打扰到我了。” 约翰·华生:我走就是了。 他悄无声息地离开后,黑暗的警署房间内,只留下夏洛克一个人。他跟屏幕中的谢欢盼对视。夏洛克握紧了拳头。 从房间内根本看不出任何信息,自动化的捆绑机器证明了犯人至少拥有足够的财力。不,不行。他不能寄希望于从这个视频上看出任何东西。 等等,她睁眼闭眼的频率。 。—— ——。—— P.T 这两个字母究竟有什么意义? 夏洛克的大脑飞速运转着,他心中的倒计时也在飞快地流逝。 人人网那边对于该网站还是一无收获。 该死的。 那个人彻彻底底说错了。 虽然他赞同人类无聊这个事实,但他的确不是会因为别人的痛苦而感到快乐的人。即使他尝试过B/D/S/M的项目,作为某种生理实验。就像做/爱之于他也只是为了定期完成精/子释放从而保证自己的身体素质而已。他知道自己的快感来源和一般人比起来有些不同,他喜欢解谜,喜欢危险,喜欢一切凶案。但这不代表他愿意有人死去。这是两种概念。杀手杀了人,有人死了,这是常情。为了他的快感而故意导致别人受伤害,这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这根本不是一场游戏。 对夏洛克而言,这完全折辱了他的理念。 这是一种挑衅。 一种自以为是的挑衅。 而他一定会赢。 作者有话要说: 选在这一章之后倒V真是有史诗般的纪念意义呢。 34-57为倒V。买过的不要再买啦。 ■《小神婆》预收文案 「科学与神秘,都不抵我爱你。」 - 娇俏暴躁神婆学妹x闷骚毒舌高冷学长 - 文案 - 宋小巧人如其名,娇小玲珑,但入学三天就在青云大学声名远扬,因为她擅长夜观星象,读解星盘,翻看塔罗,摆弄灵摆,颇有女巫风范。人送外号,青云小神婆。 宋致行是青云大学数学系高材生,理性高冷,因长相和才华荣获青云大学校草宝座,又因时常嘴毒导致冷场,人送外号,青云制冷机。 后来,人们发现,小神婆还是那个小神婆,制冷机却变成了贴身暖宝宝,冬日走在校园里,会把女朋友的手揣进衣兜。 - “我也想算一卦。” “啊?算什么?” “想算一算,我和你能不能在一起。” -to 小巧- 跟你相遇之后,我打破了所有偏见。你是牛顿的苹果,是从天而降的浪漫,把我代入关于爱的心潮世界,陷入温柔的地心引力。 你是且只是我的小女孩。 第34章 易碎品 16 然而四小时过去了,夏洛克依旧一无所获。 这太奇怪了。 这一切都让他敏感的神经时刻提醒着他自己背后还有其他的故事存在。好像那条红线又隐隐约约出现了,但是他抓不住。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约翰·华生也很担心他。 要知道他们今天来这里可没吃什么东西,眼下他的肚子咕咕叫了,好在苏格兰场的朋友们够义气,买来了一些食品。一些快餐,汉堡和薯条之内的。他站在门外有些担心要不要敲门,又害怕打扰到里面正在思考的夏洛克。 约翰·华生刚刚抬起手,正纠结着,里面就传来了夏洛克的声音。 “你手里拿着的廉价汉堡包的味道十公里外就能闻到了,你还在担心什么?进来吧。” 约翰·华生心想,夏洛克当真是有一个狗鼻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夏洛克的声音再次传出来。 好,不错。约翰·华生,相信自己,你可以活下去的! 约翰·华生深呼吸,推开门。 “我以为你不吃这个。”他把手里的食物放在桌面上。 “一般来说,我是不吃的。这种油炸食品对于健康并无益处。我不是一个喜欢享受口腹之欲的人,很多人的问题就是欲望太多。吃东西只是为了生存,完成生理基本需求。所以我一般不食用这种东西。但是现在是例外。”夏洛克拿起汉堡包啃了一口,“我不得不承认油炸食品风靡全球是有理由的,廉价的速食快餐虽然对健康无益但是能够帮助缓解人紧张的神经。这真神奇,不是吗?噢!或许有人已经做了这方面的研究。” 约翰·华生感觉夏洛克好像有点不正常。虽然他平时就挺不正常的,但是华生就有这种直觉,伟大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他不正常了。 “进展不顺利?”约翰华生问。 夏洛克一口咬掉汉堡最后剩下的部分,扯了张纸巾擦干净手。 “暂时没什么收获。”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从他的姿态上,约翰华生看出了他的紧张。 “你很担心她。”约翰华生在这种事上总是有超越夏洛克的直觉。 “我没有。” 夏洛克坚决否定了约翰·华生的这个猜测。 可他知道夏洛克在口是心非。 瞧瞧他的样子,真应该给他一个镜子。 那倒计时的时间一直横跳着。 夏洛克大脑里的神经紧绷了起来。 麦考夫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一通电话联系上了情报部的人想要利用这方面的资源帮助找到一些线索,但是一无所获。他意识到他需要对抗的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不仅他意识到了,英国情报部也意识到了。 军情六处知道背后存在着的组织是对国家安全的一个巨大隐患,他们决定出手。所以同时在寻找答案的不只是夏洛克,还有很多人。然而他们面对的是一个巨大的黑洞,那个黑洞高高悬挂在天际之上,笼罩着这个世界,像是要把一切的光一寸一寸地吞掉。 有什么东西,薄薄的一层阻碍着他们靠近黑洞背后所存在着的真相。 夏洛克也有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如果说这个事情上有什么能够击溃夏洛克,那只剩下欺骗了。他太喜欢真相了,于是不能接受被蒙在鼓里的自己。这对他来说会是打击。 谢欢盼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她坐在刚刚视频里的那个房间内,喝着下午茶。 艾琳·艾德勒给她发消息。 “我到了。” 谢欢盼放下茶杯,茶杯跟桌子触碰发出脆响。莫里亚蒂出现在她的身后。 “这是你想要的?” 谢欢盼轻笑了下,略微挑眉。 “你下手也够重的。”莫里亚蒂抱怨道。他背部的伤口被人包扎好了,血渍隐隐从绷带上透露了出来。 “你也是。”谢欢盼可不客气。 “你把她送过去了?”莫里亚蒂问。 谢欢盼耸耸肩,“她也想看看现在的夏洛克是什么样子。你知道的,我们都很期待这件事。” 来吧,伟大的侦探。 向世人表演。 阿绿在她的脑子里蹦出来骂她。 “玩家,你真变态。” 谢欢盼冷笑,“能有你们游戏设计方变态?难道一切的基础设定不是你们给的。” 阿绿据理力争,“但是我们没有人想到你会这么玩!” “你好意思说自己是人?” 阿绿:不好意思,AI打扰了。 “我没想到你会把自己当诱饵。”莫里亚蒂感叹,“虽然我们都知道你会愈合,但是那看上去还是太痛了。” “如果你在做实验的时候能这么有良心就好了。”谢欢盼无情地回答,“再说了,我一直是这样的人不是吗?”她露出一个单纯的笑容来,“我从来都知道自己诞生于世后便是一件易碎品。” 易碎品有自己的角色需要扮演。 受害者,是其中最需要扮演的角色。 “我喜欢你这样。”莫里亚蒂凑过来,从背后揽住了谢欢盼的。他靠上来,显得很是亲昵,用脸蛋摩梭着谢欢盼的脸颊,如同猫一样。他的手却不太老实,在谢欢盼的脖颈处动作着,隐隐有张开掐住的冲动。 “你应该知道只要你动一下我就会杀了你。”谢欢盼冷静地说。 “噢亲爱的。”莫里亚蒂发出黏稠的感叹,“我怎么会舍得伤害你。”他亲了亲谢欢盼的脖颈,舔过那一处动脉。 “我喜欢你的心跳。那真是世界上最美的音乐。” “我讨厌你们这种变态。” 莫里亚蒂大笑出声。 “嘉丽,你最好是一个正常人。” 谢怀珉不可置否地挑眉,“我当然是个正常人。” 她所做的一切不过是表演。 她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她只是想要赢而已。 不管是夏洛克,还是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感情游戏。 谢欢盼扫了一眼进度。 阿绿在反抗,“我们哪里莫名其妙了!玩家你不是玩得很嗨吗!”干嘛口是心非啊! 谢欢盼懒得搭理他。 麦考夫的进度快到临界点了,夏洛克,也在微妙的进展中。 嗯哼,真好。 至于艾琳·艾德勒和莫里亚蒂。 谢欢盼眼神一凝。 虽然两者都抵达了峰值,但距离高完成度还有一段空隙。这种高初始值的反而困难。原本游戏中存在着的前史就使得一切关系都定型了。她必须要给他们两个人惊喜才行。 我们走着瞧吧。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昨天愿意回应我*笔芯 大家快去看寡姐的新片啊啊啊太喜欢了! 叫《婚姻故事》,已经出zy了。 第35章 易碎品 17 苏格兰场警督分局收到了线报,有人前来寻找一个叫夏洛克·福尔摩斯的人。跟这个人见面的时候,夏洛克跟约翰华生去了来访咨询室。通常来说这个地方是用来跟嫌疑人对话的。 一个金发女人,浑身有一种奇异的书卷气,笑起来的时候像是某种新鲜出炉的甜品。另夏洛克意外的是,他竟然从她身上看到了谢欢盼的影子。 “你认识她?”他先发制人地问了这句话,留下约翰华生对一切懵懂无措。对面的大美女轻轻颔首,给了自己一个自我介绍。 “我是艾琳·艾德勒。也是画家。” 答案出现了。 P.T. PainTer. “她现在在哪。”夏洛克急于得到一份新的答案,或者说是一张新的谜题。他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叫什么来着,艾琳·艾德勒。是的。他知道艾琳·艾德勒的到来绝非是带来答案那么简单,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往往答案会带人前往自己不可预估的方向。 他很少说这样的话,但他必须承认,眼下在嘉丽·谢的这个案子上,他有些找不到方向了。一切都太干净了,干净得仿佛不像是一场犯罪,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后的展演。在百老汇上映轮演向一切观众售票的那种凶杀案,密室,自杀,诸如此类。没什么好看的,破绽百出。偏偏关于嘉丽·谢的案件所有的前后逻辑都能够连接顺利,问题就是太顺利了,平滑地抵达了他预估的地方。这是一种反常,夏洛克警惕在心。 艾琳·艾德勒抱歉地耸了耸肩,“虽然我很想告诉你答案,但是不好意思,夏洛克,我也不知道。” “你认识我。”夏洛克很笃定。 艾琳·艾德勒点了点头。 “我跟嘉丽,认识很多年了。在很久之前就听她提起过你的名字。” 约翰华生表情变得诡异起来。 麦考夫·福尔摩斯,你快回来。 哪知道艾琳·艾德勒又看了他一眼,说,“她也向我提起过你,约翰·华生,是吗?” 忽然被点名的约翰·华生诞生出一种接受老师审问的诡异感觉来。不,不能被这个女人牵着走。明明他们现在才是代表着警方不是吗?振作一点!约翰! 约翰·华生鼓起勇气准备讲话的时候,夏洛克敲了敲桌子。 “艾琳·艾德勒,我们都清楚现在时间很宝贵,请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们。” “当然。”艾琳·艾德勒叹了口气,“是嘉丽让我来找你们的。” “你们应该都从那个网站上看到了消息,事实上,我和嘉丽也是在这个网站上认识的。这一次是我先联系上她的,我本来只是想见她一面,但并不知道组织内的人已经跟踪上我了。我很抱歉,都是因为我,嘉丽才会重新被抓进去。” “那天跟她在学院里碰面的人是你。” “你说那个高中吗?是的。我收到她要去那里的消息后就赶了过去,我真的很抱歉,我也没想到这一切会发生成这样。” “不,你不用这么自责。”约翰·华生上前把刚刚抽出来的一张纸巾递了过来。艾琳·艾德勒接过,轻声说了句谢谢。 “如果她被抓走了,为什么你可以逃出来?”夏洛克从来不会轻易被女人的眼泪打动。正好相反的是,眼泪往往是女人的手段和武器之一。 “想必你们已经察觉出了嘉丽身体的异样。”艾琳·艾德勒将一切故事从头开始讲起。 她很小的时候就认识嘉丽·谢了。这个年龄的范围能够缩小到嘉丽·谢失踪那一年。她和她一样,都是被拐走的小孩。于是后面的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她们互相支撑着度过黑夜,彼此帮助,在她最绝望的时候反而是嘉丽·谢开导和鼓励她,让她坚持着活下去。她们总是相信活下去就能够有新的希望。然而事实上并非如此。 说到这,艾琳·艾德勒的表情有所变化了。她从那种对于回忆的美好中转变了过来。 因为有嘉丽在,所以就算那段日子再不堪对她来说也是值得庆幸的,只是后来一切都变了。嘉丽被兜售出去作为实验品,跟她分离,艾琳·艾德勒不得不为了找到嘉丽,也在暗网上贩卖自己。但她选择的渠道比较有趣。 “拿起你的鞭子,依靠这个换取情报?”夏洛克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 艾琳·艾德勒从来不以此为耻。 “当然。这个世界上人类的欲望总是层出不穷的。你永远不知道从你身边经过的人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和最渴望的东西。我给他们想要的一切,作为交换,我知道了不少答案。” “包括那个网站?” “是的,包括那个网站。” “我很早之前就找到了她,也是我帮助她策划着逃跑的。本来该是我在机场下接到她的,夏洛克。如果不是你,或许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你怎么确定自己能够保证她的安全。”夏洛克反讽,“她是因为你的出现才导致了今天的。” “我当然有把握。”艾琳·艾德勒轻飘飘地说,“因为我至少有筹码跟幕后之人抗衡,我或许不能保证嘉丽的完全自由,但能够保证她不遭遇现在的一切。但是因为你,你的出现,让那个人紧张和害怕了,也让那个人陷入了兴奋。” “谁?”是约翰·华生问的这句话。 艾琳·艾德勒挑眉。 “詹姆斯·莫里亚蒂。” “我的……” “哥哥。”夏洛克·福尔摩斯代替她把答案说了出来。他举起手机晃了晃,“不好意思,在你说话期间我已经查到了你在网上兜售自己的网址。不得不说我很喜欢你的审美,那套皮衣我曾经想买过。手感如何?” “还不错,但或许胶质的更好。” 约翰·华生:我说你们——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的关系的?”艾琳·艾德勒问。 夏洛克·福尔摩斯感慨地说,“因为这个。” 那是一条刚刚收到的短信。 来自M。 内容是, 我知道我那顽皮的妹妹找上你了,夏洛克。这可不符合我想要的游戏规则,作为惩罚,我得给你送上一些考验。 “艾琳·艾德勒,或者说,莫莉·莫里亚蒂小姐。我对你的。性//爱技巧毫无兴趣,但我不得不说你的反追踪能力实在太差了。你又被人跟踪了。” “怎么会这样?”艾琳·艾德勒很是惊讶。 约翰·华生看完这个消息后表情严肃了起来。 “嘉丽又出事了吗?” “不,不可能。”艾琳·艾德勒很是坚决,“我哥哥不会伤害她的。” “你拿什么打包票,艾琳·艾德勒。” “他爱她!!” “他还是你哥哥。” 夏洛克显得很冷漠,“约翰,去告诉外面守着的警探们,开始探查莫里亚蒂的资料。” “好。”约翰·华生一屁股坐起来,又问夏洛克,“那你呢?” 夏洛克编辑了一条新的短信发给一个人。 麦考夫·福尔摩斯。 “利用能够利用的一切。” 希望英国情报部能够给他一些答案。 至于眼前这位小姐。 “我会为你申请证人保护的,艾琳·艾德勒小姐。” “我不需要。”艾琳·艾德勒表示拒绝。 “是吗?你或许应该想象一下你手里所有的情报被公之于众后,对于众人是什么样的震撼。我相信有不少人愿意得到你手里的东西。而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懂得教养礼仪。” “他们不会——” “他们或许不会知道你在扮演服务的时候私下获取了什么,又录制了多少视频作为要挟。你放轻松,我绝不会以此控告你侵犯他人隐私并敲诈勒索。我不像你的那位哥哥。” 艾琳·艾德勒瞳孔猛缩,她掏出自己的手机,登上网站页面,上面竟然有一张警告书。 ——关于艾琳·艾德勒的行为揭发,网站官方特此警惕用户。 “该死的!”艾琳·艾德勒显露出愤怒来。“请让我帮助协助参与调查。我愿意提供一切关于詹姆斯·莫里亚蒂的信息。” 夏洛克嘲谑地挑起嘴角来,“这是全新的八点档主题之兄妹反目成仇吗?” “我本来就要救回嘉丽,而他更不应该这样做。夏洛克,我需要证人保护。” “当然,我相信苏格兰场愿意为你提供24小时监控报护。” “不,我不相信他们。”艾琳·艾德勒显得很执着。 “你的意思是——” “嘉丽·谢很相信你。所以我也是。” “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我需要你的帮助。” 夏洛克想起刚刚见到嘉丽·谢的那一天,他的意思是,很早很早之前,早在麦考夫·福尔摩斯前往隔壁家的栅栏外偷窥之前。 他从小道里回家,手里还拿着新鲜的尸体想回去做标本研究。有个女孩悄悄地从后门溜了出来,撞见他的那个瞬间,一下就吓得摔到地上,因为手撑着地面的缘故骨头裂开了。夏洛克有些被吓到了,虽然他的确不太正常,跟普通小孩不一样,但这种残酷场面还是第一次见。 但她就坐在那,习以为常,除了面部有疼痛的表情外,语气都是温柔的。 “夏洛克·福尔摩斯,帮我一个忙好吗?假装今天没见过我。” 夏洛克离开了,可还是帮忙叫了别的小孩发现她,然后一声尖叫引来了她的父母。 他小时候不愿意靠近她就是因为知道这个人的不一样,她太假了,假到像是不该存在在人间一样。眼下,他从艾琳·艾德勒的身上,也察觉出了这种苗头。他知道自己听到的故事,绝不是最后真正的故事。 第36章 易碎品 18 在夏洛克福尔摩斯忙着要应对艾琳·艾德勒的时候,我的意思是,他不得不把另外一个人放进思考空间的时候,麦考夫·福尔摩斯忙着动用手上所有的资源探查一个人:詹姆斯·莫里亚蒂。 明面上的资料展示的是一个人光明的一生,前途无限。悄悄那些贴在他身上的标签吧,数学天才,年少有为,出身良好。任意的词汇组合在一个年轻人身上,我们都会对他保有无限的幻想,或许这就是下一个数学诺贝尔奖的获得者了。然而往往天才伴有外人所不知的怪癖,詹姆斯·莫里亚蒂也一样。经过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天才的血液里隐藏着犯罪的因子,或许每一刻都在细胞中爆裂成新的犯罪欲望。 情报六局甚至通过各种交叉统计估算等办法发现莫里亚蒂这个名字跟很多起在伦敦发生的命案都有着若有似无的联系。这些联系不足够让他们将之作为罪证逮捕这个人,但是这些联系能够给任何一个拥有犯罪分析能力的人察觉出背后相勾连的因素。或者说第六感。第六感能够预知到,莫里亚蒂是幕后黑手。 麦考夫神色冷峻地站在一群工作人员面前,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闪烁着无数字母和数字的屏幕,他急需要从中得到一个答案。麦考夫的手心都捏出汗珠来了,湿润了一片,距离嘉丽·谢的最后二十四小时不剩十二小时了。麦考夫手腕上的表盘已经被擦得光亮,表盘之下,秒针嘀嗒嘀嗒地转动着,与此同时牵连而出的是他的心跳。 麦考夫很少有这样的感觉了,上一次这么紧张还是因为英国情报局找上他需要他为他弟弟脱责,是的,为了夏洛克·福尔摩斯。这样的剧情本不该出现在名为福尔摩斯的家庭里的,瞧瞧他干了什么?为了使得夏洛克能够摆脱他一时傲慢自大带来的麻烦,他不得不牺牲自己加入情报系统。不过他不得不夸赞自己一句,他似乎有这种天赋,就好像夏洛克有成为侦探的天赋。但同时,情报局交给他一个道理,有时候侦探的天赋也是犯罪的基因。 他期望夏洛克不要走上那条路。 但麦考夫现在不能保证自己不会走上那条路了。他不敢想象如果嘉丽没被找到,最后被拍卖出去,他会怎么样。麦考夫做好了最坏打算,倾家荡产以购买的方式把她带回身边。至于另外一个结局,他相信那不会发生。这不代表他相信夏洛克,也不代表他相信情报六局,而是,他相信金钱。麦考夫转动了下手上的腕表,那隐秘的钻石在闪闪发光。 詹姆斯·莫里亚蒂,他会让他付出代价。玩弄福尔摩斯家需要付出代价。 他根本不会知道嘉丽·谢之于他的意义。 或许他那个调皮的弟弟说的没错,他以前是想扮演英雄,想拯救别人,于是嘉丽出现了。她有世界上最脆弱的皮肤和最坚强的笑容。后来她失踪后,麦考夫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自责和内疚的裹挟下度过的,与此同时诞生而出的还有崩溃。也正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夏洛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却迷失了。他想起嘉丽喜欢吃甜点,曾经说过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要有一家开遍世界角落的餐厅,不管是天涯还是海角,都可以让人们跟喜欢的人共享美食。麦考夫做到了。他开了一家餐厅,从伦敦到纽约。 他好像凭借此,从嘉丽的身上剥落下了一层梦想,把它装贴在了自己看向月亮的窗户上。往后一生,他都跟这个名字摆脱不开了。 直到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天。 她还活着,还会笑,蓝白色的眼睛是异常也是纯洁。 他喜欢嘉丽叫他名字的感觉。 “麦考夫。” 双唇轻启,最后再微微合上,吐露出的声音轻柔甜美。 这么多年里,麦考夫不是没有过其他的女人。总是被夏洛克津津乐道的那个被他随便勾引走的未婚妻也算是其一。后来夏洛克问他,为什么会看上那种满心满眼都是钱的女人,真是不清醒。可麦考夫正是清醒,才让这种人靠近了他。只有她们够庸俗,才能够把他心里的那个美梦衬托得纯洁无暇。 他好不容易有一个机会可以抓住一场梦了。 詹姆斯·莫里亚蒂,被你毁掉了。 - 詹姆斯·莫里亚蒂打了个喷嚏。他伸手揉了揉鼻尖。 谢欢盼坐在沙发上,盘着腿,脚趾头都可爱地蜷缩着,她正看着电影,电影里播放了一个金发大胸美人解冻后的故事。是的,《美国队长》。谢欢盼伸手想摸到爆米花桶,哪知道摸了半天,凑上来的是莫里亚蒂的掌心。她毫不客气地推开。 “你很烦,莫里亚蒂。你自己知道吗?” 犯罪天才莫里亚蒂:嗯?嗯?? “我只想多跟你聊聊天。”莫里亚蒂有些委屈,“你已经看着这个无聊的电影看了快一个小时了。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你觉得无聊吗?”谢欢盼找到了爆米花在哪里,她抓了一把,塞进嘴里。咔嚓咔嚓,是爆米花被咀嚼掉的声音。“你在哪买的?味道真不错。” “我叫搞量子力学的家伙设计的全新爆米花制作容器。等等,嘉丽,这难道还不无聊吗?一个人是拯救不了美国的,显然伦敦也没好到哪里去。或许只有这些美国佬才需要这样的拯救。” “哦,亲爱的。”谢欢盼舔了舔指尖爆米花残留的部分,“你忘了伦敦有夏洛克·福尔摩斯了吗?” 莫里亚蒂挑眉,“这真是一个不错的笑话。” “他会找到我的。”谢欢盼信心十足。 莫里亚蒂看着她的表情,有些不悦。他强势地扣掉了电脑,在谢欢盼不满地瞪过来的时候,上前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很信任他。”莫里亚蒂语气不满,“你才跟他相处了多久时间,你就这么信任他。” 谢欢盼:人家是男主角,我不信他我信谁?信你?你个四季才跑了几次龙套的假反派?哼哼。 但显然谢欢盼不能当面对着莫里亚蒂说出这种话。 她毫不怯场,一双眼满是挑衅。 “莫里亚蒂,我闻到了你身上属于嫉妒的味道。” 天主教教义里提及,人类有七大原罪。 傲慢 (Pride),嫉妒(Envy),暴怒(Wrath),懒惰(Sloth),贪婪(Greed),饕餮(Gluttony),以及欲望(Lust)。(注1) 谢欢盼凑到莫里亚蒂面前,嗅了嗅鼻尖。她像是一条蛇,舌尖轻轻扫过,莫里亚蒂的脸颊就留下湿漉漉和冰冷的一片。这绝非正常人该有的温度。 “或者,你不止这些罪恶。” 她那一双蓝白色的眼睛泛着红光,极其吊诡,引人恐慌。莫里亚蒂却笑了,他松开面前的女人,抬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从拇指到食指,除了懒惰和饕餮,他无一不沾。他跪在谢欢盼的面前,满身都是欲望。 莫里亚蒂痴迷地望着面前的少女。 她是他最精彩的杰作。 他爱她,不是因为她是她,而是因为他创造了她。 嘉丽·谢。 她右胸口处被一圈红线围绕着,那红线拼凑着莫里亚蒂的英文,那是属于造物者的痕迹。 而谢欢盼对此很清楚。 詹姆斯·莫里亚蒂的爱从来都不是爱,不过是自恋而已。 或者说,人类的爱都是自恋吗?麦考夫也好,詹姆斯也好。谢欢盼扯动嘴角,她在心中冷笑。刚刚阿绿已经提醒她麦考夫的任务完成度又更上了一层楼,实在不知道在她什么都没做的情况下那位大哥又脑补了什么新的剧情,不错,那还不错。她已经对这个世界感觉到有点无聊了。所以,快点让一切结束吧。或许她应该向阿绿提议能不能自主决定下一个世界的去向。 阿绿就在此刻马上出现了。 “当然不行,本游戏本着公开公正的方式向世界玩家开放,每个游戏副本都具有独特性。” “人家想摸摸大胸也不行?”谢欢盼撒娇。 阿绿恶寒。 “我知道了,下个世界我会为你安排大胸的。或许,你喜欢童/颜/巨/乳?” “滚啊,你明知道我想摸的不是这个!” 阿绿:“我听不见,我系统故障了,啊!我要关机了。” 谢欢盼:NTM给我去死好啦!! 夏洛克,求你了,加快速度好吗?她当真是跟莫里亚蒂这个人待得有点无聊了。无聊到,她都有点迫不及待看他算尽一切却都失败的样子了。 注1:百度的哈,我英语很差。 第37章 易碎品 19 或许是在雨中散步的上帝听到了谢欢盼的祷告,上帝就是这么的随性和不讲道理。他在人间,他是父亲,但他从来都不出现。不过有时候又能忽然带着新年礼物回来,也可能是圣诞节的,用来庆祝。我们可以把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比喻成一份礼物,虽然有些残忍。 又或许是该死的绿色游戏系统决定加速游戏进展,推动玩家攻略程度,又或者从理性角度分析那就是詹姆斯·莫利亚斯决定出手了。他要送给夏洛克·福尔摩斯一份大礼。 彼时夏洛克·福尔摩斯还在全力忍耐着耳边艾琳·艾德勒跟约翰·华生的对话。这两个人加在一起完全可以去美国电视台播出一场脱口秀了,或者别的任何东西。 “这个收费贵吗?我是说,做那种事。”约翰·华生给艾琳·艾德勒倒茶的时候忍不住问。 艾琳·艾德勒轻轻地笑着。 “这是世界上最赚钱的工作之一。只要你能够容忍人类面对欲望的丑恶。或许你可以问问你的同伴夏洛克,我猜他对此一定有一些惊讶。” “啊?” “他不是我的同伴。” 夏洛克如是说。 艾琳·艾德勒挑眉,抿了口茶,起身,“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你是说从你兜售/性/服务的网站上吗?不得不说我的确发现了一些东西,但是眼下来看是无关紧要的。约翰,怎么了?”夏洛克意识到约翰·华生忽然噤声了,他没回头,询问约翰·华生眼下的状况。 约翰·华生看着自己手机上的消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夏洛克皱眉,正想问清楚,他的手机铃声就响了。他从约翰·华生的眼睛里看出来了,事情出在这里。艾琳·艾德勒用茫然的目光扫过两个人。 夏洛克接通电话。 “喂?” “出事了,夏洛克。” 夏洛克领着约翰·华生与艾琳·艾德勒来到警署的时候,他步子迈得很快很飒爽,风衣的边角都跟着扑动。衣服质量真不错。 警署看上去颇为严肃,大家都很紧张,事情一定不一般。 夏洛克推门而入。 “告诉我,是恐怖分子入侵伦敦了还是首相大人被刺杀了。” 约翰·华生对他的言论感到无所适从,警官呵斥了他一声。 “夏洛克,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这个世界没有哪一个时刻不需要幽默。” 虽然有时候他的幽默众人根本不懂。拜托,如果有哪个英国人不会说笑话,那么他或许是从爱尔兰搬迁过来的。虽然夏洛克也没完全把自己当个英国人,他的意思是,国家的定义又是什么?从血统来说,当然,除开他体内不知道混了几百分比的奇怪血液,他显然是个英国人。但从别的层面来说,夏洛克不得不表示一番自己对英国现有制度的不满。特别是当他们让那样一个人成为情报局的管理高层后。说实话,他真为全英国的百姓感到担心。 麦考夫·福尔摩斯。 谁会想到他会有现在的样子?在遥远的东方国度有一句古话意思是三岁看老。就凭他三岁的时候看到的麦考夫光屁股的样子,恕他直言,纵然是他是写出一千零一夜的童话大师也没办法想象出这么离奇的故事。 噢,跑偏了。 以上只是夏洛克大脑里的瞬间活动而已。 让我们回到片场,是的,英格兰警署。 回到大家都很紧张的情况。 深呼吸。 看看周遭探员们的眼神吧,看见了那个一直在扯纸巾擦手心汗的男人了吗?还有那个一直看向电话的女人。他们现在都很担心。他们或许是影视剧里平平无奇的配角,就连人物小传内都不会出现他们的生平。但是现在,此刻,他们是活生生的人,站在这里。那个男人手上崭新的钻戒预示着他全新的生活,他或许刚刚跟一直暗恋的女神求了婚,并且求婚成功。多年备胎终于转正。女人正好和他相反,手上残留着戒指的印记但是全然没有了戒指的踪迹。办公桌面上小女孩在幼儿园拍摄的第一张照片可爱又动人。单亲妈妈,或许现在正等待着跟幼儿园的女儿通话吧。 这是真实的。 尽管它看上去只是一场游戏,但是每分每秒构建出这个游戏真实感的人,也都是真实的。 “是炸/弹。夏洛克,成千上百的炸/弹。” 约翰·华生表情大变,艾琳·艾德勒也露出十分惊奇的神态来。夏洛克稳住了。 “收到的消息?” “来自莫里亚蒂。” 警官说完这句话,便挪动身子,露出了电脑的屏幕,屏幕是幽黑一片。可当他的指尖按动键盘上的按钮,黑暗就活动了起来。渐渐地,大戏拉开了帷幕。 嘉丽·谢这一次终于没有被吊着四肢悬空挂于房间中了。她坐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绑在后面,头低垂着,显然是没有意识的样子。 那诡异的机械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大礼吗?夏洛克。虽然有些晚了,但我由衷地希望你依旧会感到惊喜。” 屏幕上跳出来的是伦敦地铁图纸以及早期城市建筑方案,包括地下道。上面闪烁着无数的红点,那些红点跳动着,一下又一下,带来的只剩下焦灼和难以叫人承认的恐慌。伴随着这个出现的是每个红点位置外部的摄像头情况。 人们在生活。 这是伦敦。 “八百万。”那男声哼笑,“你喜欢这个数字吗夏洛克?” 有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走了出来,入画,他的手里抛动着一个按钮。 “这个按钮,只要轻轻碰一下。Pang——八百万的人化为乌有。一场盛大的烟花。只要这一下,你就能毁了伦敦。” “有人跟我说过,你守护着伦敦,你能够拯救伦敦。” “怎么样,夏洛克?表演给我看看吧。” 男人拉开嘉丽的衣服,她的身上也绑着一个计时器,以及,一个炸/弹。 “我们都知道她体质特殊,所以我为她准备全新的礼物。我希望她醒来后她会喜欢。” 男人把按钮卡进了装置里,有一根顶针悬挂在按钮之上。 “现在来做个选择吧。” “如果你放弃寻找嘉丽,时间一到,她身上的炸/弹会自动爆炸,当然,按钮也会跟着她一起爆炸。” “或者你找到她,打算救她。不管你怎么拆解这个炸/弹,它都会连带着摁动那个按钮。不过她生命停止的时候,炸弹就会失效。” “一条人命,或者八百万人口。” “来做个选择吧。” 视频里的女孩还陷入在昏迷里,完全不知道自己身上出现了怎么样巨大的危险。 视频陡然结束。 “炸/弹核实了吗?”夏洛克问。 “已经收到了不止一个报警,另外已经派遣拆弹人士前往现场查看情况了。” 约翰·华生有点想不通。 “他的意思是,这些东西能够毁掉伦敦,杀掉我们所有人?” 那嘉丽死不死有什么区别?反正都要爆/炸。 难道不是这个道理? 夏洛克摇了摇头。 “地图。”他双眼清明,脑海中的图纸在倒带播放,精确无比,“他放置炸/弹的位置大多是中枢区或者学院区。他没本事直接炸毁整个伦敦。但这个按钮按下去——” “他能毁掉所有伦敦人的生活。”接这话的是约翰·华生。他明白了八百万真正的意义。 八百万不仅仅预示着一个人的生命,还有其生命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要知道伦敦这个城市里每个人都是依靠着其他人共同活下去的。 这就是人类。 一种群居动物。 约翰·华生看向夏洛克,他会怎么选? 好歹他跟嘉丽,他的意思是,夏洛克找到他不正是为了给嘉丽寻找护理医生吗?他是关心她的。尽管他自己不承认这件事。 “我要救她。”夏洛克毫无任何犹豫。 “夏洛克,你不能就这样放弃——欸???你说什么?”约翰·华生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要救她。” 所有人都跟约翰·华生一样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那剩下的八百万……?” 不是吧夏洛克?这个时候来上演痴心爱人的戏码吗?拜托!你跟嘉丽·谢没有什么关系啊。明明她是你哥哥的初恋女友才对,要让他做出这样的选择才科学吧?八百万。那是八百万活生生的人啊。 “有什么问题吗?”夏洛克极其理直气壮地问。 在场的警官都傻了眼。 “如果伦敦的存在需要用一个小女孩的生命来换,那么伦敦离沦陷也不远了。我会诚邀反城市恐/怖分子尽早入驻伦敦。”夏洛克讥讽道。 “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找不到别的人能够拆掉炸/弹了?” “就算苏格兰场都是废物,我想英国情报局总不能都是这样吧。” “欸????”约翰·华生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 麦考夫·福尔摩斯的声音从手机来传来。 “别小瞧我们。”他很冷静,“我们负责处理炸/弹问题,夏洛克,你一定要找到她。” “我知道了。”夏洛克伸手就想要挂断电话。 麦考夫对此早就有预料。 “这件事结束之后,一起喝一杯?” “为了兄弟?” “不,为了感谢你救出我未来的伴侣。” 夏洛克受不了地翻了个白眼。 “她现在还陷入昏迷,我可不知道她答应你了。” 麦考夫轻笑,“她迟早会答应的。” “我想看着她活着回来。”麦考夫的声音终于出现了一丝脆弱,“我不能再失去她了。” “如果说我们之间有什么人能够找到她,就只剩下你了。” 麦考夫突如其来的信任让夏洛克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该死的煽情瞬间。但他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个瞬间,这一招对他挺管用的。 “我知道了。” 夏洛克没在跟麦考夫剑拔弩张,他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麦考夫收敛了脸色的神情,变得冷酷和坚毅起来。 “这是我们目前的紧急任务。鲍恩?” “报告,拆掉精英小队已经分别出发了。” “瑞斯?” “特种区已待命,关于紧急撤退的文件也已经发送了出去。现在各区警探应该正帮忙疏散各个人群。” “好。美国那边的人呢?” “在来的路上了。据说是对此型炸/弹很有研究经验。联系上的建筑学家也在待命,我们将做好各种准备措施,预防每一种情况的发生。” “嗯。” “先生,我们现在还需要做什么?” 麦考夫把手机揣进兜里。 “等待,然后执行命令。” 他看上去一如往常,只是手机屏幕上的汗渍证明了他真实的情况。 夏洛克。 都看你的了。 被众人的目光聚焦的夏洛克却看向了一个进屋后几乎没怎么说话的人。 艾琳·艾德勒。 “现在,我们脆弱的需要被保护的证人。是时候告诉我们真相了吧。” 夏洛克的目光锐利,如同一把剑,刺向了艾琳·艾德勒。那是审判,也是某种裁决。 “艾琳·艾德勒。” “莫莉·莫里亚蒂。” 或者说—— Doubledog。 作者有话要说: 给两个预收换了新的封面~ 第38章 易碎品 20 这个名词或许很奇怪,但在场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夏洛克的意思。约翰·华生看向艾琳·艾德勒,那个坐在角落里的金发女子。她的双眸平静而温柔,如若不是眼下处于警署,借着那窗户的光影,约翰·华生都快以为她是古典油画的画中人了。她有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而这份优雅之下又潜藏着危机。如同迷雾,只有隐隐的光在闪烁。好奇的人被吸引而去,近了才会发现那是狼的眼睛。 艾琳·艾德勒就有这样一双眼睛。 约翰·华生是上过战场的人,他见过杀人如麻的战士,见过疯狂的恐怖分子,可就算这样,他们的眼睛也比不过艾琳·艾德勒的眼睛。这个女人在夏洛克问出那句话之后,就改变了气场,撕掉了伪装的皮囊,露出挑衅的笑意来。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他们一直追踪的连环杀手就在身边。 夏洛克没回复她的问题,只是拿冷静的双眼看着她。他有一双能够刺穿世界一切谎言的双眼,如果谢欢盼在这,她或许会感叹,夏洛克应该去某个神域见见那个号称是谎言之神的家伙。那场面一定很有趣。 现在夏洛克面对着艾琳·艾德勒。 艾琳·艾德勒兴致颇好地挑眉,问夏洛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夏洛克大发慈悲地解释了。 “从你住进我家开始。” 约翰·华生因为这句话瞬间有了奇怪的联想。 “我收拾房间的时候发现你衣服上有一种特别熟悉的味道。” 约翰·华生又想默默吐槽了。 嗨,夏洛克,你什么时候开始学会了收拾房间?偷偷溜进别人的住处当然可以直说,翻翻别人的行礼或者换洗的衣服之类的。约翰·华生一直都认为如果夏洛克做的那些事被另外一个人做出来,当真是称得上“变态”这两个字。然而对上夏洛克那张脸,以及他的那份大脑。他的意思是,Smart is the new sexy。不是吗?有人会愿意为了艹夏洛克的大脑而艹他的。这都能够容忍,更何况是小偷小摸的行为呢? 等等。 约翰·华生忽然有一种诡异地猜测。 因为艾琳·艾德勒听到这句话时,脸上露出嘲谑的笑容。 “你是说香水的味道。” “当然。”夏洛克自信满满,“winter1972,设计师独家定制版本,虽然不是全球仅有,但能够拥有这个香水的人,也算是极少数了。”(注1) “这个味道很特别。” 约翰·华生诡异地看了他一眼。 夏洛克,你当真是狗鼻子。 “华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约翰·华生眼神无辜。 什么? 我在想什么? 别看我呀。 你花什么也不知道。 好吧。 他投降了。 “就凭一个香水的味道就想给我定罪?夏洛克,你未免太小瞧我了。女人用用香水怎么了?”艾琳·艾德勒现在整个人的态度是已经对一切的罪孽供认不讳了,就好似如果美丽有罪,那她被判处终身**,在美貌的囚牢里出不来。就算她真的杀了人,好吧,问题在于,夏洛克能够找到证据吗? “普通的香水当然没问题。可是艾琳·艾德勒。如果你的香水出现在每个案发现场呢?你写的纸条上都留有这种味道。” “纸条?”艾琳·艾德勒又轻轻挑眉。 “All for Cariie。” 献给嘉丽的一切。 “那个屋主是你杀的,房子绝对不是第一案发现场。让我猜猜,后院北处的榆树林?我在那里找到了一点小小的痕迹。还有那条狗。你的手术技术一定很好,我看到那个伤口了,处理优秀。要去寻找一条拉布拉多狗当然容易,杀了这条狗也容易,可不容易的是,那条狗的骨头透露出的死亡信息是,它死于多年以前的。” 人类有验尸官,通过某种共通的理论,动物应该也有。 “所以呢?” “还记得你说的故事吗?你和她很早就认识了。这一点上,你没有说谎。” “夏洛克,杀人总是需要理由的,我又有什么理由杀害他们?” 夏洛克的指尖在桌子上敲了敲。 “你真的需要我来告诉你理由吗?” 他语气充满了讽刺和轻蔑。 艾琳·艾德勒以一种挑逗的目光看向夏洛克,嘴角轻轻瞥起。 “我想听你讲,夏洛克。我想。” 她真的很擅长此道,用言语来营造暧昧的氛围,诱惑别人答应她的请求。谢欢盼也对此很拿手,她们在这一点上很相像。夏洛克也感知出了这种相像,这让他更加确定了艾琳·艾德勒与嘉丽·谢之间真正的关系。倒不是西子捧心,东施效颦之类的,只是太相似了,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夏洛克先入为主地将艾琳·艾德勒拿去比对嘉丽·谢了。 夏洛克想起见到她的那些时间来。这种感觉很奇妙,夏洛克记忆力很好,在他的宫殿里储存着这个世界他所知道的一切信息,过去,现在,未来。嘉丽·谢曾被放置在一个透明的玻璃房子里,她蜷缩在一起,蒙上了灰尘,摆在宫殿花园的最深处。 再见到她时,她好像从一粒种子或者一撮小苗长大了。嘉丽·谢变成那朵有着脆弱却灿烂的花蕊的玫瑰了。夏洛克总觉得麦考夫小时候读的那本书对他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让他从此以后拥有了埃克苏佩里情节。 “我的那朵玫瑰花,一个普通的过路人以为她和你们一样。可是,她单独一朵就比你们全体更重要,因为她是我浇灌的。因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 因为她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因为她身上的毛虫(除了留下两三只为了变蝴蝶而外)是我除灭的。因为我倾听过她的怨艾和自诩,甚至有时我聆听着她的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注2) 麦考夫想要通过保护她证明自己的能力,或许吧。夏洛克总记得嘉丽·谢刚刚失踪的那段日子,麦考夫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他们一出生就不对付,但麦考夫确确实实是他的兄长,他了解麦考夫,就像麦考夫了解他一样。虽然他太愿意承认这一点。 他必须找到嘉丽·谢,不管动用什么手段。 约翰·华生看到他出神,有些惊讶,小声提醒他。 “夏洛克?” 夏洛克轻咳一声,回神,语速再次变成了往常的模样,劈里啪啦如子弹从枪膛出射。 “杀死新屋主的原因想必很简单,你想把那个屋子保留,想要留给你心里的很珍重的那个人。多么巧合?又养了一样的狗。” “他不应该养拉布拉多的,我讨厌那种狗。”艾琳·艾德勒轻蔑地说,“除此之外,夏洛克,你还有没发现。” “是吗?他是一个艺术品收藏家,但不仅仅如此。他在别墅里有一间摄影棚。墙面上挂着的艺术品的夹层之下,都藏着一张少女的照片。” “少女的照片?”约翰·华生问。 夏洛克挑眉,“那种会出现在《花花公子》上的照片。未成年,且比那还杂志还要过分。” 约翰·华生也是男人,他也看过那本杂志。在当军医的时候,部队的士兵唯一的乐趣就是色/情杂志了。他懂得了夏洛克所说的意思。 “那种人难道不该受到惩罚?”艾琳·艾德勒问,“那个退休教师。哈?拥有了社区的荣誉证明,背地里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猥亵犯。他们都该死。我救了其他人。” 夏洛克十分冷静,甚至显得有些冷酷无情。 “你有过相同的遭遇?”夏洛克发觉出艾琳·艾德勒提起这件事时,语气里有磨灭不掉的恨意,“那个绑架犯对你们做了什么?和他们所做的事一样?嘉丽·谢也遭遇过这一切?” 艾琳·艾德勒抿唇,她伸出双手,“我认罪。来逮捕我吧。” “人是我杀的,还不止这两个。或许你们可以查查这些年内在家意外身亡的男人的名单。”艾琳·艾德勒轻挑细眉。“现在,来逮捕我。” 有警官上前给她扣上手铐,她显得十分地顺从。在经过夏洛克的身边时,艾琳·艾德勒低语。 “我知道她在哪,而你早就看过答案了。” 艾琳·艾德勒被带领走。 夏洛克喊住她,“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人都不应该成为审判者。法律有其存在的意义。” 艾琳·艾德勒轻笑,她晃动手腕,手铐碰撞出声响。 “当然,我难道不是正在自食其果吗?”艾琳·艾德勒眼神一变,“不过夏洛克,这个世界上是有神明存在的。他能惩罚一切。” 夏洛克没再说话,他知道她的意思是莫里亚蒂。噢,莫里亚蒂。现在在他身边的嘉丽·谢会在怎么样的处境里?老实说,夏洛克有些担心了。 约翰·华生凑过来问了一句。 “你跟她上过床了?” 夏洛克挑眉不语,却在心里沉思艾琳·艾德勒说过的话。 “刚刚出神真不像你啊夏洛克,我第一次见你这样。”约翰·华生感叹。 现在,听到这句话的,深陷在这场游戏里的夏洛克忽然有一瞬间的怔愣。 难道这是福尔摩斯家的遗传基因在作祟吗?还是这是潜伏在他体内的本能,就像是需要性/爱一样。他对此没有特别的欲望,但定期做/爱有益于他的身体健康。他对嘉丽·谢在这个片刻产生的责任感或者保护欲,到底来自哪里?约翰·华生说得没错,他有点不像他了。他注定会和麦考走上一样的道路吗?这是殊途同归的吗?夏洛克暂时找不到答案。如果说有什么是他找不到的答案了,那只有他的内心了。这是任何人一生的课题,包括他,伟大的夏洛克·福尔摩斯。 注1:我瞎掰的,不过现实里有这个香水在售,非限量。跟后面世界也有关系。 注2:摘自《小王子》,后文不再标注。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快完啦,猜猜下个是哪里。 第39章 易碎品 21 “我知道她在哪,而你早就看过答案了。” 夏洛克喃喃念着这句话,不断反复。这算是来自艾琳·艾德勒的讽刺,从另外的一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提示。 嘿,夏洛克,你肯定错过了什么东西。一个按道理来说你根本不会错过的东西,你最熟悉的东西。这是艾琳·艾德勒的潜台词。她倒不是想要帮助夏洛克什么,只是不想看见另外一个人得意洋洋的样子,并且她心里清楚,那个人想要她这样做。从她找上夏洛克开始,一切都不过是盛大棋盘上的装点罢了。 约翰·华生打了个哈欠,他已经有超过二十四小时没有睡觉了。他坐在电脑面前,随机地点着网页。 站在他身后的夏洛克忽然看到了什么。 “等等。华生,往前滑动一下。” 他叫我什么?约翰·华生愣了一下。 “怎,怎么了?夏洛克。” “往前。” 约翰·华生听话地用指尖操控着电脑。 那是一张不完整的地图。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夏洛克像是被一剂肾上腺素击中,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的兴奋状态。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又弯腰去翻找摆在柜子上的那些盒子。他知道盒子里有什么。那就是答案。 一张接着一张的伦敦地图被拿了出来。夏洛克凭借着记忆力用水性的签字笔在上面做着标记。那些炸/弹被埋藏的地方,再加上……他打开网页,登入了之前拿到的关于那个网站的帐号,是的,那些在网页背景上看似无关紧要的点线,实际上是某种暗示。 约翰·华生就保持着内心惊诧但表面平静的状态看着夏洛克做着一系列的事情,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十三分钟后,夏洛克写出了一张纸条,上面有着一份地址。 “把这个交给警署还有麦考夫。” “不是,我并不认识——” 夏洛克面带倦色,“我暂时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如果你想要听我分析我是怎么发现的,我们应该在结束之后再来讨论。华生,你很不会撒谎。现在,我要去休息十分钟,半个小时后我们在那个地方见。”他说完这句话后就关门进屋了,砰地一声响的门把约翰·华生唤了回来。他眨了眨眼,看了看手里的纸条,又抬头看了眼面前死死关注的门。门内,夏洛克直直倒在床上,双眼一闭,好像是睡了过去。他不需要闹钟,就算此刻闭眼,夏洛克的心中依旧有时针分针和秒针悬挂在虚空之中不停转动。他有这种紧迫感。 约翰·华生听他的话把纸条上的消息用手机传输了过去,发送键一旦被按下,顺着无线的光迅通信系统,麦考夫和警署方都收到了相关的信息。然而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人也收到了。 莫里亚蒂看着手下发来的消息,扯动了下嘴角。 “比我想象中的要快一点。”莫里亚蒂感叹道,“不愧是夏洛克·福尔摩斯。” “通讯部也有你的人了?”谢欢盼见此,问他。 莫里亚蒂耸耸肩,“任何地方都有潜在的罪犯。”他看向谢欢盼,“我们马上就能看到结局了。” “是吗?”谢欢盼毫不示弱,“这就是你给我绑上炸/弹的原因?” 莫里亚蒂笑起来。 “你在生气吗亲爱的?我们都知道这些炸/弹伤不了你。只有真实才能带来真正的挑战,不是吗?毕竟我们要面对的那个人,可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如果我不用真实的炸/弹,被他发现的话,就实在是没有什么有趣的地方了。” “让我们期待看看吧!他会怎么选呢?” 瞎瘠薄完蛋。 又他妈是一个变态。 谢欢盼在心里叹气,她这些日子跟变态过招搞得都有些疲惫了。你知道的,就是那种感觉。打一个游戏,她虽然伪装成也好像是一个变态的样子,但体力值有限的,伪装是需要耗费体力的。你玩闪耀暖暖都需要钻石,何况她这真人版渣女向攻略游戏呢?她现在当真是体力不支了。 詹姆斯·莫里亚蒂跟她不一样。他倒是精神很好的样子。或许是因为他完全不需要任何伪装吧?他生来如此。尽管他有时候会选择伪装别人以方便自己的行事或者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但在变态这件事上,他应该是专业的。 哎。 谢欢盼只好做出什么表情也没有的样子来。 盼盼不知道,盼盼很茫然,盼盼法式小面包。 莫里亚蒂见她这样,却从她无神的双眼中看出了某种冻结的冷酷,那白蓝色的眼眸里好像藏着一整片纯洁却冰冻的世界,在北极以北,南极以南,是整个世界的尽头。被这样一双眼用淡漠的方式看着,莫里亚蒂变得战栗了起来。他并不是因为寒冷或者害怕,他是因为兴奋。 世界上能见到这种美景的人还有几个呢?莫里亚蒂凑上前,亲了亲谢欢盼的眼角,有一种自然的虔诚。 外面传来了响动,莫里亚蒂轻笑起来。 “终于来了。” 他站直身子,整理下身上的衣物。他放在兜里的手机不断响动着,莫里亚蒂拿起来看了一眼。 “好戏就要开场了。” “麦考夫·福尔摩斯到了。”莫里亚蒂的指尖摩梭过谢欢盼的下颚。 “你期待吗?你很期待吧。” “我现在最期待的是希望我身上的炸/弹不会爆炸。”谢欢盼讽刺地说。 莫里亚蒂被她逗笑。他没再说什么,走出门去。 麦考夫是跟着情报处的精英部队一起来的,与此同时他还不断地接听着电话交接着拆弹的相关事宜。美国派来的帮助者已经到了,专精拆弹小队也在,他们正紧张地投入到了拆弹的工作中。莫里亚蒂叫人布下的炸弹不是不可拆卸,只是非常麻烦,时间是有限的,人员也是有限的,他们必须做出取舍。如果最后只能拆下部分的炸/弹,那么一些街区和地道通道需要被废弃。这对于伦敦来说显然也是一次重创。麦考夫的任务是对此进行取舍,他和他的上级,也就是负责整个英国安全工作的人,需要对此事负全部责任。 他现在本应该在监督总控室的。 他该在那里而不该在这里。 但收到消息后麦考夫无论如何也想要过来。他知道面前的废弃工厂内就是嘉丽·谢的所在之地了。 特种小队已经在周遭进行了严密的部署,狙击手也潜伏好,似乎就能强攻而入了。可麦考夫不敢这样做,不仅仅是因为里面还有他喜爱的那个女人,还因为他们并不知道炸弹的按钮是否真正只有一个。如果有什么差错发生,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麦考夫在等一个人。 莫里亚蒂也是。 艾琳·艾德勒被关押进特别监狱,负责专顾看守她的警探被她的美貌给迷惑了,艾琳·艾德勒从他口中得知了外面的动静。她转身望着那一片窗口,光穿过,把屋内正方形的一角给打得透亮。而她就站在黑暗处,隐匿着,金发上该有的灿烂都黯淡了下来。外面的天空万里无云,艾琳·艾德勒知道暴风雨就要来了。她兴味盎然地勾起唇角,笑了。 谢欢盼也在等待。 其主要等待措施是跟阿绿闲聊。 “这个世界终于要完了。”谢欢盼感叹。 阿绿提醒她,“玩家,目前你完全达成的进度只有艾琳·艾德勒。”阿绿的潜台词是,你哪里来的自信你就这么说?要点脸好伐! “游戏失败惩罚很严重。” 谢欢盼十分不屑及无语,“你给我这一局这么个身体难道不就是惩罚吗?” 阿绿反问她,“那你用的不是挺好的嘛?” “那还不是我天资聪颖天赋异禀!”谢欢盼据理力争,“要不是我开局先这样,再这样,然后接着——” 阿绿已经深深感受到了该玩家在这个高智商的犯罪世界里被憋着吐槽欲望有多浓重了。 装逼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阿绿正想说什么,谢欢盼目光一亮,反手将它抛掷脑后。她从外面的动静里得到了一个信息。 他们等的人来了。 ——夏洛克来了。 第40章 易碎品 22 警署方和麦考夫都要求跟莫里亚蒂对谈,然而他对此并不接受。夏洛克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众人的目光都聚焦了他的身上。他以前还是个进苏格兰场查案还要被执勤的警探讽刺或者抱怨的那个人,如今他们却好像把整个伦敦的生命都和夏洛克挂上了钩。 “你来了。”麦考夫看向夏洛克,夏洛克向他走来。 夏洛克都不必要问“现在情况怎么样”这句话了,他扫了一眼周围,就能知道眼下大家陷入了僵局。 “我要进去。”夏洛克一把抓起一个话筒,冲着那废弃工厂如是喊着。 麦考夫不赞许地瞪他,低声呵斥,叫他的名字。夏洛克不管不顾,继续拿着喇叭,声音巨大。 “詹姆斯·莫里亚蒂。你不是想要见我吗?我来了。” 这句话说完,依旧没有任何东西从他所喊的方向传来。 格雷森警探叹了口气,“没用的夏洛克。” 麦考夫的双眼紧紧地盯着那扇门,废弃工厂的大门此刻正缓缓打开,门口上方架着的小型监控器的镜头上,红点在微微闪烁。 夏洛克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他在邀请你进去。”麦考夫告诉夏洛克。 “嗯。”夏洛克低应答一声后就起身想要往里走,约翰·华生先是阻止他,“夏洛克,这太危险了。”华生对这件事有着天然的敏感程度,“这很可能是个陷阱。” 夏洛克抬头,跟那个监控器对视。他凝视着那闪烁的红点,以及红点之上的玻璃镜头。 他也曾有过这种感觉。 跟嘉丽·谢回到那个小镇上,在她曾经失踪的街道上,面对着监控摄像头时,他也有这种感觉。那是他收到莫里亚蒂发来的信息的那天。 直觉和所谓的女性第六感本质上来说并不是一种无可证实且非科学的存在,人的大脑构成是复杂多变的,其内核的信息处理系统更是如此。虽然在绝大多数的查案之中夏洛克不愿意用到直觉这个字眼,在他看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那些人将之称为直觉或者第六感,是因为他们的大脑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发现了线索之前,就将线索纳入了思考系统并且得到了一个简单粗暴的结论。虽然很不想这么说,但是夏洛克此刻也有那种诡异的直觉了。 站在这里的这一刻,他发现,或许事情比他推论的还要复杂。 他必须走进去。 必须去面对他人给出的真相并且追求自己的真相。 夏洛克往前迈步,朝着那废弃工厂走去。在场所有人都紧紧注视着他,各自手上的钟表在嘀嗒作响地走动着。约翰·华生依旧有些不放心,但没有再阻止他,只是神情上展露出真诚的担忧来。麦考夫却意外地上前了。他边走边跟耳机那边的人讲话。 “我先断线片刻。” 麦考夫给了助手一个眼神,埋头看手机的女人微微颔首,至此,语音通话结束了。 “夏洛克。”麦考夫喊住他的弟弟。 夏洛克回头。 “如果有万不得已的情况发生,我是说如果。”麦考夫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对着夏洛克讲话,“你应该知道我会怎么选。” “我可以承担一切责任,但是再次失去她的代价,夏洛克……”麦考夫没有再多说话,只是神情很是认真和严肃。 夏洛克知道了他的言外之意。 再次失去嘉丽·谢的麦考夫,夏洛克也不敢想象。此刻他的心底冒出一些支离破碎的情绪来,那情绪随着巨浪打来,裹在其中变成了泛白的泡沫。迅猛又美丽,太过快速,以至于夏洛克一时之间没有捕捉到,他还来不及将之想得清楚透彻,就已经迈入了废弃工厂里。 麦考夫给了夏洛克一个对讲耳麦,从他的耳机能够听到夏洛克走在空荡的工厂里时回荡起来的脚步声。 每一步都泛起灰尘。 夏洛克终于走到了又一道完整的门前。那网站视频里传出来的机械化声音又再次响起了,先是一阵笑声,紧接着出现的是对话。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按道理来讲,夏洛克是很愿意跟别人分享自己的演绎过程,过往常常在别人不乐意听的时候强行进行讲解。现在隔着一道门,门内就是嘉丽·谢。夏洛克皱了皱眉,“你要找我,我来了。” 能不能废话少说?直接开门? 莫里亚蒂显然没有如他的愿。 “告诉我,夏洛克。” 他经过电子化的声音机械又沙哑,像一条攀藤在玫瑰枝干上的黑金王蛇,带着冰冷的目光吐露着鲜红的蛇信子,尖锐的獠牙藏蕴着毒液,准备将前来取摘玫瑰的小偷一发致死。 “比对伦敦市地图以及网站上的线索,根据限定法则排除部分地点,再按理推论,解开网站上的数学题可得一个基本公式,利用该公式的定理演算各个炸/弹标红点之间的联结位置,取中间数值后得出三个结果。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夏洛克面无表情且快速地讲出了这一切。 莫里亚蒂对此极为满意,他享受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你是第二个解出这道数学题的。” 夏洛克极为不耐烦,“事实上这道题并不是我解开的,我拜托我在美国的数学家的朋友帮忙。莫里亚蒂,你或许以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数学天才,但是事实上,你只是那个最会炫耀和利用数学的人。” 夏洛克愿意坦诚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并非顶尖,这跟资源的有效利用是有关系的。这也就跟他需要寻求数学家和人人网黑客的帮忙是一个道理。不要脸地说,如果他愿意投入精力到这两件事上,他必然能够收获足够的知识与成就。只是没必要,你知道吧,没必要。如果能够直接借助外力完成这些需要高培养的事,为什么还要浪费他宝贵的时间和大脑呢?他只不过是一个侦探而已。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莫里亚蒂对于他的讽刺倒是很好脾气,一点也没生气,语气中居然还带着笑意,“至于第一个人,你已经见过她了。” 夏洛克理所当然地想到了艾琳·艾德勒。 詹姆斯·莫里亚蒂的妹妹。 莫里亚蒂也通过摄像头看出来了这一点。他没有戳破。 “现在来见见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莫里亚蒂如是说。 面前的破门终于缓缓打开,嘉丽·谢被绑在椅子上,她身上还捆着炸/弹。可就算这样,她还是冲着夏洛克轻轻笑了起来,跟他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 这一刻,谢欢盼终于看到了游戏的结局。 她也看见了夏洛克身上的那个耳麦,她知道自己赢定了。 与此同时,艾琳·艾德勒正望着天空发呆。 她知道今天以后,整个世界都会就此改变。 将会变成她的舞台。 第41章 易碎品 23 还剩下最后十一分钟,夏洛克看着她身上的炸/弹计时器。建筑之外,所有人都紧张得无法呼吸,麦考夫凝神听着耳麦里的动静,格雷森手心直出汗。伦敦的避难所里挤满了人,窒息感和交杂的香水味道在扩散。 夏洛克向着谢欢盼迈进了一步。 “别过来。”谢欢盼止住了他的动作,夏洛克站在原地。“我不希望你做出这种选择。” “哪一种?”夏洛克问。 谢欢盼看了眼被夹在炸弹之中的那个按钮。 “你明明知道我在说什么。”谢欢盼笑了下,“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希望我继续活下去的,夏洛克。包括我自己。” “那天你不是也和我一起去了吗?”她释怀地笑了下,“你也听到了。他们已经拥有了另外一个嘉丽,根本不需要我了。我的父亲甚至希望我永远消失,不要出现在母亲面前。我的存在只是一个麻烦而已。” 夏洛克抿紧下唇,没有立刻接话。 麦考夫却在连接耳麦的另一端把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他现在很想冲进去,很想告诉她,不是这样的。事情不是她所讲和想象的这样的。 这个世界上还有他。 从他经过那栋爬满绿藤的屋子,见到窗后的少女时,麦考夫就知道了这一点。他这一生就到这里了。 可是他不能。他甚至不能明目张胆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的身份不允许,国家和人民对他的期望不允许。之前悄声叮嘱夏洛克做选择几乎是他能够做到的最为重要的事了。他背负着整个伦敦的安危,他有他的责任。 但是夏洛克不一样。 他不属于任何集体,也不属于任何机构。他就只是他而已,一个外聘侦探,名字叫夏洛克·福尔摩斯。 他的弟弟。 麦考夫尽力让自己看上去不动声色,另一方特种部队的人传来消息,说已经找到了特殊位置,能够瞄准人质,如有特殊情况,可一枪击毙。 这句话就预示着整个伦敦的选择了。 一条人命,换八百万。 这大概是英国战略部这一生做过最划算的交换生意了。 谢欢盼也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阿绿知道一切,而它现在把这一切都告诉了她。 她不在乎,她真的不在乎伦敦的选择。伦敦跟她有什么关系?她一不是伦敦人,二伦敦又不是她的攻略对象。这又不是什么城市拟人游戏,如果当真是城市拟人,她也绝对不搞伦敦。翡冷翠不好吗?罗马不好吗?退一万步讲,成都不好吗?指不定拟出来一个大熊猫,那她天天就rua国宝。 她在乎眼前这个人的选择。 谢欢盼看着夏洛克,眼眸里盛满了春日夜晚的温柔与夏日野湾处水拍岸边的坚定。那浪波也打在了夏洛克的身上。他懂得她的暗语。 让她死。 她的生命不值一提,生来脆弱,死也如此。 夏洛克还是不说话,他往前走,离谢欢盼更近了。他蹲身,谢欢盼能够看到他发顶的漩涡,毛茸茸的头发看上去很柔软。夏洛克从兜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开始对着谢欢盼身上的炸/弹下手。有时候谢欢盼真的惊奇,他到底是怎么把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装在衣兜里的。 “这个炸/弹很好拆。” 夏洛克说,却不是说给谢欢盼听的,而是说给麦考夫。 麦考夫听后,松了口气。 紧接着,他又听见夏洛克说,“但想要拆掉,按钮一定会被触发。” 麦考夫刚刚放下的那颗心又被悬吊了起来。 “还剩多长时间?” “九分钟。” 麦考夫沉默了。 夏洛克在问,“你们的疏散时间需要多久?我准备在最后一分钟拆开炸弹。” “快了。他们已经清理出一片完全不受伤害的地区以供避灾。” “根据我的预算,如果爆炸,损失值将高达上亿,历史也会记住这一天。”夏洛克分析道。 “我知道!我比你清楚!”麦考夫没控制住,暴怒地喊出声,周围的人都诧异地看向他。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我都知道。夏洛克,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再想想。” 夏洛克站起身,看着谢欢盼,传达麦考夫的那句话。 “他说他还要再想想。” 真好啊。 谢欢盼眨了眨眼,她喜欢麦考夫的这个反应。她一点也不失望,这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还在赌另外一件事。 她看向夏洛克,只是笑,笑容好像在说,看吧,我说得没错吧。 夏洛克忽然一把抓下耳麦,将之砸在地上,利落地一脚踩碎。 麦考夫听着那一声巨响和最后的忙音,愣住了。 他连忙联系特种部队。 “现在能够看到里面是什么情况吗?” 他很着急。 夏洛克到底在做什么?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报告,视野良好,目前没有什么危险,依旧做好了狙击准备,等待指示。” 狙击镜头里,红心瞄准了谢欢盼的额头,夏洛克站在她对面。 一切都很平常。 “他们在干嘛?” 狙击手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K498,收到请回答。” 狙击手迟疑了下,说,“在,在聊天?” 哪里有人到了这种紧要关头还在聊天的啊!!狙击手很崩溃。 被认为在聊天的夏洛克气定神闲,他一改之前的状态,变得轻松了起来。 “夏洛克?”谢欢盼茫然地喊着他的名字,似乎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夏洛克那天生的嘲谑感又回来了。 “他听不见了。”夏洛克说,“你不用装了。” 此话一出,嘉丽·谢就笑出声。 “你还是猜到了。” “解出那道数学题的是你,而不是艾琳·艾德勒。”夏洛克语气笃定。 “理论上来说,那道题是我和他一起想出来的。” 谢欢盼在心里补充,主要是靠阿绿,她有本事骗男人,可没脑子算数学题。 “你想听我把故事讲一遍吗?夏洛克。从头开始,再讲一遍。” 第42章 易碎品 24 夏洛克没有问谢欢盼为什么要这么做,有时候问为什么本身就是一次无用功。但他有一件事一定要知道,那就是面前这个一直有着无害笑容的女人,到底欺骗了他多少事情。或者应该说,不单单是他,而是所有人。 在警方案件记录中,她是那个受害者。那个自幼失踪被父母抛弃的受害者。 在艾琳·艾德勒提供的故事里,她依旧是那个受害者。在遭受了非人的待遇之后还被当做是实验品。 在莫里亚蒂展现出的这一切里,她是用来挑战夏洛克甚至人性的棋子。 夏洛克紧抿着双唇,再一次打量了面前的少女,不,女人。 从夏洛克提出跟数学题有关的问题以后,谢欢盼整个人就全然改变了,那种属于一个心地善良始终为别人考虑的女孩的气质,一下消失不见了。她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意带着煞人的气息。 一块质朴的石头被不断抛光打磨,众人本来期待里面出现闪闪发光的钻石,可内里不过是沉浸在黑色里的尖锐物质,生硬,邪恶,带着诱人的危险。还记得在仙杜瑞拉的故事里出现那根缝针吗?恶毒的皇后用它来吸引美丽的公主陷入沉睡。 在这之前,嘉丽·谢是他们眼中的那个公主,比玻璃还要易碎。 在这之后,夏洛克意识到了,她不过那枚针,被莫里亚蒂,或者说她自己置放在这里,吸引着他以及麦考夫的到来。 “你是故意让艾琳·艾德勒来找我的。”夏洛克提及这件事。现在想来,艾琳·艾德勒出现的时机都太巧合了。当时见到他的时候夏洛克已经有了隐隐的直觉是这背后还有其他的故事,但他没想到,这个背后的故事来自嘉丽·谢。 在这一点上,夏洛克必须承认,他没有算到这一点。 这一切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而这几乎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谢欢盼没有说话,在看清他的表情之后,夏洛克有了一个更为大胆的猜测。 “你是故意让她进监狱的。”他的语气逐渐变得笃定起来。 “我怎么能够算到这一步呢?”谢欢盼轻笑,“我可没有这么聪明。” 她越是使用这种自嘲和谦逊的语气,夏洛克就能够肯定自己的猜测。 “你知道她杀了人。”夏洛克说,“是你让她杀人的。” 面对夏洛克严肃的指控,谢欢盼却依旧面容轻松。 “这可是个很大的罪名啊,夏洛克。” 她红唇轻启,粉嫩的舌尖隐隐能够被看见。SHERLOCK。她唤出他的名字,有一种轻佻的浪漫,并将这一串字眼朗读得缠绵缱绻。就好似两个人眼下并不是在生死之前,而是有烛台与闪烁暖光,七分温馨得恰到好处。红色的丝绸绑在她的身上,只需要轻轻拉动,松散掉的丝绸之下掩藏着的另外一种洁白的,诱人的雪景。 夏洛克无视了她的引诱。 “我知道是你做的。那款香水,根本不是她的。是你的。嘉丽·谢。是你让她杀死那些人的。” “我只是和她讲了一些故事而已。”嘉丽·谢轻笑,“至于香水。她喜欢那个味道,我也喜欢。难道她没有告诉过你我们是如何认识的吗?夏洛克,我和她之间很亲密。你所提到的那些东西,在我们之间都是共通。” “噢,经历。”夏洛克讽刺地提高了音量,“你确定要和我讨论这个?嘉丽·谢。你骗了我。” “这件事有这么值得你生气吗?”谢欢盼语气轻柔地反问他,“我们并不熟悉,夏洛克。我和你认识的时间并没有太长。你完全可以把我看作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犯人。我知道你不会为了一个犯人所撒的那些无伤大雅的谎言而生气,不是吗?” 她仰头看他,目光中都是纯挚的情感。 “你生气,是因为你开始在意我了。” 她讲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小女生的那种洋洋自得和骄傲。 夏洛克先是否认,而后又发现这个瞬间,他好像没办法将这件事轻而易举地掩盖过去。嘉丽·谢的确在他心里的位置变得不一样了,特别是当关于她的真相被摆在夏洛克面前的时候。她的存在印着一件事,夏洛克被欺骗过去了。这件事将成为他永远不会忘记的一件事,尽管几乎任何事他都不会轻易忘记,只是丢进了宫殿的角落,等待再次拂去灰尘。 “你不会因为欺骗麦考夫而内心有愧吗?”夏洛克指责她,“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你显然是他很在意的对象。” 谢欢盼眨了眨眼,“你也很在意他,夏洛克。”她的目光扫到了地面上那一片机械的残渣,那是麦考夫给夏洛克用的连接耳麦。刚刚被他丢在地上一脚踩碎了。 “你刚刚就已经知道接下里会发生的一切了,你明明可以当着他的面戳穿我的。你可以直接让他知道真相。” “但是你没有,不是吗?夏洛克,你没有那样做。你选择让他继续蒙在鼓里。” 这个女人讲话的时候有一种尖锐的挑衅和讽刺,几乎是每一个字眼都往夏洛克的心脏上砸去。 可她还没停止。 “你究竟是担心他知道?还是——”谢欢盼轻轻舔了舔干涩的唇角,“担心我?” 夏洛克攥紧了拳头,他血液里生来就隐藏在优雅之下的暴戾因子在蠢蠢欲动。夏洛克从没对哪个女人有过这种冲动。但是此刻看着谢欢盼这张脸,他有那么一个瞬间,想干脆让她就在这里死掉了。她是骗子,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而最让他感到无力和生气的是,他和麦考夫,都成为这一场骗局里最重要也身不由已的棋子。 还有一点是,夏洛克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和想到的——他竟然有点滴为此而感到兴奋。为见到这样的嘉丽·谢而感到兴奋。她呈现出的复杂性让他感觉到有趣。在所有精美的皮囊之下,他窥见了她的灵魂,那是一片混沌,隐隐的黑暗在扩散。夏洛克对此有一种兴奋,是脑细胞都开始变得炸裂。知道你第一次品尝跳跳糖时的感觉吗?他的细胞也是如此。 战栗。 渴望。 期待。 就算是面对莫里亚蒂,夏洛克都没有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 是了,棋逢对手。 谢欢盼看出夏洛克陷入了思考,也看出了他平静外表下在飞速运转的大脑和亟待薄发的情绪。 她不介意再给这一堆待燃的柴,加上一把火。 “如果麦考夫因为我受伤,夏洛克,你最该责怪的人是你自己。” “你知道吗?我讨厌你看我的那种眼神。”谢欢盼语气轻柔,“从十年前开始,我就讨厌了。” 第43章 易碎品 25 如何能够击溃一个人? 把他曾经相信的一切全都摧毁。 这还不够。 找到一个源头,给一切的事情找到一个理由。 知道吗?这一切会发生都是因为你。 “我很喜欢你。”谢欢盼用一种回忆的语气讲到,“搬家的时候就已经在车上见过你了。夏洛克,你小时候可比现在可爱多了。”她轻笑,“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啊,想要和这个小男孩成为朋友。” “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吗?我摔倒了。你想知道我是出去做什么的吗?那院子后面的树林里死了一只鸟啊,都没有人发现。我想把它捡回来,把它做成标本,摆在我的房间里。多好啊。我喜欢标本,永远都不会再坏掉。不像我。你那个时候时候是怎么看我的?把我当作是很无聊的人吧。心里想着,啊,真是个奇怪的女孩啊。” “我常常听说关于你的事。我的父母和你的母亲很聊得来。这还得多亏了麦考夫。我知道他会路过那个窗户,我的意思是,我把在自己刻意地摆在了那个橱窗里,等着被他挑选。他是个很好的人,夏洛克,我得承认麦考夫是一个好人。可是我总是会想起你。我从他还有父母的口中听到过很多关于你的事。你们家的人都很聪明,麦考夫也很聪明。他也很爱你。”讲到这的时候谢欢盼脸上的笑容是充满了怀念的,“那的确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他对我很好,很照顾我。” “从我出生,不,从我出生以前我的父亲就不喜欢我。我出生前就被医生判定会有携带病因的可能了。他想把我打掉。但是我的母亲坚决不让,她始终认为我那个时候已经有生命了。尽管我对那段时间的记忆都没有了,我对此一无所知。我有时候会想,当初为什么没有直接打掉我,让我死了算了啊。何必要再我生下来以后,私下抱怨每个月给我花费的治疗费太多,抱怨照顾我很麻烦。我的母亲很爱我,她是这么说的。但她和父亲一样,总有一个时刻是不耐烦的。别这么看我夏洛克,我很能理解这件事。就好像我买了一个芭比娃娃,我也不会想要天天看它不是吗?玩具就只是玩具而已。” “我见过太多眼神了。同情,恐惧,害怕,甚至厌恶。夏洛克,我从你的眼里看不见任何东西。那更让我难过。我就这么不值得你注视?” 谢欢盼当然懂得在这个背景故事的设定里夏洛克为什么会没有别的反应。因为对他来说,他所看见的在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就只是病症而已,是科学。夏洛克绝对不是她所说的那样想的,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可以随便扭曲这份定义。就像夏洛克说的,她的确是个骗子。她的世界里没有黑白,只有混沌。更别提现在封锁了情感影响。她只是想赢而已。为此,她能够利用可利用的一切,不管是什么,包括爱。 所以她把麦考夫算计了进去。 “麦考夫和你不一样,我知道我对他来说意味着,我有恃无恐,夏洛克。就算你把今天的一切告诉他,他依然会爱我的。我有这个信心。因为我知道只有不断确认我的美好,麦考夫才能确认当年那段时光也是美好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但是你忍心吗?你忍心把他推入悬崖或者漩涡吗?他会一遍又一遍在爱我与厌恶自己之间摇摆。他会讨厌我,也会讨厌还喜欢我的他自己。这是想要的吗?” 夏洛克不再说话了,他知道面前这个女人是没有心的,她能算计一切。 “所以那也不是一场失踪。” “当然不是。我从暗网上联系到了一家实验机构,把自己卖了过去。没有什么**的人,我跟他们相处得很好,甚至有一个医生想要带我逃跑,领养我。” “跟莫里亚蒂他们有关系?” “那是他们的父亲。他们都知道这件事。后来詹姆斯用手段接手了实验室,他答应我要给我全世界最完美的身体。夏洛克,我那个时候就知道我迟早会出现在你的面前,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我会让你改变你的眼神。” “其他的实验受害者你也知道?” “首先,我要修改一下你的这个用词。受害者。他们都是自愿来到这里的。你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得病的人很多,人类是不完美的。我们不过是不断地追求完美罢了。” “你的高愈合。”夏洛克如是说,“这就是实验的结果?” “不,还有别的。” 她话音刚落,绑着她的绳索就断掉了,夏洛克来不及反应,一片骨刃就划在了他的脖间,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用求生本能和应激反应掏出了一把匕首捅入了谢欢盼的腹部。鲜血喷射而出,可是那伤口竟然在缓缓愈合。 “报告,人质受伤。时间不够,请求完成击毙任务。” 麦考夫很惊讶,“受伤?”他难掩自己的担心,“出什么事了。” 那狙击手不知道该不该说。他迟疑了片刻。 “那位女士被你的弟弟捅了一刀。” 麦考夫沉默了。 屋内,好戏还在上演。 阿绿在尖叫。 “玩家,你到底在想什么?现在除了艾琳·艾德勒一个任务还没完成。现在又搞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夏洛克!” “你他妈的闭嘴!”谢欢盼喊出声。 夏洛克以为她在对自己说话,他刚刚脑子里的确是在思考别的东西。实在没想到他也有今天。以前可都是他对别人说这句话。 “所以炸/弹也是假的?他不会让你死。” 谢欢盼笑出声。 “你又猜错了。” 莫里亚蒂提供的是真的炸/弹。 但是不好意思,谁让她是女主角呢?背后一个阿绿掌控着游戏世界的全进程。按照评定,该世界非超英世界,不可造成如此大量的损失,因此他们已经采取了措施能够防止伦敦陷落。至于她身上的炸/弹。莫里亚蒂凭什么会以为她会乖乖听话被炸死?那太丑了好吧。死无全尸可不是她能够接受的。 不过呢,她是不会告诉夏洛克和麦考夫的。 “你来到这里,夏洛克,我就知道你的眼神已经改变了。”她凑近他,忽然拽住他的衣领,亲了上去。她入侵,攻占,咬破了夏洛克的唇角。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某种带有巫术的呢喃。 “这场骗局就到此为止了。夏洛克,我累了。给你一个忠告吧。与其小心莫里亚蒂,不如小心艾琳·艾德勒。我把她放进监狱,可不仅仅引你入局这么简单。” “你会记住我的吧?夏洛克。我是住你隔壁的女孩,我叫嘉丽·谢。” 她凑近舔掉了他嘴角的血珠,然后一把他推开。 夏洛克听到了什么刺穿的声音。 紧接着,谢欢盼倒在了地上。 事情好像就戛然而止了。 莫里亚蒂消失了,艾琳·艾德勒被转监,至于剩下的人—— “经法医验证,嘉丽·谢死于心肋骨错位,心脏失血停跳。” 约翰·华生看着这份报告,总觉得有哪里出了问题。 忘了说,他现在是夏洛克的助理了。 “夏洛克?” 夏洛克的面前摆着一瓶香水,上面写着1972四个数字。 “别想了,如果是她做出的选择,那么我们就应该好好活下去。” “嗯。” 夏洛克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一次的危险本身就是她策划的。 只是最终她成为了那个英雄,莫里亚蒂背负了一切罪名。 还有麦考夫。 他总是会想,他当时如果再勇敢一点就好了。如果他有能够舍弃和丢掉一切的勇气就好了。嘉丽·谢是不是就不会死?他们拿她的命换来了伦敦的黎明,他却已经深陷在黑暗里了。 麦考夫一面想要守护好她换来的这一份安宁,一面又忍不住厌恶这个城市。他和夏洛克之间,也因此改变了许多。那天的事情他不能责怪夏洛克,但是只要一见到夏洛克,他就会想起发生的所有事情。 关于那一刀,麦考夫没有问夏洛克任何。 聪明如他,其实有可能已经猜到了背后的真相。 于是兄弟俩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伦敦的夜晚闪烁着灯光,犯罪和危机依旧在潜伏。 “这就是你要的结局?”阿绿问谢欢盼。 谢欢盼撑了个懒腰,她格外珍惜现在健康的身体。 “不是都评定满分了吗?攻略他们三个有一个共通性,就是行事要超乎他们的意外。他们都太自以为是了,尽管他们自己不会承认。莫里亚蒂以为自己最终能够掌控我。拜托,姐是你得不到的女人。麦考夫以为自己能够拯救我,可他又做了什么呢?一个心怀善意的刽子手罢了。至于夏洛克,他其实就是个小孩。给他惊喜就够了。” 好像也有道理,但阿绿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玩家好像总是很偏激的样子,虽然她死后以后每个任务都完成了,但是…… “玩家,你总不能每玩一个关卡都死一次吧?” 谢欢盼耸了耸肩,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所谓。 “如果我的生命能够让我获利,能够让我赢。那么舍弃又有什么关系吗?我们不是赢了吗?” “你不会内疚吗?”阿绿问她,“你的死把所有人推入了下一个地步。” “这不正好吗?这才是一场好戏的开始啊。”谢欢盼打了个哈欠,“我能先好好睡一觉再去下一关吗?” “玩家,你对这个世界一点留恋都没有。” “拜托,我开了情感屏蔽啊。我说你们这个游戏是不是贱得慌?又想我赢又想我自我讨伐,干嘛,让我当了**又立牌坊啊?” 阿绿:……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我的确想让你立个牌坊。 他想看看,真实的谢欢盼,到底是什么样的。 第一个世界里她能够为了让幸村精市活下去而选择死亡并且承受痛哭,阿绿知道那个时候的她和现在不一样。 如今,她只想赢了。 这是他们这个游戏的初衷吗? 阿绿第一次产生了思考。 他决定给这位玩家一点惊喜。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get到题目的含义了HHHH快到圣诞歌新年啦,想要收藏和评论嘛呜呜呜 第44章 最强辅助 01 谢欢盼这一觉睡得特别安稳。 梦里她靠帮一个白富美搞垮了她的劈腿凤凰男老公,并且用拿到的佣金费用买到了一栋房子。她心里踏实了。有时候她嘴上说着房奴不好,不能搞蜗居,当今社会租房一辈子也可以活下去。可是心里总是有个声音在呐喊,想买房,想要一块真正意义上属于自己的地方。写着自己名字的房子当然不能跟自己的家划上等号。谢欢盼小时候以为有妈妈的地方就是家,后来差点被她妈卖给老顾客的时候,她一下懂了,有时候打着家人的名号做着比魔鬼还过分的人不是少数。她心里的安全感在哪里,家就在哪里。 别看她情商高,在男女一事上从没受过挫似的,实际最开始也只是一个纯情少女。纵然他妈是个**,她每天都因为这个事情翻来覆去睡不着,害怕,焦虑,厌恶自己,也责备母亲,但这并不妨碍她在中学的时候对一个男生一见钟情。只是后面的发展很老套,她当真是把别人当作是深渊里的救赎了,觉得自己是垃圾筒里的洋娃娃,那个人是路过的王子殿下,会把她带回家。她把秘密告诉了那个男生,得到的只是又一次用力地推开,被丢进垃圾桶,坠入更深更黑的世界。谢欢盼被迫转学,因为她的抽屉里每天都堆着垃圾,桌面上也全都是胡乱地涂画。 婊/子的女儿。 狗娘养的。 诸如此类。 他们用她的母亲折辱她,她把求救的目光投向那个男孩,男孩却别过头了。 过了很多年,谢欢盼收到过一条短信,内容是道歉,表明自己当初年幼无知。 她嗤笑一声,已经想不起那个人的模样和名字。 在青葱岁月里被狠狠刻在心上的人,也随着这个世界的动荡和时间的流逝而变得消失不见了。 谢欢盼一点一点往前走,于是一点一点感到寒冷和害怕。 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爱吗?如果存在,是一瞬间还是永恒?她有爱的资格和能力吗?她摆弄情感的天平,总是从中能够得到利益和快感。她让自己永远处于优势方,就算是示弱,也是为了下一次赢得更厉害。她是那种能够把眼泪的笑容算计进去的女人。 她一边爱男人,爱他们撒谎时笨拙的样子,一边讨厌他们,讨厌他们撒谎本身。 但她还是有一些底线的,她不愿意成为她母亲那样的人,尽管后面的人生里她遇到了不少那样的人。如果靠男人,或许她早就能够在北京买上许多房子。只要被包/养三个月,谢欢盼有底气从任何男人那骗来财产。男人太好懂了,当你不那么爱他们的时候,他们就爱上你了。他们越为你花钱,花时间,就越舍不得放开你。你是他们投入成本的总和。他们想要从你这得到一些东西,多数时候是性,有时候是爱,基本没有人想要理解。理解太高级了,有些满脑子都是下半身或者传宗接代的男人根本不会考虑到这一点。 谢欢盼不愿意这样做的原因是她的心底又天真地藏起了一个小女孩,那个女孩相信爱的童话,相信王子,相信真爱永恒。她总有一个时刻是会担心起来,如果真的有一天,爱她的人出现了,她也爱那个人,那个人会因为她的过往而介意呢?不过她还没在现实世界里遇见这么个人,就被丢进了这该死的游戏。既然是游戏,那怎么放肆也无所谓了。 谢欢盼醒过来的时候在想,到时候玩完这该死的游戏,回去买个房,要一间很大的书房,有落地窗,窗户对面就是海洋。 结果一睁眼,真他妈看到了这样的房子。 谢欢盼:我是还在睡觉? 她伸手掐了下自己的脸蛋。 好的。她放下手。是疼的。 她环顾四周,日式的建筑,落地窗,门外就是沙滩和海洋。 “阿绿,不给我说一声就穿开始游戏了?” “欢迎玩家进入休假模式,希望玩家游戏愉快。” “?” “欢迎玩家进入休假模式,希望玩家游戏愉快。” “你好歹给我说一声我在哪里休假啊?” “欢迎玩家进入休假模式,希望玩家游戏愉快。” ……果然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吗?不,AI的本质也是复读机。 无语问苍天。 谢欢盼站起身赤脚跑出去,没跑两步,海风一吹过来,她就打了个哈欠。她吸了吸鼻涕,心中欣慰。 不错,这个世界的身体还挺好用。 等等。 这视野不对啊? 谢欢盼抬头看了眼周围,又看了眼朝着她狂奔而来的柯基。那柯基猛地扑过来舔她的脸蛋,湿漉漉的舌头裹得她脸滑滑的。 …… 是怎么样啊?连一条肥屁股狗也能欺负我嘛? 我跟一条狗一样高,请问我多高? 谢欢盼一低头,看到了自己圆圆润润的小猪蹄。 …… 她性感美丽绝代风华的梦想碎得劈里啪啦的。 她以为休假游戏就是做一个绝代美人女票各个世界的帅哥啊,现在她就是一个小萝卜头,她往哪里女票啊??她还是要底线的好吧?话说她到底在哪里啊?要不是这条狗不是全身雪白,她都快以为自己进了蜡笔小新的世界。 有个男人走了过来,一身黑色的西服,身材健硕,眉毛粗得快要飞出去。那个男人笑着走过来把她抱住。 Woca 谢欢盼脑子里蹦出两百个问号。 怎么这么热? 大夏天的,这男的浑身贴了暖宝宝? “莉莉丝,好久不见。” 男人拿胡茬扎她的脸,谢欢盼顶着一张死鱼脸,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点游戏情报都没有!盲打吗!大叔你谁啊! “我来接你回家。” 蛤,你是我爸? 不要吧。那我得长成什么稀奇古怪的样子! 由于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只能保持沉默的谢欢盼:我是哑巴,我真的是哑巴,我一句话也不会说。 男人似乎对于她的表现也毫无反应,带着她上车,她的管家先生拎着行李跟她一起。顺便一提,她的管家还是挺帅一小伙。哎,要是她再年长个十岁一定跟这家伙来一场罗曼蒂克的大小姐X仆SS。 思绪飘飘的谢欢盼被大叔抱着进了另外一家和式屋子,面对着眼前的一家人,谢欢盼再次沉默了。 她看着眼前的一个荔枝萝卜头。 心中咒骂了阿绿一百万次。 知道世界上什么最痛苦吗? 当你立志成为轰妻时,你穿越成了他的妹妹。 请问她还能怎么办?难道要跟荔枝萝卜头来一场红白生死恋吗? “这是你们的妹妹,莉莉丝。” 谢欢盼和轰焦冻对视,看出了他眼中的厌恶。他脸上还没有那半边伤疤,此刻紧紧拽着妈妈的衣服。妈妈半跪在地上,看着她,温柔地笑着。 谢欢盼此刻很想要一个镜子,因为她真的不想成为另外一个荔枝头。还是剥了一半的那种。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观点不代表作者观点。 本世界有魔改。(你哪个世界不魔改啊!! 可以开始下注赌女主身世了(? 第45章 最强辅助 02 如果阿绿在这就好了,那么一切都可以极为轻松地解决。通过它查阅到相关的人物背景资料,再根据资料进行推论,并以此完成自己每一步行动。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除了—— “喂,我不会认你这个妹妹。”轰焦冻长得像个红豆白米团子,说起话来没以后那么冷冰冰,酷酷的,带了点不近人情的味道,现在就是糯糯的,看得谢欢盼特别想上手捏上两下,试试手感。 事实上她也这么做了。 她发现她居然还比轰焦冻这小兔崽子高点。 动作频率为,抬手,触碰,捏—— 啊啊啊。 这就是柔软的轰君的皮肤啊~娇嫩如十二月初雪般少年的肌肤~啊~ 这一刻谢欢盼妈粉附体。 轰轰,妈妈爱你。 她倒是荡漾了起来,却没发现轰焦冻满眼的诧异,他的瞳孔猛地一下缩小。 怎么会这样? 这个女人……到底拥有什么样的个性? 他刚才下意识发动了左侧的能力,燃起火焰。然而火焰并没有如他所料的出现,他明明感知到了发动的痕迹,那温度就在指尖弹跃。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好像那个女人的周围围绕着一个巨大的黑洞,把一切个性吞噬了进去。 难道—— “轰真可爱呢。”谢欢盼笑着,“以后就是我的欧尼酱啦。” 谢欢盼在心里斥责自己,多大岁数一人了,对着一个小男孩叫欧尼酱,心里能承认? 看见轰焦冻那张脸,那一边蓝一边灰的异瞳。 嗯,她可以。 叫爸爸叫爷爷都可以。 轰焦冻:……我不太可以。 轰焦冻别过头不想看这个磁性,轰冬美却可可爱爱地跳过来跟谢欢盼打招呼。她很开心有一个小妹妹。眼睛背后的一双眼笑得眯成了新月。轰夏雄是看上去最情绪外露的那一个,满脸的不满,直接不顾场面地大吼出声。 “你在外面养的女人的孩子,凭什么要带回这个家里!” “夏雄!”白发的温柔的女人呵斥那个较为高个子的男孩,轰焦冻的表情显示着他显然跟这位哥哥有一样的想法。 轰炎司原本不冒火的胡子一下被点燃了。火焰腾腾升起。 谢欢盼:哎哟,这下认出来了。 没有火烧胡子的轰炎司不是安德瓦。 总所周知,你英的NO.2英雄是个满脸长火还没烫伤的能人。 不错。 是你了安德瓦! 等等。 谢欢盼皱了皱眉,什么叫外面养的女人的孩子。 她是小三生的崽? 怪不得轰焦冻看她的眼神很厌恶,说起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轰冷夫人当真是温柔如水你霓虹老婆。可她如果真的温柔,为什么又要浇轰焦冻一脸开水?想不通。最后还被安德瓦送去精神病院。 哎。 她怎么就没摊上爆豪胜己或者绿谷出久?瞧瞧人家单纯无害的家庭,怎么看怎么比轰焦冻这家子来得轻松愉快加小跳吧。不是都说了是休假吗?怎么还不允许别人吃了睡睡了吃? 当谢欢盼被轰冷拉着去换衣服,一照镜子,双黑少女。 黑发黑眸。 完球。 她绝对是个弱鸡。 且绝对不是安德瓦的亲生闺女。 众所周知,轰家发色代表了个性能力。而她,显然跟冰和火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由此可得,她根本不是安德瓦亲闺女。 可是—— 一想到安德瓦对她那温柔的态度。 …… 她妈的基因太强大了? 搞不懂,着实搞不懂。 轰冷给她梳着头发,特别耐心地同她讲话。 “我的两个儿子都太顽皮了,莉莉丝不要和他们计较。” 谢欢盼点了点头。 “莉莉丝真乖。”轰冷拍了拍她的头发,又跟她絮絮叨叨叮嘱了一堆东西,最后把她带到一个房间——轰焦冻的房间。 “抱歉啊暂时没有收拾别的屋子只能委屈你先跟轰焦冻挤一挤。” 不好意思请问英雄这个职业这么不赚钱的吗?你安德瓦家里就没有客房的吗?谢欢盼对上轰冷温柔的目光后自觉地把自己压抑已久的吐槽吞了回去。冷静,冷静,对待美女要温柔。 这个方案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案。 请问这个世界上能有多少人有机会跟轰焦冻共寝? 答案:zero。 现在变成了one。 再请问这个世界上能有多少人有机会看到轰焦冻半裸的样子? 答案:zero。 现在也变成了one。 最后请问这个世界上能有多少人有机会看到轰焦冻的小丁丁? 答案—— 在想什么啊你个变态! 谢欢盼盯着眼前裹着浴巾就走出来的小男孩。 她抬手跟他打了个招呼。 Say,“hi~” 下一秒,谢欢盼看着屋子里陡然生出的节节冰块,乖巧地保持了沉默。 这下懂得了为什么他们家没有客房的原因了。 修缮费未免也太贵。 目睹着这一次个性能力使用成功,轰焦冻松了口气。 “你怎么在这里。”他语气并不好。任谁对忽然闯入自己屋子里的人语气都不会太好。 谢欢盼:要怎么跟这个年幼的小孩解释你家太穷没有客房所以我才要跟你共处一室这样那样嗯嗯嗯。 还好轰冬美跑过来传达了这件事,还体贴地把她的衣服拿了过来,说完话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上去就一副视力不太好的样子。 看着面前的衣服,谢欢盼忽然想起一件事。 她那英俊帅气的管家去哪了? 她打了个寒战,满屋子的冰块瞬间化为虚有。 轰焦冻不耐烦地甩过来一张毯子。 什么话也没说,抱着自己的杯子往边上挪了很远,钻进了被窝里。他的小脚原本还露在外面,被谢欢盼看了一眼后,就像小动物的尾巴一样,一下又缩了进去。 可,可爱。 论玛丽苏女主如何在变态妈妈粉的路上越走越远。 阿绿,你的阴谋,我懂了.jpg。 既然是休假世界,又离正式剧情还是还有N多年,她自己包括面对的主角都是小萝卜头。 安啦安啦。 谢欢盼一下从竞赛模式切换为宅女模式,享受当下,不是吗?她伸了个懒腰,抱着被子,进入了梦乡。 第46章 最强辅助 03 谢欢盼是被冷醒的,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手脚并用抱着轰焦冻的右边身子,他浑身滋滋散发着冷气,只是一张包子脸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威压。似乎只要她再得寸进尺一点,她下一刻就会变成一个速冻人。如果发生了这种事,她建议阿绿马上把她送到漫威的世界跟某高龄老人作伴。 轰焦冻没说话,只是延伸写满了:请问你还要抱多久。 谢欢盼本来想撒手道个歉,可是看到面前的糯米团子,又想到她自己也是个糯米团子。脑子里又蹦出来了新的想法。 “欧尼酱~” 面前的黑发少女用黏糊糊的声音冲着轰焦冻喊着,轰焦冻人生头一次遭受这种暴击。此时的少年还不知道什么叫矫揉造作,只是瞬间红了耳根,抿住唇不说话。于是谢欢盼又一下找到了调戏青葱少年的快乐。虽然现在这根葱估摸着只有一点小苗苗。但是没关系,幼苗有幼苗的可爱鸭。 谢欢盼满脑子写满了荡漾。 轰焦冻想起母亲的叮嘱和父亲严厉的训斥,没有再做出其他举动,自己抽身抱着衣服出了房间。 啊,看不到可爱轰轰的可爱样子了呢。 要是阿绿在这,一定会怒吼出声,玩家你这个变态在想什么啊! 轰焦冻的一天很忙碌,尽管他才这么丁点大,但是俨然安德瓦已经把他看作是第一继承人。相较之下,莉莉丝,也就是谢欢盼,闲得都快吃屁了。直到她的执事先生出现了。 一身典雅素黑的礼服跟周遭格格不入,可偏偏这个人依旧唇角带笑,温润有礼。他戴着白手套的右手贴在左肩口,半跪着朝着谢欢盼低下头。 那是一双暗红色的眼眸。 谢欢盼头都快变成十个大了。 说好的我的英雄学院呢?怎么还能蹦出来一个塞巴哔哔安? 嗯? 怎么回事? 塞巴哔哔安—— ? 这游戏系统自带消音? 她昨天是因为事发突然才没把此等大帅比恶魔给抛掷脑后了吗? “小姐,住处已经安排妥当,可以搬家了。” 嗯? 好像完全没有她选择的余地。 再见了,我亲爱的轰轰。 (抹眼泪,挥手绢 为了方便,谢欢盼决定当下给塞巴哔哔安换一个名字。 “以后你就叫塞戈斯好了。” 传说中,上帝派了三个天使来追捕夜之魔女莉莉丝,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叫,塞戈斯。 塞戈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名字,对恶魔而言,一次新的命名就是一次新生。 等谢欢盼被塞戈斯抱着,是的,抱着来到一栋欧式别墅面前时,她眨了眨眼。 果然你塞酱还是西幻设定的恶魔啊,审美跟霓虹建筑完全不搭。 等等。 隔壁院子里跟她挥手的戴眼镜的姑娘不就是轰冬美吗? 所以—— 塞戈斯用磁性又低沉的声音解释道,“我花了一晚上时间重新翻新了一下安德瓦先生附近的住所。” “您的母亲希望您能够受到安德瓦先生的照顾,这是我选择这份住所的原因。” ? 嗯? 我的母亲? 塞戈斯仿佛看出了谢欢盼的疑惑,贴心地解释道,“冰晶蝶灵·Q·紫梦雪雅殇雪。” …… ………… 塞戈斯问,“小姐,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谢欢盼抬手做了个stop的动作。 不要再毒害她的耳朵了。 她现在算是懂了,休闲世界就是专门来恶搞她的人生的?和着她不是玛丽苏,她妈才是。你敢想象冰晶蝶灵·Q·紫梦雪雅殇雪生孩子?反正她不太行。不过她倒是挺满意她妈给她留下的这个人形遗产的,现任恶魔,塞戈斯·哔哔利斯。 有了他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生活起居和安危辣! 等塞戈斯给谢欢盼泡上一杯浓香馥郁的红茶时,谢欢盼又终于从蒙灰的记忆里找到了另外一件差点被她遗忘的事。 谢欢盼低头看自己的手背,她松了口气,又借着红茶的掩映看着被水纹折射出的自己的脸庞,她的双眼都没有出现六芒星的契约纹。 她没有跟塞戈斯签定下契约,那么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照顾并且帮助她? 再善良的恶魔也不会白白做这种事,更何况善良二字跟恶魔美学并不相符合。塞戈斯,这一切是为什么呢? 谢欢盼坐在椅子上,脚都踩不到地下,两只小脚丫晃荡。 “塞酱,为什么要帮我呢?”她声音依旧软糯,“我的母亲,现在又在哪里?” 前玛丽苏女主总不能无缘无故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吧? 塞戈斯把红茶给斟满。 他总是嘴角带笑,就算是说出残忍的话,也依旧面带笑意。 “已经被我吃掉了。”他的声音轻柔,“她用灵魂作为交换,换来了我守护你。”塞戈斯对于他恶魔的身份并不遮掩,因为他知道面前的女孩内里已经换了个人了。恶魔有这样的本事和能力。他们是跟人类灵魂打交道最为密切的人,甚至超过天使。 我英的世界有这么危险?需要她妈付出如此代价?还是单纯因为,她的身世,比较危险? 谢欢盼狗改不了吃屎,就算被套进了一个小屁孩的壳子里,一接触到这些信息,总是会自动开始算计和推测。这样的本领在经过夏洛克之后更是变得出神入化了起来。 根据现有的资料可以估算出的游戏背景是,她妈是玛丽苏,跟安德瓦关系估计不错,不然也至于让他变态父亲对她露出慈祥和温柔的一面。再往深了推断,在小英雄故事开始之前,能够出现的已有的人物背景,就是现役英雄,以及,欧尔麦特与他的一生之敌,ALL for One。作为有着那样名字的女人,不跟这两个人扯上关系似乎都显得有些不合乎情理。 谢欢盼已经可以断定,在这个休闲游戏的设定里,她绝对跟欧尔麦特和AFO脱不开干系。 现在也就知道这么点东西了。 那一战还没打响,欧尔麦特还没退役,安德瓦还是NO.2,ALL for ONE还没被捕。 一切都还未开始。 那她能做什么呢? 她连自己有没有个性都不知道。不过对于这一点谢欢盼总是有自信的,她妈都是那种名字了,她这个当女儿还不牛逼哄哄?再说了,看到她面前站着谁了吗?温柔的恶魔执事,塞戈斯·哔哔利斯。这家伙,就够格成为她的个性了。 塞戈斯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算计并且被物化,正细心盘算着要为这位莉莉丝小姐再准备一些什么。他是照顾过小孩的,在被召唤以后。 养女孩子和男孩子的区别—— “塞酱,那我可以经常去隔壁找轰轰玩嘛。” 是了,区别就是谢欢盼这女的太会撒娇了。 纵然塞戈斯是一恶魔,也受不了她这小猫似的目光。他定了定,点了点头。 小孩子嘛,能玩出什么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塞戈斯iswho大家都心知肚明蛤。 第47章 最强辅助 04 轰焦冻很烦隔壁的那个叫莉莉丝的女孩,那个男人说这是他们的妹妹,可她也并不和他们住在一起。虽然有时候这家伙会半夜翻窗进来跟他打招呼,美名其曰大夏天想要冷气所以不管他怎么撵也会粘着他,想和他一起睡觉。她们家不仅她奇怪,她们家那位执事先生也很奇怪。就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时间在那位先生身上被迫暂停了,一切都不再流动。 最让轰焦冻烦恼的是,他好像越来越习惯那个烦人的家伙了。除了睡觉这件事,她几乎不会叽叽喳喳,经常只是安静地坐在一边,看他训练。有时候她的目光会让他感受瞬间的头皮发麻,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让他困扰了。哦,有一件。那个男人对她的态度很不一样。在她面前,她就像是一个正常的父亲。 他做了一件大事,要让莉莉丝正式加入他们家。 轰冷依旧是温柔,但轰焦冻见过她因此日日落泪的样子。轰夏雄一如既往地反对,他不讨厌莉莉丝这个人,但是讨厌她所代表的那些故事。那些关于安德瓦隐瞒的,背叛的,欺骗的故事。轰焦冻在这件事上跟他的哥哥有达成一致。至于轰冬美,她大概是这个家里除了安德瓦之外,最高兴这件事发生的人了。 谢欢盼,也就是莉莉丝,自己对于这件事倒是不怎么关心。在她看来这都是无关紧要的游戏情节发展,不过这涉及到一件她还挺在意的事情,就是名字。本来莉莉丝这个名字她就只是适当地接受了,再让她改名叫轰XX。她有点接受不了。轰焦冻听上去还好,轰夏雄和轰冬美还有轰冷是什么鬼啊!她还轰趴呢她。 谢欢盼可不想某一天遇到这种事。 “嗨,请问是轰趴吗?你想去参加轰趴吗?” 打住打住! 也太奇怪了吧! 还好安德瓦也没想给她改名,身份登记在了轰家,名字上依旧是莉莉丝。搞不懂一个日本人为什么要有这样的名字。不过介于她的执事先生都叫塞戈斯了,莉莉丝听上去也不是不能接受。 轰焦冻一直对有了一个妹妹这件事没有什么实感。直到两家人的院子被打通,身份证明上的家属里多了一个人,以及眼前的小姑娘冲他笑,一双猫眼带着翘。 欧尼酱。 这种感觉,好像,好像也不赖? 轰焦冻对莉莉丝的态度彻底转折是因为一次意外。 莉莉丝这家伙对烟火大会有着超乎一般人的执着,无论如何也想要参加。可是安德瓦是明令禁止她出门的。莉莉丝的执事先生成为了桎梏她的那一栋囚牢,她被绑在装潢典雅的别墅里,在高墙之内,永远望着窗外。 终于在谢欢盼演不下去这出戏,脖子都快酸痛到掉下来,打算换个方式的时候,轰焦冻终于上钩了。 “想出去玩?” 谢欢盼点了点头。 这个套路真是百用不烂。 轰焦冻冷漠的外表下藏住的是一颗棉花糖制成的心。许多年后在动画里初初登场的那个少年,别扭,温柔,于无人的密林深处有一个小孩在静静等候。他仰望着父亲的背影,想要跨越,眼神复杂而坚定,密林里幽静的绿色是他人生里从未被抹去的忧伤。 可就算如此,轰焦冻也是一个温柔的人。 于是在那件事发生之前,还是小孩子的他,也保持着这样的温柔。 这一天,结束了惨无人道的训练的轰焦冻再次跟谢欢盼的目光对撞了。他其实很能理解到,别看他有哥哥姐姐,但他跟他们也充满着隔阂。丛出生开始,轰焦冻的头发与他的个性就印证了他与哥哥姐姐的不同。他被安德瓦视为最有培养的价值的那个人,父亲严厉,母亲温柔的外表下是从未停止的哭泣。玩闹对他来说几乎是异想天开。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父亲说过,只要是那个人的愿望都可以满足。 现在,那个人想要出去玩。 所以他也可以出去玩了。 她走出那栋象牙塔,他也跟她一起挣脱。 要送谢欢盼出门的时候,塞戈斯还刻意问她,“小姐,不需要我一起吗?” 谢欢盼心想,要你干嘛,要你当电灯泡照亮伟大的世界吗? 害,傻孩子,白活这么多年。 不过她转眼又一想,那也不行,她和轰焦冻现在都太幼齿了,没个人跟着一起,到时候走在路上绝对会被人拦住问,小妹妹,小弟弟,是不是迷路了呀,要不要阿姨送你们回去鸭?亚达,亚达!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个怪阿姨就够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安德瓦和他老婆心大,直接就放这两小屁孩跟塞戈斯出去了。可能安德瓦信任轰焦冻的能力吧。至于他们对于塞戈斯了解多少?谢欢盼不知道。她回头看了一眼走在他们身后的那男人,他就好像跟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理论上来说,也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 两个小朋友能去哪里玩? 无他,唯迪斯尼尔。 三个人排队走进场的时候,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噢,这该死的惊为天人的美貌。 别误会,不是在说女主角,指的是那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执事。 这个世界果然是对好看的人有优待的。谢欢盼看着自动让开排队道路的人,如是想着。 轰焦冻看上去没什么情绪,可是眼神里透露出的隐隐的兴奋显示出这小孩以前也没来过这种地方。 惨惨啊。 谢欢盼在心里感叹,这下好了,又能在轰焦冻的心里刷上一波存在感了。 等他很多年后想起她,会想,噢,当时是她和我一起去游乐园的。一生一次的游乐园。 谢欢盼忽然有了一个小小的目标,那就是在轰焦冻的人生里埋下无数个第一次。 她心里的那个小恶魔正挥动着翅膀。 “喂,我们去鬼屋吧。” 谢欢盼完全不知道她这个提议往后带来了多少的麻烦。 谁能想到鬼屋里的扮演人员是拥有个性的敌人呢? 塞戈斯下意识就想要出手,被谢欢盼阻止。开玩笑,这么个好机会,怎么能够错过?她拽着轰焦冻的衣服就开始喊欧尼酱,把自己装点成一朵菟丝花,企图唤起轰焦冻内心的良知。其实她不用这么做,轰焦冻也会保护她。 一切发生的都太突然了,攻击袭来,黑暗里所有人都在逃窜。轰焦冻燃了火,点亮了整个空间,又爆发出冰来将敌人冰冻。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好像局面就被控制住了。可他没有想到的是,从火光映射出的影子里,敌人的**爬出,巨大的手拽着谢欢盼往下。谢欢盼吓得闭上了眼,就想要大喊塞戈斯的时候,那被冰冻住的人一点又被猛烈的火舌吞噬,于红色之中发出惨叫来,接着从白骨变回灰烬。 谢欢盼脱离了束缚。 在众人的目光下登场的,是安德瓦。 他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轰焦冻,在目睹了晕过去的谢欢盼后,怒火又更被点燃。 虽然谢欢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晕过去。 她被塞戈斯抱在怀里了。 而轰焦冻只能看着这一切发生,顶着安德瓦斥责的目光,攥紧了拳头。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方舟开活动了,想偷懒一天,明天不更新了。看样子2019是V不了!祝大家平安夜和圣诞节快乐吧~ 第48章 最强辅助 05 那天之后,谢欢盼再醒过来已经是夜晚。星子点缀在黑暗的空中,云飘忽不定,塞戈斯守在她的身旁。 这副身子还真是孱弱啊。 谢欢盼心想,她向塞戈斯问起轰焦冻的事情来。 “他现在在哪?他还好吗?” 塞戈斯依旧面带着笑容,他把床头的花换上了新的。 “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能让塞戈斯说出这种话,那么八成是出事了。 谢欢盼鞋都没穿,跳下床,被塞戈斯一把捞了回去。他半跪在地上,把她的脚踝捏住,让她踩住自己的大腿,给她换上了一双小皮鞋。皮鞋是红色的,上面缀着一个蝴蝶结。 “你挑的?”谢欢盼问,那鞋子看上去还挺娇小可爱。 塞戈斯沉默了下,说,“轰冬美小姐有提供一些帮助。” 鞋穿好了,两人沉默对视了下。 “塞酱,你该不会以为我打算从正门过去吧?” 瞧瞧安德瓦那模样,对上她就跟吃错药了一样,完全崩了人设,如果亲眼发现她在场还会真正展现态度? 开什么玩笑。 说起来,她还真么见过安德瓦是怎么对待轰焦冻和他的母亲的。在动画里不过是略微带过,用不到半集的篇幅提及了轰焦冻的过往。可是眼前的人生并不只有半集呀。 谢欢盼估摸着自己怎么也要在这个世界待很长的时间,很多东西她总觉得自己应该亲眼去看看,而不是永远相信记忆里的那些信息。毕竟,现在可没有阿绿作弊了。 哎。 说是休闲世界,怎么感受起来比正经游戏还累啊摔! 难道是让她在这个世界种田吗? 种下一颗荔枝,还能结出许多的许多的荔枝? 打住,谢欢盼,你给我打住。 怎么一天到晚的东想西想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要再拿荔枝迫害轰焦冻了!! 总之在她想东想西的时候,塞戈斯已经一把将她抱起来。 两个人来到轰家。 恶魔对一件事特别擅长:隐藏。不仅是隐藏自己,还有隐藏自己的气息。 所以当塞戈斯带着谢欢盼悄然而至的时候,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纵然是被称为NO.2英雄的安德瓦,也对此毫无察觉。 于是谢欢盼看到的是她所从未见过的安德瓦。 安德瓦面部上的火焰腾腾燃起,轰家的兄妹都在,轰焦冻跪在地上,母亲也跪在他的身边。轰冬美拉住想要冲上前去的轰夏雄,不愿意让这个哥哥挑战父亲的权威。轰冬美是对轰焦冻最为关心的那个人,她的眼神在他身上流连不已,充满着忧虑。他们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总之,父亲带着轰焦冻回来的时候,事情变得混乱了起来。 安德瓦经常发火。 在他们眼里,安德瓦是个严厉至极并且常常使用暴力的不合格的父亲。但从没有哪一次能够和今天这样的相比。他那些平日里被他用来炫耀的火焰此刻给整个房间带来着无比的炽热,高温围绕着周围,轰冷的表情并不很好。她失去了一贯温柔的样子,悲伤也从她的眼眸里被抹除了,剩下的只有恐惧,以及不易被察觉的厌恶。 轰焦冻害怕地想要触碰妈妈的衣角,被她不动声色且冷漠地推开。 “知不知道如果今天我来迟了会发生什么?”安德瓦的声音听上去很是严厉,充满了威压。 轰焦冻攥紧了拳头。 “她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存在,我把她带回来,是为了让你和她打好关系,不是叫你把她陷入危险的。你根本不会使用火焰。你应该当时就杀了那个人。你不该由于。敌人的生命是不值一提的。” 犹豫就会败北。 等等。 谢欢盼捕捉到了一个信息。 她是这个时代里最伟大的存在? 真的假的? 阿门,不用脑子用脚想也知道,这一切是为什么。 妈,她的亲妈! 冰晶蝶灵·Q·紫梦雪雅殇雪! 这谜一般的名字带来的后果就是她谜一般的身世。 今天又是想念阿绿的一天呢! 就在谢欢盼分神的这一刻,屋子里传来了惨叫。轰冷被安德瓦拿火鞭狠狠打着,一下又一下,女人娇嫩的皮肤全部都被烫烂,皮开肉绽。轰冬美死劲拽着轰夏雄,轰夏雄怒目圆睁,又把怒火迁移到了轰焦冻的身上。 安德瓦很少打轰焦冻,他是他最为期待的儿子,最能够超越欧尔麦特的那个人。他不会用暴力来鞭挞他,但他可以以他脆弱的母亲来要挟警告和控制他。 安德瓦走出来的时候,塞戈斯带着谢欢盼往更隐蔽的地方躲藏了下。待到他全然离开,谢欢盼默默朝着他离开的通道比了个一个中指。塞戈斯并不赞成这样的方式。这不符合恶魔的美学。他朝着谢欢盼摇头,谢欢盼不得已放下自己肉乎乎的手。正打算让塞戈斯带着她离开呢,屋子里又传来了动静。 “都怪你,全都怪你。” 女人的声音逐渐变得不稳定和癫狂了起来。 全都怪你。 “你为什么要出生?你为什么要长着和他一样颜色的眼睛?每次看到你的眼睛我就会恶心,我一想到你是从我的肚子里出来的我就会恶心。轰焦冻,你该存在的。如果你不存在,这一切都不会发生。这全都怪你。你那讨厌的头发的颜色,该死的红色。我看到你我就会想起他。那个男人,他根本就不是人。他是恶魔。我要毁了你,我要毁了你!” 塞戈斯并不满意轰冷女士的比喻。 恶魔并不是谁都能够做好的。 谢欢盼脑子里忽然一闪,她大喊,塞巴斯,闯进去。 门轰然打开,轰冬美和轰夏雄都很错愕,轰冷竟然还笑着。轰焦冻愣在原地,他的身边有一个倾倒的开水瓶。 玻璃渣落在他的周围,滚烫的水从他的脸上滑过,所经之处带出来了一片鲜红。 “塞巴斯,带他去医院。” 塞戈斯略微颔首,行动了起来。 轰焦冻此刻就像一个被击毁的木偶,面部的疼痛也没有让他发出一点反应。他被这一切给击倒了。家庭的崩溃彻底地暴露在了他的眼前。 他就这么被母亲讨厌吗? 轰焦冻沉默不语。 第49章 最强辅助 06 静冈市立医院,轰焦冻已经被送去医生处处理伤口了。塞戈斯打电话把这个消息告知给安德瓦,安德瓦只说知道了,他正在外出办事。安德瓦问了一句有没有生命安全,塞戈斯直答没有。安德瓦没有再多说什么,电话里留下的一长串的忙音印证了这个男人的态度。 他现在或许正在和敌人缠斗。 谢欢盼守在处理室的门口,门上有一扇小小的玻璃,她想从那看见什么,踮脚两下却依旧距离那透光的地方十分遥远。 这该死的小孩子的身体。 谢欢盼扭过头去看塞戈斯,塞戈斯心下明了,弯腰把她抱了起来。他一手兜着她的腰,一手让她的屁股坐在自己的手臂上。真·人形坐骑。 “能看见了吗?”塞戈斯在她的耳边问。 谢欢盼想象着那种画面,她是个胸大屁股翘的美女,被塞巴斯搂着,他从背后贴上来,以这样咬耳朵的方式问她。 不错,感觉很爽。 奈何此刻她就是一个小萝卜头。 有一种悲哀是空有一身撩汉本领但无基本物理条件。 她恨休闲世界。 谢欢盼专心地看向屋子,里面的情况从那个小窗口处能够被一览无遗。 医生正在处理轰焦冻脸上的烫伤疤痕,轰焦冻倒是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很冷静和沉默。 轰焦冻像是感知到了什么,抬头从里面往外望,对上了谢欢盼黑色的眼睛。 那一双异色的眼眸里沉淀出了死水一般的平静。 有什么曾经隐隐燃烧的东西在今日被彻底浇灭。 谢欢盼忽然对这个眼神感到熟悉。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的目光。 无数次期许从母亲的身上得到关注,无数次期待别的小孩写的语文作文里的场景发生在她的身上。 什么夜半生病母亲背着孩子顶着暴雨去医院啦,什么睡着后感受到温暖偷偷睁开眼才发现是母亲悄悄而至,拢好了被角。 都是骗人的。 她一开始还期待母亲会出现在学校门口,后来当她真正意识到母亲所从事的工作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她低廉的羞耻心在叫嚣着希望这个女人永远不要靠近她的身边。但是她在心里总是愿意为她开脱的。 她的母亲实在是没什么本事啦,就剩下一身皮囊。 说来荒唐,她对付夏洛克的那一招也是从她的母亲那里学来的。 “知道我为什么还要干这行吗?还不是因为生了你。” 她是四角吞金兽,吞掉的金子全都是她母亲的卖/身钱。 后来她把她推给客人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说辞。 “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了,你总不能当个白眼狼吧?” 她的母亲实在太不了解她。 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眼狼,她绝对不会接受和容忍滑坠到跟她母亲一样的结局里。她早就看懂她的母亲所讲的那一套说辞里的陷阱。她作为女儿不过是她用来责怪和逃脱罪恶感的工具罢了。 她一点也不爱她。 轰焦冻跟她相比,一样的地方大概在于母亲的态度上。这一场疯狂的,畸形的联姻,一切都是为了诞生出拥有完美能力的,能够超越欧尔麦特的英雄的孩子。轰焦冻成为了那个孩子。 谢欢盼对那个此刻正在病房里的男孩产生出了更多的其他的情愫。 除了玩闹之外,此刻真真切切有了一些感同身受的部分。 她和他都不是被祝福的孩子。 他们从来都不是在爱里长大的小孩。 “塞戈斯。”谢欢盼叫她的执事先生。 “小姐,我在。”执事先生的体温就从两个人相贴的地方传来。 “放我下来,我们走吧。” 她知道自己不愿意被人看到伤疤,所以现在也决定给轰焦冻留下属于自己的空间。 他者的救赎是不存在的,她什么也给不了他。 唯一剩下的不值一提的浪漫是,彼此成为垃圾桶角落里的乐色,她是那个被丢掉的洋娃娃,他是有着双色脸颊的熊宝宝。在暴雨朝大地狂袭而来的时候,他们躲在垃圾桶里互相取暖。 只是谢欢盼知道,他迟早有一天会成为闪耀世界的天才。 等到那一天真的来临了,她会站在人群中,目睹着他的光芒洒落在人间。 所以现在,就这样转身离开吧。 打算叫塞戈斯带着她胡乱去逛逛,刚走到医院大门口就见到有人在众星拱月的情况下出现了。 那个男人看上去很成熟了,但依旧有着紫罗兰般的美丽。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那个神之子。 幸村精市。 谢欢盼下意识躲在了塞戈斯的身后。 “幸村先生,多谢你投资支援我们医院的医疗项目。” “这是我应该的。”男人轻笑了下,目光瞥到了大堂内的某个小女孩。他看见了他躲避的动作,他对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幸村精市听从自己的直觉,朝着她走去。 塞戈斯跟幸村精市对视,谢欢盼则陷入了完全的不可置信中。 说好的未来的静冈市呢?怎么幸村精市还能出现? 幸村精市蹲下身子,跟谢欢盼平视。 谢欢盼无法,只好从塞戈斯的身后走了出来,勉力挤出笑容跟他打了个招呼。 该怎么称呼他? 想不到答案。 于是谢欢盼只能笑着。 幸村精市有一瞬的恍如隔世。 他好像从这个女孩身上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人的影子。 “塞酱,我们走吧。”谢欢盼拽着执事先生的燕尾服衣角,塞戈斯礼貌地跟幸村精市道别,转身带着谢欢盼离开。 “你们认识?”塞戈斯问。 谢欢盼没说话,眨了眨眼,心里想着,阿绿还挺实诚,幸村精市的身体上去当真是没有什么异样了。 至于那个被他们抛下的男人,他缓缓站起身,掏出钱包,里面有一张小卡片。 那是一张画。 塞纳河边。 紧接着,他掏出电话,半晌后,又把电话收了回去。 他跟身边的跟随者讲话。 “去调查一下刚才的女孩。” 幸村精市一下有一种荒唐的想法。 立花春音,会不会根本没死? 第50章 最强辅助 07 立花春音死没死谢欢盼不知道。 她反正是快被吓死了。 她回头对上了塞戈斯关切的目光。 …… 这该死的休闲世界。 她有一种预感,今天遇见幸村精市不过是一些混乱的开端。 还有更过分的事情在后面等待着她。 果不其然。 两天后。 轰焦冻已经绑着绷带回到了家里,除了轰冬美,再也没有别的人问起他伤口的事情。莉莉丝的家成为了他逃亡和躲避的一处象牙塔。 轰焦冻正钻研着冰的使用技巧。 那天之后,他开始厌恶他身上流淌着的红色血脉了。如果说之前还能自如使用,那么现在,他对火焰充满了无可比拟的抗拒。 谢欢盼并没有出手去化解轰焦冻的心结,她知道未来的某一天会有一个男孩出现,解决掉这一切。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待在他的身边,然后陪着他度过漫长的岁月。 这样想着的谢欢盼并不知道,轰焦冻也在暗自观察着她。 其实那日之后,安德瓦是出现过的。 谢欢盼对此一无所知。 安德瓦把他的用意告诉了轰焦冻,或者说,把命令下达给了他。 这也是他能够找到借口躲避到莉莉丝家里的原因。 莉莉丝这个女孩,她的诞生就注定为这个世界带来狂热的混乱。 任何一个拥有个性的人都想要得到的存在。 绝对能力加成。 安德瓦把她带回家,一方面有想要听从她母亲的请求照顾她,一方面想要培养她和自己的感情。据情报得知,加成程度视亲密和信赖而定。几天的相处让安德瓦意识到要在莉莉丝和他之间构建这样的桥梁是极其困难的,但是轰焦冻不一样。他看得出来,莉莉丝是关注轰焦冻的。 她的存在,能够助推他的儿子登上这个世界英雄的巅峰。 换句话翻译,莉莉丝就像是卡牌游戏里的那一张绝对SSR的存在。她本身的实力先不计入讨论范围,光是她可能绽放出的,给使用者带来的升值,就已经是没办法估价的存在了。 对于任何一个想要追求能力或者卓越的人来说,莉莉丝会是那个无价之宝。 然而轰焦冻知道事情绝对不止这么简单。 他本来已经忽略的那一天初见的情况,又在他的脑海里被重演。 一接触到女孩就消失掉的属于他的火焰。 或许在能力加成的背后,她还蕴藏着更多,更未知的秘密与能量。 还有那个男人—— 轰焦冻把目光落在正安然站在一边的塞戈斯身上。 那个男人,也浑身萦绕着一股强者的气息。 这个被他叫做妹妹的女孩,究竟还有着什么样的故事? 谢欢盼不是傻子,被人打量半天还能无知无觉。她回头冲他笑。 “怎么了欧尼酱?” 轰焦冻抿唇,摇了摇头。 他还在那为莉莉丝这个人物构想更多的故事的时候,有人敲门了。谢欢盼给了塞戈斯一个眼神,塞戈斯略微鞠躬,前去查看情况。门口的视频上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谢欢盼手里吃着的零食一下掉在地上。 幸村精市来就算了。 所以说为什么迹部景吾也要出现在这里啊??? 该不会是阿绿系统出现问题导致她死遁这件事被暴露然后两个人达成共识要来找她算账? 冷静,谢欢盼,冷静。 她以前不是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有一次帮一妹子报复她的富二代前男友又接了一个未婚夫出轨的活,两个撞在一起才发现,丫富二代跟出轨未婚夫是竹马发小,一起长大的。 两个人都要约她,一碰面傻了。 谢欢盼还极其厚脸皮地表示,她不是渣女,她只是爱太多,要分散开来,不然怕他们一个人承受不了。 最后显而易见的失败了。 人生嘛,总是要经历滑铁卢的。 后来谢欢盼学乖了,接活前的调查做得堪比FBI。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好像和当时有些不一样。 她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合适与迹部和幸存两个人有所联系,她所处的故事是极其危险的。好吧,人魔幻网球也没有安全到哪里去。 嘛,她还真是善良呀。 这个时候还能担心起他们二人的安危来。 轰焦冻就目睹着谢欢盼脸上的表情从慌乱到镇定再到洋洋得意。 所以这女的真的难以捉摸啊难以捉摸。 其实感到惊讶的人不止她一个。 幸村精市也很惊讶。 对于迹部景吾的到来。 继承了迹部家的景吾先生又显得成熟了许多,穿一身西装,领带打得极其规整,然而西服上衣口袋的金色银钻胸针又彰显出这个人骨子里的性格来。 他一手插兜,冲着幸村精市笑。 “这么有趣的事,不叫本大爷?” “忍足告诉你的。”幸村精市花了一点时间猜到了。 他平常的人脉关系都在立海大,这次来静冈是因为机缘巧合,刚好有一个慈善医疗项目开始,他作为资助人前来剪彩。 除此之外,幸村精市对于静冈几乎是一无所知了。 不过他有一个熟人对静冈很熟悉。 远山金太郎。 那个来自能够从静冈跑到东京的超强天才少年。 不过他算漏的是,作为从关西赛上杀出重围的选手,远山金太郎跟忍足侑士的关系还算不错。忍足某次喝醉了跟这位见面的时候聊起过迹部景吾的八卦,提到过那个名字——立花春音。 远山金太郎对这个名字印象特别深刻。 因为他想象不到这个世界上有个女人能够同时出现在迹部景吾的八卦里,又出现在幸村精市的八卦里。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一种超能力。 于是他看热闹不嫌事大,也一通电话给忍足侑士分享了幸村精市找他帮忙这件事。 接着,就有了现在的一切。 迹部景吾也来了。 抛下了三千万美元的生意。 来了。 面对迟迟没有打开的门,两个人居然没有太过不耐烦。 空气里酝酿着某种胆怯的焦灼。 就像是近乡情怯。 “喂,幸村。” “嗯?” “要是她真的还活着怎么办?” 幸村精市一时间想不到答案。 这么多年过去了。 “你还没结婚?”幸村精市问。 迹部景吾老习惯地点了点泪痣,“那种东西,本大爷才不需要。”他扫了一眼幸村精市,“我听忍足提起过,你——” “嗯,我结婚了。” 幸村精市在心中嗤笑自己。 如今站在这扇门前的他,真是可笑之极。 只是立花春音死去以后,爱情之于他已经消亡了。婚姻对他来说不过是为了完成母亲以及他人的期待罢了。一成不变的生活,那个耀眼的神之子,好像已经随着那个女孩的离开而黯淡了光芒。 他终于明白了月亮存在的意义。 或许他从来都不是太阳。 只是月亮。 门内,谢欢盼深呼吸,打开了门。 她站在门口,仰头望着两个人,眨了眨眼。 “大叔,你们找谁?” 天知道她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能对着曾经的暧昧对象喊出欧吉桑这个词。 事到如今,她还要再骂一句。 这该死的休闲世界! 第51章 最强辅助 08 一个房间,四个男人。 如果我们能够把还没彻底发育完全的轰焦冻也算作是男人的话。 倘若要是换一副身子,谢欢盼估计还能更为自洽些。 顶着现在这个看谁都要靠仰望的身子的话,先不说事情怎么发展,她脖子得第一个酸掉。好在这四个人里有一个不需要她仰望,人比她还矮呢。另一个就完全不需要她费神,直接把她抱起来坐在椅子上,如此就得以跟另外两个男人对视了。 已然呆在塞戈斯怀里的女孩看着两个不断拿目光搜索这个屋子的男人。 她又把那个问题问了一遍。 “大叔,你们找谁?” 不得不承认,恶趣味有恶趣味的快乐。 被叫做大叔的幸村精市没什么反应,倒是迹部景吾就像被炸毛了一般,神情不好起来。他来之前没见过这个小女孩,见到了才发现这个兔崽子跟立花春音的确是有一种无法言说的相似感的。 一样,欠揍。 又带着一种叫他不忍心下手的,可爱。 疯了。 “你叫谁大叔?”他迹部景吾风华正茂恰同学少年乃为阳光灿烂时。何必这么叫他?他这张脸哪个位置对得起大叔这个称呼了? “谁有反应就叫谁。”谢欢盼仗着自己年纪小疯狂出口不逊。 迹部景吾一不能打她二不能强吻她,能耐她何? 眼看迹部景吾这么多年在商场沉浮锻炼出来的控制力就要被一小屁孩给毁掉,幸村精市出来救场了。 “小朋友,你的爸爸妈妈呢?” 家里没有一个大人。 这是幸村精市观察的结果。 塞戈斯穿了一身执事的衣服所以看上去也不太像是她的父亲。 至于那个坐在角落里花色头发的男孩…… 要让谢欢盼知道幸村精市这么想着,定然会掀桌而起大喊,你以为你们网王的头发就不花了吗!干嘛瞧不起我们家轰焦冻! 如上,事实上证明妈妈粉势必强大于女友粉。特别是当时过境迁,你再与当年男友相逢,该赢的还是你家崽。 男友可以死,儿子不能输! 谢欢盼现在就是一腔热血养小孩的状态。 最关键的是养的又是一个天才少年,又乖,又可爱。还不用从她肚子里蹦出来。要真是从她肚子里蹦出来,估摸着让她疼第一下的时候她就把这家伙掐死以至于胎死腹中了。 小轰真好! 小轰真省事! 小轰真可爱! 轰焦冻忽然感觉有一恶灵在他周围晃荡,接着从他的脚底往上攀爬,缠住他,让他头皮发凉。 轰焦冻对于危险有一种敏锐的直觉,或者与其说是直觉,不如说是在安德瓦非人的训练何折磨下诞生出的下意识的反应。 想逃。 明明面前都是几个普通的看似没有个性的人,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感受? 彼时,单纯如轰焦冻并不知道什么叫做“修罗场”。 谢欢盼面对幸村大美人的问讯,在他看似叫人如沐春风实则使人处于冰天雪地的目光中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与其让他们得知她妈叫冰晶蝶灵·Q·紫梦雪雅殇雪,不如让他们将错就错,误会个彻底…… “你们就是迹部叔叔和幸村叔叔吧?”谢欢盼顶着一张天使面孔化身为小骗子,开始她的胡编乱造,“我听妈妈提起过你们。” 才怪。 她光顾着折腾夏洛克去了,哪里有心思想起他们两个? 但这话不能对他俩讲啊,怎么讲? 说,噢,迹部景吾啊?我妈跑到别的世界跟人家这样那样了,没空想你们。忘了说,她妈现在就是她。 她疯了她才会这样说! 谢欢盼的一句话在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的心里投下巨石。这么多年来平静无波的水潭一下被搅动起波浪。 她还活着。 她提起过他们。 她没来找他们。 幸村精市沉默了。 放在口袋里的钱包中卡着那一张带血迹的,陈旧的卡片似乎开始引人发痛了。 迹部景吾则情绪反应更为剧烈。 但最后还是悠悠化为一句话。 “她,说了些什么?” 还是想要知道啊。 想要知道自己到底在她的心里,是怎么样的存在。 那一场无疾而终的婚礼,对于迹部景吾来说,却已经是许下一生的约定了。新娘彻底地消失了,但他的爱没有。 迹部家的人也不再催他结婚了,大家都看出来那一场突发的空难对他造成的影响。食不下咽一段时间后,他重振了生活的信心。玫瑰是永恒的。 那女人那么喜欢钱,他要是不再多赚个十亿千万的,万一她死而复生回来,又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迹部景吾一开始是有些埋怨和迁怒幸村精市的。 后来时间久了,连这样的情绪他都给不出来了。 收到幸村结婚的消息的那一天,迹部景吾笑得很讽刺。 立花春音一直瞧不起他的爱,可是幸村精市的又好到哪里去了呢? 这更加坚定了迹部景吾不结婚的念头,这是一种近乎自豪的赤/裸。 看,这世界上只有我能爱你至此。 谢欢盼准备了很多台词,对上迹部那双眼后,全数都被她否定了。 “她过得很好。提起你的时候,只是迹部是个烦人的混蛋。至于……”她看向沉默不语的幸村精市,“她说她从来没后悔过。” “这家伙。”迹部景吾的笑容泛出怀念和苦涩来,“为什么不回来?” 本大爷,本大爷想她啊。 迹部景吾脑子里蹦出一个念头来。 “她该不会,失忆了吧?” 这样就能够解释得通一切了。 听到这句话,谢欢盼不得不在心里给迹部景吾竖起大拇指。 会编还是你会编。 “母亲她,只是害怕回来。”放屁。 “她总觉得,对不起你们两个人。”又在放屁。 “经常想着当年荒唐的青春或许就是错误的决定呢。” 迹部景吾攥紧了拳头,幸村精市终于开口了。 “那她现在在哪里?”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颤抖。 “她死了。” 谢欢盼说。 让她意外又好似在情理之中的是,幸村精市听到这句话居然松了口气。 “那你现在是一个人生活?”幸村精市问。 谢欢盼就特害怕她说自己是一个人后,就要面临被领养的命运。 她清了清嗓子,说,“我跟爸爸一起生活。” “爸爸??” 迹部景吾喊出来。 谢欢盼差点就想欸一声了。 她拽着塞戈斯的衣服,甜甜糯糯地说,“这就是我爸爸,我们正在玩执事扮演游戏。” 塞戈斯:…… 轰焦冻:?? “哦对了,那是我同母异父的哥哥。” 被她笑着注视着的轰焦冻:……?????? 迹部景吾&幸村精市:立花春音你这女人到底有多少男人啊!! 作者有话要说: 是谁给我灌溉了八十个营养液!出来挨亲! 第52章 最强辅助 09 世界十大未解之谜其一:论高中生立花春音的一生到底有多少情史发展对象? 此题未有正解。 按理来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迹部景吾跟幸村精市是个例外,早些年那一场荒唐至极的青春恋曲已经让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过了。他们在球场上是对手,在情场上又未曾不是。立花春音当年的死既把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带向彻底的决裂,又使得他们两个人从情敌这个身份中脱离。人都死了。再去争论她还爱谁这件事,显得太过不合时宜。 现在却不一样了。 过往相信的一切都被推翻。 虽然现在依旧得到了死亡的答案,但跟之前不同的是,有个人在她彻底离开这个世界之前真真切切地拥有过她。 ——面前的这个男人。 塞戈斯在他漫长的恶魔生涯中还没有遭遇过此种情景,跟夏尔·凡多姆海威一起度过的日子里也未有这种情况出现。他被面前这个狡猾的女孩摆在了舞台前,被迫承受起来自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的目光。 莉莉丝小姐,你还真是顽皮啊。 就算是这样发出感叹的恶魔先生也不得不听从他们家主人小姐的话,拿好自己的剧本,表演完全。 塞戈斯并不畏惧两人的目光,他回望过去,带着百分百的笃信,有一种超然的自在。 迹部景吾把这种叫他恨得牙痒痒的目光翻译成:啊,看什么看,就是我娶了你们爱的女人。 陡然从头颅里升起的怒火反倒没有摧毁迹部景吾,还叫他更加冷静了些。 事已至此了。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 是的,时间。 他很想问问面前这个穿执事服的人,立花春音长大后是什么样的?她还会笑得灿烂又单纯吗?或者只是每天在名牌珠宝店里穿梭。瞧瞧这房子,这男人也不像是没钱的样子。不过没他钱多就是了。 迹部景吾其实现在有点不敢真正想象自己如果和立花春音真正结婚了,日子会变成什么样。 现在每一个被现实烦扰的夜晚里,他总是会想到当年。他意气风发地想要拥有一个从一个开始就注定不会属于他的女人。如果他们真的相处了十年,他会一如既往地爱立花春音吗?迹部景吾不敢往下想了。 或许眼前叫他愤怒的事情反而是最好的事情。 他看向谢欢盼,也就是莉莉丝。 “你有日本名字吗?”他问。迹部景吾观察出来了这家人就跟着从欧美刚刚迁徙过来似的。 轰焦冻和幸村精市也跟着看向谢欢盼。 谢欢盼是个取名苦手。 她脑子一抽,瞎编了个名字。 “立花冬音。” 说完她都想反手给自己两耳刮子。 也太没水平了吧! 难道要学习轰焦冻他们家把春夏秋冬集齐召唤神龙降世吗? 听完她取的名字轰焦冻的表情又再次奇怪了些。 恶魔先生见多识广,显得很是镇定自若。 至于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两个人却对这个名字表现出一种欢喜来。 “真像是那女人能取出来的名字。”迹部景吾如此感叹。 幸村精市嘴角噙着笑意,微微颔首。 “呵呵。” 谢欢盼发出杠铃般的笑声。 真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少年漫主角谈恋爱以后的清奇脑回路。 谢欢盼有点想下一道逐客令,叫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从她眼前离开。 让她在意的点倒不是两个人会不会发现她的身份,就算发现了又如何?是他们心甘情愿被骗的。她只是讨厌看到自己的过去。只要他们出现在这里,过去的每一幕都能够从她的眼前一闪而过。 她讨厌这种感觉。 看到迹部景吾就能够想到两个人接吻的瞬间,在他为她准备的房间里,两个人的每一次对峙和争吵。还有那一场婚礼,她逃开的婚礼。以及他送她的那一朵玫瑰。 看到幸村精市也会这样。会让她想到自己曾经伪装成清纯学妹的模样,跟幸村精市聊起艺术,在他面前打网球,对他撒娇,小心翼翼又真挚地表示爱意。 只要想到这一切,谢欢盼就浑身不适。 她的记忆力虽然比不得夏洛克·福尔摩斯,但是对这些事还是能够有足够的印象的。 这么多年了,从贫民窟出来的那一刻,谢欢盼就一直朝着自己想要的目标不断前进着。 她从来没回头望过。 不管背后是荣耀还是泥泞,她只顾着往前走,争名夺利也好,**也好。她想要的,她就会不择手段地得到。春宵苦短,少女怎么能够不前进呢? 塞戈斯是个很体贴的恶魔,体贴到能够察觉出面前的小姐心情的不佳。 “今日时间已晚,小,小女明日还要准备入学,不知两位能够请回?”塞戈斯就连讲话都有一种跟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么明显的逐客令,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当然能够听得懂。 幸村精市礼貌地表示,“今天是我们叨扰了。” 迹部景吾跟着勉强应和了一声,又说,“读小学还是初中?” 塞戈斯笑着说,“初中。和少爷一起。” 被称作少爷的轰焦冻:…… 大脑已经完全不能思考了呢! “我知道了。”迹部景吾点了点头,“那下次再见,小冬音。” 别拿那个名字叫我啊! 谢欢盼挤出一丝笑容,“嗯嗯嗯,拜拜拜拜。” 赶紧给本小姐走啊! 这超极不耐烦的人生啊(。 等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已经彻底离开后,谢欢盼长舒一口气,塞戈斯很有眼力见地端上来一杯还冒着腾腾热气但是温度适宜的茶。 “小女?”谢欢盼眉一扬,冲着塞戈斯问。 塞戈斯恭谨地笑,“小姐。” 嗯哼。 谢欢盼颔首抿了一口茶,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我真要去上学?” 塞戈斯笑着点头。 “难道是跟他一起?” 又被指着的轰焦冻已经有些眼神呆滞了。 不愧是在人际交往环节总是有些迟钝的荔枝先生啊。 “所以是,哪个初中?” 塞戈斯把茶杯收起来。 “凝山国中。” 所以是要见到小天使了吗w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线上可能有点混乱大家就忽略一下哈。 然后下一章就要跳时间线准备去高中展开剧情拉~本来想把家教也加进来的但是好像太长了hhh云雀恭弥,有缘再见! ps昨天又被灌溉了,感动滴亲亲送出! 第53章 最强辅助 10 该怎么说呢?不到早上八点被塞戈斯叫起来参加初中卒业大会的谢欢盼如果想到当年刚刚收到“要去初中读书了呢”这个信息的自己,一定会冲过来告诉她,傻姑娘,人绿谷出久根本就不在凝山国中读书。想来也是,你看那动画片前几集轰焦冻在初中的时候出场了吗?没有啊。那就证明人家不是一个高中的。得亏她忘了。 不过很显然,谢欢盼在入学没多久后就把这件事抛在了脑后。 她在享受这来之不易的青春。 是的,享受。 如果换成别的成年人忽然要重读初中,八成都会怄得捶胸顿足。谁还想再经历一次初中时代的科目考师以及老师教诲?每周一次的周考,永不停歇的补课。可偏偏现在做这件事的人是谢欢盼了,她几乎是一种完全愉悦地心情投入到学习中。能够这么愉悦的原因主要是的确没什么好学的,充其量就是学一学日本语。 想她以前读书的时候压力贼大,一边要读书一边要面对自家妈妈那些破事。你敢想象那种人生吗?一个家长会,老师跟家长都是你在自己家里见过的客人。第一反应就是恶心。看着家长跟老婆对着同学嘘寒问暖,脑子里不断重复闪回着这个男人是如何从你妈妈的床上起来,穿上衣服,丢下钱离开。谢欢盼没当场呕吐浑身发汗都算得好的了。 校园之于她一开始就不是一个象牙塔,而是盛满了陷阱的荆棘之地。每一步都走得提心吊胆,若是哪一次不小心把真心给了出去,像水龙头一样把自己的心声和故事吐露给周围的人,就要承担血肉模糊的代价。 她的伪装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展现的,或者可以说伪装是她的天性。因为没有改变这个世界颜色的能力,所以选择了像一条变色龙一样生活。 现在不一样了。 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男人都被她抛掷脑后了。 只剩下童话般的青春。 当真是童话般,瞧瞧眼前这个正在给她更衣的男人吧,一脸优雅温柔,说出的话却像是早期零零年代的台湾言情小说。 “莉莉丝小姐,为了庆祝你成功毕业,迹部先生花钱为凝山国中重修了一个图书馆,并且以你的名字命名。” 听上去多少有点羞耻,但莉莉丝已经习以为常了。 迹部景吾这个家伙不知道是不是人到中年孤寡一人满身热情不知道往哪里发泄了,就把爱投射她的身上了。旧爱的女儿,多好的一个身份呢。谢欢盼读书的这几年,他就差没把凝山国中直接搬到东京去了。迹部景吾属实提起过转学这件事,过了这么多年,冰帝居然还存在。谢欢盼对此感到诧异,十分感动但还是拒绝了。 至于幸村精市,他早两年就离婚了。他跟妻子也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两个人好聚好散。幸村把喜欢的画册放在了两个人之前共同的家里,离婚后记起来想要拿走的时候,妻子居然还要他一张一张的买回去。幸村精市不缺这一点钱,他支付了这笔钱,但这个故事叫人听来总觉得有些怅惘和迷茫。当年好歹是同林夫妻鸟,也没大难,却落了个这么尴尬的分手场合。迹部景吾私下拿这件事讽刺幸村精市的时候,被谢欢盼知道了,她就在心中笑这两男人傻。幸村的妻子应该是真正爱过这个男人吧?可以一直忍受他的不爱,可以忍受他的离开,但总想要在最后一刻用某种近乎自戕的残忍来在这个男人的人生里留下一点什么。 但最后只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已。 塞戈斯察觉出了谢欢盼的出神,把她唤回来,倾身给她戴上校裙的领结。夏日的裙长刚好在膝盖之上,但塞戈斯知道谢欢盼的癖好。谢欢盼理所当然地抬起腿,塞戈斯单膝跪地,用修长的手指帮她把裙边往上卷了一圈。于是裙子更短了,少女性感丰润的大腿在走动间若隐若现。 她已经摆脱了当年萝卜丁的模样,抽了条,显了一些身形。脸依旧是嫩生生的,不过胸挺大了。谢欢盼又没有一般大胸少女的忧伤或者自卑,天天挺胸抬头,傲然得很。换个说法,她坦然地接受了自己在这个世界里童颜/巨/乳的设定。 谢欢盼常常拿这个事来逗轰焦冻,就好比现在。轰焦冻在车子里等着她,穿戴整齐,手里翻着一本书。在塞戈斯替谢欢盼拉开车门后,谢欢盼就一屁股挤了进去,人在车座上弹了下,挨在了轰焦冻的身边。又是那副故作无辜又狡黠的表情,问他,看什么呢? 轰焦冻耳朵快红得跟他的头发一样了。 憋了半天憋出来几个字。 “车要开了,坐好。” 稍微一侧瞥就能够把少女衬衫内的光景给看透了。 粉色的胸衣,白雪的世界。 比他手中的冰还要晶莹剔透,却又如同火焰般温暖炽热。 不能想象。 不能再继续想象。 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谢欢盼心里就乐呵了。 这是她平平无奇初中生涯里最大乐趣。 这几年两个人的关系拉近了不少,不仅仅是因为安德瓦对轰焦冻下得命令,更是因为轰焦冻能够感知到谢欢盼对他所展示出的爱和善意。虽然有时候他总会因此而头皮发麻。但大体都是好的。 不善于处理社交的轰焦冻没什么朋友,跟兄弟姐妹之间的关系也在那天与之后频繁的训练里变得奇怪而僵硬了。 只剩下谢欢盼,也就是莉莉丝。 不管在哪里,学校,训练场,她都陪着他。 一切已经成为了轰焦冻生命里的习惯。 而人类最怕习惯。 到学校下车的时候,少女的裙摆一下被风好色地掀起。轰焦冻脸色冷了八个度,体温也是。他正要解下外套,塞戈斯就紧随其后,挡住了风,也把薄款外套系在了谢欢盼的腰间。塞戈斯做这些动作极为自然,自然到轰焦冻根本没办法插足。但他也不是非要这样不可,于是停下了解外套的动作。两个人刚踏入校门,砰砰砰地响声爆发出来,天空上撒下成片的玫瑰花,一切都极其夸张。迹部景吾西装革履的出现了,一脸得意洋洋的笑容,前来庆祝立花冬音毕业快乐。 轰焦冻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只能看到有一瓣玫瑰花随着风落在了少女的胸前,不上也不下,就在那里可耻又可恨地停留着。 这个时候他终于有一些浪漫存在了。 他一下想到,原来陪着他生活了这么多年的莉莉丝,是玫瑰一样的女孩啊。 作者有话要说: 就像这一章一样,今天也是2019和2020的过渡了。希望看到这里的宝贝们新的一年都万事顺遂,一定要身体健康。也祝我自己新的一年可以入V,在写故事这件事上能够越做越好。新的一年,也想把故事好好讲给大家听。新年快乐。 第54章 最强辅助 11 世界上最贫瘠的人类都能够用最精炼的语言总结出爱情里的道理。人类对于爱和美的追求是天生的,玫瑰是某一种俗套的借喻,用以来寄托说出这句话的人难以辩析的心情。什么样的女孩是玫瑰一样的女孩?轰焦冻根本找不到答案。他甚是不知道一朵玫瑰是如何诞生又是如何消亡的。但他下意识就使用了这个意象,因为风轻柔至极地吹过来的时候,他闻到了玫瑰的香味。 不过这香味是稍纵即逝的,一下就飘远了。 谢欢盼回头意气风发地叫他的名字,催他快一点的时候,轰焦冻又马上把这些想法丢到九霄云外去了。因为这个女人,一如既往地逗弄起他来。 “轰酱今天会被很多女孩子告白的吧?初中校园的最后一天啊。”谢欢盼八卦地感慨。她凑过来的脸上写满了我很好奇。“轰酱有没有喜欢的女孩。” 说了多少遍不要叫我轰酱。轰焦冻在心里这样想着。想归想,现实里他只是别过头,用满不在乎的语调,尽量冷漠地说,“不知道。”他不关心。但他真的不关心吗?等一群女孩子围了上来,谢欢盼也相应地被初中小男生围住的时候,轰焦冻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投过去。 “轰君,那个,那个——”面前的女孩有一张稚嫩的脸,但目视着轰焦冻的双眼却是不断地闪闪发光的存在。因为在注视着面前这个男孩,面前这个点亮了她的人生和宇宙的男孩,在她的青春里留下了最浓墨重彩一笔的男孩,所以自己也被这种神明般的光芒给映衬出光彩来了。 女孩很紧张。呼吸都有些不顺畅。对面的小树丛里她的闺蜜们正握紧拳头替她加油鼓劲。 这是很重要的一天。 今天以后,就再也见不到轰君了。 一想到这一点,好像娇弱的身子就充满了力量。 声音加倍。 鼓起勇气。 “我喜欢你!请问可以把第二颗纽扣给我吗!” 女孩闭着眼睛喊出这句话。 轰焦冻愣了愣,他埋头看了眼自己的纽扣,略一思索,简单直接地扯拽了下来。女孩露出欣喜的表情,下一秒却彻底陷入失落。轰焦冻只是朝着她礼貌地点头,就这么离开了。 他朝着谢欢盼走去。 塞戈斯自然地形成了一道墙壁遮挡着那些少年的介入,有个少年因拥有个性所以猛地从地面上卷起藤曼把别的竞争者都裹走。塞戈斯态度很是惬意,丝毫不觉得这点事会对谢欢盼造成威胁。然而地面上的藤曼很快就被冰封住了,透露着森森寒气的冰块再一震碎,就把藤蔓也给截断掉。 藤蔓少年有些不服气,似乎有想要和轰焦冻打一架的想法。轰焦冻也从来不拒绝别人的邀战。两个人四目相对,战火一点即燃的时候,在塞戈斯的保护下向着两人走近一步的谢欢盼出现了。她略一往前走,被她脚踩住的藤蔓就一下消融掉,如同从未存在过。少年以为这是塞戈斯的能力,被恶魔发红的双眼紧紧锁住的少年丢下一句莉莉丝老子喜欢你啊这之类的台词就急匆匆转身溜走了。 谢欢盼丝毫没有半点被人告白的自觉。 在这一点上,她和轰焦冻还算是有相似性的。 “给你。”轰焦冻言简意赅地把手里的纽扣递过来。纽扣平整地躺在他的掌心,丝毫不知道外界刚刚发生了什么。 “给我?”谢欢盼带了点坏笑。 这还是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她到网王的时候时间往后推移了,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都已经长大了。第二颗纽扣这种只属于日本初高中生的故事对于大学生来说已经不适用了。现在体会起来,倒有一些说不明白的纯情意味着。也不知道是这纽扣纯情,还是送她纽扣的人纯情。 “不知道给谁了。”轰焦冻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谢欢盼略微挑眉,甜笑着说谢谢欧尼酱,伸手去抓他掌心里的纽扣,指尖故意在轰焦冻的掌心轻轻滑过,若再大意些很可能会惹恼轰焦冻让这一处浪漫场景变成火烤猪肉。当然,没有在说谢欢盼是猪的意思。 少女把纽扣仔仔细细地装好,双手插兜,裙摆飞扬的时刻乌黑的发丝也衬着满是云的蓝天变得更加温柔。 “欧尼酱,我很开心。” 这几年的日常生活磨掉了谢欢盼在夏洛克的世界里养出来的那种紧绷感,但同时又让她找回了闲散的恶趣味。逗弄轰焦冻太好玩了,是个女人都应该来试试。 少女突如其来的靠近让轰焦冻陡然睁大了瞳孔,一片柔软贴了上来。是她的唇。一下又离开。浮云掠过了波心,玫瑰从此在冰原上也扎了根。 她的那一双笑眼里全都是轰焦冻的身影。 “我真的很开心。” “嗯。”轰焦冻不得不挤出来一声闷哼,心里却也在泛着泡。这是少年的纯情。他一个小小的,不明其意的示好被人认认真真地收到了。这种感觉叫他暖暖的。原来他也有叫人幸福的能力啊。轰焦冻一下这样想着。 这个想法被一声呵斥给打断了。 “小冬音,你已经长大了,跟哥哥不能这么亲密。”迹部景吾不知道从哪里气匆匆地出现了。他还在指责塞戈斯,“你这个做爸爸的应该管一管。” 塞戈斯微微一笑,不予以回复。 在迹部景吾看来,这又是一种为人生父的傲慢。 他不爽地哼哼两声,又转过头对着谢欢盼讲话。 “高中要去哪里读书?”他们只把她当作是个没有个性的普通人。 幸村精市也意外地出现了,他比迹部景吾多准备了一束花,用来贺喜立花冬音正式毕业。他温柔得就像他手里的花一样,时间对他得照顾就是使得那些皱纹和痕迹也成为了他美得一部分。他更加沉淀了,那种被隐藏的冷漠在离婚之后也更加明显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来你母亲的母校读书。立海大欢迎你。” 幸村精市是有资格做出这个邀请的。 “喂,你们立海大哪里好了!”迹部景吾倒是越上年纪越把在外人面前的那一套给丢掉了,“还是冰帝好。” 轰焦冻看着两个人,又看着谢欢盼。 或许让她就这么回归平凡普通也是一个好的办法吧? 他下一秒就否定了这个选项。 迟早有一天她的身份会暴露,无数的人会对她趋之若鹜。她应该去那里,去学习个性,去找到保护自己的方法。或者说,在他身边,被他报护。轰焦冻对她有这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 “她——”轰焦冻才发了一个音,就听到了谢欢盼的答案。 “我想去雄英高中。”她很笃定,“这是我的选择。” 轰焦冻松了口气。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都面露担心。塞戈斯看到有一只绿尾的飞鸟从林间冲破天际。他勾起一抹笑容,知道不久后故事将会变得精彩起来。 第55章 最强辅助 12 倘若此刻的谢欢盼知道了塞戈斯心中所想,一定会穿越回那个时刻拽着塞戈斯黑色礼服的领口,拿出吃奶的力气狂摇他的身子,朝着他怒吼,让你乌鸦嘴吧!你说你好好一原型为乌鸦的恶魔干嘛正事不干天天在这哔哔哔!看看,全被你说准了吧! 这个时候已然享受了几年的安稳日子(具体内容为早上起床被服侍,在校逗弄轰焦冻,吃饭的时候被服侍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常养猪行为活动)的谢欢盼已经完全对刺激的故事失去了兴趣。 八点四十,看着面前两栋直立云霄的大厦,玻璃上都投射出云波来,映衬出一片蓝色的海。平静,祥和——才怪啊!! 谢欢盼用一双死鱼眼盯着一旁的白色竖排,上面写着,雄英高等中学入学试。塞戈斯在她身后跟司机交代着相关事宜,画面很美好,但谢欢盼心中如同晴天霹雳。 时间倒回今早起床,她向塞戈斯疑惑地提及为什么轰焦冻没有跟他一路出行抵达校园的计划。 塞戈斯自然地笑了下,告诉谢欢盼轰焦冻已经获取了免试资格。 从那一刻开始,谢欢盼的脑子里就开始无限盘旋出免试免试免试这几个字。 她真的是安逸日子过久了,脑子也跟着不好使了。 怎么能够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 轰焦冻可是特招生啊。 她满脸期待地看向塞戈斯,还没张口说话呢,塞戈斯就温柔地说出了让她绝望的话语。 “小姐的话,要认认真真参加入学考试呢。” 抬头问苍天,到底谁才是玛丽苏之女? 是我是你还是他? 怎么玛丽苏还带考试的呢。 早就在这几年里摸清楚了自己的个性毫无战斗力可言的谢欢盼对于这一场入学考试充满了绝望的心情。她恨不得现在就去街头散步再对别人出手相助然后被欧尔麦特一眼相中,走上绿谷出久的老路子成为绿谷入久。 “塞酱。”谢欢盼以十分严肃认真的语气对自己身后的执事先生说话,“要不我们不读书了吧?虽然说书是人类进步的阶梯,但很显然在这个学校——”根本学到任何书本知识啊! 塞戈斯温柔地笑了笑。 当然不可以。 他的笑容在说这样的话呢~ “那——”这个入学考试能够携带执事入场吗? 塞戈斯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 “小姐,请不要为难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执事而已。” 难道说人一旦进了少年漫就会自动获得吐槽技能max加成吗?还是说在这闲暇的生活里只有吐槽能够缓解谢欢盼心中之无聊?总之她现在拿出了自己的手机,黑屏,对着塞戈斯的脸。 “好好看看吧塞巴斯。” 塞戈斯有些疑惑,“小姐?” “看看你的脸皮到底有多厚。”才能够说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执事这样的话?光是这一张脸就已经不普通了好吗?我亲爱的执事先生。 “加油吧小姐。”塞戈斯恭敬地弯了弯腰,作了告别礼。 塞戈斯本来还等着自家小姐最后的挽留或者某种言不由衷的撒娇,哪知道一回头,见她跟一也不知道头发是绿还是黑的小家伙聊上了。一瞬间好像心情也转变了。不管对这件事有多习以为常,塞戈斯还是想感叹一句,雌性这种生物的变脸速度的确赶得上超能力了。 上一秒也还在想扇自己两耳光或者马上打电话给迹部景吾或者幸村精市要求转学的谢欢盼在见到绿谷出久的时候心情一下明媚了起来。 是绿谷小天使呢~ 绿谷出久很早就注意到这个女孩子了,她的穿着打扮显示出她贵气的大小姐身份来,就算是在打闹周身也带着一股浑然天成的,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跟他的世界格格不入的气质。 还有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一身奇怪的打扮,像是电视剧里或者动画片里的那种。老实说,这里有不少人都在看着他们吧?神奇的组合。欸欸欸,这个女孩子动起来了,朝着他走过来了,欸欸欸,靠近了??? 叽里呱啦的,谢欢盼还没太听清。 她冲着绿谷出久洋溢出明媚的笑容,一双黑色的眼荡出春日的温柔。 “你好呀同学,我叫莉莉丝。” 绿谷出久下意识捂住嘴,像一只懵懂的动物被触及到了领地边界,没有什么攻击性,只剩下对自我的碎碎念。 跟我说话了?为什么要跟我说话了?话说莉莉丝是什么名字呀,外国人吗?等等等,我是应该做自我介绍吗? 绿谷出久鼓起勇气准备开口的时候,后面传来一阵夹带着天然暴戾感的声音,声音里充斥着不耐烦。 “滚开啊臭久。” 明明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叫做臭久的谢欢盼依旧恶趣味地装作懵懂好奇地样子,做作地说,“原来你叫臭久呀。” 本来面对爆豪胜己就紧张得绿谷出久一下变得更为紧张。他手忙脚乱起来,又想要跟小胜打招呼又想要跟面前的这个叫莉莉丝的女孩子解释自己并不是叫臭久而是叫绿谷出久。 谢欢盼倒是笑脸盈盈地看着他,爆豪胜己却满脸不爽,直接掠过他插兜往前走去。他头发的造型倒是很贴他名字给人的感觉。 周遭的人传来碎碎念,关于所谓的淤泥事件。 谢欢盼也看到了报道,当时她对此没有什么真实的感触,只是想着,啊,剧情已经进展到这里了。 现在她自己也跻身进了剧情里。 看到爆豪胜己走开的背影的绿谷出久长吁了一口气,在心中为全新的自己加油鼓劲,又想走向面带桃花笑容的莉莉丝告诉她自己的名字,哪知道浑身上下都在发抖,脚一伸出来,整个人就往前摔去。尽管褐色头发的少女已经到来,但在谢欢盼的注视下,绿谷出久依旧摔在了地上。 很响亮,面部着地。 丽日御茶子看着倒在地上惨兮兮的男孩也愣了下,她看了眼自己的双手。 明明使用个性了呀。 怎么会这样。 谢欢盼在心中扶额。 她的无效化,又自动启动了。 作为“罪魁祸首”,她弯下腰,朝着绿谷出久伸手,冲他温柔地笑了下。这笑容是她模仿塞戈斯的。 “还好吗?能站起来吗?” 绿谷出久红着脸猛地从地上弹跳起来,揉了揉鼻子,紧张地说没事,又开始絮絮叨叨。谢欢盼就看着他笑,又对丽日御茶子打招呼。 “你好呀,我叫莉莉丝。” 丽日御茶子很少见到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光是站在这里就像是校园里的一幅画了。 “我叫丽日御茶子!”她的声音里充满着元气的温柔,“啊,第一天就摔跟头,后面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呢。” 绿谷出久:欸欸欸欸???? “如果我的个性没有失效就好了。”她有点自责,“不过我们都好好继续加油吧!那么,一会再见!” 谢欢盼朝着她点了点头,跟她挥手告别,又转过头对着绿谷出久讲话。 “那么,我们一起走吧,臭久桑~” “那个——那个——拜托请叫我绿谷出久吧!!!!!!” 第56章 最强辅助 13 “各位应考的考生们,欢迎你们来到我的会场。Everybodysayhey!”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雄英高中英雄科,考试说明会场,传了出来。 关公大刀一般的黄色头发,远看过去像是抹了无数的发胶。 这个人真的很浮夸欸。 谢欢盼心里想着。 接着他用兴奋无比的声音大喊着——“接下来我会把实技测试的概要简洁地给你们讲解一下。” 什么石矶?? 石矶娘娘?? 已经完全被这夸张的声音弄得听不明白了啊。 但她身边是有一个明白人的。 “这是声音英雄‘普雷森特·麦克’啊!”绿谷出久激动地喊出这句话,他的周身都冒出粉红色的可视化的泡泡,搞得谢欢盼极为不适应地往旁边挪了挪,结果撞到了身边的人。 爆豪胜己的眉头一直紧锁着,双手环抱在胸前,跟绿谷出久粉色的氛围相比,他就像是地壳上陷落的那一块无名之地,黑暗幽深充斥着低气压,于肉眼看不见的无尽黑色之中,浑身皮毛竖起,伺机而动,紧盯敌人的红色瞳孔暗自发光,野兽在潜藏。 啧。 从他的嘴里发出了这样暴躁且不耐的声音。 谢欢盼扭头,对上了爆豪胜己极其不爽的一张脸。 她冲他笑了下。 “看什么看啊,假笑女。” ? 嗯? 她的耳朵没有出错吧? 爆豪胜己叫她什么? 绿谷出久连忙从粉色泡泡里抽离,企图中和两个人之间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小胜,那个,她的名字是莉莉丝。” ——我不仅跟女孩子讲话了我还跟别人介绍了女孩子的名字我diadhadjhiaojd! 绿谷出久又呈现出那种娇羞疯狂瞳孔放大的颜艺状态。 说娇羞也不对啦。 总之就是一种微♂妙的状态。 谢欢盼转过头对绿谷出久温和地笑了下,又回来对着爆豪胜己笑着说,“你叫我什么?” 爆豪胜己看着台上喋喋不休解释规则的普雷森特·麦克,动作毫无改变,扯了扯嘴角,“吵死了。” 谢欢盼攥紧了拳头,很想朝着这张脸一拳打过去,最好能把他的脸颊打瘪。奈何,她,没有,攻击性的个性。 她忍。 不过爆豪胜己说得也挺对,假笑这个词,适合她。 就算是到了这样无任务的世界里,她还是下意识的,习惯性地进行伪装。 普特森特·麦克说出最后一个重磅消息。 “就和考试要点中写的一样,听众们在这之后要参加模拟街区演习。” 谢欢盼拿起自己的准考证,照片里的少女笑容温婉。 受验番号,2232。 试验场所,演习会场B。 她扭头去看绿谷出久手上的准考证。 受验番号,2234。 试验场所,演习会场B。 “我们一样欸。”她用欣喜的语调说出这样的话。 绿谷出久十分青涩的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另外一只手捏着准考证,紧张地回答着谢欢盼的话。 “是,是的呢。” “切。” 在谢欢盼右手边的爆豪胜己发出了以上的声音。 谢欢盼往右轻轻瞥了一眼。 受验番号,2233。 试验场所,演习会场A。 说起来,这家伙就连拍这样的准考证也要摆出这种不爽不服不屑的脸色来吗? “不在一个会场呢。”她用那种有点阴阳怪气的欠揍的语气,不幸地感叹道。 “烦死了!”爆豪胜己咬牙切齿,“这下就不能把——” “嗯?”谢欢盼尾音上扬,打断了他的说话。 爆豪胜己此刻像是一个装满了汽水的瓶子,被疯狂摇晃后,却怎么也没有办法把里面的二氧化碳给喷发出来。堵塞住他的,死死压住他瓶口的,就是那个带着一脸明知故问的假笑却还要装作无辜的女人。 他的额头都快显形化出###这样的符号来。 绿谷出久一边是恐惧一边是敬仰。 恐惧来自于对爆豪胜己的下意识反应,只要看他生气就会忍不住这样。身体已经形成默认的机制了。 敬仰是对那个女孩的,那个叫莉莉丝的女孩。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哪个女生,不,有哪个人能够直面甚至堵截小胜的怒火。 好了不起。 死鬼一。 “演习场中配置了三类并且为数众多的‘假想敌’,根据它们各自的‘攻略难易度’设有相应的分数。利用各自的‘个性’击溃‘假想敌’并赚取分数,这便是你们这些听众的目标。” “不过攻击他人这种有悖英雄精神的行为是被禁止的哦。” 谢欢盼听到这在心中不屑地发出嗤笑,但面容上依旧温柔。 什么英雄精神啊。 英雄本质也不过是暴力而已啊。 以暴制暴的世界,这才是这个世界的准则。 “我有个问题!” 一束暖黄色的追光灯打过来,在麦克的同意下,一个男孩站了起来。但他的个子很高,显得鹤立鸡群。 他不用开口,光是看他戴着的眼镜还有那一本正经的表情,谢欢盼就把他认出来了。 这不就是饭田天哉吗? 他提出了关于单子上有四类假想敌的问题,麦克对此进行了解答。 0分吗? 谢欢盼悄然挑了挑眉。 她都有点记不清剧情了,但这个所谓的零分干扰机器人,似乎还有点意思,其中好像另有玄机。 在场其他同学听到麦克的介绍之后,纷纷发出了感叹。 原来是不需要击败的工具怪物啊。 一群笨蛋。 谢欢盼想着,这种明显是为了衬托主角品格的设定当然不是纯粹的工具了啊!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绿谷出久身上,但同时也有些担心。她如果没有任何能力直接击败怪物,那么还要如何评分?她能够顺利通过这次测验吗? 话说,爆豪胜己这家伙是怎么通过考试的来着,第一名?记不清了。 “再看就宰了你。” 爆豪胜己如是说。 “看你好看啊。”谢欢盼冲着他笑眯眯地开口,手撑着下巴,一副从容不迫地样子。 炸毛遇上腹黑,第一局。 K.O. 嗯,好像找到克制这家伙的办法了嘛! 作者有话要说: 不评论就宰了你哦! 第57章 最强辅助 14 雄英高中英雄科,入学考试会场。 考试会场B。 绿谷出久站在谢欢盼的身边,抬头仰望着面前可以称得上是壮观的建筑物群体。他不仅倒吸一口凉气,更是瞪大了眼被雄英高中的财大气粗以及他们为了招生考试投入的财力物力而震惊到。一想到除了这个考场还有别的考场,也就是说除了眼前这如同城镇的建筑物群落之外,还有别的地方也存在着这样的建筑物群落...... 雄英,你可真有钱,可真了不起。 要是让谢欢盼知道了绿谷出久心中所想,一定十分不服气,并会一个电话打给迹部景吾,叫他也来跟这所学校好好比较一番。 “臭久桑,很紧张吗?”谢欢盼言笑晏晏的朝着绿谷出久如是说,她侧着讲话的时候,披散的长发从肩头滑落下来,有一种慵懒散漫的美感。 “也没有啦,莉莉丝,莉莉丝不紧张吗?”顿了两秒,“那个我我——”我叫绿谷出久啊!! “看到臭久桑好像就没有那么紧张了呢。” 恶趣味的谢欢盼明明知道绿谷出久的名字却还是刻意这样逗弄他。这种感觉像是逗弄一只小猫或者别的类似的小动物,可比逗爆豪胜己那家伙好玩多了。 啊,又想起轰焦冻来了。 不知道轰焦冻此刻在干嘛。 有想她吗? 好不容易摆脱了谢欢盼的轰焦冻正享受着自己作为特招生的专属假期。他打了一个喷嚏,那一件初中的校服被挂在了衣柜里,早起训练拉开柜门,看到衣服上少掉的那一颗纽扣,总会有一点难为情和别的难以言喻的奇妙感觉。 算了,不想了。 谢欢盼也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想轰焦冻的事情了,她扬起手跟站在人群中,个子小小的丽日御茶子打招呼。 绿谷出久也注意到了那个女孩。 是她! 他这样想着。 莉莉丝已经和她成为朋友了呢。 怀抱着羡慕又不知所措的心情的绿谷出久如此感叹到。 不过谢欢盼向着丽日御茶子打招呼的事情被一个人阻止了——饭田天哉。 并且整个会场都变得混乱起来了。 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当时谢欢盼刚刚举起手,一句hi或者哭你七娃还没有说出口,饭田天哉的手就搭上了她的肩头,她当然是下意识的反手拽着这个人的手腕,猛地来了一个过肩摔。这一摔把饭田天哉惊到了,也把绿谷出久惊到了,更是把谢欢盼给惊到了。 她这两三年除了享受猪一样的生活之外还是做了一些刻苦训练的。 毕竟自己是没有攻击性个性的人。 怎么想也该未雨绸缪一下。 塞戈斯经常陪她训练,轰焦冻也是。 但她常常被塞戈斯打得找不到北,被打完之后又颐指气使地要求塞戈斯对她进行服侍。 如此循环,周而复始。 或许是在塞戈斯手里吃的苦头太多了,现在轻而易举让饭田天哉摔倒,谢欢盼自己都吓了一跳。 嗯?她这么厉害的吗? 她若有所思地看向自己的手掌,嫩生生,手腕纤细,皮肤白皙,仿佛轻轻用力就能够被折断。 饭田天哉是个高个子,他从地上爬起来的姿势居然还不算狼狈。他的严谨就像是本体一般跟他的鼻梁生死相依,摔成那样了居然还没有丝毫要掉落的迹象。 牛,可真牛。 事实上,谢欢盼能够让饭田天哉摔倒是因为饭田天哉面对她实在没有警惕其肉、体的攻击性。 谁能想到面前这个娇小的女孩子会是**强健化的个性拥有者呢? 这一切的误会就是这样开始的。 从绿谷出久看到谢欢盼给了饭田天哉一个过肩摔后,他发出了类似于“啊,原来莉莉丝是强化型的个性啊。”这样的感叹,于是饭田天哉和周围的人也就接受这个说法。 莉莉丝,也就是谢欢盼,顺水推舟的应下了,或者说默许了绿谷出久的猜测。 背负强化型的个性,总比被人知道她有强化别人的个性,以及无效化的个性好太多了吧?后者也太容易出风头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被‘追逐’的对象。 虽然她有的时候挺享受出风头的感觉的。 “抱歉。”饭田天哉是一个很老成的少年,讲话的时候根本不像是高中生,更像是高中生最讨厌的那种教导主任。“我没有恶意。”饭田天哉解释自己的行为,“刚才看你想跟那个女孩子打招呼,但她很显然正在集中精力做着准备。” “你觉得我会干扰她?”谢欢盼一脸没想到你会这样想我的表情。 饭田天哉:...... “大家,大家冷静一点!”绿谷出久想要充当那个和事佬,但是被饭田天哉冷眼一看,又颤抖了起来。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场闹剧给吸引了,目光像是利箭聚齐,绿谷出久很少有这样的瞬间。他过往都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少年罢了。最被引人瞩目的时刻就是被爆豪胜己欺负的时候。 喂,那个人好畏畏缩缩啊。 他不就是那个在门口摔倒的人吗? 切,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来考雄英啊? 众人皆是一副‘啊,又少了一个对手’的表情。 谢欢盼的注意力却放在了丽日御茶子的身上。 这个女孩,意外的有点好胜和专注啊。都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丽日御茶子是为了什么才想要当英雄的?谢欢盼不记得了。 不管了,别人的故事和她没关系。 就好像刚才绿谷出久被人用那样的言语讨论的时候,她只是笑脸盈盈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麦克又出现了,带着他标志性的那个麦克风。绿谷出久还沉浸在为什么大家都拿那种眼光看他TVT的心情里,谢欢盼友好地提醒他。 “臭久桑,大家都走了哦。” “诶?” 绿谷出久一个回头,刚刚还聚集在一起的人一下朝着大开的门飞奔了过去。 “诶诶诶??” 起跑晚了。 “莉莉丝——”就算这样,绿谷出久也没有忘记自己身边的那个女孩。 “啊,走吧。” 该来的还是要来。 不如就这样往前冲吧。 两个人已经落后了人群一大堆,谢欢盼跟在绿谷出久的身边,往前跑着。这瞬间她分外想念塞戈斯的臂弯。真的,不想,跑步。就算是怀抱着这样的想法,谢欢盼还是一鼓作气地跟着绿谷出久。都说了要抱主角的大腿了,那么最起码的是不要拖后腿吧? 巨大的烟雾滚滚泛起,褐色的机器人陡然出现在两个人的面前,机器人的摄像头发出红色的光芒,嘴里大喊着目标锁定,杀! 谢欢盼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好的,绿谷出久,看你的了。 第58章 最强辅助 15 巨大的绿色机械物体,朝着眼前的两个人冲刺而来。 绿谷出久握紧了拳头,想要出击。那些跟欧尔麦特特训的时光在眼前一遍遍重复播放,可是怎么回事,根本,根本动不了。双腿仿佛被桎梏在了这片土地上,光是仰望着这样的机器,就完全没有办法动作起来了。他是在害怕吗?绿谷出久,你到底在等什么啊。他这样质问着自己。 眼看着那家伙越来越近了,单独的那一只红色的眼睛绽放出来的光芒充斥着摄人的恐惧。 绿谷出久, 动起来! 谢欢盼轻轻叹了口气。 她有办法增强人的个性,但是没有办法改变的是人面对敌人时的心性。 “臭久桑,我的个性,没办法打倒这家伙哦。”谢欢盼说,“虽然很麻烦说出这样的话,但是因为是臭久桑,可以的话,能够保护我吗?” 绿谷出久不用回头,只要用余光一瞥,就能看到少女此刻的表情。他被她注视着,用那双温柔的,黑曜石一般的眼。她对他有所期待。她在向他求救。 绿谷出久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谢欢盼看准了这个机会。 她好像天然的能够感受到别人的战意。 现在,只要绿谷出久一旦出拳,面前的机器人就会被彻底击碎。在他现有的个性能力基础上,百分百加成。 就这一击——!! 绿色的机器人轰然碎散开来,在承受了巨大的物理力量攻击后,变成了一堆地上的残渣。 绿谷出久怔愣了下。 这种感觉很奇怪。 就好像是出拳的那个瞬间,有一双温柔的手包裹着他的手掌,接着威力变得巨大了起来。 这就是欧尔麦特给他的个性吗? 绿谷出久有些不敢相信。 因为听到有敌人的动静而赶来想要夺取分数的青山优雅看到这一幕沉默了下,他金色的头发反着光,是的,反光,完全就像是在头上戴了定制的24K金的样子。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留下了一脸‘不敢相信啊那家伙居然能够打倒敌人’的表情,迅速离开了。 “臭久桑很厉害呢。”谢欢盼欣喜地笑着,双手合十,十分雀跃。 “哪里哪里,没有的事。”绿谷出久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我们现在可以去寻找别的分数了吗?”谢欢盼笑眯眯地告诉他,“臭久桑,你现在只有一分呢。” 是的,一分。 绿谷出久脑子里的警钟疯狂响动。 等等。 如果他只有一分的话。 “莉莉丝还没有分数。”绿谷出久大喊出声。 谢欢盼停顿了下,笑出声,顺着他讲话,“是啊,我还没有分数呢。” “不行啊!我们一定要赶快拿到分数通过测验!” 或许是因为抢夺分数的心思太过热烈了,绿谷出久伸手拽着谢欢盼的手腕就往前走。他只顾着向前奔跑,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之前一生都不会做的事。 那个见到女孩子就会害羞地绿谷出久,今天成功地牵到了女孩的,手腕。 一个不错的进展。 要是画面再唯美一些,失掉了周围不断倒塌的敌人,谢欢盼会以为这是日剧里某个罗曼蒂克的场景。传说中的日剧牵手跑。两个人不顾一切地奔向想要的未来。 她好像有点发现绿谷出久被称作小天使的原因了。 这种时候还想着她这个萍水相逢赖在他身边的家伙,可真是不聪明的笨蛋啊。 谢欢盼的一身里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人。 实在是忍不住骂笨蛋,但嘴角的笑意怎么也丢不掉。 两个人跑到了人群最集中地方,环顾四周,全都是破碎的机器,来来往往的人正积极地投入到了分数的争抢之中。 丽日御茶子和饭田天哉也在,他们的分数早就超过两个人了。 或者说,在场的任何人都会超过他们两个人。 绿谷出久抿紧唇,想要下意识握紧拳头,这才发现自己牵住了莉莉丝的手腕。 啊啊啊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绿谷出久的大脑一半分给了战斗一半分给了后知后觉地,牵到女孩的手的这件事上。 好混乱。 太混乱了。 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谢欢盼却丝毫不担心。 她知道后面有专属的,送给绿谷出久的战斗。 只有他会愿意付出的战斗。 巨大的,有别于其他所有机器人造成的响动发生了。从城镇的另外一端传来,那轰鸣足以使人颤抖。谢欢盼和其他人一样,看向了声音的方向。绿谷出久也注意到这件事。等那声音的所有者出现在众人的眼前的时刻,房屋也跟着倒塌,它展露出自己的原貌。 它所经之处,地面颤抖,墙壁的玻璃因为过度的震颤而产生了裂纹,又在下一次新的颤动中彻底破碎。 绿色的,有两个红色的观察性玻璃球体的机器人,高于所有的建筑,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他投下的阴影遮蔽了日光所带来的光明,只剩下一片彻底的黑暗。 绿谷出久几乎是没有办法喘息了。 周围的所有人都朝着反向奔跑离开。 那家伙一拳头打下来,灰尘漫天,绿谷出久不得不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谢欢盼在他身后站得好好的。饭田天哉从他们身侧跑过的时候,投下了疑惑又震惊的眼神。 因为是没有分数的击毙对象,所以大家都在逃跑。 战斗是没有意义的,是没有分数的。 必须要逃跑啊。 绿谷出久反身就想要跟着人群跑动,虽然现在只有一分,虽然现在只有一分。 等等。 莉莉丝。 谢欢盼蹲下身子,跟趴在地上的绿谷出久对视。 她眨了眨眼,伸手指向不远处。 那里有一片残破的废墟,是刚才那家伙一圈之后造成的。 “好像有人被压在下面了。”谢欢盼提醒他。 绿谷出久回头,丽日御茶子被巨大的水泥板压住了。 他的表情透露出绝望和恐慌来。 “臭久桑,不去帮帮她吗?这样下去的话,会出事呢。”谢欢盼轻轻地说。 绿谷出久没有任何犹豫,身体比想法还要先行,他直接闪身冲向了前方。 他双腿弹跳而起,直飞腾空,朝着那巨大的机器人挥拳而去。 谢欢盼仰头看着他,跑到丽日御茶子的身边。 是她没办法抬起的钢板啊。 “喂,塞戈斯。”谢欢盼如是说。 丽日御茶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有个人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一个优雅的,穿着礼服的男人。他干净无比,和周遭的灰尘格格不入。 “小姐,犯规了呢。”塞戈斯笑着说。 谢欢盼不耐烦地看向压着丽日御茶子的水泥板,“那个,给我弄开。” 虽然她的确不是什么爱多管闲事的人,但是在那么多监控器的注视下,总得做一些什么事吧。 “yes,my lord。” 塞戈斯弯腰轻轻一抬,动作很优雅,那压在丽日御茶子身上的重量就全然消失了。 “谢,谢谢。”虽然完全搞不懂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还是先说谢谢吧。 “小姐,小心头上,有不明物体即将降落。” 那家伙在绿谷出久的一拳之下已经彻底倒下,那么降落的,好的,是绿·不明物体·谷·手臂损毁·出久。 “我们走吧。”谢欢盼对塞戈斯如是说。 “不继续留下来了吗?”塞戈斯问。 “没必要了。”谢欢盼扯动了下嘴角,“这场测试已经结束了。”她走向塞戈斯,朝着他张开手臂,用一种冷漠的方式说出可爱的话,“抱我。” 塞戈斯笑出声,恭敬地弯腰,将小姐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两个人消失在了考场上。 丽日御茶子没有注意到这一切,她正全神贯注使出个性,好使得绿谷出久不至于从天而坠摔死身亡。 绿谷出久漂浮在低空中,丽日御茶子则直接站在一边呕吐起来。 被救了。 那个人好像晕过去了。 她没事吧? 对了,莉莉丝呢—— 莉莉丝还没有分数。 绿谷出久环顾四周,都没有找到那个黑发少女的身影。 他向前爬动,拖着那一只不能再使用的残废的手。 麦克的声音再次出现了。 “测验结束!” 后续的事情顺利进展着,雄英是不可能放任学生受伤至此,看护老师妙龄女英雄的出现使得场面一下好转起来,绿谷出久的手臂也被治愈成功。 一分的话,能够入学吗? 莉莉丝没有分数,绿谷出久想,他们是不是再也不能见面了? 几天后。 绿谷出久来到雄英高中1-A班的门口。 他深呼吸,怀着对新生活的想象,推开了门。 那吵架的两个人不就是爆豪胜己和饭田天哉吗!!!! 那刚刚燃起的对于新生活的期许就这样被彻底扑灭了。 未来的三年—— 绿谷出久沉默了。 “嗨臭久桑!” 他听到一阵熟悉的嗓音。 绿谷出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往那教室的后排看去,黑发的少女俨然坐在最后的位置,单独的一个座位。她手肘搁在桌子上,娇俏的脸蛋被拖住,空余的那只手挥动着朝他打着招呼。 诶????? 莉莉丝也拿到了通知书?? “你好!我是私立聪明中学的——”饭田天哉发现了绿谷出久,热情地跟他打着招呼。 “叫我绿谷就可以了。” “是你!”饭田天哉推动了下眼镜,“你是早就察觉了打分机制吗?” “噗嗤。” 谢欢盼笑出声,饭田天哉看过来,她懒洋洋地说,“这个世界可不是像你想的那么复杂啊。” 绿谷出久就是那个简单的人。 坐在她身前的轰焦冻皱了皱眉,他从没见多莉莉丝对别人投以这么高的关注度。 话说回来。 如果说绿谷出久是因为救援分来到了这个学院。 那么她呢? 两个都是零分而已。 “你为什么在这啊假笑女!”爆豪胜己超级不爽。那因为绿谷出久也入学了的不爽再听到莉莉丝的声音之后简直是呈爆炸性的指数增长。 “臭脸男。”谢欢盼笑嘻嘻地这么叫他,“关你什么事。” 这女人—— 爆豪胜己踢开桌子。 “你再叫一遍!宰了你啊!” “尼酱,有人要宰我诶。” “哦。” 轰焦冻如是说。 儿子,你对妈妈也太冷漠了吧? 好歹妈妈叫了你这么几年的欧尼酱啊! 尼酱?? 周围的人听到这个称呼后都露出了诡异的表情。 忘了说,前行提要是,自以为自己会被放弃入学的绿谷出久收到了通知书并且从欧尔麦特那里知道了丽日御茶子在测验结束后想要把自己的分数交换给他的这件事也知道了自己得分60的原因。 至于谢欢盼嘛。 这就是一个你以为自己的普招生最后发现自己是特招生的故事。 所以她十有**是被塞戈斯坑去了考试。 她就说嘛,玛丽苏女主怎么还需要考试! “想讨论八卦的话就去其他地方。” 教室的某个角落里传出了这样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过去,黄色的蝉,蝉,蝉蛹?? “这里是英雄科。” 黄色的蝉蛹动了起来。 链子拉开,在他人惊愕的目光之下,一个男人站了起来。 相泽消太。 具有‘抹消·磁头’之称的家伙。 这个人的个性,和她的很像嘛。 谢欢盼撑着下巴想着。 “好了,花了十秒钟终于安静了下来。时间有限,你们都很缺乏合理性啊。”相泽消太对着刚刚准备建立友好朋友关系的丽日御茶子和绿谷出久说道。 他脸上浓重的黑眼圈和浑身的倦怠气息,别说他是个英雄了,光说他是普通高中里的普通老师都不会有人信。看上去就是那种死宅在家里熬夜打游戏通宵了好几遍的家里蹲废物啊。讲话的时候也语气平平,透露着一股懒劲儿,没睡醒似的。 “好了,别说了,穿上这个来操场。” 相泽消太举着一件蓝白相间的衣服。 “每个人的座位上都有。” 谢欢盼看了一眼自己的抽屉,举手,“老师,我没有诶。” 相泽消太掀动自己尊贵的眼皮,“你不用。” 不错,真好,终于找到了一点当玛丽苏女主的感觉。 要是塞戈斯在这就好了。 班级里的特殊分子,不是很有趣吗? “走了。”轰焦冻起身,对着还坐在座位上的少女说。 “来了。”她跟着轰焦冻走出去,走之前还不忘跟绿谷出久和丽日御茶子打招呼,“一会见啦,臭久桑,丽丽子。” 臭久桑就算了,丽丽子是什么称呼啊?? 这个人在这一点上,好像和小胜有得一拼呢。 “那个女生。”丽日御茶子想了想,“她好像很神秘的样子。”她不知道该怎么用言语来形容那一天自己所见到的一切。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诶诶诶,不会是那种乙女漫画吧?执事和小姐之内的,暧昧游戏。等等等,丽日御茶子,冷静一点。 “我们走吧。”绿谷出久跟她说。 丽日御茶子轻轻嗯了一声,跟在绿谷出久的身边,侧过头看他的时候,眼睛里都藏着浅浅的笑意。 - 操场。 个性掌握测试。 什么入学典礼,开幕仪式,完全没有啊。 丽日御茶子向着相泽消太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被他以作为英雄的人可没有时间去参加那种悠哉的活动给直接否决掉了。 谢欢盼又举手了。 “老师,那既然我不用参加测试的话,能不能去蹭别人班的开学典礼呢?总之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天啊。” 相泽消太不耐烦地抿了抿嘴。 “随便。”他转过头跟其他同学讲话,“你们初中都应该参加过,禁用个性的体能测试。嘛,都是一些不合理的情况。测试第一名爆豪胜己对吧?初中扔垒球能扔多少米?” 爆豪胜己愣了下,回答道,“67米。” “那么用上个性试试,只要不出这个圈,随便。”见爆豪胜己还没动,相泽消太不耐烦地说,“赶紧的,试试。” 爆豪胜己咧嘴笑了下,甩动手臂,大喊着死吧,将垒球投掷了出去。球跟空气摩擦爆发出巨大的烟圈,最后坠地。 705.2米。 “人要先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那是造就英雄的根基。” 好像很有趣呢。 有人这样感叹道。 这样的话触碰到了相泽消太的霉头。 于是有了接下来让所有人都倍感紧张的情况发生。 “那么我就把八个项目测试成绩最低的人做开除处理吧。” 他讲这话的时候,嘴角带了一点不近人情的笑意。 饭田天哉是那个最一本正经的人。 “老师,我有问题。” “说。” “如果定下这样的规矩但却不包括那个同学,那么这一切都很不公平。”他沉声说,“不让她也参与这次测试,已经很不公平了。” 靠着树站着乘凉甚至打起哈欠的谢欢盼:嗯?火烧到我身上来了? “我认为的雄英是一所公开公正的学校。” 是这样说没错啦。 可莉莉丝的存在,是就算是相泽消太也没办法做决定的事情。 那可是根津校长的决定。 那个女孩,无论如何也要让她留在雄英。 但现在是一个好的时机让他们知道她的能力吗? 相泽消太沉默了。 轰焦冻啧了一声,“我的成绩分一半给她。” “可是——”饭田天哉还想说些什么。 绿谷出久的目光在轰焦冻和莉莉丝身上徘徊,当他和莉莉丝对视的时候,换来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立刻红着脸别过头去。丽日御茶子注意到这一切。 “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懒得再想别的解决的办法的相泽消太一锤定音。 “但是老师,这才开学第一天,开除的话,有点过分了吧。”丽日御茶子提出自己的忧虑。 “这里是雄英。站在这里的所有人,未来都是要成为英雄的。嘛,起码是想要。眼下,日本正在承受着一切不合理的情况,自然灾害,敌人来袭,突发情况。无数的人生命承受着威胁。而英雄正是推翻这一切不合理的人。未来三年,雄英将带给你们的只有苦难。只有攀过这一座高峰,你们才能到达顶点。来吧,向着顶点前进。” 所有人都鼓足了干劲,就连绿谷出久也是。 谢欢盼走到轰焦冻的身边,他正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需要我帮忙吗?”谢欢盼问。 轰焦冻没说话。 “我可不想分到一丁点分数最后被退学啊尼酱。” 轰焦冻抿了抿唇。 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 谢欢盼踮脚在轰焦冻的脸侧亲了一下。那动作熟稔,仿佛已经做过千百次。轰焦冻面无表情的承受着这个吻,他的耳尖悄悄的红了起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加油呀轰酱。” 明明可以不亲吻就能够加强的,但是能亲白不亲? 嘻嘻。 没有什么人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八百万百看到了。她皱了皱眉,看向相泽消太。在教室里连学生的闲聊都不能忍受的班主任老师,明明看到了这一切,却没有任何反应。 为什么呢? 不要再想了,第一科目考试开始了。 五十米跑。 谢欢盼全然当起了观众,手里拿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棒棒糖,剥开糖纸,把垃圾塞进衣服口袋里,又把荔枝味的棒棒糖含进嘴里,咂吧了两下。 饭田天哉,个性‘引擎’。 五十米跑对他来说,根本不算难事吧? 对丽日御茶子来说也一样。 ‘无重力’。 下一个了—— 谢欢盼赶紧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青山优雅,个性‘肚脐镭射’。 真的,眼睛快瞎掉了。 个性测试是一个不错的方式。谢欢盼舔了舔嘴里的糖果。相泽消太虽然脾气不行,但在教学上也算得上是一个有方法的老师。通过这样的非战斗的日常的考核方式来检查和审验这些学生个性的优点和缺陷,以及,全部的想象力。如何运用自己的个性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战斗目的?这是英雄所需要的能力。 至于为什么不考核她。 谢欢盼耸了耸肩,想着,大概是她那玛丽苏的妈的基因太过优秀,以至于她的能力没有丝毫可以被发现的缺陷,以及,可想象的空间。 拜托,个性增强和无效化要怎么想象? 这个问题去问相泽消太,也不一定会得到答案啊。 爆豪胜己的个性是‘爆破’,把两只手当做是喷射机吗? 啊! 到轰酱了! 谢欢盼兴致勃勃地看着跑道,企图得到一些精彩的瞬间或者画面。不过轰......你真的很让我失望。普普通通的跑步是怎么回事啊?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是很不错的成绩了。 在本就强健的体魄上又增强了。 说起来,好像她的能力还不只是个性增强啊。 不使用个性的话,轰焦冻的**能力也能够得到提升。 “能力真好用呢。”一阵声音从后面传来。 谢欢盼吓得差点丢掉手里的棒棒糖,回头一看,发现一个身材高大的肌肉男。 “欧尔麦特?”谢欢盼小声地叫出他的名字。 悄咪咪躲在阴影处的欧尔麦特朝着他竖起手指,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很特别的个性。”欧尔麦特也压低了音量。 他知道她的能力。 不过,显然也是应该的。 “不用担心,在这学校里不超过三个人知道你的秘密。”关于能力增强。“以后要多多照顾绿谷少年啊!” 这来自老父亲的托付感是怎么回事啊?? 全世界第一的英雄。 这该死的脱线感。 谢欢盼在心中扶额,跟着欧尔麦特一起看向操场。 垒球投掷项目,因为察觉出了绿谷出久的能力弊端,所以相泽消太阻止了他。 浑身飞扬的绷带。 老实说,还挺帅。 不过那一双红色的眼睛。 谢欢盼沉默了下。 她记得她使出个性的时候好像没有这样的后遗症吗? 恩。她在心里点了点头。不错,挺好。 “像你这样的人都能入学,那场考试还真是缺乏合理性啊。” 绿谷出久瞳孔猛缩,相泽消太站在他的面前,整个人被彻底放大,只剩下剧烈的碾压感。 他知道绿谷出久没办法驾驭个性。 使用一次就变得不能动弹。 “你还指望别人来救你吗?” 绿谷出久当即否认,“我并没有这么想!” 相泽消太周身的胶带一下运动起来,缠住了绿谷出久的身子,将他带到了自己的身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缩短。 总觉得这个场景,有一种微妙的,恩,微妙♂。 “不管你自己怎么想,周围的人也不得不来救你。” “绿谷出久,凭你的力量是成为不了英雄的。” 相泽消太的担心很有道理。 如果是眼前的绿谷出久,那么他说的情况完全会,百分百会发生。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虽然这是谢欢盼过去最爱用的招数...... “欧尔麦特,你说,我的个性厉害还是他的厉害?” “啊?” 欧尔麦特愣了下。 他想叫面前的女孩的名字,但是喊她莉莉丝少女,怎么想,怎么奇怪吧? 明明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她还在襁褓之中,现在都已经长这么大了。 她那个母亲,自己有着奇怪的名字就算了,给小孩取的名字也这么奇怪。 好好一个日本人,为什么要叫莉莉丝? 在他胡思乱想的瞬间,谢欢盼已经跃跃欲试了,但她把那种往前的冲动强压了下来,因为相泽消太已经收回了自己的个性。 拿起了眼药水,滴了一滴,眼药水。 在他和其他人的注目下,绿谷出久成功地抛掷出了那一颗垒球。 球从他的指尖飞跃出去。 705.3。 这是他的成绩。 是了。 就算是现在没有办法调节能力,但他依旧聪明地将能力汇集到一根指尖上,以此,就算是要受到伤害,损毁的也不过是一根指头罢了。 他不会成为救了一个人就会变成不能行动的木偶人的家伙了。 他有十根手指头。 再怎么说,也要成为能够救下是个人的英雄啊!! 欧尔麦特有些感动,丽日御茶子为绿谷出久得到的成绩而开心,但有个人表情很不对劲。 爆豪胜己浑身显示出‘老子现在超级不爽’的气息。 那个力量是怎么回事啊!! 明明只是蝼蚁而已啊。 明明就应该待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爆豪胜己的手掌中燃爆出火焰来,他猛地冲向绿谷出久,相泽消太抬眼,正要散发出自己周身的绷带,来一场颓废男大变帅哥的表演,忽然,他顿住了。 变不了了。 冲到了绿谷出久的面前爆豪胜己想要一拳砸过去,手中的火焰却全然消失了。 一堵冰墙挡在了他的面前。 那冰坚硬,不可摧毁,散发着无比的寒气。 “少管闲事啊阴阳脸!” 轰焦冻木然着脸。 根本不是他想管。 谢欢盼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身边。 “臭脸男,可不能殴打同学哦。”她一脸无害的笑容,裙摆跟着风摇曳。 “你这家伙——!” 不爽不爽不爽不爽超级不爽! 爆豪胜己想要再次发动个性,可是手中,根本召唤不出火焰。 他下意识看向相泽消太,但相泽消太只是用死目的眼神看着那个女孩。 发动能力的不是他! 饭田天哉推动眼镜。 “你的能力,是个性消除。” 谢欢盼歪着头,想了想,“嘛,也可以这么说吧。” 无效化和个性消除,某种意义上,是有共同性的。 但她的无效化是被动技和主动技的融合。 就算是相泽消太,也没有办法让她停止使用这个个性。 “年纪轻轻脾气就这么暴躁。”谢欢盼笑着说,“臭脸,小心老了肾亏哦。”她转头对着相泽消太说,“老师,我这下可是替你节约眼药水了。” “啧。” 一生都在消除别人个性的相泽消太,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会体会这种滋味。 本来还想借机介绍一下自己那碳素纤维和特殊合金制成的捕获武器呢。 “多管闲事可是会死的啊!!”就算不用个性,也要揍到那个女人。爆豪胜己如是想着。他双眼狠烈,企图朝着谢欢盼发起攻击,但冰块冻住了他的双脚,让他无可动弹。 “都说了不要这么暴躁了嘛,降降温哦。”还是那一张欠揍的笑容啊,“老师,能够继续考试了吧?” 相泽消太沉默了下,点了点头。 爆豪胜己身下的冰块瞬间消融,尽管不愿,他还是跟着相泽消太前往另外的考场。 谢欢盼从他身边经过。 “石头也会会变成金子的,臭脸,这个道理,你迟早得明白。” 少女路过身侧的时刻有芬芳残留。 轰焦冻走在他的身后,压低了声音。 “不要动她。” 两个人眼神交汇,无形的目光于空气中纠缠迸射出烈焰。 等轰焦冻跟上谢欢盼的时候,谢欢盼低笑着打趣他。 “我都听到了噢。” “什么?” “轰酱说的那种话。” “我说什么了?” “犯规啦!” 不管,装傻。 不是为了保护那个少女才这样说的。 只是如果她出事了,一切都会变得麻烦。 就连他的人生也是。 轰焦冻不怕麻烦,但他在这件事上,并不期待麻烦发生。 在漫长的测试结束之后,成绩公布了。 第一名是八百万百,爆豪胜己在第二名。 谢欢盼扫了一眼,找到了轰焦冻的名字。 就算扣给她一半的分数,天才少年还是排在第五名。 她臭不要脸地跟他并列第五。 最后一名,绿谷出久。 看到成绩的绿谷出久瞳孔猛颤,正提心吊胆着,就听到相泽消太淡淡地说,“开除是骗你们的。” 诶?? 不是吧??? 这样也能骗人??? 虽然很震惊但还是长吁了一口气的绿谷出久:害。 “只要一想就知道是骗人的吧。”八百万百如是说,她还是在注意那个少女,总觉得,好像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谢欢盼当然也注意到她了。 她的,胸。 谢欢盼埋头扫了一眼自己的。 恩,还是沉默吧。 果然八百万是我英里不可跨越的高峰呢~ “轰酱,你喜欢爬山吗?” 她突如其来的问题让轰焦冻懵了一下。 “一般。” “那你喜欢高山还是小山?” 轰焦冻:? “好,我知道了,那就小山吧!” 看着面前这个女人脸上的笑,总觉得,哪里好像不对。但是轰焦冻又完全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算了。 “恩。” 反正也只是山而已。 说起来,那个根本不是玩笑和谎言吧。 相泽消太一开始是打定主意打算开除别人的。 只是,他看到了。 这个男人,看到了绿谷出久身上的可能性。 所以撤回前言而已。 仅此而已。 - 放学时间。 谢欢盼出来的时候,绿谷出久和丽日御茶子以及饭田天哉已经聊上天了。她十足精神地跑向前去,跟着三个人打招呼。 眼下,除了饭田天哉,绿谷出久和丽日御茶子都已经察觉出了面前这个女人的真相。 这家伙,根本就是腹黑啊。 能压制小胜/爆豪那家伙的人...... 说起来。 “开学的时候——”丽日御茶子问。 “啊?什么?”谢欢盼脸上的笑容叫人不忍继续问责下去。 丽日御茶子摸了摸后脑勺,“没什么,没什么。” 好可怕。 还是不要问了。 丽日御茶子看向绿谷出久。 就让他保持单纯好了。 “话说,臭久桑回家的话走哪边啊?”谢欢盼好奇地问。 她一开口这样称呼他,丽日御茶子就愣了下,饭田天哉直接地说,” 那个,deku不是蔑称吗?” 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还是装作单纯的某人。 “啊?是蔑称吗?”满含歉意的感叹,“抱歉啊臭久,啊不,绿谷桑。”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做任何错事的绿谷出久一下涌起了许多的歉疚。 就好像,的确是他做错了一样。 见到眼前的场景,丽日御茶子想了想,一拍掌,笑着说,“deku听上去很可爱啊,让人充满干劲,像是……”她顿了顿,“加油?” “拜托了!以后请加我deku吧!” “欸?这样可以吗??” “果然是臭久桑顺口呢。” “不是蔑称吗?” 绿谷出久红着脸,不敢面对身前的两个女生。 轰焦冻一直站在不远处的身后,八百万百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 “融入不进去?”她若无其事地问了一句。 轰焦冻没说话,只是用那双异色的瞳孔和看不清的情绪注视着那个一直在笑着跟他们打闹的女孩。 这个瞬间,不知道为什么,轰焦冻总觉得他跟莉莉丝之间的距离特别遥远。 他刚想要迈开步子,少女回头了。 她的笑容灿烂又温柔。 “走快点啦尼酱,我们要回家了。” 就这样大大方方向着所有人承认了。 我们是家人啊。 这样的事实。 实际上谢欢盼讲完这句话的心里想法:路人们都给本小姐看到了,这就是姐以后的大腿,要罩着我的。 Ok? 丽日御茶子燃起了些许八卦,“轰君是莉莉丝的哥哥吗?” 饭田天哉替她说出了另外的话,“看上去完全不像啊。” 一个外放,情绪表露很明显。 一个内敛,不,与其说内敛,不如说好像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的样子。 要是谢欢盼知道了饭田天哉的想法,会在心里替他把这一句话给抹去。轰焦冻他不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是……波动不过来。稍微有点一根筋的呆萌。也只有她这个陪他好些年的人知道了。 “愣着干嘛啦!”谢欢盼催他。 轰焦冻向着她走来,目睹着两个人的距离逐渐缩短。 绿谷出久想要跟这个厉害的人打招呼,但是刚刚举起手,就被他的眼神给吓了回去。 “再见啦莉莉子,再见啦臭久桑。”谢欢盼挥挥手,跟大家告别。 饭田天哉:? 那个,那位小姐,请问你是不是忘记了—— “轰酱,我们走吧。” 校门口,黑色的汽车停着,一个身着执事服的男人站在门口,恭敬地拉开了校门。 “小姐,欢迎回家。” “啊!是那位先生!”丽日御茶子记得他的长相。 “怎么了?”绿谷出久问。 丽日御茶子踌躇了下,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没什么,我们也走吧!” 三个人一路,背影在夕阳下拉长。 车上,轰焦冻和谢欢盼沉默了会。 “不开心?”女孩问男孩。 男孩过了很久,低低地嗯了一声,又摇了摇头。 他找到那个瞬间为什么觉得遥远的原因了。 他以为,他又要被丢掉了。 “今天去我家吧~塞戈斯做好吃的~” 塞戈斯:?突然就被安排了呢。 “是吧,塞酱?” 塞戈斯:“当然,小姐。” 轰焦冻别过头去,嗯了一声,唇角轻扬。 谢欢盼也扭头,叹惋地摇了摇头。 这个笨蛋,难道不知道玻璃上会有倒影吗? 第59章 最强辅助 16 刚回到家,还没踏进门槛,就看到了两个不速之客。 迹部景吾,以及,忍足侑士。 迹部景吾为什么来这里,谢欢盼倒是可以推论得出来。至于忍足侑士为什么来,她还真有点没什么头绪。一把年纪了还带着个眼镜,狐狸样都变出学究感来。 谢欢盼本来想对塞戈斯说,去做饭吧,带了点那么颐指气使的味道。现在看到两个人,只能迅速将脸色一变,用撒娇的腔调冲着穿一身礼服的男人讲话,“爸爸今天可以下厨给我们吃吗?” 塞戈斯这条老狗不动如山,微笑接纳了这突如其来的角色扮演。 “当然可以,毕竟你是我最亲爱的女儿。” 塞戈斯走过来,拍了拍谢欢盼的小脑袋。 “为了你的话,爸爸什么事都愿意做。” 轰焦冻就漠然地看着两个人用眼神交流。 谢欢盼:我觉得你戏过了,你觉得呢。 塞戈斯:嗯?小姐说什么呢? 这几年,就算迹部景吾已经接受了塞戈斯这个父亲的存在,但他本人还是充满着与之一斗的好胜心。 “小冬音,迹部爸爸也会做饭啊。”难以想象这种话是迹部景吾说出口的,但不知道为何女儿奴的设定似乎跟他也格外的贴切。他把爱转嫁到了对面前的小女孩身上,立花冬音,那个女人唯一的血脉。 他有好一阵没见到过立花冬音了,噢,也就是莉莉丝。 女孩子在这个年纪总是成长得特别快,她倒是长得越来越像她的母亲了。 有时候迹部景吾一觉睡醒,伸长手臂想要揽住什么,却只往自己的怀里兜进了一片空气。总是在这个时分又反复确认了一个答案,那个他曾经深爱的女人真真切切地离开了。 他们之间的感情夹杂了太多的谎言。 可看到立花冬音的时候,迹部景吾完全不会想起这些谎言。 这个小女孩是真实存在的了。 她就活生生站在这里,她能够承受他给予出去的爱。 谢欢盼却不敢尝试迹部景吾做的饭。 有胆子吃,那不一定有命吃。 真想问问迹部景吾钱这么好赚吗不带回家的吗? “迹部叔叔,不是我的爸爸呢。”致力于给迹部景吾插刀的某人毫不胆怯地笑眯眯地说出这句话。 忍足侑士在一旁忍笑着,察觉到了自己朋友看好戏的心情,迹部景吾一不做二不休,把忍足侑士也拖下水来。 “这是你忍足叔叔。是迹部爸爸的朋友。”自本大爷以后,迹部景吾又拥有了另外一个烙印般的自称了。忍足侑士不太愿意被叫做叔叔,没有哪个叔叔上了年纪还继续热爱看乙女漫画的。事到如今,他去风流地走一遭,也有很多十七八的女孩子围上来的好吗?何必用叔叔来称呼他呢。 “小冬音啊——”别叫我叔叔啊。 这样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到了少女脆生生的回答。 “忍足叔叔好。” 往往这种时候,谢欢盼跟迹部景吾最为默契。 轰焦冻沉默地站在一边,袖子被谢欢盼拽了拽,他别过头,声音平静无波地喊着,“迹部叔叔,忍足叔叔好。” 怎么办,完全不想回复这样的称呼啊。 “别在门口站着了,进屋吧。”塞戈斯拉开门。 迹部景吾也跟着说,“是的,进屋吧。一会感冒了就不好了。” 谢欢盼望了望外面的天,三月初,天气好得很。 轰焦冻有点不想进屋,有个陌生人在让他并不特别惬意。 迹部景吾已经不能算在陌生人得范畴了,这几年他往这里跑得勤快。 “走啦轰酱。”谢欢盼小声地说,“还是说你想回去跟你母亲吃饭?” 轰焦冻抿了抿唇,立刻钻进屋子里。 谢欢盼笑起来,跟在他身后。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也不会去劝说轰焦冻原谅自己的母亲。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每一个错误都有被原谅的必要的。 她可以理解轰冷在经受安德瓦的欺负和暴力之后的崩溃,但无论如何,这也不能成为她把爪牙伸向自己儿子的原因。 就像她永远不能接受自己的母亲把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火坑一样。 嘴上说着盼盼啊,你迟早会走上这条路的,妈妈很清楚你骨子里流着什么样的血脉。你命中注定成为这种女人。 和妈妈一样,靠这一副皮囊和肉/体换来别的东西,生活,甚至爱情。 她妈是那种最傻的妓/女。爱上嫖/客的妓/女。 谢欢盼骨子里对男女关系的不信任就从此开始了,甚至不仅仅是对男女关系,是对整个现实的世界。 在我英的地盘里能稍微不那么神经紧绷,大概得益于她接触的这群人都不过是刚刚读高中的小朋友罢了。热血漫的小孩们,除了拯救世界,倒也没有太多别的弯弯绕绕的心思了。 谢欢盼弯腰把鞋脱掉,换上了室内拖鞋。 忍足侑士走在最后,观察着一切。 迹部景吾早就轻车熟路地杀进厨房想要和塞戈斯来一番所有权决斗了。轰焦冻在这个家里也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地方,落地窗旁边的一张小桌子,木制的很精巧,上面摆着书,封面是一碗面,名字叫《荞麦面·手艺人的精品之作》。在离他的椅子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铺了一层毛绒地毯,一个有些塌陷的懒人椅被丢在那,手边也有一本书,名字叫《人性的弱点》。 这两个人能够和睦相处在一起,有时候也算是一种奇迹呢。 忍足侑士想着。 他伸手推了推眼镜,忽然感觉到一股炙热的目光紧紧地看着他。不,与其说是看着他,不如说是看着他,指尖上的,眼镜。 “那是有度数的吗?”谢欢盼真的很好奇。 忍足侑士顿了顿,笑着说,“有噢。” 上天保佑,零度也是度数。 谢欢盼不信邪地左左右右看了眼,“大叔,你骗人的吧。”她现在对于叫大叔这件事也已经轻车熟路,就如同迹部景吾对这个家一般轻车熟路。于是我们可以推测迹部景吾在有生之年被自己喜欢的女人(的假女儿)叫了多少声大叔。咳咳,偏题了。 忍足侑士维持着表面的笑容。 他又听到面前的女孩继续说。 “是为了耍帅吧?是吧?”谢欢盼端详着面前的高个男人,他头发的颜色相较于迹部景吾并不算得上多么亮眼,但总会叫人一眼就想到天空或者海洋。永无边界的,深邃的,甚至是暗中涌动着风暴的,天空或者海洋。 本来听完这句话,就打算大大方方承受了自己的确是为了耍帅才戴眼镜的忍足侑士,在听到了下面一句话之后又立刻改口了。 “可是看上去好像也没差欸,有帅很多吗?” “啊,哈哈,的确是视力有些不好呢。”忍足侑士挤出笑容来。 现在的少女审美都改变至此了吗?想当初,回想当初,他难道不是叱咤美少女圈的花美男子吗? “小冬音,想吃意大利菜还是法国菜?”迹部景吾探出一个脑袋来问,塞戈斯站在他的身边,一对比,倒是成熟稳重许多。但只要你仔细看塞戈斯的表情,会发现他对于突如其来的人类入侵自己的工作领地多少也有一些不满的,那种不满藏在微笑之下,浮现于他周身煞人的气质里。 不行。 谢欢盼扭头,把锅甩给某人。 “轰,喜欢法国还是意大利?” 轰焦冻从书里抬起头,想了想,说,“法国。” 谢欢盼冲着厨房门口的两人:“那法国菜吧。” 塞戈斯的笑容一下变得更加温柔优雅了,他转身进入厨房,留下惨败的迹部景吾不懂为什么意大利会败下阵来。 对此,轰焦冻只有一个解释。 ——意大利面在荞麦面面前完全是败得一干二净了呢。 所以法国只是赢在此而已。 迹部景吾坐过来,到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红茶的味道夹杂着香甜与苦涩。 “上学感觉怎么样?”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如何聊天,又实在忍受不了这安静氛围的迹部景吾开口了。 “都挺好的。同学很温柔。” 轰焦冻默默抬起头来,迟疑了。 温柔,吗? 脑子里浮现出某个一直叫嚣着要宰了谁的家伙。 温柔,啊。 “老师也很积极友善。” …… 积极友善,吗? 轰焦冻默默翻掉一页书。 相泽消太如果能够背负得上积极这个词汇,那么就拜托他把那黄色的蝉蛹睡袋丢掉吧。 听完了谢欢盼的叙述完全找不到理由来劝她退学改读迹部景吾:喂,忍足侑士,给本大爷发功啊。 今天叫他来可不就是这么目的吗。 忍足侑士想伸手推眼镜,又停下了动作。 “那种训练英雄的学校,不会危险吗?” 干得好啊忍足! 迹部景吾在心中呐喊。 “听妈妈说,你们以前打网球也很危险呢。”谢欢盼笑着回答。 忍足侑士&迹部景吾:…… 说得是很有道理,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 “再说了,我会保护我自己的。轰也会。” 忽然被点名的轰焦冻愣了下,认真地点了点头。 是的,他会的。 第60章 最强辅助 17 四个人端坐在餐桌前等待着,氛围属实有点古怪。 谢欢盼悠悠哉哉,坐在椅子上晃着腿,翘首以盼塞戈斯能端出来美味的前菜。她当着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的面不好直接命令,只能装嫩撒娇,还得喊塞戈斯爸爸。心里气呼呼的她为了吃的不得不低下头来,冲着厨房备餐处深情地喊爸爸。 塞戈斯心里不乐坏了才怪。 迹部景吾接了个电话,起身去处理相关事宜。他丢下那么大一个财团赶过来凑热闹,也是一能人。 忍足侑士那目光就在轰焦冻和谢欢盼身上来回转移,最后长长感叹出一句,“你们俩还真是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从发色到瞳色再到五官气质甚至性格。 换了谁也看不出来这俩人是打一娘胎里生出来的。 不过忍足侑士转念又一想,他找人查了,轰焦冻的生父安德瓦的确是一头红发,可能他爸基因比较强大。至于面前这个立花冬音,塞戈斯倒是黑发。遗传真是一门复杂的学问呢。 忍足侑士到现在不相信谢欢盼一开始给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的说法。 轰焦冻百分之九十九的不是她哥哥。 剩下百分之一如果发生那么他只能承认基因异变实在太强大。 而塞戈斯到底是不是她爹这件事,还有待商榷。 但忍足侑士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来看,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瞧瞧那个人端着菜出来的样子,十足的法式范儿,并且很有经验,单手托盘,优雅自如。 前菜是吐司面包皮配烟三文鱼片,外搭奇异果与牛油果的酱料,鱼籽是必不可少的。接着他又上了一份焦糖红酒香梨,梨从外表上来看泛着一些焦色,香甜的味道淡淡地传来,咬上一口又能品出水果醇正的酸味,很是开胃。 忍足侑士脑子里的东西一下被美味吸引了过去,迹部景吾这时候也恰巧地打完电话,走了过来。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到塞戈斯的手艺。 实在是,有点惊到他。 面前前菜的卖相不输于米其林星级餐厅里主厨出手所做的菜。 塞戈斯勾唇一笑,“请慢用。” 临走前还不忘贴心地帮自家小姐弄好方巾,餐具也摆在她顺手能够拿到的地方。 谢欢盼实在是见识多了,没什么感触,立刻拿起叉子开始用食。轰焦冻也还好,他是常来蹭饭的家伙。 可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这种经常出没于高级餐厅,品尝过许多号称牛逼的法式料理的人,下手叉起吃第一口的时候,被彻底惊到了。 一个普通的家庭妇男能够做出这种手艺? 不,这是不可能的事。 关键是塞戈斯做菜又快又好,短时间内桌子上就摆满了令人目不暇接的法式料理。他细心又优雅地把烤牛肉切好分给谢欢盼,又把烤鸡的骨头给剃掉,酥脆焦香的皮和细嫩的肉一同被放进了谢欢盼的餐盘里。 忍足侑士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切了一块碳烤牛肉,缓了半天,问,“这位先生,你是做什么的?” 塞戈斯差点就脱口而出,“啊,我只是个执事而已。” 谢欢盼狠狠拧着他的裤子,塞戈斯皱眉,微微一笑,改口说,“孩子口味比较挑,学习过一些料理罢了。” 事实上是,在塞戈斯漫长的恶魔生涯里,厨艺已经成为了不足为道的小技巧了。现在所谓的米其林几星餐厅算什么?塞戈斯就是米其林的开创人之一啊。他今天所做的菜都没有什么创新,一如既往是几百年前的味道。而这正是让迹部景吾和忍足侑士感到诧异的地方。 人类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他们不断地前进,但总是想要回头看看,又不愿意设身处地地回去,于是依靠美食穿着或者别的东西来感知当年。 塞戈斯所作的料理之中有其他厨师梦寐以求的那种味道——属于过去的味道。只需要一口,就能把你拉拽进那个华美的年代,街上的行人还会穿着厚重的裙子,裙撑摆出圆润的弧度,大家很繁复,像是一场美食的文艺复兴。 就连本想和他一较高下的迹部景吾也都被这份美味给折服了。 “嘛,是还不错。”这是他能够给予的最高评价了。 谢欢盼有时候感觉自己还挺幸运的,上个世界有会做饭的麦考夫,虽然没吃上几顿就对了。在这个世界里有塞戈斯,于是此生都不需要再为美味忧虑。但你要问塞戈斯什么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味的餐点的话,他一定会笑着看着你,然后舔舔唇角,告诉你,是你的灵魂。 黑到纯粹的灵魂,最为美味。 塞戈斯现在看着埋头用餐的谢欢盼,就有这个想法。 想把她吞掉。 一点一点的,温柔地,全部蚕食掉。 他目光深邃,却被笑容的表象所掩盖。 谢欢盼若无其事地吃着东西。 “你们在英雄学院都学什么呢?”忍足侑士问。 轰焦冻顿了顿,埋头跟面前的烤肉做斗争。他动作也很优雅,一副贵族少爷的做派。 谢欢盼本来不想搭理忍足侑士的,可又觉得没人理他实在是掉他面子。 “没学什么特别的。” 这是大实话。 “忍足,今天才开学第一天呢。”迹部景吾提醒他。 迹部对于立花冬音的事情总是记得很清楚。 “这样啊。”忍足侑士可惜地笑了笑,“我们现在都是无个性的普通人,想要了解一下罢了。”他感叹了下,“人啊,不服老果然不行。”虽然这么说着,但他唇角的笑意可不是在彰显这个意思。 谢欢盼心想,杀人网球名不虚传,何出此言。 若她面前这两位爷是普通人了,那这泱泱日本倒还真是人才辈出了。 她笑笑,不说话。 晚饭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终于要到了开心地能够把两位麻烦人物给送走的时候了。 迹部景吾走之前还再次问了一次要不要转学的事。 做个普通人,去没有个性的学校读书,远离世界异变之后的危险。 他总是希望她能够平平安安地长大的。 “实在不想去冰帝的话,并盛也不错。”迹部景吾说,“最近集团内的教育专员有想要和他们合并的意思。” 什么,什么东西? 阿门。谢欢盼在心里祝那位专员一切顺利。 并盛。 你以为并盛就安全了? 一会黑手党一会穿越世界,除了随便等待爆炸的奇奇怪怪的家伙之外,还有一个只要有人群聚就会出现大喊咬杀的委员长,甚至还有搞幻术和催眠的那种人。 日本,你现在不毁灭,还在等什么呢? 忍足侑士看出来了谢欢盼满脸都写着的不愿意,拖着迹部景吾走了。 轰焦冻也跟着离开,尽管谢欢盼邀请他住下,他还是拒绝了。 房间里只剩下谢欢盼和塞戈斯两个人。 一改当初叫爸爸时的撒娇,谢欢盼踩在沙发上,可劲拽着塞戈斯的领口,把他拉到了自己面前。 “喂,别再用那种眼神看我了。” 就好像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猎物,而对方是蛰伏的野兽。 “小姐还真是敏感呢。”塞戈斯丝毫没有半点被人戳破的尴尬,反而对着谢欢盼说道起来,“有时候适当地承认自己是弱者,也没有关系的吧?” 不是扮猪吃老虎,是真的直面自己的脆弱。 “塞戈斯。”谢欢盼的声音听上去积压了一些怒气。 “没有人可以永远当猎手。”塞戈斯笑着说,“小姐,可以放开我了吗?这样的话,领口会变皱的。” 谢欢盼冷哼一声,甩开手,任由塞戈斯整理自己的衣领。 “别那么看我。”她两手撑着沙发,赤脚坐着,眼神一直注视着地板上的裂缝,“如果有一天我需要成为猎物,我自己会乖乖做猎物的。”在那之前,在那一天出现之前,她绝不要任何人这样看她。 “我要睡了。”她昂起头来,“塞戈斯,服侍我。” 塞戈斯把手搭在胸口,弯腰。 “是的,我的小姐。” 安静的屋子里,似乎在酝酿某种不为人知的危险。 另一边,忍足侑士开车,打算领着迹部景吾去她新发现的会所玩玩。两个人恰逢红灯,车停在路口,十字人行道来来往往,黄昏在远处慢慢扩散开。 “她挺好玩的。”忍足侑士说。 迹部景吾在手机上处理着事宜,嗯哼了一声,没接话。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看过一个乙女漫画?” “我不想听这个。”迹部景吾皱了皱眉,“你打算什么时候才放弃观看爱情故事?” “我的人生需要爱情。”忍足侑士笑着说,接着他又问,“你真的不想知道一下?” “不想。”斩钉截铁的拒绝。 “好吧。”忍足侑士挑了挑眉,“那个漫画讲的是,一个死去的女孩重生了,变成了自己小时候的样子,然后跟自己的前男友相遇了。” 人行道处有人争吵,刺耳的鸣笛声不断传来。 迹部景吾发送消息的手顿了顿。 “你可能都不记得了。以前立花家风头正盛的时候,我弟弟谦也去参加过立花家大小姐的生日宴会。去接他的时候顺便看过一眼那位小姐。” 忍足侑士笑着说,“你知道吗迹部?那位小姐跟她的女儿,可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人。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相像的母女啊。” 绿灯亮了,车往前驶去。 “迹部啊。” “什么事?” “我戴眼镜真的不帅吗?” “......给本大爷闭嘴。” 第61章 最强辅助 18 上课日。 谢欢盼作为班级21号特殊分子,乖乖地待在自己的特殊位上。听台上老师讲关于英雄的历史并不是一件太无聊的事,但她还是忍不住接连打了好几个哈欠。轰焦冻坐在她前面认真听课,被这哈欠声扰得有些恼火,一转头想跟她说些什么,对上她那一双带笑的眼睛,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拿这女孩没辙。 谢欢盼终于精神起来是因为欧尔麦特,这家伙一出场就能造成巨大的响动,并且凭此获得所有人的关注。他实在是太肌肉发达了,不论谁站在他面前,似乎都有点娇俏可人的意思。 班级里的人都因为欧尔麦特竟然真的会出现在雄英课堂上而吃惊。谢欢盼把目光看向绿谷出久,这家伙眼神亮晶晶,跟以前谢欢盼世界里迷妹见到帅气偶像是一个表情。 要是把欧尔麦特替换成一个美女,那么这眼神堪称痴汉。 “欧尔麦特来干嘛?”谢欢盼听到人悄悄问。 欧尔麦特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负责的是英雄基础课程,这是一门进行各种训练用以打造英雄基础的课程。” 欧尔麦特又叭拉叭啦讲了一大堆。 在他激动的手势之下,登场的是各自带有号码牌的战斗服储备箱。 21号,这个奇数,被单独推了出来。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表情,就算是轰焦冻,也能够微微发现其表情的痕迹。谢欢盼也很兴奋,因为她给大家,噢不,她给自己准备了一个惊喜。大家要前往更衣室更换服装,丽日御茶子激动地朝着谢欢盼挥手。这是短短几天内她在这个教室里最熟悉的女孩了。 “莉莉丝,你的衣服是什么样的呢?”丽日御茶子有些好奇。那一个印有21的箱子从外表上看实在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莉莉丝很特别,这就足够她对她的衣服保有期待了。 谢欢盼笑了下。 “等会你就知道了。” 战斗服是根据他们提交的个性分析与需求设计的,谢欢盼也不例外,向上提交了这种东西。当然,也毫无隐瞒地记录了自己具有增强个性的事实。她的文件是直接由班主任绷带头送给可爱校长的。 就像她的学号一样,她的战斗服也是特制的。 轰焦冻走之前经过了她的桌子,两个人对看了好一会,谢欢盼才笑着补了一句。 “待会见。” 轰焦冻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换衣间里,女孩子都正打开属于自己的战斗服,准备更换。换衣室有一扇玻璃,很高,谢欢盼往那看了一眼。 外面。 “峰田,那样不太好吧。”绿谷出久踌躇地劝说着顶着一头紫色葡萄的超矮个子男孩。 “绿谷同学,你不懂,这才是我来就读雄英的意义啊!”峰田实用一种壮阔的语气阐述着自己高di贵shu的理想,“你想一想,你的人生里有多少机会能够跟女英雄共处。高中!哪个男生没有想象过高中可以欣赏女同学的生活?就是现在了,绿谷。就是现在。” “可是——” 在面对女孩这件事上,峰田实和绿谷出久几乎就是一个坐标系的两端,都是极点。 峰田实抽出一个葡萄,往墙上黏,就在他做好准备想要登上去的时候,原本黏住的葡萄一下失效了。于是滚在地上耳朵不止葡萄,还有,峰田实。峰田实哎哟一声叫,揉着屁股,没想通是为什么。 绿谷出久看着一这一幕,被震慑到。 就连相泽老师也必须看到敌人才能够抹除他人的个性。 莉莉丝却—— “莉莉丝,你在想什么呢!”丽日御茶子已经换到一半,回头看那个女孩还在发呆,问了一句。 “没什么。”谢欢盼笑了笑。 八百万百垂了垂眸。 “小丽丽,看不出来噢。”谢欢盼调笑着伸手碰了碰,“发育很不错嘛。” “啊!讨厌!” 八百万百摇了摇头,然后默默转了转身子,背对着某个女的。 不想,被,碰到。 换完衣服的丽日御茶子一抬头又对上了谢欢盼的眼神。 “小丽丽身材很好噢。” 丽日御茶子红着脸,有点难为情。 这衣服的设计就很让人难为情啊! 不过…… “莉莉丝,为什么你的战斗服……”丽日御茶子没把话说完。 一干女生都看了过来。 一套制服也飘了过来。 “小透酱,我们是姐妹装噢。” 那一个标有21的盒子里,摆着的是一件,标准的日式女子高中生的制服。平平无奇。 然而在这个大家都穿着怪xing异gan的学校里,平平无奇反而是某种特殊化的映照。 “就,就这样了吗?”丽日御茶子有点搞不懂。 谢欢盼耸了耸肩,“挺好的呀。”她把衣服拿起来比划了一下,“我很喜欢。” 相较于叶隐透衣服的严实,谢欢盼的倒更像是夏季装,裙子的下摆在短得恰到好处的位置。 配上她无害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单纯无辜。 谢欢盼照了下镜子。 “毕竟我不是使用暴力的人呀。” 丽日御茶子:?谁信呢。 等大家都准备完毕出去的时候,轰焦冻对上了谢欢盼意味深长的笑容。她悄悄站到他的身边。 “怎么样,喜欢吗?” 轰焦冻看着前方,一句话也不说。 切。 欧尔麦特开始宣读规则,“接下来你们会被分为敌人组和英雄组,并且进行2对2的室内对战。这个是为了应对实践而准备的基础训练。” “不会像相泽老师那样存在着开除学籍的惩罚吧?” “胜负的制定是怎么决定的呢?” “能不能把人揍飞呢?” “臭脸男,你的脑子里能不能装一些别的东西。”谢欢盼忍不住吐槽。 爆豪胜己狠狠挑眉,“假笑女,要是跟你是对手,我就把你揍飞。” 蛙吹梅雨:“难道不该是根本没办法揍到吗?” 谢欢盼笑弯了眼。 “啊,是有这个可能呢。” 还想在说些什么的爆豪胜己被人抢了话。 “分组是怎么分的?” 勇士。 “我的斗篷帅吗?” ——? 有时候常常怀疑这群人究竟是不是未来的英雄呢。 眼看欧尔麦特已经处于一个极端状态,大家终于安静了下来。果然就算是NO.1的英雄面对学生这种天然克老师的存在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暴躁起来。他掏出一份小抄,开始朗读规则。 “至于搭档和对手,就完全是看抽签啦。” 不对啊。 “老师,我有问题。”谢欢盼举起手来。 欧尔麦特用眼神示意她讲话。 “这里有二十一个学生,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够完全分成两组的样子吧?”奇数除以二,不是会余一吗? 所以,这要怎么2V2。 欧尔麦特和善地笑了下。 “莉莉丝同学,为了比赛公平公正,能够让每个同学都对自己的个性有所感悟和体会,所以……” 欧尔麦特的话不用说话,点到为止,人就能够听懂了。 惨。 她就一个字,惨。 这么热闹好玩的事情参与不了。 真的, 太, 开心了! 谢欢盼眼睛亮亮,“那老师,我是不是可以,放学了?” 没她什么事,在这看着等直播呢是? 欧尔麦特又露齿一笑。 “相泽老师在等着你呢。” 顺着欧尔麦特手指的方向,众人一回头,地上的黄色睡袋拉开了一条缝,一个颓丧的男人从里面站了起来,挥动着手臂。 “hi。” …… 因为太过特殊所以被与众人隔开的谢欢盼:本来还想发挥一下玛丽苏女主的功能用实力震慑全场呢这也不让她参加,她往哪里震慑? 迎着众人奇怪的祝福的目光,谢欢盼往相泽消太的方向走去。 “hi?”谢欢盼跟他打了个招呼。 相泽消太掀起眼皮扫了她一眼,打了个哈欠,把睡袋收了起来。 有时候真想问问他到底把睡袋收到哪里了。 “跟我来。” 走之前,谢欢盼跟轰焦冻悄悄告别。 “加油呀尼酱。” 轰焦冻别过头去,不想看这个女人。 害,未免也太冷漠了吧? “走了。”相泽消太对于这种浪费时间的卿卿我我的打闹完全不赞许。 噢噢噢。 谢欢盼小跑跟上相泽消太。 这男人,整天一副老子没睡醒的样子,走路倒是脚步迈得开,飞快。 “老师,我们接下来是要去哪里?” 谢欢盼从背后打量着相泽消太的身材。 说实话,还不错。 虽然她本人非常不支持校园恋爱,或者潜规则,但是如果是滴了很多眼药水的相泽消太。嘛,考虑考虑? “特训。” 相泽消太丢下这两个字。 “没错,你的能力是很特殊,但是同样的,它也有弊端。最长能够禁用个性多久?” “主动发动的话,三分钟。” “在一场战役里,三分钟已经是很宝贵的生命时间了。” “使用限制呢?” “暂时不清楚。” 谢欢盼在之前可没有那么多能够让她无效个性的人。 “那么等会测试这个。”相泽消太掏出一个本子,画上了一道标记。 “增强呢?” “什么增强?”谢欢盼装傻。 “我是你的老师。”相泽消太沉声说,又嗤笑,“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相信那一天你只是亲了轰焦冻一下吧?” 轰焦冻后面的成绩,已经超出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水平。 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提高这么多。 那不是一个单纯的吻。 “这就是你给别人增强个性的办法?”相泽消太问。 谢欢盼逗他。 “老师,要不,我亲你一下?” 相泽消太踌躇了会,然后默默地走过来,拉开自己的绷带,把脸凑近。 不是吧,来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写一万字的,但是太冷了,在冬天,去没有暖气的世界里码字简直就是折磨。 明天发一万。 真的求求大家收藏一下新文吧我快哭咯我好想写那个故事的qaq 第62章 最强辅助 19 虽然很想亲上去但是。 “相泽,这可不是老师应该做的噢。”性感又磁性的女声从后面传来。 谢欢盼回头,一个身着性感吊带袜,拥有傲人凶器的女人正叉着腰,嘴角带笑的站在一边。 午夜。 被人称之为十八禁英雄的教师。 相泽消太站直身子,耸了耸肩,“只不过为了测试学生个性方便教学而已。” “是吗?”午夜挑了挑眉,“有什么个性会这样使用。” 根津校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小小的个子,比峰田实那家伙还要小。若是他不动,就和那摆在橱窗口的玩偶一模一样了。 “好啦好啦。”他出来停止了午夜的询问。 所以说根津校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谢欢盼乖乖弯腰喊了一声老师好,心里却在想着,要是这家伙和夏洛克比拼一番,还真说不准谁会赢。毕竟个性为高性能大脑的家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类。好的,根津校长也不是人类。 认真一看,雄英一半的老师都来了,甚至有一些职业英雄出现了。 水泥司,神射手,布拉德金。 都不是什么好欺负的对象。 前两个光是看名字就能够知道他们的个性是什么。 布拉德金。 依靠控制血液来压制敌人。 相泽消太问,“有反应吗?” 布拉德金是个大个子的肌肉男,他摇了摇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根津校长看着谢欢盼有些懵懂的表情,解释道,“这是为了测试和提高你的个性找来的英雄们。就在刚才,午夜和布拉德金已经对你使用了个性,但是很显然,这一切都失效了。” 这个女孩的周围就像是有一种奇怪的磁场能够把所有投射到她身边的个性给全部吞噬掉。 她自带一身黑洞。 “我认为你能够自动抹除任何作用于你的个性。”根津校长的声音很可爱,软软糯糯的,谁读想不到他发威的时候声音究竟会变成什么样。 “主动化呢?”相泽消太问,“我的能力是要被我注视,并且……” “并且不能眨眼。”午夜补充并调侃,“真不知道你这个干眼症为什么会有这种奇怪的能力。” 相泽消太伸手想要摸眼药水的动作顿住了。 “五十米之内,不管看没看见。”谢欢盼说,“应该是这个距离。” 如果说相泽消太像是定向类的消除,那么谢欢盼则可以在以她为圆心的五十米为半径的空间里,任意消除。 “时间呢?” 相泽消太说,“三分钟。” 三分钟。 午夜挑了挑眉,“今年好像招到了不起的学生了呢。” 水泥司不管做什么表情,总给人一种笑呵呵的错觉。他那水泥上的纹路让人忍不住感到可爱。方方的脑袋下是弯弯的嘴唇。 “不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了。” “有什么使用后果吗?”午夜问,她很贴心,“阿拉,会不会有什么头疼眩晕想要呕吐的症状?” 那不是丽日御茶子吗?? 谢欢盼,“暂时没有什么发现。” 好像的确是没有什么后遗症的样子。 根津校长欣然露出笑容,“你的个性更像是思维上阻断了英雄的个性发出,几乎是一种由内而外的控制。”如果不需要看见,那么就意味着只要有人踏入这个领域,就能够被抹除个性。 听上去不知道为什么总和幸村精市的绝对领域有些相似。 根津校长这么一说倒是提醒了谢欢盼。 她好像,的确是能够,瞬间感知到进入到她范围的人,有没有在发动个性的。 像是天然存在着一种探测器。 在她的大脑里。 “这要怎么训练。” 完全摸不着头绪。 根津校长摆了摆手,“你们先去忙吧,我跟相泽老师再好好想一想,商量一下。”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走也不合适。 午夜临走前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张卡片,在上面印上了自己的唇印,她笑起来的嚣张模样跟爆豪胜己还有几分相似。 “下次别亲相泽那家伙了,可以考虑一下我。” 她刷地一声把鞭子扯了出来,扬长而去。 谢欢盼盯着她手里的鞭子,愣了会,转头问相泽消太。 “老师,你们是不是谈过恋爱?” 八卦。 究极八卦。 相泽消太一副“听到这个究竟是我耳朵出了问题还是你真的疯了”的表情。 谢欢盼有些失望。 “原来没有恋爱过啊。” 相泽消太扯了扯嘴角,“她喜欢女人。” So,ga。 还真不错。 谢欢盼看着手里的名片,上面印有地址。 不错,真不错。 挺好的。 “但相泽老师认识你的母亲。”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晃悠到了根津校长的办公室里。 “我的母亲?” “对。安德瓦应该告诉过你。”根津校长说。 他倒是没有告诉过她。 告诉她的是塞戈斯。 “小阳春子,你的母亲。”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谢欢盼愣了愣,反应了过来,这是那家伙的伪名。果然,就算是天赐玛丽苏,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能够顶着那个名字出入这个世界。那得多羞耻啊,更何况再这么这么需要把握时间的地方,光是念一个人的名字就要浪费这么长的时间,也太不合适了。 “她以前可不叫这个。”相泽消太现在想起这件事还觉得不爽,“每次点她的命都要浪费时间。” 难道—— “是相泽老师强迫你的母亲改的名字呢。”根津校长笑着说。 谢欢盼转头看向相泽消太,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老师,干得漂亮。” 相泽消太: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很奇怪。这真的听上去很不像是夸奖。 看着相泽消太那张脸,谢欢盼忽然打心底生出另外一种猜测。 她的脸上就差没像《你的名字》里的男女主一样,拿笔在脸上写‘我很八卦,我很好奇’的字样了。 不消她说出声来,相泽消太就知道她在琢磨些什么了。 “不可能。”相泽消太冷淡至极。 “欸?老师!人家还没问欸。” 哪里有这样的啊! 干嘛砍掉别人的台词。 “呵呵。” “老师为什么不喜欢——”谢欢盼把要从嘴巴里跑出来的字词又塞了回去,换了一个说法,“为什么不喜欢我妈?” 相泽消太十分迷惑。 “我为什么要喜欢你妈?” 谢欢盼更迷惑了。 “按规律来说是这样的。” “规律?”相泽消太蹙眉。 谢欢盼心想,是啊,规律。 玛丽苏大法好。 玛丽苏人人爱。 你相泽消太竟然不喜欢! 哼! 你被三振出局了! 根津校长就一直看着师生俩沟通,小小的脸蛋上写满了老人般的慈祥。 “真好啊。”他卡通化的声音响起,“相泽老师,这一次的师生关系很融洽呢。” “哪里融洽了。”相泽消太无语。 “根本不融洽吧?”谢欢盼无语。 两个人又对视一眼,彼此挪开了目光。 根津校长像是在悄悄讲述什么八卦一般,偷偷告诉谢欢盼,“以前啊,你母亲还没改名的时候,可把相泽老师逼疯了。” 回过头去看那个男人,光影从他身上穿梭而过,好像时间也跟着倒流了,他一下就变成了稚嫩的,充满了勃勃生机的少年。浑身上下洋溢着的都是青春的气息,那个时候的黑眼圈还没有现在的沉重。 根津校长想起什么,踩在凳子上,翻找了下,找到了一张毕业照。 毕业照里,有一个女孩十分夺目。 夺目到,根本就看不清她的长相,她所在的位置就是一团散放的白光而已。 “这就是你的母亲。” 根津校长用毛茸茸的手戳了戳那一坨白光。 在往旁边一看,相泽消太就站在她的身边,满脸写着不爽。 “老师,你真的不喜欢?”我妈? 瞧瞧我这个性,您该不会是我亲爹吧? 谢欢盼想这么问,纯粹是想气一气相泽消太,转念一想,丫的,根津校长还在这呢。这家伙虽然看着傻白甜,实际上折磨人的鬼畜手段可大有一手。要到时候被气和被折腾的人成为了她,那她可就没有现在这么好心情了。 “以后你的个性训练就交给相泽老师了。”相泽消太点了点头,根津校长继续说,“你的个性很关键,要多跟相泽老师学习学习。” “其实这种个性反而是最难的。” 根津校长笑着说,好吧,它那玩具脸,无时无刻看上去就和笑着是一样的。 “在什么时候发动个性能够逆转战局?该在哪个时机选择抹除或者增强。莉莉丝,这是你最需要学习的地方。如果要掌控这一点,需要你拥有对战斗的充分认知和了解,以及各方英雄角色的个性差异。” 他哔哩吧啦一大堆,谢欢盼总算是听懂了。 那不就跟打团战的时候,辅助要注意别人什么时候开大,自家大还有多少,要对全局有着充分的掌控意识,甚至能够在出乎意料的地方给予对方一击,是一个意思。 得亏她看过动画,那不然能够知道这些人的个性——? 等等。 谢欢盼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她好像,穿越的时候,该死的动画还没更新到后面几位老师出场的地方吧? 她是怎么下意识就知道了他们的个性呢? 谢欢盼皱了皱眉,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难道,她的个性,并不仅仅是现在他们了解到这样? 还是说,这单纯是阿绿消失后遗留的外挂或者金手指? 她对此讳莫如深,不再多言。 根津校长对于他们俩师徒的未来很是看好。 “相泽啊,莉莉丝就交给你了。”语重心长的口气,“莉莉丝,以后要认真听相泽老师的话啊。啊,我忘了,叫师傅也可以。” 是怎么样啊。 人绿谷出久有个师傅就得给我安一个是不是? 谢欢盼扭头看见相泽消太那一张写满了不乐意的脸,一下就笑得像朵春风中摇曳的花。 “太好啦!相泽师傅~你好呀~” 谢欢盼的人生乐趣就是看别人露出不乐意但是又不得不做的表情。 相泽消太往后退了一步,别过头去,用眼神询问根津校长这一切真的是认真的吗?要知道普通的老师和这种钦定的师傅,还是有一些不一样的。要说是哪里不一样,大概就是承担的责任和要付出的心血了。 根津校长笑得乖巧。 相泽消太:行了,我懂了,不要再这样看我了。 当年能摆脱掉她妈妈这个麻烦,没想到如今却没办法把这家伙给丢掉。 “那么接下来的时间就交给你们了。”根津校长哼着小曲,拿起桌面上的公文包。那包虽然被称之为是公文包,但实际上更像是某种玩偶的拍照道具。拿在根津校长的手里,别有一番风味。 谢欢盼伸了个懒腰,期待着相泽消太的教导。 相泽消太给了她个眼神,把她领了出去,又叫她乖乖站着等,自己跑去找根津校长,说是忘了一件事。 不过是借口而已。 谢欢盼看着他手插兜里走开的样子就能够猜到了。 相泽消太不像是那种会丢三落四的那种人。 倒是在欺骗学生这件事上,还需要多多琢磨呢。 谢欢盼靠着墙等着。 那一边,相泽消太跟上根津校长。 “确定要这样做吗?”相泽消太再次确认了一下。 根津校长点了点头,“这不会和你的教学计划相冲撞的。莉莉丝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教导她本就是你应该做的事。” “但是——” “你甚至比我清楚她需要面对的未来。”根津校长软糯糯的声音沉了些许,可尽管是这样,听上去还是跟周围的人画风不太统一,不过无伤大雅,不是吗? “相泽,她需要你的帮助。” “你也想让安德瓦意识到他把这个女孩送进学校是错误的,不是吗?” “相泽,必须让她明白英雄的意义。” 根津校长意味深长地感叹,“那个孩子,可没有表面上看上去这么简单。”他能够感受到,她身上有一种处于黑暗中的混沌力量。那不是绝对的敌人,但有时候,也不是绝对的队友。 她是模糊的。 就如同她的存在。 根津校长在大脑里演算了无数次跟她有关的未来,都没有办法彻底演算成功。 失败和胜利,永远都出在她的一念之间。 相泽消太伸手挠了挠后脑勺,拖长了声音,“还真是麻烦啊。” 可根津校长就是从他的目光解读出了他的本意。 相泽消太答应了。 根津校长知道他不会轻易承诺,一旦承诺,那就是赌上了英雄的名誉。 两个人洽谈甚好,却都不知道走廊的另外一端,差点发生一起暴力案件。 事情是这样的,谢欢盼好好地站在那,靠墙等着某位老师回来,还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开口叫他那一声师傅才能够最大限度的逗他脸红。啊,相泽消太会脸红吗?会吗?怎么看怎么想都觉得这家伙其实骨子里意外的厚脸皮呢。 这样想着,却有人朝着她发出了惊谑的声音。 抬头看,黑发散落,目光单纯。 一头黄色的头发,不怀好意的笑容。 一年B班,物间宁人。 个性,触碰后在五分钟内偷取和使用别人的个性。缺点是不能同时使用两种个性。 干嘛啊这家伙。 物间宁人对上了谢欢盼的眼神。 “都来瞧瞧看,这家伙居然在这。”物间宁人下巴一扬起,“我听说A组现在可是在做基础训练,怎么,你被开除了?” “这就是你的战斗服?”物间宁人哼了一声,“看上去A组的人也不怎么样嘛。这种平平无奇的战斗服。” “说完了?”谢欢盼挑了挑眉。 本来期待看着这个少女落泪或者求救或者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怎么想,怎么猜,物间宁人也想不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谢欢盼露出冷酷的笑容,把一份刚刚收获到的嘲谑百分百送还。 “你头发的颜色很难看,鼻梁也不够挺拔。”谢欢盼上前,主动靠近物间宁人,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状似温柔地替他整理了下衣领,“下次不要再这样看人了。很丑的噢。” 庄田二连击呆了呆。 “那个女孩,居然主动靠近了物间。” 小大唯也愣住了下。 “她的个性……” 物间宁人本来在谢欢盼主动靠过来的时候也露出了一副‘哈哈这下你家伙完蛋了居然还来自投罗网果然是A组的笨蛋’的表情。 然后这个表情凝固住,就像是一阵冬风吹来叫他结了霜,他变得不敢置信起来。 怎么会。 怎么会?? “怎么会!!” 物间宁人不能相信自己无法复制面前这个人的个性。 他猛地抬头,跟她对视。 谢欢盼冲他笑得阳光。 “怎么了,同学?需要帮助吗?” 不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不用听物间宁人的心声,光是看他的表情就能够知道一切了。 那种崩溃的,不敢置信的,完全陷入了自我怀疑的。 B班的中心啊。 明明是个冷静无比的人呢。 现在就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崩溃掉了噢。 “有时候对自己的能力太自信也不是一件好事呢,物间君。” 少女的笑声就在耳畔边环绕,物间宁人握紧了拳头。 “玩够了吗。” 这是相泽消太的声音。 物间宁人后退一步,亲眼目睹着刚刚还嚣张的女孩被相泽消太拎着制服的领口往后拽开了。 双,双腿悬空。 谢欢盼挣扎了一下,发现这是徒劳的,又放弃了。 “欺负同学很好玩?”相泽消太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把人丢在了办公室里,自己坐在了位置上。 谢欢盼打量着周遭,干净整洁,以及,适合栖息。 呃,栖息的意思是,很适合睡觉。 非常。 办公室的角落里还整整齐齐的摆着一排外卖盒。 不错,她已经完全可以想象相泽消太过的是什么日子了。 这家伙。 干脆化身为蜜蜂一辈子住在蜂巢里或者成为睡袋玩偶吧! 不过在吐槽之前,有一件事是要先申明清楚的。 “我才没有欺负同学。”谢欢盼不满地两手啪地撑在桌上,一双大眼睛里就满是无辜,“明明是那个人要欺负我欸。” 相泽消太懒散地抬了下自己尊贵的眼皮。 手下意识往抽屉里摸,哐当一声,抽屉被拉开,里面的眼药水格外整齐地摆在一起。 谢欢盼凑过去想看,啪地一声,相泽消太手一推,抽屉门就严丝合缝地关上了。 “小气鬼。”谢欢盼哼了一声。 “我不认为现在这个学校里的学生有谁能够欺负你。”相泽消太扯了扯嘴角,“只要是下意识想要使用个性的,都会被你给抹除掉。” “不用个性不就好了。” 谢欢盼知道这是她的弱点。 纯粹的物理攻击往往会给她造成比个性这种类似超能力的攻击还要厉害的伤害。 但是。 就像相泽消太说的。 不管是这个世界,还是这个学校,所有人都太依赖个性了。 或者说,在这个学校里,学生们认为使用个性是最天然的反应。来到英雄学院不使用个性,颇有那么一点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味道。 打量着这个简单的房间,谢欢盼又来了一个新的问题。 “老师,你是排名第几的英雄呢?” 相泽消太刚刚滴完眼药水,一双眼湿漉漉的,看上去颇有几分小狗的味道。 他又打了个哈欠,眼里的亮晶晶更多了。 水润水润的。 跟平时的他完全不一样。 “排名是有必要的吗?”他这样反问到。 谢欢盼察觉出了他对现存的英雄体制的部分不满。 “你觉得这是没有必要的吗?” 相泽消太动了动脖子,伸手捏了下肩颈的位置。 “英雄一开始只是为了保护大众对抗敌人罢了。”他扯了扯嘴角,“现在,这两个字已经成为了一种产业。” 相泽消太的英雄名叫Eraser Head. 就连这个名字都不是他自己取给自己的。 相泽消太,是完完全全的和欧尔麦特不一样的人啊。 不过,他们在一件事上是一致的。 ——一切都是为了正义的暴力。 只不过就像是任何事物都没办法违抗市场的原则一样,英雄在如今已经逐渐取代普通偶像成为了大众的偶像。随之而来的便是属于偶像的光环。建立在这一切之上的名利,荣耀,甚至连锁反应。 或者信仰。 有的人光是存在就象征着胜利了。 就像是欧尔麦特。 在宗教匮乏的年代里,信仰变得弥足珍贵。 欧尔麦特这样的英雄,成为了绝大多数人心中的那一份支柱。只要这柱子一天不塌,这天就不会塌。 欧尔麦特承受着光芒,相泽消太隐匿于黑暗里。 就像他一身黑的打扮,以及他的黑发黑眼。 提到黑发黑眼。 谢欢盼又问了一遍。 “你确定你不是我爸?” 相泽消太攥紧了拳头。 “出去。” 好吧,看来真的不是她爸爸。 谢欢盼耸耸肩。 “你怎么看?”相泽消太问,“关于现在的英雄。” “没什么看法。”她语气平淡,“一切都是应运而生而已。”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顺着人类的本性在发展罢了。” “欲/望。”她道出这个关键词。 “不管是成为英雄是为了满足保护他人的奉献欲/望,还是为了享受获得名利被人瞩目的欲/望。” “一切都一样罢了。” “所谓的敌人,也不过是为了完成自己心中所想罢了。” 相泽消太冷了声音,“为了完成心中所想,牺牲他人也没关系?” “弱肉强食。”谢欢盼敲了敲桌子,“这不正是个性化诞生之后暴露出的达尔文本质吗?” “你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纯粹的英雄。”相泽消太一锤定音。 “错了。”谢欢盼稚嫩的脸上透露出某种淡如云的神情来,“我不过是不相信人性。” 就算是在单纯如此的少年热血漫。 人性两个字,也显得没有那么简单。 “为什么要管别人是因为什么而成为英雄的呢?”谢欢盼挑眉,“目的达到了不就好了吗?就像你守着雄英高中,欧尔麦特站在众人的目光之中,守护着别人的信仰。” “至少现在一切太平,不是吗?” “那你呢。”相泽消太踩了一脚桌子,于是椅子就往后滑去,他双手插兜里,懒洋洋地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的少女,“你是为什么要成为英雄。” 谢欢盼皱了皱眉,又笑了起来。 “没有人规定考入雄英就要成为英雄吧?”她语气轻松,“再说了,难道不是雄英非要我入学吗?”她那破入学成绩都0分了,还能进英雄科A班。别人不生气才怪。怎么想都觉得好像是走后门进来的一样。 外面传来吵闹的声音。 是A班基础课上完了。 “是你主动申请雄英高中的。”相泽消太并没有被谢欢盼的说辞给带糊涂。 谢欢盼在心里琢磨着,那是因为我打算近距离看看主角团啊朋友。 她可没打算救人。 她来之前,这个世界不也好好运转着吗? 所以她就算不伸出援手,世界也会顺着既定的命运轨道发展的。 是这样的。 该生的生,该死的死。 这不是她下的决定,是作者和系统。 这个瞬间,相泽消太敏锐地感知到这个少女身上有一种冰冷的温度。她站在这里,却近乎透明,所有的阳光都从她的身上穿透,往后挥洒,落在地面的时候却能够凝结成冰霜。 那是一种没有热度的光。 就好像她的笑容。 只是为了看起来灿烂而已。 仅仅是这样而已。 “相泽师傅,下次有机会再聊天噢。”谢欢盼重新拾起笑容,跟相泽消太告别。她走出门去,相泽消太的眼神锐利了片刻,又重归颓废。 根津校长还真是丢给他一个麻烦包袱啊。 相泽消太伸手揉了揉头发。 嘛,再说吧。 他伸了个懒腰,不知道从哪里抽出来一床被子,盖在身上,就这样睡了过去。 谢欢盼反身把门关好,再转过身,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站在了她的面前。 轰焦冻。 他应该是刚刚从那个所谓的基础训练课上下来,衣服上还留着打斗的痕迹与灰渍,一张脸绷得紧紧的,眼睛锁住她,不肯移开。 “没事啦。”谢欢盼踮脚轻轻拍了拍轰焦冻的脑袋,荔枝的发型,手感却意外的好,“只是和我谈话而已。” “谈了什么。”轰焦冻看了一眼谢欢盼,谢欢盼把手放下。 “学校的食堂一点也不好吃。”谢欢盼笑着说,“我可想你了,你想我了吗?”她脸皮厚,万里长城都比不过,更何况轰焦冻。她对这种话是张口就菜,不是,张口就来。轰焦冻明明在过去的好几年里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每一次重新的时候,心跳还是忍不住加快。 就跟那和尚天天诵读经书阿弥陀佛,每每重新念一次,都有一种油然而生的受洗礼的感觉。 但轰焦冻自己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他还要脸。 谢欢盼就偏偏不要他好过。 “你来干嘛呀。” “怎么就着急赶过来了呢?” “是不是担心我呀?” 明知故问。 所有的问题都是明知故问。 轰焦冻不说话,只是往前走。 哎。 没意思。 谢欢盼踢了踢脚下的路,跟着他。 又问他。 “赢了吗?”那段剧情她都快忘光了,也不知道动画里到底有没有画。 “赢了。”轰焦冻声音淡淡。 两个人之间一时又有些沉默了。 “不是很难。”轰焦冻少见地话多了起来,“不用,担心。”他顿顿地补充出后面的四个字眼。 见此,谢欢盼一时有点攻略成功的成就感。 “结束的时候就听到消息说你被人欺负了。”他一口气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所以你赶过来了。”谢欢盼问他,也不算是问吧,完全是以一种肯定句的姿态在平实地讲出这个事实。 轰焦冻点了点头。 “好像没什么大碍。”他自言自语道。 两个人恰好走到楼道的转角,轰焦冻喃喃自语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刚好一半踏入转角的阴影里,一半暴露在阳光之下。他的神情十分认真,透露出某一种可贵的,值得珍惜的真诚来。 谢欢盼不由得勾起唇角笑了笑,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一抹笑容被轰焦冻捕捉到了。 他愣了愣,从嘴巴里蹦出两个字。 “好看。” 少女的黑色的瞳孔透着光竟然映射出琥珀的色彩来,这世界的一切美好的浪漫都被封存于其中。 轰焦冻就好像是受了蛊惑。 他不由自由地靠近,把自己的异色瞳孔跟那一双黑色的眼对视,呼吸渐渐慢了下来,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莉莉丝脸上的毫毛了。小小的,透明的,带了一点白色的绒毛,在轻吹而过的风里慢悠悠地摆动着。从容不迫。 她预示了一种安稳。 一种轰焦冻不愿意承认但内心总是没办法摆脱掉的安稳。 一种,荞麦面一般的安稳。 热乎乎的,捧在手心里,心脏就满了起来。 好像全世界都失去也没关系,还有手里这一碗荞麦面。 是这样的珍贵的存在。 “好看。” 就在谢欢盼以为轰焦冻要亲上来的时候,他只是浅笑着说出这句话,“莉莉丝,笑起来很好看。” 那是一种跟以往完全不同的笑容。 轰焦冻就是能够感知到。 “哦呀哦呀,阴阳脸还会说这种话呢。” 两个人一抬头,上一层楼梯的拐角处,弹出来一个倒黄不黄的脑袋,与此同时出现的是一头红发。爆豪胜己和切岛锐二郎。后者多是看好戏的笑容,前者则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我是说你这个阴阳脸着急跑过来干嘛,原来是为了这个啊。啧啧。” “恶心。” 轰焦冻攥紧了拳头,周身的冰又生了出来,空气里的温度降低。 谢欢盼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 “爆豪胜己,你不是喜欢打架吗?要不要和我打一架?” 谢欢盼真的意识到了,一日不把这家伙揍趴,这家伙一日不会消停。 她挑衅地看向爆豪胜己,丝毫不掩盖自己的怒火。 你不是奉行实力至上吗? 那么我们就用实力来决定一切吧。 “打就打!”爆豪胜己一撸袖子,“我会揍死你。” 轰焦冻想要挡在谢欢盼的面前,被谢欢盼轻轻摇头阻止。 “这是我的战斗。”她说,“你得让我自己来。” “去哪儿。”爆豪胜己掰着手指头,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校园外吧。”谢欢盼挑眉,“我知道一个好地方。” 切岛锐二郎看着这场面,倒吸一口气。 出大事了这要。 不过他也很好奇,莉莉丝怎么有底气跟爆豪胜己叫板? 明明她的个性,根本没有能够用得上的攻击能力。 切岛锐二郎有一点看好戏的心情,于是跟着轰焦冻和莉莉丝去往了比赛现场。这是一场号称背着老师同学开展的比赛,但谢欢盼知道,这一次打完,根津校长他们,迟早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过没关系。 “塞戈斯,能麻烦你把那位先生带出去吗?” 她话音刚落,私人训练场里就出现了一道人影。 切岛锐二郎猛地睁大了眼睛,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你刚刚在这吗?” “不对。” “你刚刚明明不在这。” “你是从哪里出来的?” 塞戈斯微微一笑,“这位先生,请跟我走。” 切岛锐二郎有点不愿意离开这地方,可是在看到轰焦冻接收到了谢欢盼的眼神后自觉地开始默默离开,无奈,只好离开。 两个人在训练时门口坐着。 …… ………… ……………… “轰啊。”切岛锐二郎开口。 轰焦冻扭头看着他,一副你想说什么的表情。 “不担心吗?”切岛锐二郎指了指里面。 轰焦冻眼神难辨。 斟酌了一会,就在切岛锐二郎都以为他不会回到他的问题,以为自己吃了一顿闭门羹的时候,轰焦冻说话了。 “不担心。” 别看爆豪胜己那样,其实他心里多少是有数的。 只是轰焦冻不能确保在莉莉丝的激怒下,爆豪胜己心里的数还剩多少,会不会为0。 就算为0。 轰焦冻把目光投向站在一旁,面带笑容的男人身上。 那家伙,那个他根本看不透的家伙,就连他的父亲都没办法轻易看透的人,叫他好好警惕的人。 也不会让什么事发生的。 被授予了这样高的荣耀的塞戈斯正神游天外,想着晚上吃什么好。 训练室内,爆豪胜己和谢欢盼各自站在一边。 两个人周遭的墙壁都是镜子,折射出无数的身影来。 “我知道你要做什么。”爆豪胜己一副小爷心里有数的表情,“就算失去了个性,我也可以打败你。” 你知道他有多讨厌这个人吗? 一副轻轻松松就站在这里的样子。 不管做什么都是特殊。 比臭久那家伙,还让人讨厌。 爆豪胜己攥紧了拳头。 他要打败她。 要让她看到他的实力。 他试图唤醒手中的能力,火焰一次次腾起,又一次次随着少女的靠近而熄灭。 爆豪胜己咬着牙。 他还能坚持。 他就不相信这个女人的抹除能够没有休止。 就在她靠他很近的时候,一直被积压得个性好像终于可以勃发而出了。 爆豪胜己兴奋极了,但唇上靠过来的柔软让他愣住了。 完全的,愣住了。 这是,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要说: 轰宝生日快乐~ 第63章 最强辅助 20 这个吻是突如其来降落的。 一切都超乎了爆豪胜己的想象。 你能想象上一秒你还准备打倒的敌人忽然倾身向你靠近,然后赐予你一个吻吗? 这是爆豪胜己的初吻,这个吻柔软,并不有过多的暧昧,但就是一下直击到了他的心脏。 爆豪胜己的大脑开始混杂。 为什么会这样。 她为什么要亲我? 她喜欢我? 难道她之前跟我吵架都是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 说要打架也是骗人的,根本不是想和我打架,只是想把我带到这地方来而已。 爆豪胜己的脑子里涌动着无数的猜测与可能。 他少见的,在一场战斗里分神了。 于是等待他的是一次他医生也不能忘记的失败。 少女白净的手忽然也燃起了火焰,那火焰是和他手心腾烧起的一样,带着某种炸/药燃料的味道。 她就这样直接把手猛地推向他,火焰跟着出现。这一拳,直愣愣下去,爆豪胜己被击飞,撞在训练室的墙壁上,滑落,跌坐在地面。 怎么会。 那是他的个性。 那明明是他的个性—— 谢欢盼甩了甩手腕,她并不喜欢这股味道,总感觉是上个世界遗留下的后遗症。讨厌炸/药。讨厌那一股化学味道。相比之下,轰焦冻的个性倒是让她觉得舒服和方便不少,人形自走空调,温度调节器,很不错。 爆豪胜己捂着被击中的腹部,口吐出一片鲜血。 “意识到了吗?”谢欢盼问他,“就算是一样的个性,在我手上运用起来也比你强多了。爆豪胜己,不要再试着挑衅我了。你没有那么蠢。另外,别人也没有想的那么蠢。如果还学不会做人,那么我会教你做人的。” 他的脾气很不好,这是毋庸置疑的。 对待班上的同学,也总是一副欠揍的样子,浑身都腾烧着怒火,一点即燃。 为了让自己后面的上学路更是顺畅天然无公害,谢欢盼不得不警告一下爆豪胜己。 爆豪胜己想要站起来,但是身子已经不听他使唤了,又狠狠地跌在地上。 谢欢盼走出门,叫切岛锐二郎进去收拾残骸。不是,收拾残局。 切岛锐二郎光是看她安然无恙地走出来就觉得奇怪,在冲到门口,使劲一拉开,往里一瞅。 靠!那个靠在墙壁上的人是谁啊! 切岛锐二郎确认了一遍自己的眼神。 那是爆豪胜己? 开什么玩笑。 他连忙跑过去,把他扶住。 “带他去找恢复女郎。”谢欢盼遥远地站在门口丢下这句话。 切岛锐二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这?” “闭嘴。”爆豪胜己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愤愤地咬了咬牙。 “她有个性了?”切岛锐二郎看到他身上被烧烂的衣服,很疑惑。 爆豪胜己愣了愣,与其让人知道他被强吻了,不如—— “我自己揍了我自己。” 他冷冷地说。 这种无厘头的话,大概只有爆豪胜己说出来才会有人相信,或者,只有是切岛锐二郎听了,才会相信。 于是一个美妙的误会诞生了。 莉莉丝是嘴炮高手,其高超之处主要体现在不用动手都让爆豪胜己自己打了自己,以及,让他学会了说谢谢。 这个传言是切岛锐二郎放出去的,那天把这家伙送去医务室,居然收到了一声谢谢,把他吓得不轻,以为爆豪胜己转性了。虽然他看上去自己也挺不乐意的,一脸不爽。 爆豪胜己完全是不想再被亲一次了。 感觉,感觉太奇怪了。 很难受,就浑身难受。 另一边,谢欢盼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她一转身,对上轰焦冻的双眼,嘴角就渗出血丝。轰焦冻着实有被吓到。他上前扶住她,少见的,充满了男子气概地把她拦腰抱住。 塞戈斯也上前来,叹了口气。 “你早知道的。” 谢欢盼拽过塞戈斯的袖子,把嘴角的血迹擦干净了。 “我乐意。” 相较于无效化和增强,谢欢盼有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偷窃个性。通过摄取对方的**,以此来得到对方的个性,时长有限,同时因为基因不匹配,会出现各种身体状况。 吐血是其中一种。 谢欢盼以前只对轰焦冻试过这一套,轰焦冻一看她这反应,脸就立刻黑了下来。他这个时候终于知道了她是用什么样的手段赢得这一场比试的。 塞戈斯挑挑眉,想要从轰焦冻手里接过自家小姐。 轰焦冻少见地不撒手,拿异色的眼眸直视着塞戈斯,就算看到了塞戈斯眼中的暗红,也没有丝毫地退让。 终于,塞戈斯让开了一条小路。 他不说话,但是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轰焦冻抱着怀里的少女,往外走去。 塞戈斯意外地能够处理这种情况,谢欢盼将之认为是活久了,什么都见过,什么都会点。没见过猪跑难不成还没吃过猪肉? 在轰焦冻怀里的谢欢盼看着少年的下颚线,硬朗,却有带着某种白雪般的温柔。 是的。 大雪的温柔是从天而降并且掩盖一切脏污。 轰焦冻没吭声,只是抱着她。 “不用担心我啦。”谢欢盼想要宽慰他,“那家伙比我伤得重多了。” 轰焦冻抿了抿唇,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她夺取他人个性的办法和手段。 他问不出口。 终于到了车上,塞戈斯坐在前排,谢欢盼一个眼神看过去,塞戈斯心中叹气,默默伸手按上了隔板。 半躺在轰焦冻的怀里的少女打量着他的脸色。 “你不开心欸。” 轰焦冻皱了皱眉,“受伤了就闭嘴。” 说不出关心的话,也没办法责问。 只好这样。 或许是此刻的光影太多,或许是屋外的黄昏带着春末的浪漫,或许是谢欢盼脑子抽了。 总之这一刻,母爱变质了。 逗弄的心情占据了上风,想也没想,伸手拽着少年的头发,扯得他吃痛一叫,再吻上去,舌尖翻涌。 吞掉那些黏糊的,只剩下少年眼中的晶莹。 谢欢盼勾了勾唇角,刚想说点什么,轰焦冻眼色一暗,反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了上来。 比起跟爆豪胜己那个不算吻的吻。 这个吻显得过于热烈。 他的神情明明是淡漠的,好像对一切都无所谓,但舌尖的温度和态势却不是这样的。 凶狠。 暴戾。 如同腾腾燃烧的火焰,从一颗枯草开始,点燃了整个世界。 阻隔板根本挡不住塞戈斯的听力,你想要现代科技阻挡恶魔?到底谁才是天真的人啊,笨蛋。 塞戈斯听到后座传来的细细簌簌的声音,口水吞咽的声音,暧昧得不可形容,司机都红了脸,心想这可不是早恋吗。塞戈斯却撑着下巴,空余的指尖敲打着车的前台。 还真是年轻啊。 塞戈斯扯了扯嘴角。 调皮的小姐,和,单纯的少年。 眼看要驶进自家的小区和屋子里了,不速之客却出现了。 很少见的,幸村精市居然和迹部景吾一起出现了。 塞戈斯轻咳一声,敲了敲隔板窗户,见没反应,按动了话筒。 “小姐,往窗外看看。” 亲的难分难舍的两个人一下被唤醒。 轰焦冻后知后觉地脸红了,强行降温冷静下来后便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怎么回事。 他怎么了? 轰焦冻不知道那一瞬占据他大脑的情绪叫做妒忌和欲望。 谢欢盼光是看那两个人,就感觉大事不妙。 她有一种诡异的直觉。 这俩该死的不速之客,能不能乖乖回自己的世界观里待着不要瞎跑出来凑热闹啊? 尽管这么想着,但还是改变不了两个人已经在这里的现实。 “要去我家吃饭吗?”谢欢盼问。 轰焦冻当即摇头,木头似地走了下车。 她就知道他会是这个反应。 见轰焦冻走了,塞戈斯这才按下隔板,也不看谢欢盼,只是调侃。 “调戏少年很有趣?” 谢欢盼早就清楚这恶魔看破了她的灵魂。 她笑了笑。 “讨厌,人家也才是少女嘛。” 塞戈斯挑挑眉,下车,从车后绕过去,来到后座的门前,拉开门,做了个请下车的姿势。 他的礼仪不可挑剔。 谢欢盼按着裙摆从车上走下来。 离得越近,越有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塞戈斯,你怎么看?”她不动声色地小声地问身后的男人。 塞戈斯轻笑,“小姐,来者不善。” 废话。 瞧瞧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那个眼神,就他妈跟要把她整个人生吞活剥了一样。 出什么事了? 搞什么啊? 谢欢盼摆出一脸惊喜的样子。 “你们怎么来了?” 还是一起来。 迹部景吾想要说什么,被幸村精市轻轻制止了。 幸村精市也只是笑。 “顺道过来看看。”他讲话讲得滴水不漏,伪装的功夫比早些年好了不知道多少,“路上跟迹部碰到了。” 怎么听都是假的,但是又找不到了理由反驳。 四个人在门口僵着,注意到谢欢盼是被塞戈斯搀扶着,气色不是很好,迹部景吾问,“出什么事了?” 谢欢盼摇头,“没什么。” 塞戈斯少见地做了回主,“女儿身体不适,屋里坐坐?” 光是听到女儿这个词,迹部景吾的眼中就透出嘲谑来。 “好啊。”他也笑。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本来打算日万然后满30完结的,但是回家后就开始学车了。以后要从早上八点学到晚上六点,还有别的事要做,所以随缘吧,我有空会日万的。 第64章 最强辅助 21 平静的房间里,四个人坐着,如果我们要说得更准确一点的话,那就是三个人类一个恶魔坐着。 塞戈斯怀着看好戏的心情站着,老神在在。 谢欢盼瞅了眼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的表情。 迹部景吾脸上的神情要明显多了,幸村精市则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嘴角也是含着笑,看上去不温不火,学了几分谢欢盼的无害。 迹部景吾的双眼直直望着面前的少女,不,他现在更愿意用女人这个词来形容她了。 先是一些平平无奇的扯家常。 “今天在学校的生活怎么样。”一股子长辈的味道。 “还行。”谢欢盼简洁地回答。 她不是傻子,早就从两个人的状态里察觉出了这两人来这绝对不止为了跟她闲摆几句。 “今天来呢,是收到了你母亲的消息。” 幸村精市悠悠开口。 谢欢盼保持镇定。 “出什么错了吧?我的母亲早就死了。” 幸村精市笑了笑。 “真的吗?”他语调上扬,“我怎么听人说前些日子才碰见过你的母亲。” 谢欢盼心想,你丫又在瞎掰。 又想讹诈我。 “那还真是奇怪呢。”谢欢盼也笑,眉眼弯弯,“母亲的葬礼还是我自己参加的。” 她去看塞戈斯,希望在这个时候说点什么。 塞戈斯轻轻放下手里的茶杯,看向两个人,问了一句。 “喝茶吗?”他还推荐了一下,“这是我托人从中国运来的,滇门红茶。味道还不错,试一试吗?” 迹部景吾没吭声,幸村精市轻轻点了点头。 “谢谢。” 他总是这样。 温柔有礼却生生拉开了跟别人的距离。 见此,谢欢盼彻底知道了,塞戈斯现在就是为了看好戏彻底把她一个人推入火坑,堪称放养。 塞戈斯起身去泡茶,留下三个人对坐。 幸村精市看了一眼少女的表情,浅淡地说,“我们曾经也是亲眼看到你的母亲下葬的。” 立花春音下葬的那一天,雨下很大。 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是在葬礼上碰面的,明面上来说,立花春音依旧是迹部景吾的未婚妻,未过门的妻子。他穿着一身黑西装,胸口插着一朵玫瑰,站在殡棺前,等着宾客的前来。 说是宾客,也不过是一些陌生人罢了。 她的父母从没到场过,朋友也并没有多少,偶尔有稀疏的人前来祭拜,却多是怀着看八卦的心态。 能把幸村精市跟迹部景吾都彻底迷住的女人,她的葬礼,总是充满了某一种奇怪的魅力。 媒体当然是不会缺席的,只是都被迹部家挡在外面了。 幸村精市来的时候,雨下得更大了,风把他手里的伞都刮裂,他却还是一派自如的模样。 我们好像并不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什么悲伤,但你能够说他是不悲伤的吗? 迹部景吾皱了皱眉,想说这里不欢迎你,话到嘴边又顿住了。立花春音死了,她想必也是愿意幸村精市前来看她的吧? “你病好了。”他陈述着这个事实。 “好了。”他解释,“医生说这是一次医学奇迹。” 没有任何治疗,不治而疗愈的疾病。 这难道不是一种奇迹? 迹部景吾嘲讽道,“你的命还真是她换来的。” 他不过是一时语快,说一些气话,哪知道幸村精市却真的往心里去了。 那一场梦,他做过的那一场梦,是这样说明的。 梦里的少女跟他告别,牵扯出的路途,一步一步都是血印。 他的病痛被她带走了。 不知道为何,幸村精市总是有这样的想法。 眼下看着这个叫做莉莉丝,或者说立花冬音的少女,他这种奇怪的想法越来越明显,他甚至觉得这就是真的。 一切就是这样发生的。 那一场疾病之后,幸村精市再也没有出现过任何的身体问题。任何。他的身后就如同有灵魂在守护,佑他平安喜乐。只是他最终还是没有做到,他娶了一个不爱的人,为了完成世俗人眼中的完美。有的时候午夜梦回,幸村精市总是会想,这样是对的吗?这也是她想要的吗?后来见到,或者说再次见到少女的时候,幸村精市明白了答案。 他最想要的,果然只是那个少女的笑脸而已。 别人的认可都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神之子终于在那一天卸下了自己肩头无形的重担。 他转头瞥了一眼迹部景吾,原本以后会顶不住家族压力的人,却成为了那个始终坚持到最后的人。 注意到他的目光的迹部景吾,略微抬眉,冲着谢欢盼说,“我这里有一份报告。”他顿了顿,“是关于你母亲的。” 他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叠纸,递给谢欢盼,谢欢盼接过,上面写着基因匹配检测报告。并非是所谓的亲子鉴定。 上面显示被测人与检测对象的基因完全一致。 这个世界上没有哪对母女的基因能够完全匹配。 尽管眼前的答案过于震撼,但迹部景吾还是只能相信。 面前的莉莉丝,所谓的立花冬音,就是那个死掉的女人——立花春音。 她骗了他们。 一想到这件事,迹部景吾的心中就会涌起无限的怒火来。就算她还活着这件事足以让他感到喜悦,但喜悦和愤怒是可以同时存在的。他还怀有一些对自己的质问和诘责,他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发现?还需要忍足侑士那家伙来提醒。说起来,幸村精市……谁能想到这家伙还留着立花冬音的头发呢。人都死了这么多年了。他居然说拿出来就能拿出来。 迹部景吾一想到这一点,就有一些后颈位置发麻的感觉。 “是吗?”谢欢盼笑着说。她的大脑飞速地运转着:到底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把这一次瞒过去?还有什么谎言是她可以拿出手的?能够骗过面前这两个人吗?该死的。还是就坦白一切。 想到了。 谢欢盼放松起来,也轻轻地把手里的文件放在桌面上,语气悠长,感叹,“你们还是知道了。” 在听到她承认这件事的时候,幸村精市和迹部景吾无一例外都生出了复杂的情绪。她怎么可以这么坦诚地就承认了一切?就好像这么多年来的消失只是一瞬间的玩笑。看看她的表情。难道做错的人是他们吗?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们?以一种责备的,叹惋的,充斥着浓重的悲伤的表情。是他们做错了吗? 幸村精市和迹部景吾都忍不住在心中这样反问自己。 是他们做错了吗? 可是明明是这个女人欺骗了他们啊—— 塞戈斯正好卡点走过来,手里端着红茶。他光是一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也知道所谓的父女关系不用再维持。于是走近,把红茶放到幸村精市面前,又给谢欢盼倒了一杯。 小小的白玉金勾边瓷杯里荡漾着红色。 暖调的红色。 谢欢盼投映在上面,她长长叹的那一口气,把茶水的表面吹动,里面的人影也跟着悠悠摆动。热气腾腾,把她的双眼染上了氤氲的水雾,看上去更楚楚可怜了几分。 “我本来不想让你们知道的。”谢欢盼扯了扯嘴角,“这一切都太残忍了。” 迹部景吾攥紧了拳头,幸村精市抿了口茶水,放下茶杯,说,“我们都愿意听你说,不是吗?迹部。” 迹部不说话,盯着谢欢盼。 哎。 又是一声叹气。 “我的确是为了去美国找医生才上那一趟飞机的。”谢欢盼说。她对一点记忆深刻,也说得很真实。毕竟是她自己选择编织出来的剧情,她的记性还没有差到能够把这个给忘记。 “但是出发之前,我收到了一条消息。” 准确的说,是提醒她好感度和攻略度以及任务完成度不够的消息。 “我被S·H公司选中了。他们提出有办法治疗你的病症。”幸村精市的呼吸一下停滞。“但是他们有一个要求。” “是什么?”迹部景吾和幸村精市都这样问,两个人的声音重叠在一起,幸村精市的表情显得十分压抑。 “实验品。” “S·H公司的实验品?”迹部景吾皱眉。 正所谓S·H公司。 不过就是。 Sherlock Holmes。 实验品,不过是那个世界的遗留设定罢了。 在这个基础上,谢欢盼还参考了伟大的‘真相只有一个’小朋友的人生经历。 “他们想要研究返老还童。” 才怪。 “我被挑中了。” 谢欢盼自嘲地说,“无亲无故,就算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没有人在意的我,被挑中了。” “谁说——”迹部景吾想要反驳,话到嘴边,又一下吞了回去。 不能说,如果这样说,他就输了。 说出来难道不会让这个女人得意吗? 他,迹部景吾,居然这样记挂着她。 说出口就会变得带了一些自取其辱的味道。 把自己的整个爱都摆在这个女人面前,她稍微一个不屑的眼神,就能够把心脏给碾碎。 迹部景吾抿了抿唇,闭眼,又睁开。 “可是还有我们在意你。” 不管了。 如果要被碾碎,那就碎得彻底才好。 “我很在意你。”他语调上扬,佯装轻松,“难道你忘了你差点就嫁给本大爷了吗?” 谢欢盼:“景吾,再过几年,如果你再说本大爷这个词,那可就真的是……”本大爷了。 迹部景吾:# 气氛眼看刚刚变得轻松了起来,幸村精市又说话了。 “所以呢?”他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你拿你自己当实验品,换了什么。” 谢欢盼看着他,轻轻一笑,眉目如初。 “换来我眼前的你。” 她的答案既是意料之中的,又是让幸村精市不可承受的。 他的手肘意外地碰到了茶杯,杯子落地,碎掉。滚烫的茶水溅起。 “幸村!” 幸村精市站起身来了。 “抱歉。”他的语气听上去并没有太多诚恳的歉意,现在,他的大脑被今天忽然获得的信息彻底给打乱了。 “我身体不太舒服,我想先走一下。” 不能接受。 怎么想都不能接受。 幸村精市攥紧了拳头,企图隐住自己内心疯狂翻滚的思绪。 他不敢看向谢欢盼的眼睛,光是一对上,她稚嫩的面容,无辜的眼神,就完全地在诉说一件事。 我爱你啊精市。 看看我为了你都付出了什么。 为了让你健康地活下去,我把自己卖给了变态的组织。 再想到自己结婚的事。 幸村精市几乎会反呕出来了,他快步走到门口,想要离开。 谢欢盼追了上去。 她喊他。 “学长。” 幸村精市没有回应。 “幸村学长。” 幸村精市依旧没有回应。 “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僵在原地,回头,想笑,却头一回这么狼狈。 “这是我自愿的。”谢欢盼语气轻轻地说,“你完全没有必要把这当作是一种负担。至于你人生里的其他选择。”她顿了顿,又明知故问,“如果你爱那个人,我没有道理不支持你的。” 不是的。 幸村精市想说,不是的,我根本不爱她。 但是说出口,似乎更为羞愧了。 如果不爱,为什么又要娶她呢?学长难道不是最爱我的吗?少女的眼睛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如果这样的话,如果把事实告诉她的话,就会让她知道,他或许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个人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那个神之子吗? “我爱她。” 幸村精市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这句话说出口的,但违心了一次之后,第二次就变得十分容易。 “我爱她。” 他的语气坚定了起来。 尽管心脏疼得快要让他窒息,他还是撑住了门板,不动声色地站着,做出一副要向天地证明自己的爱意的模样来。 他在心中苦笑。 是的,他爱她。 爱眼前这个少女,爱她的灵魂。 但他最爱的人是他自己吗? 幸村精市不敢下定义了。 “那你幸福吗?” “嗯。” 谢欢盼笑起来,“太好了,学长。你要替我好好幸福下去。永远。” 她心里清楚得很,幸村精市早离婚了。他爱那个女人?不如说他那段时间迷茫了,爱上了别人以为的自己。 “我很开心。” 少女笑靥如花。 很开心看到你在我的陷阱里,落得痛不欲生。 第65章 最强辅助 22 “玩家,你太坏了。” 谢欢盼的大脑里响起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这下不装死了?”谢欢盼可半点都不客气。 阿绿嘻嘻笑了起来。 “玩家,不要这么严肃嘛。” “滚。” “这个休闲世界它难道不真香吗?” “滚。” 阿绿这下知道玩家是真的生气了。 “我们这不是以为你会想念第一个世界的游戏人物所有才让两个世界融合了吗?” 阿绿解释道。 谢欢盼在心中冷笑,“我看你们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为了给自己找乐子才搞了这么一出吧?” “干嘛这么说啦,很伤人的欸。” “你再用这个语气说话?信不信我揍你?” 虽然知道自己是一个没有什么实体的AI,但是阿绿还是被这威胁给震慑到了。他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说什么。 “说说看吧,你现在跑出来是为了什么。”谢欢盼对于这该死的系统几斤几两,到底打着什么算盘十分清楚。 这家伙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出来呢? 想她了难不成? 阿绿当真欠揍,想也没想说了一句想你了,被谢欢盼再次狠狠瞪了一眼。 呜呜呜,阿绿头疼。 这个玩家怎么这么难缠。 “是有一些事发生了没错啦。”阿绿踌躇地说。 谢欢盼一个眼神丢过去,阿绿立刻补充,“是这样的,虽然这是休闲世界,但是也不能停留太久。会影响后续游戏进程和其他玩家的游戏体验的。” 其他玩家? 说到其他玩家。 “那个女人是其他玩家吗?” “那个女人?” 谢欢盼以背诵课文的语气讲出那个名字,“冰晶蝶灵·Q·紫梦雪雅殇雪。” 她眼神一凛,“怎么,还需要我再给你解释?” 阿绿摇了摇头,“那个是早期玩家了。” 属于这个系统刚刚开放时的参与者,玩完这个游戏还回去写了本小说,以自己为主角。倒是免费给他们这个系统做了一些宣传。 至于为什么会有设定重合的问题。 阿绿不知道该本不该告诉谢欢盼这一切只是因为主神大人懒得想名字了。 他把这句话往肚子里死命地吞。 “既然你来了,那就把事情办完了再走。”谢欢盼满肚子的疑惑就等着阿绿钱来解答,“我的身世,那个女人的具体情况。说完了再给我走。” “好啦。”完全被压制得服服帖帖的阿绿没有办法,慢慢把整个世界的设定从头到尾给谢欢盼讲了一遍。 途中,谢欢盼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挺没出乎她的意料的。 她还以为会有什么特别的惊喜呢。 现在看来也不过过尔尔。 阿绿观察着玩家的表情,谢欢盼注意到了它鬼鬼祟祟的作态。 “还有事?” “这个……那个……” 懂了。 “所以你是来布置任务的?” 阿绿点了点头。 “不愧是我抽中的玩家!” “你少来。别拍马屁,有事说事。”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吗? 虽然在脑内过很久在现实里也就才一瞬间,但是谢欢盼就是不想把时间都浪费在跟这家伙对话上啊。 外面可都是大帅哥呢。 这里面有个啥? 阿绿见她又要瞪过来,立刻解释道,“因为是休闲世界啦,只要完成一个任务就可以去下一个关卡啦!”阿绿轻轻松松地说。 “什么?”谢欢盼抬了抬眼皮,问。 阿绿讨巧地笑着说,“那个——” “扭扭捏捏,到底是你做任务还是我做任务啊?” 阿绿鼓起勇气,开口。 “你的任务是,杀了欧尔麦特。” 纵然是不着调如谢欢盼,听到这个任务的时候,脑子里也免不得嗡地响了一下。 搞什么啊? “你们这不是感情游戏,是反派养成系统吧?” 杀了欧尔麦特这件事,就极其地不正常。 都不需要动脑子就知道,能够做出这种事的一定是反派才对。 “我看你们存心让我变成反派吧?” 阿绿嘿嘿一笑,不说话。 谢欢盼警觉地意识到一个问题,“是有前提的吧?如果杀了他,其他角色的好感度或者判定结果出问题,我也会死?” “都说了是休闲世界了啦。”阿绿笑眯眯地说,“怎么会死掉,充其量不过是灵魂一直囚禁在这里罢了。但是如果在这个世界里死掉,就真的算是死掉了。也因为是休闲世界,其实并没有那多的限制啦,只要杀掉就好啦。” 完全搞不懂这个系统出任务的目的。 看着凝神思考的玩家的阿绿,在心中叹息。 谁叫它手气不好,抽来这么个任务。 要是抽到跟轰焦冻或者爆豪胜己乃怕是相泽消太打啵,它跟玩家也就可以离开了。 阿绿没有告诉谢欢盼的是,休闲任务失败的话,它会直接消失。 或者说每个世界的任务失败的话,它会直接消失。 系统和玩家是一体的,这也是为什么每次游戏初始选择人设和剧情的时候,各个系统都会争先抢后,想要一个完美的开场。 这一次的任务选取忽然变成了抽签。 它这该死的倒霉的手气。 阿绿在心中叹气。 同时也为自己和玩家的未来微微担心。 早知道就偷偷跟反派系统那家伙换一换好了。 让玩家去杀了欧尔麦特。 老实说,阿绿自己心中都没底。 不过好像,玩家现在看上去,忽然变得镇定了不少? 阿绿正有些疑惑,想说些什么,谢欢盼手一挥,开了沟通屏蔽,立刻退出跟这不靠谱家伙讲话的频道。 她跟阿绿讨论这么半天,现实里不过是一瞬罢了。 迹部景吾完全没有察觉到此刻的谢欢盼已经焕然一新(?),从此人生有了全新的目标。但是塞戈斯的眼神暗了暗,他作为能够看透人类灵魂的恶魔,在刚刚那个瞬间,明明察觉到了眼前的少女灵魂状态有片刻的偏移,但是他又没办法彻底地把这一切看清楚。 真是少见啊。 就像是有一团浓重的迷雾盖在了她的灵魂之上,他完全不知道内里是什么情况。 可越是不知道,他就越是好奇。 塞戈斯把这一份好奇藏在了心底。 迹部景吾却把她片刻的怔愣看作是对幸村精市的不舍,以及,被他的言辞中伤以后的痛心。 明明她都为他付出了这么多了,幸村那家伙,居然还是那个态度,甚至还在她的面前说出这种那种的话。 不可原谅啊。 完全,不可原谅。 但迹部景吾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该说点什么呢? 问问她这些年的生活,或者是别的事情?可是又有什么好问的呢。作为实验品的生活,光是想象就能够想象出来了。那个长大后叱咤风云的冰之帝王,第一次展现出完全的手足无措来。 他看着少女的那一张脸。 她好像还是当年的那个模样,但是他呢?迹部景吾往玻璃处一看,里面的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公文包拿在手上。他的青春早就不知道被流放在哪里了。剩下的不过是一身成年的气息罢了。 如果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个外表上和他差不多的女人,那么迹部景吾可能会上前拥抱住他的爱人,告诉她,这些年,他真的有很认真想她。 可是—— 迹部景吾的指尖动了动,不管怎么做,面对少女,总觉得有一些奇怪的感觉。 “所以他不是你的父亲。”他终于找到了一个话题,于是这样问了出来。 谢欢盼点了点头,一个眼神扫给了塞戈斯。 “过来。” 塞戈斯听话地走过来,站在了谢欢盼的身后。 “他算是我的仆人,也可以说,监视者。” 莫名其妙背负了不好名声的塞戈斯:你开心就好。 “他是S·H的人?”迹部景吾又问。 谢欢盼点了点头。 “迹部,我重新出现是有原因的。”她委婉地说,“我是有任务在身的。” 迹部景吾这个时候充分地发挥了这么多年商海沉浮锻炼出来的想象力。 “跟你读那个学校有关?” 太好了。 谢欢盼在心中鼓掌。 有一个会自动脑部的队友真的审了她不少麻烦。 幸好气走了一个幸村精市,不然还不好对付呢。 谢欢盼佯装叹气,“我不能说太多。” 因为她还没想好该怎么瞎编。 “只是迹部,我们现在不一样了。”她笑着说,很是感慨,“你现在是正常人,我呢?我只能在这个躯壳里,一直保持着现在的样子。” “明明之前还在长大……” 谢欢盼:你记性可真好。 “是啊,等我长到十六岁就会静止掉了。” 谢欢盼:反正我那个时候就走了,呵呵。 “我接下来要面对的世界,不是迹部你可以参与的世界了。”她语气很轻,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残忍,“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为了你的安全。” “拜托你可以远离我吗?” 面对少女这样的请求,迹部景吾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 “我是不是不该戳破这一切?” 如果他没有,他还能来见她,还不用面对此刻的惨状。 谢欢盼轻轻摇头。 “你们迟早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 “答应我好吗?我不想看到你再因为我受伤了。” 迹部景吾脑子迷迷糊糊,胸中钝痛不已,却又不得不答应这样的请求。 “好。”他攥紧拳头,“我会远离你。” 第66章 最强辅助 23 迹部景吾必然是个遵守承诺的人。 那一天之后,谢欢盼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出现在那些报道上,但并未出现在谢欢盼的眼前。 幸村精市也与他一同消失了,两个人仿佛是约定好的。 轰焦冻有一次想问那两个人怎么一直没有来,也并没有问出口。在那个吻以后,他跟莉莉丝的关系之间就夹杂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两个人并没有走向一个更高的情绪,反而是存在着一些尴尬,似有似无,一直环绕在两个人的身边。 我们可以说这一种氛围是谢欢盼主动控制出来的。 这么些年了,怎么摸也能把轰焦冻的性子给摸透了。 要让他的脑子反应过来自己当初的吻意味着什么,夸张点说,起码还需要十年。所以趁着他琢磨的这个劲头,她自己偷偷去把坏事做了。 在塞戈斯的帮助下,一切神不知鬼不觉的进行着。 直到不久之后,一次久违的群体活动的到来。 假想灾害事故场(Utopian Shogai Jikoba),简称USJ。这是雄英高中用来锻炼学生的手段,为“空间英雄”13号特别打造,具有各式各样的场所,共计六个,主要是为了让学生体验各式各样的灾难,并且学会在灾难面前该如何对抗敌人以及救助普通民众。 一直以来,实战课都是跟着相泽老师学习的谢欢盼终于找到了机会跟大家碰个面。 本次USJ评分机制采用个人评分制,通过学生救助对象的多少来实行判定。 规矩刚一说完,爆豪胜己那家伙就马上瞪眼,兴致勃勃想要跟谢欢盼立下对垒的邀约,可是光是看到少女,嘴唇上就会有柔软的触感,于是他少见地晃神了。 绿谷出久见了这种情况只以为他的小胜居然有了仁慈之心(? 好,奇,怪。 =v= 但也是好的发展嘛! 这样想着的绿谷出久一睁开眼睛就对上了爆豪胜己冒着怒火的双眼。 绿谷出久缩了缩脖子,丽日御茶子不赞同地看着爆豪胜己,哇吹梅雨左看看,又看看,吐了吐舌头。 轰焦冻看着站在相泽消太身边的谢欢盼,眼神暗了暗。 那个一直以来都在他身边的少女,忽然消失掉了。 看见她站在别人身侧,心里总是泛起奇怪的泡泡。 很难受。 像是吃了过期的荞麦面。 八百万百观察着一切。 “跟她吵架了?”她若有似无地这么问了一句。 轰焦冻皱了皱眉,“这跟你没关系。” “我只是看在同是特招生的份上提醒你。”八百万百冷静地说,“在这所学校要成为的人都想要成为英雄。但是怎么样才算真正的英雄?这份决心答案和能力,不是你现在的状态能够达到的。” 轰焦冻抿了抿唇。 这一段日子里来,他确实偶有心不在焉的情况,但不是在战斗里。面对战斗,这家伙虽然不像爆豪胜己那么外露,但他依旧是尊敬并且对每一次训练都怀有自己的要求。 八百万百正是通过观察知道了这一点,才会在这种时候对着轰焦冻讲出这样的话。 她有在偷偷观察,哦不,也不能算作是偷偷。只是光明正大地捕捉一切信息而已,这是她大脑下意识地反应罢了。 轰焦冻近来的确有些不对劲。 至于为什么…… 八百万百顺着轰焦冻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在目光的落点处,那位名叫莉莉丝的少女正对着相泽老师撒娇。 欸,欸欸欸? 撒娇? 被八百万百,或许也有轰焦冻看作是撒娇的某人:什么嘛! 明明是在威胁好吗! “我要参加这个?” 什么usj。 你是我的姐姐? “没错。”相泽消太冷淡地说。 “可是,根本不合规啊。”谢欢盼真搞不懂相泽消太在想什么,“自然灾害就已经不是我能够接触的范围了吧?” 啊,说到底,这家伙也不过是个只能在面对个性拥有者的时候才能够成为杀伤力武器的笨蛋天才嘛。 天才,吗? 相泽消太抿了抿唇。 他也曾听过这种称呼。 “做不到吗?做不到就算了。”相泽消太嘴里的开除两个字,忍了忍,还是没有蹦出来。他期许面前的这个人能够有爆豪胜己那家伙半分的争强好胜,不,十分之一的争强好胜就好了。 这是一次以退为进。 正常的人都应该面对这种带嘲讽的语气,稍微被激起好胜心吧? 谢欢盼打了个哈欠,耸了耸肩。 “啊,是呢,做不到呢。” 她的语气里倒是盛满了歉疚,但是面上的表情就没有那么单纯了,怎么看,怎么像是一种挑衅的反击。 “啊!”谢欢盼一拍脑门,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慢悠悠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按了很小的一个类似动物的爪印。“说起来,我又临时想到一件事呢。” “临走之前奇怪地去见了根津校长一面,拿到了这个。说是因为我个性的特殊,不需要参与实战演练,让我好好观察同班同学们的个性使用情况,课后做个文本整理就可以啦。”谢欢盼看着相泽消太的眼睛,笑着说,“毕竟我们这种消除系的英雄,更应该了解更多呢。” “不要擅自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所以说这男人是怎么把这种一看就好像只能够出现在吐槽部分的台词一本正经说出来的呀。 “那我可以乖乖站在这里了吗?”少女笑得像是一只纯良无害讨巧的小兽,“我最讨厌输掉的感觉了呢。” 讨厌输掉的感觉吗? 明明那个分数,是零分啊。 不管是上一次,还是这一次。怎么说呢?谢欢盼身上拥有的那种个性几乎就是在这种考试中中看不中用的典型了吧?不论自然灾害怎么爆发,也完全不能够依靠平凡女子高中生的体力来完成救助活动,也就是说,零分。 这种零分来得太意料之中,让人完全没有惊喜的感觉呢。 她可不想等离开这个世界了还要背负一个别称,即,零分的莉莉丝。一点也不酷嘛! 好像完全能够感受得到身边少女的怨念的相泽消太,大发慈悲地从嘴巴里蹦跶出了一个嗯了语气音。 少女笑起来的样子是所有人都没办法忽视的那一种灿烂。 “观察与记录。” 看起来这才是她应该做的事。 “像我们这种个性的家伙难道不应该更加好好把握同学和伙伴的个性使用方式与使用可能吗?不管是增强和抹除,怎么看都要建立在知己知彼的前提之下才能够一起百战百胜吧?” “好了。”相泽消太无言,警告她,“少得寸进尺。” 老是越过他这个老师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得亏他是一个温柔和蔼的班主任呢(好像不是这样的呢。 总之,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一群小屁孩冲进模拟空间里完成自己的救援活动并且争夺分数的时候,谢欢盼拿了个小喇叭站在一旁,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两朵闪亮亮的拉拉队手花,认真地给大家加油鼓劲着。 “轰酱,加油呀!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 “啊?那是谁呢?噢,原来是爆豪胜己同学呢。哈哈,哈哈哈。” “喂!假笑女!区别对待也太明显了吧!” “听不见见。总感觉耳朵边上有蚊子在飞是为什么呢。真奇怪丫。” “我要杀了你!” 相泽消太:…… “请完成考试。” 在老师的一句话下,爆豪胜己握紧了拳头,重新投入到了自己应该进行的事业中。 谢欢盼把目光转到绿谷出久的身上,打量着他。 “小臭久进步不少呢。” “是,是的!” 说起来,为什么会有小臭久这个称呼啊! “能够好好地控制自己的力量了呢。” 听到笑眯眯女人的声音,绿谷出久下意识就紧张了起来,一个注意力不集中,踢歪了石头,还得让丽日御茶子勇重力控制漂浮才能够叫那好大一块石头不落在人的脑袋上,把人砸个脑浆破碎。 “看样子还不太行呢。”谢欢盼如此说。 丽日御茶子的额角泛起#的符号,平常乖巧善良的她意外地拥有一阵见血的毒舌能力。 “莉莉丝的话,如果不参加也不用说一些风凉话吧!” 啊啦。 好像被人发现了。 “小丽丽也太残忍了吧!” “不要再说话了!!” 好啦好啦,不说就好啦。 相泽消太侧头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女,她目光灼灼,笑意不减,丝毫没有半分尴尬。光是这一份厚脸皮,怎么说,就能算得上了不起了。让他下意识地想到了另外的一个人。 谢欢盼看着眼前青春繁忙的一幕。 忽然浅淡地勾起了唇角。 人家也只是想让你们在真正面对死亡之前,好好享受一下什么叫做活跃的气氛罢了。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呀。 小屁孩们。 她抬手看了一眼时间,有一块银色的手表在她的腕部闪闪发光,如同湖面。相泽消太瞥了一眼,轻轻挑眉,随口说了一句,“之前没见你戴这个。” 谢欢盼笑了笑。 “因为今天很重要,所以戴上了。” 相泽消太还来不及消化她言辞中的含义,整个空间就传来一阵响动。那声音狂躁,剧烈,带着一点末日的气息。接着,周围的空间都扭曲了起来,学生们就在相泽消太的眼前,被隔离到了另外的空间里。明明能够看见,却伸手触碰到了阻碍。 相泽消太想也没想转头看向谢欢盼,可是命令还没到嘴边,少女脸上那依旧存在的笑容就证明了这一切对她而言,反而是一场美妙。听着从那边传来的惊慌的声音,谢欢盼也轻轻挑起了眉头。 “好听吗老师?”她语气温柔,“总觉得像是一次交响乐呢。” 相泽消太瞳孔猛缩,咬了咬牙,“是你。” 泄露了学生的情报,把那群人引了过来。 相泽消太攥紧拳头。 “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只能问出这句话来了。 这是他最想知道又最没办法知道的事情。 只有问出来。 难道一切都像是根津校长说的那样吗? 根津校长是怎么说的来着? 噢,他记起来了。 “那个孩子是个混沌啊,总是要格外小心,希望她最后能为我们所用。” 混沌。 他看向谢欢盼,或者说看向莉莉丝。 在那一双黑色的双眼里,风暴在以不可阻挡的趋势酝酿着。 “老师,想要救他们的话,叫欧尔麦特出来吧。” 就算到了这种时候,就算说出了这种话,少女的表情依旧是带着无辜和纯洁的烙印的。就好像那是她天然的魔法,用来掩人耳目,使用起来毫不费力。 “告诉他,我在这里等着他。否则的话,他想要藏起来的秘密,我有的是办法让全世界都知道。” “你这家伙!” 上一秒还是珍爱的学生,这一秒,相泽消太只想拔了自己的绷带往这家伙的脸上狠狠揍一圈。 叫人不爽啊。 相泽消太想要发动个性,却只是徒劳。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见空间的屏障里开了一个口,有一个长相奇怪的男人走了出来,他的脸上布满了残断的手臂,就连五官也叫人看不清楚。 “我来接你了。”死柄木吊的声音混杂不清,他弯了弯腰,身后是旋转着的空间通道。 “很准时嘛死柄木。” 就算到了这种时候,也要调侃一下。 “我还以为你根本就看不见钟表上的时间打算迟到呢。” 死柄木愣了愣,摇了摇头。 “走吧,公主大人。” 他侧头看向相泽消太的时候,留给那个的人的只有无尽的恶意,与弥散开的压力。 等两个人从空间通道彻底消失,相泽消太才解除开了对自己个性的抑制,头发一下竖了起来,变得帅气和干练许多,气质上也有了彻底的改变。他眼神凌厉。 只是中二小孩的黑社会玩闹游戏吗? 公主大人什么的,啧。 没长大呢。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喂,欧尔麦特。” “出事了。” 另一边,谢欢盼打量着死柄木吊。 “喂,死柄木。” 死柄木:? “谁教你说那种台词的呀?” 公主大人什么的,也,也太让羞耻了吧?不过这从羞耻中诞生出的奇妙的爽感又是为什么呢? 死柄木直接无视了这个问题。 “多亏了你提供的情报和增强,才使得我们能够把雄英的学生转移到别的空间里去。” “黑雾身体还好吗?”谢欢盼问。 就算是有她的增强没错啦,可是这么巨大的工程量,要完成的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 “因为提前做好准备的原因,并无大碍。” “啊,这样啊。” “说起来,莉莉丝,哦不,公主大人,为什么要帮助我们呢?” 死柄木疑惑道。 事情是这样的,几天前,或许也不只是几天前。但很久之前显然也有些奇怪。总之就是在这件事发生之前的某一天里,天气爽朗,阳光正好,死柄木正在家中玩游戏。忽然有人破门而入,少女的背后站着穿了一身黑色执事服的男人。最开始显然是打了一架的,但是很难说那是打架,或许可以称之为单方面挨打。毕竟在所有人都被禁止使用个性的时间内,执事服的家伙却显示出了非人类的武力值。 接着,那个人畜无害的少女,笑着说了一番话。 “麻烦联系一下ALLFORONE吧。”这个世界上最大反派的名字被她轻轻松松地喊了出来,“就说,他的女儿有事找他。” 在认识ALLFORONE 的这些年里,死柄木吊从没有听说过那位大人有女儿。但是少女的言辞太过笃定,他不得不带着屈辱好奇以及不甘,主动联系了那位大人。 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ALLFORONE先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又说,知道了,他马上会赶到。 从另外一种意义上来说,他默认了这个少女提供的身份。 女儿。 女儿吗? 死柄木吊观察着这个少女。 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呢。 完完全全不像。 不过那位大人刚刚讲话时片刻的欣喜他也没不会错过。面前的这个人,很有可能真的是那位大人的女儿呢。 “看什么看?”谢欢盼早就反客为主,摆弄着桌面上的棋盘,轻轻落下一子,“暗恋我?” 这么臭不要脸的脾气。 真是一点相似之处都没有啊。 “你想多了。”死柄木吊漠然地说。 “现在可以放开我们了吗?” 谢欢盼扫了一眼,才发现不知何时场面变成了这种模样——塞戈斯一个人挺拔着身子站着,死柄木和他的同僚们都被压制在墙角,身上捆着绳子。常规情况下,这种绳子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形同虚设罢了。然而,在眼下没有了个性能够使用的情况下,普普通通一根绳子,就足以限制他们的行动了。 “放开他们吧塞戈斯。”谢欢盼耸了耸肩,“我可不是来砸场子的,我是来谈合作的。” “怎么样,感兴趣吗?” 少女的双眸里盛满了死柄木此生所见之恶的总和。 他饶有兴趣地勾起了唇角,对她这个人的好奇超越了对她身世的好奇。 “谈一谈。” 谈一谈你口中的交易,所谓何事。 “想什么呢?”谢欢盼看死柄木有些出神,把他喊了回来,“一会还有重头戏没上呢,现在可不能走神。” 死柄木把思绪抽了回来,点了点头。 “欧尔麦特会来吗?”他问。 “当然会了。” 欧尔麦特亲生儿子,不是,亲传弟子,可是在他们的手里。 “现在他们还在那个空间里?”谢欢盼问。 死柄木吊点了点头。 “派了一些人过去。” “没用的。”谢欢盼一锤定音。 “不过是一群高中生而已。”死柄木轻飘飘地说,显然是不认为这一群学生有什么真真正正的能力。 哎。 谢欢盼在心里叹了口气。 死柄木还是太年轻。 还是不懂得,在日本,高中生拯救世界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最恐怖的,就是高中生。 更别提现在里面存在着的,就是主角团的高中生啊。 “让我进去。”谢欢盼说。 死柄木吊皱了皱眉,“不等到欧尔麦特和——” “不等了。”谢欢盼笑了笑,“我想先进去和几个人打个招呼。” 这样的话…… 死柄木抿紧了下唇,给了黑雾一个眼神,于是下一秒,在混战之中,有一个的口子被打开,从里面慢慢走出来的,就是谢欢盼。 “莉莉丝!”绿谷出久见到她出现,展现出了十足的兴奋来,“你来了就太好了!不对,你也被坏蛋传送过来了吗?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丽日御茶子伸手往他脑袋上捶了一下,“不要分神啊笨蛋。” 啊啊啊。 绿谷出久慌乱地踢开面前的敌人,敌人在遥远的天际忽然变成一缕亮光,闪烁消失。 八百万百盯了面前的少女一眼,全身毫发无伤,跟他们的狼狈完全不同。 “笨蛋臭久,这家伙根本不是被坏蛋传送过来的。”咬牙切齿地说着这句话的人就是爆豪胜己了,他的拳头攥紧了,爆炸因子在隐隐地被点燃,就只剩下一个火线。下一秒,冰块覆盖了他面前的土地。这是一种警告,来自轰焦冻的警告。爆豪胜己扭头对上那一双异色的瞳孔,“你这家伙!你疯了?” 轰焦冻没有半点要退让的意思。 “不要动她。” 他只丢下了这四个字。 “喂,她明显就跟那群人是一伙的啊。”爆豪胜己不耐烦地说,“被传送之前看到这女人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不对劲了。先不说传送时间先后的不同,方位也不一样。瞧瞧这一群人,有哪一个是攻击她的?她分明,就是——” “我让你不要动她。” 冰蔓延开来,爆豪胜己蠢蠢欲动的那一只手,也被低温的冰块抑制住了,或者说冻结住了。 爆豪胜己跟他对视了半天。 “切。” 绿谷出久笑着,“那个,小胜一定是误会了吧?莉莉丝,那可是莉莉丝啊。我们的同学。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呢,对吧,莉莉丝?” 随着他的目光一同看过来的还有其他同学,其中轰焦冻的眼神最为直接和热烈。 若是常人,在这些纯挚的目光下早就感到了羞辱或者廉耻感了。 偏偏谢欢盼不是常人。 她恍然大悟地一拍掌。 “啊,记起来了。”她也跟着笑了笑,“抱歉呢绿谷桑,我也是坏蛋呢。” 啊!莉莉丝终于没有叫我臭久桑了。是绿谷桑呢~ 等等。 她说什么来着。 “欸欸欸欸??????” 绿谷出久有一点晴天霹雳的感觉。 轰焦冻看似很镇定,也不过是看似而已。作为被他冻住的爆豪胜己,他亲身感受到了他内心的动摇。 冰块实在是没有刚才坚硬寒冷,失去了那种,坚不可摧的魄力了。 “为什么?”轰焦冻问。 他好像对这种结果并不意外,但是只是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那个一直笑着的女孩忽然就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因为无聊啊。”谢欢盼云淡风轻地给出了答案,“英雄也好,敌人也好,怎么想都很无聊呢。不是都说人生就是一次漫长的旅途吗?多体验体验嘛。做好人也好,做坏人也好,总是要试了试之后才能够知道感觉嘛。” “像之前那种生活已经完完全全地受够了啊。太无聊了。读书也好,试炼也好,总觉得没有什么意思呢。大家面对我的时候,在我眼里也不过是这样罢了。就那么想成为英雄吗?要是真的有那么想的话,那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打败了学院的背叛者,这对于你们来说,是不错的英雄履历吧?怎么样,这下事情会不会变得有趣很多呢。” “你这家伙——”爆豪胜己实在是遏制不住自己勃然的怒气了,想要往前冲过去就是给这女人的脸上来上一拳头,叫她好好感受一下什么叫生命。可是有个人始终阻挡着他的道路。“让开。”牙齿和牙齿死死想咬住,愤怒就从齿缝里一一被泄露。 轰焦冻挡住了爆豪胜己的路。 “不让。” 他的答案永远都这么简单明了。 凛然的寒气叫周遭的人都不得不瑟瑟发抖了起来。 “你难道没听见那家伙说什么了吗!”爆豪胜己狂怒吼出这句话。 “听见了。“轰焦冻依旧显得很是平静。 “那你为什么还要挡住我?“爆豪胜己不能理解。 “我来处理。“轰焦冻定定地说,”莉莉丝,我来处理。” “切。” 战场上,谁还听你讲这么多啊。 笨蛋吗?! 爆豪胜己想也没想跳起来越过轰焦冻想要朝着谢欢盼冲过去,一抹黑影忽然出现一击把他踢到了地上。 等众人看清那个人的面目。 丽日御茶子倒吸一口气。 “是那个人!” 那个在入学测验里救了她的好人。 一身黑色的礼服,气质优雅温柔。 “塞戈斯,太慢了。“谢欢盼不满意地感叹。 塞戈斯抱歉地鞠躬,“是我来晚了,小姐。” “小姐??” 在这种场合里也还要上演名门大小姐和她的执事是认真的吗? 爆豪胜己擦掉唇边透出来的血渍,爬起来,想要再次攻向刚刚把他踢开的人。可那个人就站在半空中,刷地一下,背后梦幻般地生出了黑色的翅膀。那黑色的羽毛就像是特意编织的一般精致地摆在他的身后,比一般的鸟都还要巨大的翅膀,不似人类的翅膀。 绿谷出久喃喃道,“恶魔。” 尽管那个人的嘴角挂着优雅温柔的笑容,但是身后的黑色彰显着他的身份。 是恶魔。 丽日御茶子一直在意的问题在今天终于得到了解释。 同时,她也知道了为什么这样的一个人甘愿成为莉莉丝的仆人了。 这两个人的笑容,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太像了。 实在是太像了。 那种超然的,凌驾于众人的气质,就已经很像了。 丽日御茶子还想要再琢磨一点什么,忽然爆发的危机让她没有办法再继续这方面的思考。空间忽然又破开了一个洞,各式各样的敌人都从里面涌了出来。而且很明显,跟他们最开始应对的那一群人,完全是不一样的存在。 死柄木吊也出现了,带着脑无。 他站在了莉莉丝的身边。 “怎么来了?”谢欢盼问。 死柄木吊看向前方,解释,“底下的人等不及了。” 瞧着面前各式各样混乱的场景,就知道他的手下到底忍了多久才出手。 “去吧,脑无。” 在死柄木吊的下令下,脑无以破竹之势冲了出去。站在最前面,想要和谢欢盼对峙的轰焦冻成为了他的第一个对手。结果很显然,轰焦冻被揍得不成人样。他还是咬牙想要撑着爬起来,只是脑无的拳头又挥了下来,一股猛劲踢开了那家伙的手。是绿谷出久。 “去做你想做的事。”绿谷出久抗住脑无的攻击,对着轰焦冻,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里有我们。” 在这种时候搞这种煽情的戏码。 丽日御茶子抵挡住另外的一个敌人,“去吧轰君。” 班长大人强迫自己从气喘吁吁的情况里抽身出来。 “让她好好解释一下这次的违规行为。” 在收到了这么多的善意和鼓励之后,轰焦冻重新站了起来,看向站在混沌之中的那个少女。 “嗯。” 他给了自己承诺,也给了同伴承诺。 是的,同伴。 如果大家都能够好好地抗住这一次爆发的事情,那么之后,那么在这之后,一定都是能够好好相处,互为支撑的同伴了吧? 如果。 轰焦冻想。 如果她也能够站在身边就好了。 目光所落得地方,少女好像跟过去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又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面对过去的同学遭受毒打的惨状,丝毫多余的反应也没有。就是拿那种,轰焦冻最讨厌,又最被吸引的那种眼神——属于旁观者的眼神。就好像眼前发生的生死,也不过是戏剧里的勾勒一笔罢了。毫不在意。 可是不是的。 不单单是这样的。 想要得到她的认可,想要她的注视。 想要让她明白,这一切不是她想要的那样。 唇齿之间似乎都还要她残留的温度,眼下两个人却已经各分两边,兵刃相向了。轰焦冻的心中涌出了无尽的悲伤来。他曾经,曾经有那么某一个瞬间,是真的相信了一件事。那件事就是,这个少女或许真的能够一直陪着他走完这一生。或许,她就是那个能够称之为家的存在。但是现在什么都破裂掉了,别说家了,连建筑物的骨灰残渣都看不见了。那个少女完全投入到了另外的阵营里。 轰焦冻以不可阻挡地爆发之势锤开了拦路的敌人,冲到了死柄木吊和莉莉丝的面前。少女看着他,跟他的双眼对望。 “为什么?” 他被死柄木吊压制住,可还是倔强地问出这一句话。 “尼酱怎么不相信呢?”少女笑容灿烂,“人家就真的是无聊嘛。” 英雄什么的,跟坏人又有多大的差别呢。 大家都不过是拿着暴力的武器在行动的家伙罢了。 这个世界还剩下多少单纯是为了正义在战斗的人呢? 少得可怜。 成为英雄,不过就意味着衣食无忧的未来与名利双收。英雄真真正正的意义,还有多少人知道,多少人在意呢?那些等待着被救援的民众也不过是一群白痴罢了。完全没有自己的独立思考的能力。今天你救了他,他就把你当作是英雄。明天他犯了错,就完全不能理解你的所作所为了。 这个世界在崩溃,能够继续存在的只有人性罢了。 如果在摆脱这些世俗伦常的桎梏之后,人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嘛,谁知道呢。 谢欢盼不期待也不拒绝那样的未来的到来。 “尼酱是要来杀我的吗?”这么决绝地就一个人冲了上来,携带着的杀意快要把周围的空气都裹挟成风暴的种子了。 这个问题,轰焦冻自己竟然也没有办法马上回答。 他是来杀她的吗? 还是说只是想要冲到这里,来这能够看到她双眼的地方,再跟她对视呢?明明想要辩驳的,想要证明她说的话不全然对的。这个世界也不是她想象的那么无聊,甚至或许她自己也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不能忍受无聊。明明在高中之前的那些只留下了琐碎日常的日子,她过得很幸福,不是吗?为什么要一下说出这样的话呢。如果全部都无聊的话,跟他相处发生的一切也是无聊的吗?那么,那个呢?他们之间,在那个后座上燃烧开的,那个青涩浪漫却又炽热的吻呢?那个,也很无聊吗? 想问清楚啊。 轰焦冻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在莉莉丝心中,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至于在知道之后,自己又会怎么做,他也没有了答案。 迷雾。 眼前和周遭的一切都充斥着迷雾,拨弄不开,聚散由她。 这些雾气或多或少地散开成了舞蹈的形状,耳边似乎还能够听到少女轻盈的笑声。只是那笑声夹杂着一些轻蔑的嘲讽,逗弄。完全的游戏人生。 想要知道啊! 再次鼓足了劲的轰焦冻朝着死柄木吊和谢欢盼发起了再一次的攻击猛冲,他的拳头点燃了火焰,擦燃了这个世界的烟火。就在他的拳头要和死柄木吊的拳头相接触的时候,一只手把他捞了回头,回头一看,是个再熟悉不过的面目。 欧尔麦特。 欧尔麦特!! 他的到来,完全给这群小家伙们带来了激动的希望。和他一起到来的,还有别的雄英的老师。 黑雾被抓在他们的手里,朝着死柄木吊露出了抱歉的神色。 “荔枝少年,那个人的手只要碰一下,就会变成灰烬噢。”欧尔麦特健壮的身躯上展露出了无尽的力量来,他的笑容也能够给人这样的力量感。好像一下就能够驱散掉那些危机的,紧张的氛围,只剩下对他全然的期待了。 说起来,荔枝少年是什么鬼啊! 对这个名字一时感到无语的轰焦冻:…… 等等。 如果欧尔麦特知道的话,那么,莉莉丝也是知道的。 知道如果刚刚他碰上了那个家伙,会变成一滩灰烬。 “喂,你刚刚想要无效化我的能力吧?“死柄木小声地问。 谢欢盼打量着欧尔麦特,见他和脑无大战成一团,扬了扬眉,“谁知道呢。” 这嘴硬的女人。 死柄木吊切了一声。 明明他都感受到来自身边的那一种压力了,就好像有一头野兽蛰伏在他的周围,只能主人一声令下,就把他吞噬殆尽。连同他的能力一起。 “他什么时候来?“谢欢盼问。 死柄木吊一开始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琢磨了半天这个他是谁,接着恍然大悟。 “你是说老师吗?” 谢欢盼翻了个白眼。 “那不然呢?” 死柄木吊: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以这种方式称呼老师呢。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新奇。不过,这家伙语气里的那种不耐烦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呢?如果说老师真的是她的父亲的话,作为女儿,这样的语气……实在是不能不让人想很多啊。 “能叫他快点吗?” 谢欢盼当真是有点不耐烦呢。 脱离这个世界的确是没有任何的时间限制啦。只是她个人的习惯而已。如果一旦确定了要完成某一件事情,就希望尽快的,高效率的,在预计之类的解决。如今大戏开台,你方唱罢我登场。人欧尔麦特都来了,还开始打架了,怎么另外的主角还不来呢?他要是不来,她的这一场戏,要怎么开始唱呢?毕竟两个主角,缺一不可啊。要让欧尔麦特在ALLFORONE的眼前,眼睁睁地死去。把这个任务,完美地完成。 这才是她想要的嘛。 就在谢欢盼琢磨着这件事的时候,有一个不速之客到了。 ALLFORONE。 这个人,终于出现了。 那个人有着和欧尔麦特相差无几的高大,只是从气质上来说,两个人的天差地别是没办法被忽视的。就好像是天平的两端,或者正负极的两侧。一个代表了善,一个代表了恶。 绿谷出久的瞳孔猛缩。 ALLFORONE,与,ONEFORALL。 在今天,就这样直接对撞了。 “啊,好久不见呢,欧尔麦特。”ALLFORONE自然地跟自己的一生之敌打着招呼。 欧尔麦特飞扬的眉毛显出怒火与惊讶来,但他还是镇定了下来。 “原来背后是你在捣鬼。” 那受伤的敌方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不行,他不能倒下。 看着周围那一双又一双充满了信任的双眼,以及想到那些孩童能够拥有的烂漫的未来。 不能倒下。 作为英雄的信仰的欧尔麦特,无论如何,也不能倒下。 绝对不能。 听到他这么说,ALLFORONE还笑了起来。 “这一次猜错了呢。”ALLFORONE笑呵呵地说,“我也是听人说,这边会有有趣的事情发生罢了。没想到你也会来呢。这大概就是她说的有趣吧?对吧,莉莉丝。” 从他口中讲出的那个名字,换来了大家的注意力。 莉莉丝。 轰焦冻看向那个少女。 那个少女倒是对此并不惊讶。 她认识ALLFORONE吗? 绿谷出久想着。 他担心起来。 那她会不会知道……。 知道ONEFORALL的继承? 欧尔麦特…… “怎么不说话呢,我的女儿?” ALLFORONE的这句话就如同往这本就不平静的湖中丢下了一颗巨型的鱼雷炸弹。所有的人都因为这句话露出了或多或少震惊的表情。 “什么嘛,那假笑女还是这种身份吗?” “欸欸欸?可是不是叫轰君尼酱的吗?难道不是……兄妹吗?” “轰君的父亲怎么看也不是那种人吧?说是排名第二的英雄安德瓦呢。”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就连老师们都乱作一团。 学生具备的这种身份,他们完全没有预料和察觉啊。 欧尔麦特倒是一点也不震惊。 “我早就知道了呢。莉莉丝少女,是你的女儿。”他顿了顿,“或者说,是你的实验品。” 不管怎么欺骗迹部景吾还是幸村精市,实验品这个身份,就好像是从上一个世界开始就顺着她的生命往下蔓延了呢。 对于大家的关注,谢欢盼本人倒是不怎么有所谓。 要真的震惊的话,上次从阿绿口中得到这个身份和过往前史的时候,她就已经震惊过了。 没有什么再二次震惊的必要了。 不过很显然,ALLFORONE是没有想到欧尔麦特也会知道这个事情的。他整个人就被这句话所点燃,一下击向欧尔麦特,与他混战在一起。本就受伤,算得上是强撑才能够站在这里的欧尔麦特一下处于了劣势。周围的学生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敌人拦住。绿谷出久更是直接对上了死柄木。 眼看欧尔麦特要迎来一记重击,漂浮的巨石要彻底地砸向他的身上。 “塞戈斯。” 在一片混乱了,少女喊出了这个名字。 下一刻,她被塞戈斯抱在了怀中。 接着,出现在了欧尔麦特与ALLFORONE的面前。 她只是轻轻抬了一下眼皮,那漂浮到一半的石头,就哗地落下,并没有击中欧尔麦特。 ALLFORONE惊讶地看着这一切。 “我的女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 原本以为她是自己用来对付别人的一把利器,哪知道最后这样的一把利器,插到了自己的胸口。 “废话。”谢欢盼甩了甩手腕,“看不出来我在干嘛?” “我这个人呢,最喜欢的戏剧就是俄狄浦斯王。传说中那个人背负了弑父娶母的命运。介于我妈也不在了,我琢磨着,我得先把第一个完成了不是?就算杀不死你,也要把你送进监狱里玩两天。你看怎么着?” ALLFORONE当场大笑起来。 “如果你觉得你可以做到的话,尽管来吧。” 他的语气轻蔑,嘲讽之意夹在其中。 “我当然打不过你了。”她理所应当地说,“不过有个人可以。” 她把手掌搭上了欧尔麦特的肩膀,一股温柔的力量顺着两个人皮肤接触的时刻,流入了欧尔麦特的体内。他伤痛的部位,好像一下被治疗好了。但不只这样,那些力量,那些代代积蓄的力量,那些给了绿谷少年的力量,好像一下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里。 这种感觉很奇妙。 如果说一定要找个时期来跟此刻的他作比较的话,那就只剩下全胜时期了。 原来少女的能力,竟然还能做到这种地步。 谢欢盼的嘴角渗透出血液来,她抓起塞戈斯的袖子擦了个干净。 “你只有两分钟时间。” 谢欢盼看向欧尔麦特,说道,“我会让他毫无还手之力的。所以,你只要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力量,往死里揍就好了。” 听到他的话,ALLFORONE大笑出声。 “你还是太年轻了!怎么会这么天真!难道你以为你的个性能够克制住我的个性吗?需要我为你解释什么才是ALLFORONE吗?就算是你克制了一种,我也还有别的个性可以使用。” 谢欢盼懒散地掀起眼皮。 “你也说了,一切都是基于ALLFORONE才成立的。” 如果没有ALLFORONE的话。 不管是再厉害的个性,也没有办法使用了吧? 塞戈斯支撑着少女的身体,少女的双眼燃着火焰,似乎要把那个人的身体彻底给盯穿掉。就在她的目光的注视下,ALLFORONE一开始张扬的表情变得惊恐,无措,最后欧尔麦特的拳头砸过来的时候,他竟然又大笑出声了。 “没想到能够有这么成功!哈哈哈!居然这么成功!” 欧尔麦特一拳接着一拳,可是ALLFORONE的笑声也没有停止。 这就像是一出荒谬的戏剧。 最后以ALLFORONE受重伤被捕作为结束。 至于死柄木吊,早就带着他的敌联盟军团离开了。在发现谢欢盼背叛了他们之后。 好像这就到结局了。 欧尔麦特失去了谢欢盼强加给他的增强效果,一下变成了缩小的样子,好在绿谷出久够机灵,挡住了这一切,使得这一切没有露在众人的面前。 “我就知道,莉莉丝你这样的人,才不会背叛呢。” 绿谷出久松了口气。 看着眼前的少女慢慢走近,靠近欧尔麦特,绿谷出久还给她让开一些位置,使得她能够更加接近欧尔麦特。 “多亏了你呢,要不是你的话,还不知道怎么收场。”绿谷出久笑着说,“不过莉莉丝为什么要一开始跟他们有所接触呢?”他自问自答,“一定是那个讨人厌的家伙胁迫了莉莉丝吧。让莉莉丝做一些自己根本不想做的事。其实刚刚说的那些话也不是莉莉丝的心头话,对吧?无聊什么的。”绿谷出久身后挠了挠后脑勺。 “不是哦。”少女轻柔却又暗藏冰冷的声音响起,就好像有一条毒蛇,在顺着你的喉舌往下攀爬,蠕动,叫人不寒而栗。“我的确是那么想的呢。” 哧。 血液迸溅开。 欧尔麦特发出一声闷哼。 谁都没有防备。 毫无防备的。 少女手拿着匕首刺进了欧尔麦特的心脏。 “我阻止他,不过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我才是那个终结信仰的人。”少女用指尖蹭掉了脸颊的血渍,“我可以让世界的信仰站起来,那么,我也可以让他永远倒下。” “绿谷出久,我才是你真正的敌人。” 绿谷出久瘫坐在地上,欧尔麦特胸口的鲜血一点一点地流淌出来,落在地面上,跟灰尘和泥沙混杂在一起,变成了很多的小块,肮脏不堪。那个高大伟岸的身影终于一下倒下了,砰地一下,发出了剧烈的声音。就这么倒下了。 绿谷出久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以一种非正常速度的状态跳动着。全身上下的血液全都往心脏处涌去。 恐慌。 无措。 愤怒。 以及,憎恨。 情绪汇杂,劈头盖脸地朝着他身上砸去,肌肉下意识地就开始凝聚了,拳头也攥紧了。完全不想要去考虑什么才是让自己的身体受伤最小的办法了。只剩下一个念头——报仇。 杀了她。 莉莉丝,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绿谷出久一拳头打来的时候,谢欢盼早就跟着塞戈斯从这片空间里消失了。 绿谷出久一拳打碎的,是那一块阻挡真相的巨石。 欧尔麦特的现状被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在大家纷忙地冲上来询问情况,想要知道欧尔麦特到底怎么样了的时候,只有轰焦冻问了一句,她呢。在她问出来的时候,爆豪胜己不着痕迹地听着。 绿谷出久死死地盯着地面。 “不知道。” 的确是不知道,那个女人,就好似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 事实上—— “不愧是玩家呢,成功杀死欧尔麦特。”阿绿兴奋地在空间内跟刚刚走进来的谢欢盼打招呼。 谢欢盼挤出一个笑容,“不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家伙也在这里吗?” 塞戈斯无辜地站在一旁。 阿绿一声尖叫。 “那个,那个,好像是出现错误了。” “那就赶紧把错误解决掉。” 塞戈斯有些失望,“小姐,难道我的服侍让你不满意吗?” “也,也没有啦。” “那么,让我跟着也没什么不好的吧?” 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就是不爽啊。 不想要上一个世界的人,在下一个世界还跟着自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塞戈斯简直可以称作是她的人形烙印了。 “喂,阿绿,这家伙,到底能不能解决掉?” 阿绿看了眼塞戈斯,点了点头,凑到谢欢盼的耳边,小声地问,“真的要解决吗?我觉得带着他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呢。居家良品。” “你是他的推销商?” “啊……不是。” “那就听我的。”谢欢盼做了决定,“把他赶走。” “小姐,还真是残忍呢。” 谢欢盼有一说一。 “我可不想有一天向你许愿,然后被你吃掉灵魂。” 她这么贪心的人,如果放任这家伙在自己的身边,一定的,迟早有一天,一定会许下愿望,让他帮自己实现的。 出卖灵魂。 实在是她太常用的手段了。 塞戈斯最后一次跪在了少女的面前,他轻轻拿起少女的手,吻了吻。 “那么,我亲爱的小姐,下次再见。” 语毕,他闪身从这个空间消失掉。 阿绿还有些失望。 “玩家,带着他去下一个世界也没坏处嘛。” “你已经想好了下一个世界?” “是想好了没错,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没有预料到你能够那么快的杀死欧尔麦特,所以还没准备完全。要不,咱们等等?” “那我睡个觉,睡醒了再喊我。” 睡觉之前,谢欢盼忽然提醒阿绿。 “对了,忘了告诉你,那个任务,我只是钻了空子。你们这游戏的评判系统果然如我所料,没长什么脑子。” 阿绿也不觉得被冒犯,自己想了半天,重新点开连接了我英世界的影像。 等等。 那个男人为什么还在那里啊! 欧尔麦特,不是死了吗?!? 说回来,事情是这样的。 那一天呢,大家所有人都以为欧尔麦特死了。悲伤的氛围笼罩着,还有人揪着轰焦的领子想找他算账。怎么说呢,毕竟莉莉丝名义上还算是他的妹妹,杀了这个世界上最耀眼的英雄,稍微连坐一点点,不过分吧? 就在混乱还在持续进行的时候。 那个被判定为死亡的人,忽然就发出了声音,睁开了眼睛。 大大咧咧地朝着所有人打了个招呼。 “hi,goodafternoon。” 绿谷出久的眼泪直接就吊在眼镜的两侧,实体化了。 “欧尔麦特~~” “啊!绿谷少年!” 相泽消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不是说死了吗?说死了我才过来的。” 欧尔麦特:这个人好狠的心。 “伤口伤口!”绿谷出久手忙脚乱地躲避着,害怕自己拥抱欧尔麦特的时候挤压到了他身上那个崭新的刀伤上。 “啊?”欧尔麦特看向自己的胸口,“噢,你是说莉莉丝少女刺得那一刀吗?”他拉开衣服,胸口的位置,的确是有一个伤疤,但是很奇怪,那伤疤已经愈合好了。 “对不起欧尔麦特!”绿谷出久诚恳地道歉,“我应该更认真地守护着你的,我不应该让她——” “等等等。”欧尔麦特喊停,“绿谷少年,你误会了吧?” “欸??” “莉莉丝少女,怎么说呢,只是加速了一件事而已。” “什么?” “英雄欧尔麦特的死亡。” “切。”相泽消太抱拳站在一边,“哪有人这么称呼自己。” 见绿谷出久还是一脸茫然,欧尔麦特拉着他的手,让他感受自己体内的力量。 绿谷出久的收获是,零。 在欧尔麦特的体内,找不到任何个性存在的痕迹了。 欧尔麦特苦笑,“她把ONEFORALL彻底从我的身体里拿了出去。”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不敢相信。 这完全不是人类能够做到的程度了吧? 根津校长小小的个子也出现在了周围。 “那个少女,本身就不是作为人类而存在的呢。” ONEFORALL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利用弟弟的力量,以及名字很复杂的女人的力量,从试管中诞生出了一个胚胎。 这个胚胎,能够改变英雄世界的未来。 除了增强和无效,她还有一个继承父亲的能力,那就是转移。 欧尔麦特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需要英雄。 同样的,这个世界也可以不那么需要英雄。 在眼前的这一群少年成长起来之前,他们要做的,就是在一片混沌之中保护他们。莉莉丝是不是也这样想的呢?完全取走欧尔麦特的力量,让这个象征着信仰的英雄坍塌,加速了这个世界走向自己命定的变化。 可不管怎么说…… “ALLFORONE那家伙有好好被抓起来吧?” 相泽消太点了点头。 欧尔麦特站起来,根津校长在他的身边。两个人倒都是小小的个子。 “今天以后,我可能就不能在雄英继续当老师了呢。” “为什么呢?” “没有个性的人,还怎么给这群孩子当老师呢。” 根津校长想了想,说,“你的名字存在就够了。再说了,还有很多战斗技巧和经验不是吗?那些东西也都是宝贵的教育资源啊。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我知道了。” 欧尔麦特的语气里带着笑意。 “说起来,那孩子去哪里了?” “莉莉丝吗?” 欧尔麦特点了点头。 “完全不知道呢,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根津校长摇了摇头。 “还真是个胡闹的孩子啊。” “不过现在的结果应该算是满意的结果了吧?” 根津校长笑着说,“比想象中的好太多了。如果她真的选择帮助ALLFORONE的话,那么对于我们来说,一场硬仗是完全没有办法避免的。不过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个结果很令人难以接受吧。” 两个人都把目光挪到场中一个失神落魄的人的身上。 他伸了伸手,在透明的空气里一抓,但什么都没有抓到。 她走了。 轰焦冻想,她还是丢下他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跑医院检查真的很忙,情况也特殊,看文的大家自己出门多戴个口罩,长个心眼。 希望所有人都健健康康。 第67章 落地开花 01 中城高中,秋季开学。 美国的高中生充斥在这个校园里,身边不乏拿着滑板炫技冲过的人,辣妹的短裙堪堪遮住大腿根部,书呆子抱团取暖,跑车的急刹车响起的时候总是特别引人注目。 彼得·帕克赶到教室的时候,空荡的座位上已经坐满了人,角落里还剩下一个小位置,一侧的内德兴奋地朝着他挥手。 好的,那个空余的位置一定就是内德给他留下的了。 彼得猫着身子,拿着包,钻过人群,跟内德击掌后,拉开椅子坐下。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彼得·帕克很是疑惑。 要知道这节生物课他经常来听,可没有哪一次能看到人到齐了。今天也算得上是一个奇迹。 内德兴奋地挑了挑眉,压低了声音,说,“现在跟以前可大不同了。那老巫婆不干了,换了个新的老师来。” “难道是这个老师的学术很优秀所以让他们都想来听课了?”彼得·帕克扫了一眼周围,橄榄球队的男生占了多数,大多穿着短袖,恨不得把手臂上的肌肉全部露出来,“看着他们快要发情的样子我猜情况一定不是我刚才说的那样。” 内德猛地往他背上拍了一巴掌,“你还算是有点长劲。这新老师……” 他话还没说完,就传来高跟鞋的声音,噔噔噔,每一声都敲在人的心坎上,带着非同一般的震慑效果并引人遐想。 中城高中不缺年纪适龄的女老师,对于这群精神旺盛的小伙子来说,成熟的美女老师是一种诱惑。他们也算是见惯了诱惑的人。可当高跟鞋的主人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时候,他们仍旧倒吸了一口气。 并非是金发碧眼的标准美国甜心样,她面部的轮廓更柔和,眉眼之间有深邃的美,瞳孔间流动着琥珀的质感。鼻梁之下的唇瓣饱满又丰盈,不笑都略微上翘,叫人在她的唇角处流连忘返。 你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会成为老师。 可正是当这样的一个人成为老师之后,保守的上衣中裙配皮鞋,黑框的眼镜架着,彰显出全然的禁欲感来。 彼得·帕克看傻了眼。 内德啧啧了两声,看着女人走上讲台。 “大家好,我是本学期生物课的代课老师。我叫莉莉丝·格林。大家可以叫我格林小姐。”谢欢盼拿起手里的教科书,“玛德琳女士可没有告诉我这节课有这么多学生。我很高兴看到大家对于生物抱有这么强烈的热情,不过我还是想先首先确认一下有哪些同学是在教务系统上选择了这门课的。” 她从教科书的夹缝里抽出一张纸来,上面印着一些名字。她慢悠悠地念着,直到念到彼得·帕克的时候。 彼得·帕克啪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椅子被撞翻,全班哄笑起来。他有些无措,看向那个女人。莉莉丝的笑容依旧是温柔的,等待着他开口。彼得·帕克清了清嗓子,做了个自我介绍。 “一号攻略对象就是小蜘蛛?”谢欢盼在脑子里问阿绿。 阿绿点了点头。 “任务呢。” “……” “说话。” “帮蜘蛛侠彼得·帕克找到女朋友。” …… “我是来开婚姻中介所的对不对?” “玩家~”阿绿企图撒娇。 “好了你闭嘴吧。” 谢欢盼扫了一眼班集体,静候着最后一个人做完自我介绍,指尖点了点黑板,“那好,现在我们开始上课。” 下课铃声响起的时候,谢欢盼叫彼得·帕克留步一下,随口胡诌了个理由,以老师的名义留下了彼得·帕克的住址,同时任命他为本节课的课代表。等彼得·帕克晕乎乎地走出门的时候,内德还笑着调侃他,说他的医学天分从今天开始就要被人挖掘了。彼得·帕克红着脸,嘴里嘟囔出一圈英文,听得内德头晕脑胀。 内德忽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门,大喊一声,朝着彼得·帕克追过去。 “欸,今天晚上有个大学生派对,你想不想去?” 彼得·帕克实在是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在内德的软磨硬破和威逼利诱之下,他最终还是踏上了前往派对的路途——作为顶替内德的服务生。内德今天要去纽约街头蹲点手办发售,没办法按照约定参加自己的兼职。于是,彼得·帕克成为了他的兼职继承人。 喧闹的场所,少男少女在此尽情肆意。彼得·帕克穿了一身服侍员的衣服,嫩生生的一张脸,怎么看怎么显小。他守着奉酒台,暗红的指甲敲响了玻璃杯,有人问他要一杯威士忌。彼得·帕克抬头,嘴里的台词全忘了,愣生生地喊出一句,老师。 谢欢盼早就换了白天的衣服,烂俗的亮片吊带穿在她身上就像是量身打造,透露出成熟的性感来。当了好几年小屁孩的谢欢盼在到了这个世界后,可是可劲地作,怎么性感怎么来。高跟鞋把她的小腿衬得更加修长,红唇撩人。 谢欢盼当然认出彼得·帕克来了。 堂堂蜘蛛侠,谁能不认识? 但她借着酒劲装傻,冲他扬唇一笑,“少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跟我玩角色扮演,不好吧?” 这个人在说什么啊什么角色扮演等等等完全不是这样的啊你明明就是我的生物课老师莉莉丝·格林小姐啊! “茉莉。”有个男人走过来,在彼得·帕克震惊的神情下搂住了谢欢盼的肩膀,又亲了亲她的脸蛋,“我们都在等着你呢。” “抱歉,这小孩太有意思了。”谢欢盼攀着那个人的身子,跟彼得·帕克说再见,端起酒杯抿了口,摇摇晃晃地往舞池里走。 彼得·帕克站在原地彻底乱了脑子,这什么情况?那真的是莉莉丝·格林小姐啊。难道他今天上课又睡着了所以做了一个梦?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间里爆出女生的尖叫,二楼的地方有个人破窗掉下,衣服还没穿好,看样子是办事办到一半,被人推了下来。彼得·帕克连忙前去查看,此时已经有人拨打了急救电话。裸男的朋友费力地呼救着,想要寻找一个医生的帮助,谢欢盼打了个酒嗝,叹了口气,用纤纤玉指推开人群,蹲下。她一改刚才昏醉的神态,双眸变得清明起来。 “都让开,疏散人群。有绷带吗?” “有。” “拿来。高纯度的酒也拿来。” “那个,请问你是医生吗?” 谢欢盼手上的动作一顿。 “我只是个路过的舞者而已。” 放屁啦! 彼得·帕克看着面前的女人娴熟的处理伤口的样子,在心中嚎叫。这绝对是他的生物老师,绝对的。他一定没有在课上睡觉甚至做梦。 “彼得·帕克?” “在!” “帮个忙,把他抬起来放在那边的石桌上。” “老师,你的确是我的老师吧?” …… “做事。”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厚道,但抬着伤患的彼得·帕克内心竟然泛起欣喜来。看吧,他就知道真的没做梦啦。 等急救医生到来,把人送走,彼得·帕克忍不住问,“格林老师,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刚刚那个人叫你莉莉丝。你怎么会这些急救的——唔——” 女人的手指挡住了他的唇,柔软十分。 “嘘。好奇心会害死猫。” 她打量了下彼得·帕克的穿着,“作为高中生,还是不要随便来这种场合的好。下次再被我逮到的话,作业加倍。” 她拎起自己的外套,往外走去,站在马路口,拦住了一辆出租车。 阿绿啧啧两声,“女骗子,明明是你收到我的情报才主动往那派对去的。” “守株待兔不过是手段罢了。”这句话她竟然没有暗暗在头脑中对着阿绿讲,而是抬眸看向出租车的后视镜,玻璃之中,映衬着的是一片绿色森林。“难道不是吗?斯特兰奇先生。” 正向的空间变得扭曲起来,出租车折叠的不成样子,两个人早就站在了一片虚空之中。斯特兰奇用手搂住女人的腰,他的斗篷正亲昵地蹭着谢欢盼的裙摆。 “莉莉丝·格林,别忘了,一个月前你还是我手下的实习医生。” 提起这个,谢欢盼就来气。 阿绿一股脑把她丢掉纽约中心医院,成为了外科实习医生。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参与到实习医生格蕾的剧情里的时候,斯特兰奇从遥远的国度回来了,并且成为了她的boss。最要命的是,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她的攻略对象。从我英回来的某个女人现在最为珍惜的就是效率,待了许久,都没见到别的任务人物的某人实在忍不下去,准备辞职离开。 于是就有了开头的那一场,她从一个实习医生,变成了代班老师。 忘了说。 虽然她没在实习医生格蕾的世界里,剧情倒是跟那差不多。格雷与上司上了床,不出意外,她也是。这不能怪她。好好一成年女人,自从玩了这个游戏,再也没开过荤。多惨。多暴殄天物啊!美貌不能与人分享乃是一位美女最大的遗憾。千挑万选,跟斯特兰奇搞上了。本来也只是想解决一下生理需求,哪知道,斯特兰奇作为空间和时间的操控者,对她的过去和未来,了如指掌了。 “换目标了?乳臭未干的小孩子?” 谢欢盼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说一句,时间线混乱。 新年快乐,祝大家身体健康。 生活还蛮瞬息万变的,也没有写番外的心情了,预估二月初就会完结,提前跟大家打个招呼。三月份收藏够的话会写《小神婆》。嘛,就酱。 第68章 落地开花 02 谢欢盼很快为这句话付出了代价。 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身上穿的还是男人的衬衫,灰格配西装裤,还有一副眼镜。雪白之上的痕迹被她挡在衣领下,又裹了一条丝巾,乍一看还十分有中性美的搭配感。可谁知道呢?分明是招惹了男人引来的祸事。 摇摇晃晃之间,那个人在耳边压低声音狠狠地问,嗯?不关我的事? 谢欢盼至今没想明白斯特兰奇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这家伙,明明说好只是friends with benefits,现在却遮掩不住自己的独占欲了。甚至说,他根本没想过要遮掩。这个男人,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算了。 只要不影响她做事,也什么。 毕竟在这个世界上,好的肾友难寻。 琢磨着,就跟迎面走来的人碰了个满怀。抬头一看,才发现正是彼得·帕克。巧了,这可不是想要什么就得什么吗?谢欢盼勾起唇角,伸手推动了下眼镜,跟彼得·帕克打招呼。 彼得·帕克红了脸,可从她的身上又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尽管自己也还属于发育阶段啦,但是某种程度来说,那神奇的蜘蛛带来的不仅仅是五感的增强,还有别的方面的,某一种纯天然的,近乎是属于野兽的直觉。 莉莉丝老师…… 彼得·帕克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女人走向前方。有调皮的男孩从她身边经过,做出自以为帅气的姿势跟她打招呼,就连同为老师的人也会向她问起在新学校体会怎么样。 莉莉丝老师…… “嘿!”猛地有人从背后拍了过来,啪地一下,彼得·帕克往前踉跄两步,回过头,对上的是内德那张憨厚中带了点猥琐的脸。内德丝毫不含蓄地挑了挑眉毛,“看什么呢?嗯?”内德顺着彼得·帕克的目光看过去,刻意哎哟了一声,“我们的蜘蛛侠这么迫不及待想要上生物课了?” “内德!” 彼得·帕克想要伸手捂住自己这好友的嘴。 “你不要总是在这种场合说……” “说什么?蜘蛛侠?拜托,兄弟,就算我喊得再大声别人也不会当回事的。放轻松。”内德眼睛一转,“怎么样?去上课吗?” 明明听得出这家伙语气里的调侃,彼得·帕克哼哼两下,想抬腿踢内德的屁股,这家伙抱着屁股一溜烟往前跑了。两个人接连进入教室的时候,发现人比昨天还多了,正愁没位置呢,台上的女老师温柔地笑了。 “彼得,内德,给你们俩留了座位。” 她下巴轻抬,指向的位置正是教室正中央。彼得·帕克和内德不得不顶着众人的目光抬腿往那走。等入了座位,内德忽然想起来,问了一嘴,“昨天帮我顶班情况怎么样?我听人说出了些事。” “还好啦就是有个人他摔下来了有个人给他做了个急救再后来救护车到了他就进了医院。” 他一口气就说完了,听得内德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不过,是谁做的急救啊?”内德挤了挤眼,“我听说是个美女。” 彼得·帕克还想说点什么,就见有个女人走了过来,课桌被敲了敲。 “在我的课上聊美女?青春期还没度过?” 内德倒是连忙否认,彼得·帕克却是红了脸。内德是不知道他们口中的那个美女是谁,可是他知道啊。那个人就活生生站在他们面前,笑脸盈盈的样子。 “嗯?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她停顿了下,念起他名字的时候,轻轻痒痒,带了一点不知名的撩拨的感觉,“彼得·帕克?” 头都快要被涨破啦。 “那个,内德……”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内德真相?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莉莉丝老师会有不好的影响的吧?伪装成大学生去参加派对这种事……不行,不能这么说。 彼得·帕克开始撒谎。 “只是一个路过的人而已,没什么啦,不是要上课吗?” 不逗小孩了。 谢欢盼敛了笑意,走上讲台。 她讲课并不枯燥,就算是那些只为了贪图她美色而来听课的人,几十分钟下来,也算是收获了不少知识。临走前,谢欢盼布置了个留堂作业,安排了彼得·帕克负责下周的自习。 彼得追上准备离开的女人。 “莉莉,不,格林女士,下周上课您不来吗?” “是的,我下周要出差。” “出差?” 生物老师还要出差吗? 谢欢盼向他解释,“纽约要和哥谭高中进行学术访问,我在队列名单里。” 彼得·帕克皱了皱眉。 哥谭,吗? 第69章 落地开花 03 “怎么不告诉我?” 谢欢盼都待在前往哥谭的机场了,手机里收到了一条讯息。没有来信显示,只不过是一串电话号码,然而谢欢盼就知道是谁。这种略带狂妄的语气。斯特兰奇。 “你怎么有我手机号码?ps,介于我和你的关系,我不认为我有向你汇报的必要。再ps,就算我不说,你不是也能知道?” 她打起字来劈里啪啦,指尖动得飞快,旁边的人都忍不住侧目。 斯特兰奇把手机捏在指尖转了圈,笑了下,摁了关机键。 谢欢盼也不在乎他回不回消息,反正她该登机了。 斯特兰奇正跟古一商量着什么,空闲的一瞬,抬头看了眼苍穹。 飞机正在行驶,谢欢盼躺在头等舱的椅子上,打了个哈欠,将身上的被子盖紧了些。那是空姐不久前递给她的。按道理来说,她该坐的不是这一班飞机。只是早上太困,忍不住打了个盹,心里想着马上起来,再起来时已经是十一点。未接来电充斥着手机,谢欢盼给年级主任发了个消息,说她马上赶到,自费机票。这一自费,当然是买了头等舱。 广播里已经开始播报距离哥谭机场的远近了,眼看一切都很平稳,忽然从后面传来了尖叫声。经济舱一片混乱,有人拽出包裹,掉下来的是一把把枪。他们挟持着人质,想要通过头等舱,往机长室走。 坐头等舱的富人们吓得瑟瑟发抖,谢欢盼假模假样也跟着蹲下,拿毯子盖在自己的脑袋上,偷偷又打了个哈欠。 她之所以会这样反应,完全是因为一上飞机,坐上座位,脑子里就响起了阿绿的提醒和任务消息。 布鲁斯·韦恩。 蝙蝠侠。 这家伙跟她在一架飞机场。 怎么不自己开个私人飞机呢,令人费解。 也不是没钱呢。 至于任务。 从布鲁斯·韦恩手里得到八百万美金。 …… “阿绿。” “欸!玩家!” “你是存了心想让我当爱情骗子吧?是吧?你就是这个意思吧?” …… 嘛,八百万也有正规的获得渠……渠道嘛…… 谢欢盼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男人,他现在还不能暴露蝙蝠侠的身份,一副对着劫匪有话好好说的样子。可她能够观察到在他的指尖,有暗器在准备发射。 布鲁斯·韦恩面上冲着劫匪好言好语。 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家伙不是哥谭的人。虽然这么说有点奇妙,但事实的确是这样的。哥谭出来的犯罪分子,身上总是带着一种疯狂。就好似哥谭如同巨大的伦理赌场,他们手持武器,在其中作最为狂热的赌徒。眼前的人身上没有这样的特质的。 不过是一个可以轻松解决的人罢了。 正如布鲁斯·韦恩推测那样,事情很快得到了解决。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摔倒在地上的嫌疑人被机务人员制服在地面上,等一切平稳下来,空乘服务人员首先上前向头等舱的各位道歉。不讲理的肥头大耳的富婆正耀武扬威地喊着需要赔偿,拎着个限量款的手提包大喊着炫耀自己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看来人实在是共通的,不管是在哪个国家,都会有这样的角色出现。 谢欢盼瞥了一眼空乘小姐,她勉力维持着面部的笑容,但是个人都能看出她已经到崩溃的边沿了。女孩年纪小,估计也没有多少应付这种人的经验。还以为自己专门负责头等舱就可以远离无赖呢。哪知道,今天遇上对手了。再一看周围,没人想要上前帮忙的,布鲁斯·韦恩正抽出一张报纸,抖了抖,准备展开来阅读。谢欢盼赌他会出手帮助这位小姐,但她不愿意等到那种时候。现在是一个好机会,不是吗?虽然这样说对那位小姐有些残忍,但是,这是一个给堂堂蝙蝠侠留下印象的好机会。 “我猜是谁呢?原来是宏大船业运输公司的总裁夫人呢。”她懒洋洋地把别人的家底给揭了。 “谁!”那女人估摸着是山珍海味吃多了,脖子间一片油腻,转头的时候都有些困难。 谢欢盼扬手冲她打了个招呼。 女人上上下下把她打量个遍,全身都不是什么牌子货,切,长了个狐媚样,被包养的小三? 开口就是颐指气使。 “知道我是谁就好。”女人继续刁难乘务人员,“我跟你说,我要找你们领导,我要告你们。知不知道我的命多贵重?我要是出事了,谁担得起?再说了,刚刚吓得我我都把我的包打湿了。你们得负责赔偿。” 她那鳄鱼皮的包上的确有一些酒精的痕迹。 “您的命贵重?”谢欢盼哇哦一声,“不知道如果我告知您的先生现在陪你坐在这头等舱里的是你包养的男人,您的命还有多贵重?” 女人身边一直不出声的男人慌了神。 “你,你胡说八道!” “就当我胡说八道好了。我是疯子。可有个人总不能是疯子吧?韦恩先生,你不打算说点什么吗?毕竟,如果用金钱来衡量生命价值的话,您可是这架飞机上最值钱的人。” 布鲁斯·韦恩收了自己看好戏的心情,不得不在众人瞩目之下拉下报纸,露出一张帅气英俊的脸来。一双眼深邃又迷人,冲着大家say了一句嗨。 于是事情就到这为止了。 快下飞机的时候,谢欢盼在收拾东西,布鲁斯·韦恩靠近了过来。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们见过吗?” 老套的搭讪方式。 “先生,我想你误会了。可能是商业事务太过繁忙,让你记忆混乱了。” 上天可鉴,布鲁斯·韦恩这一次可真的没有勾搭妹子。他真觉得这个人眼熟。等阿福来接他,坐上车,回到了他的蝙蝠老巢,品上了一杯酒,他才恍然大悟。 “我小时候,隔壁家有个女孩你还记得吗?” “老爷的意思是,莉莉丝·芙瑞?” 是了。 那个小时候骑在他头上张牙舞爪的小丫头。 “阿福,我今天好像见到她了。” “老爷,要到联系方式了吗?” …… “帮我查一下吧。” 正在被查的某人也从阿绿那得到了这个前史。 “八百万越来越好骗了呢。” 手机上忽然传来一条新闻播报。 由纽约开往哥谭的G1890次航班于晚上七点二十一分被劫匪挟持后引爆,人员伤亡正在统计中。据悉,中城高中前往哥谭高中的教室团队也在其中。 第70章 落地开花 04 彼得·帕克收到这个新闻播报的时候正在实验室做实验,手里的试管一下滑落又被他接住,在内德担忧的目光下,彼得·帕克再次重新阅读了一遍新闻。 航班。 哥谭。 教师团队。 “彼得!” 下课铃刚一响,内德就追着第一个冲出教室的彼得·帕克跑了出去。他错愕地打量着他,“事情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如果你是说我打算前往哥谭一趟的话,是的。你还有什么别的话想说吗?” “学校这边……” “突发意外事件,学校有志愿者团队前往哥谭。内德,我报名了。” “你什么时候报名的?!” “上课做实验的时候。拜,我先走了。” “等等!等等!” 这算什么呀!蜘蛛真的有八条腿吗! 对于彼得·帕克的到来一无所知的某人,刚刚去医院慰问完同校的幸存者老师。教师交流活动因此被叫停,哥谭高中方面的负责人拉着她的手直感谢上帝。谢欢盼心想,该感谢睡懒觉的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次的游戏目标从一开始就很明确,又加上跟在斯特兰奇先生手下做外科手术见惯了生死,对于受害者,她情绪上多少是有一些淡漠的。总觉得没有什么真实的感受,回了酒店也能够翻身就睡着,睡觉前还在想,有什么机会能够跟布鲁斯·韦恩交上手,尽快把那一笔钱骗到,完成任务。 睡到一半发觉不对劲,身边怎么总感觉有人似的?朦朦胧胧之间睁开眼,一个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人显现在眼前。 斯特兰奇侧躺在她的身侧,斗篷被挂在酒店的衣架上,见她醒了也没停下手上的动作,嘴角含笑,一副矜傲的模样。 说到底,为什么这家伙能够这么镇定自若地出现在别人的房间里呢。 不过…… “你用点力气啦!” 斯特兰奇愣了下,笑出声。 兴致大好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您好,您的房间已被韦恩集团升级为总统套房。请问是现在带你换房间还是等一会?” 斯特兰奇和谢欢盼四目相对。 “韦恩集团?”他挑了挑眉,“布鲁斯·韦恩?” “我就不在这一会,招惹上了?” 谢欢盼警告他,“交友准则第一条,不要插手我的事。” “什么时候有的准则?” 谢欢盼也学他挑眉,“刚才。” 斯特兰奇不说话了。 谢欢盼故意气他,也带了一点撩拨的意思。 “问你呢,一会够不够?” 斯特兰奇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不用,你现在就换。准确来说,是我们现在就换。” 谢欢盼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听到斯特兰奇说,“朋友搭乘的飞机出事了,我赶来看一看。本来只是打算住在就近的房间方便照顾,可既然是总统套房,那么多一个人也没事。” “您觉得呢?布鲁斯·韦恩先生。” 方一抵达套房,门打开,看见的就是摇晃着红酒杯的布鲁斯·韦恩。布鲁斯·韦恩本来面带笑容的脸,见到斯特兰奇以后就僵住了,听到他这么问,反而重新恢复了笑容。 “当然,请随意。”布鲁斯·韦恩只是坐在那,身后映着哥谭的城市夜景,慵慵懒懒,投射在墙壁上的影子却像是帝王的暗影。他收了那些小心思,站起身来,冲着谢欢盼礼貌告别,“下次见。” 挥金如土的男人关上了门,站在门外却点燃了一支烟。 那烟火星星点点。 红色在暗夜里闪烁。 一开始升套房,布鲁斯·韦恩不得不说,他起了一点心思。这是男人正常的心思,可是坐在房间里等她,又见到她身边的男人出现后,他又冷静了下来,并且不断地唾弃自己。 莉莉丝出现在这里,出现在哥谭,不仅是某一种过往的重现,更是一种非神的寓言。他深压在心里的过往,全都因为她被揭开。光是看到她就能够回想起过去的那些日子了,那些在每一个夜晚里都被风吹散开的日子。其实这样也好不是吗?默默守护着哥谭的骑士,也可以默默守护着他的过去。染指,反而是一种玷污。是吗? 布鲁斯·韦恩礼貌地把烟掐进垃圾桶里,沉了眼。 不过他的这位小青梅身边的人却没有那么简单。 那个所谓的朋友就算了,那趴在玻璃外的爬虫又算什么啊? 布鲁斯·韦恩皱了皱眉。 她好像也不记得他了。 被称作是爬虫先生的某某心情也并不好。 只是一时兴起,想来看一看老师罢了。 彼得·帕克攥紧了拳头。 这个瞬间,好像就如托尼·斯塔克所说,他还只是个小孩。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本世界也不过是狗血恋爱剧罢了,大家不要报太大希望。 第71章 落地开花 05 “早上好!莉莉丝·格兰老师!”第二天叫醒谢欢盼的不是酒店的客房服务,也不是斯特兰奇的动手动脚,而是门外彼得·帕克热情的呼唤。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 虽然昨天晚上斯特兰奇已经就蜘蛛侠出现在这里的事情同她讨论了一番。但现在谢欢盼还是愿意以一种单纯懵懂的样子来面对这家伙。 彼得·帕克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刚睡醒,头发还有些乱,比不得白日的精致,可就是让他扑通扑通心跳个不停。从脸蛋往下看……彼得·帕克的心跳更快了。于是语速也更快了。说了一大堆,谢欢盼总算是听懂了。不过慰问伤患该去医院,来酒店的总统套房找她干嘛?瞧这小孩可怜的样子,谢欢盼也不去戳穿他了。打了个哈欠,邀请他进屋。 “吃早饭了吗?一会有人送早点过来,帮你也要一份。” 彼得·帕克迟疑地站在门口,不敢进。 “老师,那个,呃,我进来的话你男朋友会不会介意?” 装傻。 谢欢盼继续装傻。 “男朋友?” 彼得·帕克此刻看上去像是一只垂耳的小狗。 他在赌。 赌他没有看错。 他的确是看到斯特兰奇先生了。 但是如果老师并不知道斯特兰奇先生的身份,他的意思是,他并不知道那个家伙就是奇异博士的话……啊,脑子好乱。 谢欢盼善心大发,笑了起来。 “你说斯特兰奇啊?” 彼得·帕克点了点头。 “他把我甩了。” 不知为何远在冰岛的某人:? 彼得·帕克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师,您,您再说一遍?!” 反而到了这种时候才用起来了敬语吗?啧,奇怪的小孩。谢欢盼开始不留余地地编排起斯特兰奇来,反正彼得·帕克也不会向他求证。就算是求证了,那时候她估计也溜之大吉。就只是讲一些无伤大雅的谎言嘛。谢欢盼心安理得地开始说瞎话。 她面上明艳温柔的笑容也带出了一些哀伤来。 “我跟他是在医院里认识的。还记得上次的急救吗?彼得,你的老师我,以前可是个外科医生。斯特兰奇先生是我的指导医师。”这是真的。 “他这个人,虽然脾气古怪,但很迷人。”这个嘛,一半一半。 “这一次听说我乘坐的航班出了事,立刻赶过来。我本来很高兴的,但是发生了一件让他误会的事情。他以为我出轨了。”这个绝对是假的。斯特兰奇分明就是贪图她的美色。 彼得·帕克已经完全被这劲爆的消息震得有点失去了思考能力,不断地掰着手指开始理清人物关系。 “他那么骄傲的人,才不会允许那种事发生。” 彼得·帕克跟斯特兰奇先生接触不多,但是想象得出来,如果他知道自己头上的帽子是绿色的……彼得·帕克默默地点了点头。 “所以就分手啦。” 女人释然地说。 这一切都听上去很荒谬,但是对男女之情没有什么了解,也只是陪梅姨看过几部美国肥皂剧,替不靠谱的某人解决过一些花边新闻的蜘蛛侠,居然也就这么天真而自然地相信了这个说法。或许在他心里,本身也就期待着分手这件事的发生吧。等等等,他是期待的吗?原来他是期待的吗……可是为什么呢。 女人虽然在笑,但是彼得·帕克能够感受到她的悲伤,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支支吾吾半天,居然说出了会好好当课代表认真学生物这种话。 谢欢盼被逗得花枝乱颤。 见她笑了,彼得·帕克松了口气。 但很显然他的放松没有持续多久。 因为女人接下来的话让他再次把心悬挂了起来,不知所措。 “彼得,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当然可以!” “既然他认为我出轨了,那我就出轨给他看。所以,在哥谭的这几天,你愿意假装是我的小男朋友吗?” 虽然有一点染指未成年的愧疚感,但是,轰焦冻和爆豪胜己都亲了,怎么想小蜘蛛都还要成熟一点吧!! 彼得·帕克脑子里晕乎乎的。 “就当是完成作业好了。”女人笑得狡黠,“回去给你打A。” 要是替换成中年男人对美少女高中生说这种话……去死啦,分明就是职权骚扰!彼得·帕克,你清醒一点啦!这家伙是个坏女人啊! 可彼得·帕克就像是学疯了,竟然答应了这么稀奇古怪的请求。 “那么,男朋友,来吃早餐吧。” 谢欢盼冲着彼得·帕克笑,怎么看他怎么顺眼。脑子里阿绿的任务完成提示音响个不停。阿绿已经气炸了。 “让你给他找女朋友,你怎么就,怎么就!” “嗯?监守自盗?资源的有效利用,不是很好吗?” “玩家,你没救了。” “嘻嘻。” “对了阿绿,我建议你给彼得·帕克的脑子里也发个提醒。” “啊?” “告诉他,他的男友体验卡已上线。至于什么时候到期嘛,看我心情。” 阿绿:真的好想揍她。可是该死的带感是怎么回事。 第72章 落地开花 06 自那天之后,彼得·帕克整个人都在冒着粉色的泡泡。可是他眼睁睁看着时钟走了一圈又一圈,把那句话反反复复咂吧了许多次,也没等来莉莉丝·格林女士的一次召见。她早出晚归,跟失踪似的。彼得·帕克也不忍心更不好意思主动提起这件事,只能安慰自己,或许那天早上的阳光太过刺眼,刚刚睡醒的莉莉丝·格林女士还在梦中,白白说了一番梦话,才有了他那些奇怪的臆想。 哪里会有什么虚假男友嘛! 彼得·帕克,你在想屁吃。 哼。 可就连玩弄了夏洛克·福尔摩斯的莉莉丝·格林也千算万算没想到,一个哥谭高中交流会,居然事情这么多。原来真正的高中老师真的不轻松,就算不是在中国啦,面子上的事务也会忙得她晕头转向。 等她把彼得·帕克从脑海里捡出来,想起的时候,阿绿已经破口大骂她这个无情无义的女人好多次。 呜呜呜,完全是在玩弄我们可可爱爱的小蜘蛛嘛。 什么人嘛,完成了任务就丢在一边,最重要的是这个任务还是钻空子完成的!话说,这家伙完成任务哪一次不是钻空子完成的啊!永远在寻找系统颁布任务时的语言漏洞,借此歪扭意义,达成目标。 这个坏女人!好歹用完一次再丢啦!怎么能够占着茅坑不拉屎呢! 谢欢盼才不管阿绿的脑内爆炸呢,累得半身不遂,踩着高跟鞋回酒店,恰好发现彼得·帕克站在她房门口,有点扭扭捏捏,不知道想干嘛。 谢欢盼轻叹一口气,彼得·帕克有所察觉,回过头来。他神情慌乱起来,手忙脚乱。谢欢盼倒是镇定,上前刷卡,打卡房门,又靠墙定住,问那个大男孩。 “还不进来?” 彼得·帕克鞠了一躬,忙进屋。 啪嗒。 是门自动落锁的声音。 两个人的房间,晚上。纵然没有什么经验的彼得·帕克脑袋也开始升温冒气,脸红彤彤的,搞得谢欢盼觉得自己快变成强抢民男的坏蛋了。 “等我洗个澡,换个衣服。坐。” 她还带了点老师的气质,刚从高中那边回来,一发话,就是那么个调调。 “好的好的没问题的我可以的。” 浴室里传来水声,彼得·帕克坐立不安。 首先,首先,冷静下来,彼得·帕克,冷静下来。不对不对不对,洗澡换衣服什么的,一想到这个后续会发展的故事,完全冷静不下来啊!!跟老师的不伦恋情吗……混蛋啊彼得·帕克,你怎么还兴奋了呢? 谢欢盼出来的时候,彼得·帕克刚刚在天花板上做完仰卧起坐。 “走吧。” 女人俨然已经换了另外一套衣服,比刚才的更为性感,带着女人味。 彼得·帕克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莉莉丝老师,我,我不用洗澡吗?” “啊?你洗澡干嘛?” “啊?” 两个人对视,谢欢盼想通了,噗哧一声笑出来。她靠近彼得·帕克,脸上满是调侃,“怎么,想什么呢你?” “我没想什么!我绝对没想要和老师发生奇怪的事情!” 谢欢盼捏了捏彼得·帕克的脸蛋,“走吧,小男友,陪我出去逛逛。” 来哥谭这么多天,好歹也算是个副本,却每天三点一线,往返跑。还没见过真正的哥谭跟电影里置景的区别。叫上一个彼得·帕克,遇到危险也好丢下他先跑。反正他不会死,她会。 彼得·帕克感觉自己的大脑放在了微波炉了,一直在被加温,一直在等待叮地那一声响起。 谢欢盼默默拉住他的手便是使得那声音响起的缘由。 女人的手柔柔软软,彼得·帕克好像是人生头一回有这种触感。跟人生之前的每一次接触都不一样,这是新奇的,独特的,叫他的心头绽裂烟花,一朵又一朵,世界都变成绚烂的彩色。 如果说那一只不一样的蜘蛛打开了彼得·帕克不一样的世界,那么莉莉丝·格林牵上来的那只手,便又重新把他带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关于爱,关于女人。 彼得·帕克默然地反握住莉莉丝·格林的手,他低着头,怎么也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 “老师,遵命。” 还挺乖。 谢欢盼也被逗得挺高兴,拉着他往外走。 夜晚的哥谭跟白天很不一样,至少跟谢欢盼在车里见到的光景不一样。暗处里的阴影好似要吞没掉这个世界,他们违逆着光,一寸一寸向外,渗透,几欲要把与夜晚连成一片,致使黑暗降临笼罩,恶意四生,无处可逃。 彼得·帕克浑身不适,身边的女人却俨然没有察觉出的样子,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世界。 其实谢欢盼这个瞬间才感觉,她到家了。 厌恶的,熟悉的,天生的。 骨子里的恶。 在泛滥。 每一次呼吸都在唤醒过往,肮脏的空气里,男人的骂声,女人的讨好,劫掠的人的狂笑,以及青春的肆意的狂欢。 她适合这里,或者说,哥谭适合她。 彼得·帕克拽了拽下她的手,“莉莉丝老师,你想吃点什么吗?我看到那边有快餐店。” “叫我莉莉丝。”谢欢盼冲他说,“不是都是男女朋友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客气。一定要提醒我做了一件坏事吗?嗯?彼得·帕克同学?”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 啊! 为了逃避,彼得·帕克小声地喊了一声莉莉丝,没等谢欢盼反应,转身溜进了快餐店。瞧着她那跑开的样子,莉莉丝笑了。阿绿在脑子里忽然提醒了她什么,她转变了要往快餐店前进的脚步,往更幽深黑暗的小巷道去。 彼得·帕克刚一进门,就又觉得不好。 吃快餐的话莉莉丝会不会觉得他很幼稚呢?汉堡薯条?啊,好烦。完全不知道选什么。他为什么不把她叫进来问问她想吃些什么?对啊,他完全可以这么做! 彼得·帕克转身往外,想喊莉莉丝的名字,却没见到人影。手里的硬币落在地上,哐当作响。 莉莉丝·格林不见了。 第73章 落地开花 07 小道,被威胁的少女。 布鲁斯·韦恩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错了,应该是女人。 她手里攥着包,步步往后退,最后只能靠在小巷的墙壁上。整洁的裙上沾了污渍,那胡茬男人伸手抹了把下巴,就差没直直流口水。 “今天随便出来逛一圈,居然还会有这样的收获。啧,异域风情的大美人。外地人?别怕,我会很温柔的。躲什么躲啊?嗯?啊——” 飞旋的蝙蝠镖穿透了男人伸上来的手,血迸溅开,沾到了谢欢盼的脸上。 …… 布鲁斯·韦恩,老娘今天的妆又被你毁了。 草是一种植物。 草草草! 挥开的披风犹如蝙蝠的尾翼,降落下的男人一个回旋踢,罪犯跌到对面,往下坠,倒着颤抖,大喊饶命。布鲁斯·韦恩红了眼,手里的蝙蝠镖几乎是瞄准了罪犯脖颈处的大动脉,只要一击,就这样狠狠地投掷过去,他就会死掉。触碰他过去的人,沾染他过去的人,都该死。 有人从他身后靠近。 布鲁斯·韦恩下意识反手想要攻击,藏在面具下的眼已经染红,充满了血丝。 谢欢盼被他捏住了喉咙,心中大骂不止,面上却还是一副仁慈圣母普济天下的表情。 “布鲁斯·韦恩,你不能杀了他。” 就这也被直接戳穿身份,布鲁斯·韦恩也不知道该作如何反应了。有一点庆幸,松了口气,好像背着一块石头走了许多年,终于有人看见了他身上的石头,来替他分担。又好像很恐惧。蝙蝠侠这个三个字代表的,永远不只是英雄。更多的是疑惑和某一种潜意识里的理所当然。 好像这个人就该知道他的身份。 就应该这样喊出他的名字。 在这月夜下,在这黑暗里。 “你不能杀了他。” 谢欢盼这个瞬间,也不知道是在劝自己,还是劝布鲁斯·韦恩了。她脑子有点恍惚,但是嘴巴依旧利索。 “你还记得你穿上这件衣服的初衷吗?” 她在问自己。 你还记得你穿上假面的初衷吗? “如果杀了他,那就会成为和他们一样的人。为了我,这是不必要的。” 她已经成为了和她母亲一样的人了吗? 谢欢盼攥紧了拳头,却也把布鲁斯·韦恩的衣服拉得更紧。 布鲁斯·韦恩回头看了眼,女人的指尖泛白,透露出一种无言的紧张和焦灼。 从外面的道路上传来了警铃作响的声音,布鲁斯·韦恩上前踩住了那男人的手,在听到痛呼后也没什么过多的表情,转头抱起女人,如蝙蝠般从房屋和巷道之间消失了。听到什么赶来的彼得·帕克,不过是被警察们推开,嘴上念着,高中生别来凑热闹。 他听到他们在对话。 好像是那个强/女干惯犯。 这种人在这里多得是了。 是谁报的警? 白痴!还能有谁! 彼得·帕克的大脑快要炸开了,他已经开始想象莉莉丝·格林可能会遇到的危险了。他观察着这环境,显而易见的是,这里曾经站着一位女士。看看那个脚印就知道了。 想联系莉莉丝·格林。 等彼得·帕克掏出手机,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她的联系方式。 怎么办。 彼得·帕克思来想去,决定先回酒店等待。但他脑子里的那一根弦始终紧紧地绷着,疼痛得几乎快要让他不能呼吸。他想到一个人的名字。 斯特兰奇先生。 彼得·帕克抿紧了唇,在私欲和寻找莉莉丝·格林之间摇摆不定,最终还是拨通了一个号码。洋洋洒洒的声音,像是刚睡醒,问了一句有事?彼得·帕克紧张了下,还是说,“斯塔克先生,你可以帮忙联系一下斯特兰奇先生吗?或者,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也行。” 托尼·斯塔克暗挑眉,露出好奇地笑容来。 “你有事情瞒着我?” “不,不是的。只是一些小事,跟成为英雄绝对绝对绝对没有关系的。” “小兔崽子,下次跟我解释清楚什么叫与成为英雄有关的事。再说了,难道你就认为我是英雄了?斯特兰奇那家伙我负责替你沟通,说吧,我替你转达。” 好吧。 …… “是这样的,斯塔克先生。斯特兰奇先生的女朋友,哦不,前女友,好像失踪了。” 托尼·斯塔克愣了愣,“跟你的关系呢?” 彼得·帕克不好意思说我现在是伪装男朋友,可是想起他这个身份的由来就是为了气斯特兰奇先生,于是一鼓作气说了出来。 电话那头静默了半天,托尼·斯塔克说了一句你长大了后,挂断了电话,然后,露出了想看好戏的表情。 再一个电话。 “喂,斯特兰奇。你女朋友失踪了。” “嗯,知道了。” 啪。 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托尼·斯塔克:? 这让他怎么跟儿子回话? 不过斯特兰奇那家伙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不行不行不行。 “娜特,你知道斯特兰奇先生谈恋爱的事吗?” 娜塔莎·罗曼诺夫被某个半只铁臂男抱在怀里,她打了个哈欠,不想说话。詹姆斯替她解释,“她的意思是,她以前虽然是情报工作人员但是这种八卦消息实在是和她没关系。” 乖乖愣愣的大狗狗得到了红蜘蛛的一个吻。 路过的百龄老人和托尼·斯塔克交换了眼神。 “我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再说另一边,斯特兰奇挂断电话后给某人发了个消息。 斯特兰奇:女朋友? 莉莉丝·格林:有事在忙,勿扰。 至于忙什么,当然是在盘算着怎么搞到八百万美金啦! 作者有话要说: 私心cp是冬寡所以写了一笔xixixi 第74章 落地开花 08 提问:跟着老蝙蝠进了蝙蝠巢是什么感受? 回答:很有钱的感受。另,请去掉老字。再另,上面一句不是答主写的。 以下正文。 话说谢欢盼也是见识过各个世界财阀的女人了,见到了布鲁斯·韦恩的家底的时候,还是有点头晕脑胀。原本还觉得八百万美金骗一炮是不是太坑人,后来觉得,哪里哪里,何出此言!洒洒水啦,小意思啦。再说了,你自己看看布鲁斯·韦恩那张脸。请问这个世界上哪里有此等好机会,跟帅哥睡一觉还能拿钱跑人。谢欢盼自认是个很会抓住机会的女人。 但跟阿福管家见了面,听他聊起了那些其实对她来说只是程序设定,但是对布鲁斯·韦恩和他来说却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地惆怅了会。也许不是惆怅,只是忍不住想象在他们记忆里的人生究竟是什么样的。 布鲁斯·韦恩后来来她房间看她,他就站在门边,问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关于他就是蝙蝠侠这件事。 其实谢欢盼有千万种理由来编造,最美妙的莫过于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见过真正的你,我知道布鲁斯·韦恩只是你的伪装,你不是那样的人。至于如何将蝙蝠侠和你挂上等号。我关注你很多年了,布鲁斯·韦恩。你该不会认为我就是那种转身把你忘记的家伙吧?搬家之后也有偷偷地留意哥谭的情况。我有一种直觉,对你的直觉。 这样的理由她能够信手拈来。 如果说有什么是她的天赋的话,那说谎的技能一点已被点满。 可是她不想说这种话了。心情一下反反复复,看着布鲁斯·韦恩的影子在光下摇动的时刻,她忽然什么也不想做。连跟男人调情的心情也没有了。 算了。 谢欢盼扯了扯嘴角,有点自暴自弃地说,“如果你不想让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别人,那就给我八百万美金。” 正常人绝对会惊讶崩溃吧? 她看向布鲁斯·韦恩,这家伙不动声色地凝视着她的眼睛,轻笑了下,“好啊。” 好啊。 好你个锤子啊! 谢欢盼听到脑子里叮咚响起的任务完成的提示音。 了不起啊!了不起啊! 布鲁斯·韦恩,你是第一个超越了我算计的男人! “还有什么想要的吗?”他问。 “不,暂时没有了。” 总觉得天上不会掉馅饼的某个女的:有诈,绝对有诈。 “那好好休息。” 请问有谁能够抱着从天而降的八百万好好休息呢?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再见,布鲁斯·冤大头·韦恩。 本小姐今天就要跑路啦! 斯特兰奇先生,你有一条未读消息。 请点开查看。 “我被**了,速来救我出去。” 来自:莉莉丝·格林。 确认要选择删除吗? 确认。 斯特兰奇:今天天气真好。 本以为斯特兰奇会很快回消息的谢欢盼:居然敢不理我? 当完冤大头的布鲁斯·韦恩:今天我就要查一下莉莉丝·格林的底细。 第75章 落地开花 09 夜晚碎散成星子,落入了岛的周围,湖面安静,一切的语言都死在了这个月的光亮之下。 布鲁斯·韦恩没有睡着,夜晚一贯是他清醒的时刻。只是今天有特别的情况。 “远方来客,不打一声招呼就走,是不是不太合适。” 他穿着睡袍,绸缎质感上好,眼前的人搭了个披风,把女人抱在手里。 布鲁斯·韦恩虽然没怎么跟他们那群人打过交道,但人还是都认识的。斯特兰奇,奇异博士。 跟他查到的资料一样。 斯特兰奇没半点偷入别人家里被发现的窘迫感,他镇定自若,就连那份天生的刻薄感都没被隐去。 “只是顺路取个宝物,瞧我,忘了蝙蝠是夜行动物。” 布鲁斯·韦恩嗤笑一声,果然跟他猜的没错,莉莉丝·格林是从他这里得到消息的。布鲁斯·韦恩多虑的头脑又开始运作,这一切会是一个阴谋吗?他不知道。 不过。 “为什么不等她醒了问问她的意见呢?” 走或者留,是该他们说了算的事吗? “没这个必要。”斯特兰奇笃定地说,“还是说,布鲁斯先生想要做点别的什么事?” 男人和男人的场合,男人和男人的对话。 “这是我的家。” 言下之意是,在我的家里我想做什么事跟你没关系吧? “我当然知道。”斯特兰奇笑了,“我这不正在带她离开你的家吗?就不打扰你了。对了,她的任务完成了,布鲁斯先生。八百万美金我会重新汇款到你的账户上的。” 且不论在美国当医生真的能赚到八百万美金吗还是这家伙有别的赚钱渠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他知道莉莉丝·格林问他要了八百万的事。既然要了为什么还要还回来?逗他玩呢是? 刚刚借出去八百万搞来一个奇异博士给自己打工的某钢铁总裁:嘻嘻嘻。 趁着对方怔愣的片刻,斯特兰奇伸手画了个圈,踏进了这光里,然后抱着女人,消失不见。两个人落在一个房间里,位于纽约高楼,窗户外就是繁华都市的灯影。 斯特兰奇还维持着抱人的姿势。 看上去动作很温柔,只是说出来的话没有那么温柔了。 “还要装睡?” 谢欢盼无奈,抖了抖眼睫毛,睁开了眼睛。 “hi?” 斯特兰奇没好气地把她丢到床上。 “收到我的消息了?”谢欢盼问。 斯特兰奇点了点头,“我看你也不像是被囚禁的样子。” “这不是还睡得挺香?” 他凑近来,伸手,女人唇角的水渍痕迹被他柔和地擦掉。他这个人,有点雷声大雨点小,其实心里比谁都正直温柔。一下拉近的距离也把整个房间的氧气给抽空,剩下他们对望,呼吸交缠。在斯特兰奇那一双绿色的眼眸中,她的倒影显得清晰无比。谢欢盼没办法对抗的这样的眼神,比把她整个人扒光还要让她感觉到有赤/裸感。她别过头去,收敛了所有表演,冷声问,“你怎么知道?” “知道什么。” “斯特兰奇!” 她一把推开他,“我在认真问你。” 谢欢盼已经没心情顾及脑子里响起的提示音了。 阿绿在说话,最后的任务,至尊法师的吻。 “你要亲我吗?” 斯特兰奇问。 他声音轻飘飘地,那一片绿海里透彻得好像把一切都看透了。他穿过了时间和空间,完完全全抵达了空的终点。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欢盼在问斯特兰奇,也在问阿绿。 一个npc,为什么能够知道她要完成的任务? 谢欢盼不知道为什么从胸口涌上了一股想要呕吐的欲望,这当然不是怀孕,这是大脑最直接的反应。一想到面前这个人知道这些事,不行,受不了。世界上最精妙的骗子都讨厌谎言被戳穿的瞬间。那种感觉叫人窒息。如果还要回转的余地都算还好,大不了再编造成千上万个谎言,总有一个能够续上。可是,可是如果所有可能都被堵住了呢?你的每一个谎言,都在那个人的预计和接受范围之内。谢欢盼第一反应不是感动,而是想吐。极度的对谎言的自信反射出来的不过是对自己极度的自我厌恶。 谢欢盼把拳头攥得死死的,但是挥不出去,她有一种无力感。 这种无力感还来自于斯特兰奇就只是看着她冲进卫生间,伸手去掏自己的喉咙,吐不出来,只好抬头面对镜子。 镜子里的混血有美艳的脸,可是她忽然发现,她已经记不起自己最初的模样了。 不是莉莉丝·格林,而是谢欢盼。 那个中国的女人,到底长了什么样的一张脸? 她扭开水龙头,接了冷水往脸上扑,出去的时候,一杯温热的水正漂浮到她的面前。她接住,抿了一口,热度驱散了恶心,她镇定和舒服下来。 斯特兰奇就坐在椅子上,手搭在椅背上,指尖摆弄在一起,像在做什么奇怪的运动。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谢欢盼不爱听故事,因为她自己就编造过无数的故事。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听下去。 “关于一个男人遇上一个骗子的故事。” 谢欢盼的瞳孔猛地一缩。 接着,斯特兰奇用平平无奇的语气叙述出了超乎谢欢盼想象的事。 “你可以说这是我们第一次遇见,也可以说这是我们第78564次遇见。不过我更喜欢第一次这个选择,你觉得呢?这样比较特别。你不是最喜欢对别人说这句话?你是特别的。” 他给了这个开头,谢欢盼就完全可以把这个剧情继续下去了。 总的来说,出现这样的情况,完全就是游戏设计方背锅。 不管是哪一次,是她第一次遇见斯特兰奇,不管她那一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遇到他,阿绿又随即抽取和颁布了什么任务,只要遇见。她的意思是,只要她和斯特兰奇在任意时空相遇了,这家伙都可以由此开始前往任何可能了。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何必跟她重复这么多次?不无聊吗?一想到78564这个数字,都觉得长得过分了。 她有一个隐隐的猜测,又对这个猜测感到不屑。 她想,她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我爱你。” 他的确是这样说了。 “不过你也可以看作是我太无聊了。”斯特兰奇平淡地解释,“穿梭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只是家常便饭而已。我从你的身上看到了很多可能性,于是试图想要找到有没有那一种我想要得到的可能。” “什么可能?” “留下来的可能。” 感情游戏一旦开始,要如何结束?真的会有结束的机会吗?或者,她又真的想结束吗? 谢欢盼不知道。 阿绿还在提醒她,完成至尊法师的吻,就可以跳脱这个世界了。 其实不应该是这样的,谢欢盼直觉不应该是这样的。怎么说呢?应该是系统为了让她能够继续游戏,所以把这个任务设定成了结束任务。这算什么嘛。她早就吻了斯特兰奇千千万万次了。炮/友之间接吻,也算是最平常不过的奇怪事了。 明明只要稍微靠近,就能够吻上去了。 但谢欢盼还是想问。 “就算看了那么多的可能性,你也还想要找到你想要的可能吗?” “不了。” 斯特兰奇没有任何犹豫地给出了答案。 “那你为什么还要跟我讲这个故事。” “我后来发现,让你停不停留都不是最为重要的事了。或者说除了爱你,没有别的事能够称之为重要了。拯救世界除外。”这种时候了,他还要讽刺和逗笑两句,“我想告诉我爱你,我想让你知道我爱你。这就是我讲这个故事的意义。” 至于你要不要爱我,其实没关系。 我想要你爱我,和我想爱你,永远不会是同一件事情。 斯特兰奇耸了耸肩,问她,“现在,要吻我吗?” 他像是一片大海,或者说他就是一片大海。 海浪拥有无数的可能,海浪包容了天空的万千变化,他始终在这里,在河流和世界的尽头,在人生的结尾与终端。他会狂怒,会咆哮,也会在某个夏日的午后,成为旅人散步停留的温柔港湾。 吻上这片海。 轻柔咸湿,或者凶狠暴戾。 算了,海又不会跑。 谢欢盼盯了他一眼,没说话。 两个人沉默着。 “我现在不舒服,不想接吻。”她顿了顿,“明天天气好的话,我想去海边看看。你陪我?” 斯特兰奇笑了下,“不用等明天,我们现在就去世界的另一端。” 现在就奔向白天。 被他拉着手踏入圈圈的时候,谢欢盼忽然想到,这好像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卸下那些任务,想做一件,跟一切都了然无关的事。因为怎么算计都没用,所以干脆不去遮掩。 这种感觉,好像很不错。 大海,很好看呢。 -完- 附录:只有在心灵真正地安静时,只有当心灵不再期盼、请求、要求、追寻、占有、嫉妒、恐惧和焦虑时,只有当心灵真正地沉静下来时,才会有爱的可能。只有当心灵不再投射自我、不再追寻它独特的感觉、要求、冲动、隐藏的恐惧,也不再追求自我实现或被信念束缚时,才会有爱的可能。——克里希那穆提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吻什么时候来,还会不会去下个世界,女主到底爱没爱,这些事就不再写下来了,交给你们啦。 盼盼爱你们,我也爱。当然了,如果收藏一下新文预收就更爱了(? 「科学与神秘,都不抵我爱你。」 - 娇俏暴躁神婆学妹x闷骚毒舌高冷学长 (其实是沙雕校园甜文! - 文案 - 宋小巧人如其名,娇小玲珑,但入学三天就在青云大学声名远扬,因为她擅长夜观星象,读解星盘,翻看塔罗,摆弄灵摆,颇有女巫风范。人送外号,青云小神婆。 宋致行是青云大学数学系高材生,理性高冷,因长相和才华荣获青云大学校草宝座,又因时常嘴毒导致冷场,人送外号,青云制冷机。 后来,人们发现,小神婆还是那个小神婆,制冷机却变成了贴身暖宝宝,冬日走在校园里,会把女朋友的手揣进衣兜。 - “我也想算一卦。” “啊?算什么?” “想算一算,我和你能不能在一起。” -to 小巧- 跟你相遇之后,我打破了所有偏见。你是牛顿的苹果,是从天而降的浪漫,把我代入关于爱的心潮世界,陷入温柔的地心引力。 你是且只是我的小女孩。 (以上都是假的。这是两个沙雕神经病谈恋爱的故事!!